不過就在陸權閉上眼睛之前,眼神不經意間掃過對麵一家咖啡館。
靠窗位置坐著兩個男人,正拿著一張照片對他比比劃劃的說著什麼。
而其中一個手裏,還捏著一個小型望遠鏡。
“我了個草!”
陸權不是沒想到切斯特會繼續找他們,但是也沒想過竟然小心眼到這種地步,那一場爆炸是個人恐怕都會以為他們已經死了,這人竟然還在找?!
自己不過是跟他女人感情好了一點,順便在他那裏順了份資料而已,至於這麼和瘋狗一樣咬住不放嗎?還是切斯特根本已經死了,他的手下們在給他報仇?
不管怎樣,既然對方連他的照片都已經有了,那麼想必也不難猜出他受傷的事實。
現在關於診所藥房一類的地方肯定都會被安排上嚴密的監控。現在想想,就連他們剛剛乘坐的出租車都有可能會出賣他們。
這次真是太大意了。
陸權想到這裏,暗自出了一身冷汗。
他不可能在這裏坐以待斃,卻又不能弄出更多的動靜。
想到這裏,陸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他沒有急著跑路,而是像一個剛剛下班在座椅上休息的青年一樣,接著叫住了路邊正在獨立玩耍的小孩。
他的媽媽正在一旁和朋友聊得開心,似乎已經完全忽視了這個兒子。
陸權一向都知道這些小孩子最喜歡些什麼,當下用一筆數額不菲的零花錢收買了那個小孩,很是熱情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看到這個動作,遠處正在凝滯視著他的兩人頓時一臉窘迫的表情。
這個是目標嗎?
對方不會亡命天涯還帶著自己的兒子吧?
陸權帶著孩子一步步向前走去,正好遇見楊保全在藥房裏麵走出來,兩人撞了個正著。
“臥槽,你……”
楊保全驚訝地看著陸權和麵前的小孩子。哪來的這麼個玩意兒?
“別說話!”
陸權用眼神示意楊保全,接著向不認識他一般擦身而過,順著小孩手指的方向一直走過去。
直到走到了一個偏僻的拐角,陸權掏出了一張麵值一百的紙幣,塞在了那個孩子手上。
那個小孩看見如此多的零花錢,立刻興奮地大叫起來:“謝謝你,叔叔!”
拿了錢之後的小孩立即蹦蹦跳跳的離開了。
陸權裝作沒事人一樣繼續往前走著,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看一下後麵有幾個人。”
發現異常的楊保全一直在跟著他,此刻聽到陸權的話,不由得也麵色嚴峻起來。
他稍稍落後兩步,借著前方的一個反光物打量了起來。
“有兩個,又過來了三個,一共有五個。”
“可能是切斯特的人,不留活口,必須馬上解決掉。”
陸權神色嚴肅,不管這個切斯特到底打算追他們到什麼時候,做的都有些太過分了。
此刻他的眉毛皺在一起,傷口還沒來得及處理,疼痛更是鑽心蝕骨,饒是強健的體質,也已經快到了要出現幻覺的地步。
陸權強迫自己穩下心神,知道現在可不是倒下的時候,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眼前的戰鬥中來。
為了吸引敵人的注意,兩人腳下的速度明顯提高起來。
路過一個很深的小巷子的時候,陸權一把拉住楊保全拐了進去,在前麵拐個彎,緊緊貼在牆上隱藏起來。
“別用槍。”
陸權不放心地囑咐。
對於他們來說,槍在他們手裏已經成了左膀右臂一般的關鍵存在。有時候發生惡戰,下意識的就會去摸槍——顯然這個時候條件是不允許的。
“放心,我知道。”
楊保全點點頭,身子已經繃緊到最大限度。
陸權受傷,這次戰鬥的主力還是他的。以一對五,楊保全也知道是個很大的挑戰。
陸權點點頭,也不再開口。
兩人就這樣斜靠在一邊的牆上,後方的人很快追來,楊保全握著一把匕首,如同一隻隱藏的獵豹般盯著走進來的幾人。
“就是現在,動手!”
趁著幾人拐彎的功夫,楊保全和陸權雙雙迅速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解決掉了最前方的兩人。
此刻楊保全的身上都是傷,動作間難免要扯到傷口,那些傷口重新裂開的瞬間,簡直等於又受了一遍傷。
剩下的人見眼前一花前麵兩個探聽風聲的就倒了下去,立刻警覺起來。
而其中一個人在看到陸權腫起的右肩後,不由得露出了一陣陰笑。
他緩緩的將身體移向右方,小聲的說了句什麼,剩下的人目光頓時全部集中在陸權的肩膀上。
顯然幾人都知道陸權已經受傷了,戰鬥力肯定要弱上許多。
柿子要撿軟的捏,受傷的陸權自然而然的成為了幾人的目標。
看到這種情形,楊保全不由眼神一寒。
M地,老子看著自己的兄弟受傷就夠了,難道還能看著你們公然打他的主意?!
想到這裏,楊保全麵對攻過來的第一人,直接就要了他的命。
其他兩人大駭,相互看了一眼,分頭向兩人攻了過來。
楊保全和自己麵前的人纏鬥,故意讓出了一條縫隙,讓另一個人有機可乘襲擊陸權。
那人怎會放棄如此大好的機會,忙脫離這便的戰局,向陸權攻去。
也就是在這時,楊保全手起刀落,將匕首直接刺入了那人的心髒。
最後一個人看到如此場麵,被嚇的癱軟在地上。
看著滿身是血慢慢走近的楊保全,磨蹭著邊後退邊說道:“別,你別過來!”
楊保全懶得和他廢話,今天他若是在這裏仁慈,沒準連明天的太陽都見不到了。
陸權淡淡地掃了那邊一眼,那人早已經沒有了追擊他們時囂張的神色,此刻可憐巴巴的縮在地上, 似乎這樣就能引起陸權等人的同情。
這種招式真的已經被用爛了。陸權在心中想到:如果這個男人的身份換成他,那麼他一定會在背後藏一把槍,無論誰過去,幹脆都是一槍……
瞬間陸權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接著一股電流在脊椎尾部竄上來,讓他不由自主地大喊起來。
“楊保全!”
“砰!”
兩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陸權在最後的緊要關頭推開了楊保全,自己卻又中了一彈。
楊保全憤怒地將匕首貫穿了對方的咽喉,但旁邊的陸權一個站立不穩,向下跌倒過去。
“陸權!”
楊保全驚呼出聲,匆忙之下,他甚至沒有看見這顆子彈打在了什麼地方。
陸權本就有傷,再加上一處,恐怕就是真的有生命危險了。
“陸權,你要撐住,我們馬上去醫院!”
楊保全抱著快要失去知覺的陸權,已經不顧的什麼人和地盤了。
正巧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的街旁停著一輛迷彩越野。
這種大馬力的車正是楊保全需要的。於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楊保全走過去便將槍口對準了駕駛位。
“幾位,我的朋友傷的很重,借你們的車一用!”
現在顧不得什麼危險不危險,楊保全唯一的目的就是盡快將後座的陸權送進醫院。
然而這些人似乎並不買他的帳,甚至沒有絲毫畏懼。
隻見六把黑漆漆的槍口瞬間對準了楊保全,為首的一人更是沒有任何表情,冰冷地說道:“你和你的朋友大概都活夠了,連阿齊茲的東西也敢搶。”
“你說什麼,你們是阿齊茲的人?”
“不錯。”
男人擰眉看著他,想看看這人到底起什麼幺蛾子。
誰知道下一秒,楊保全的態度便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直接攥住了那個男人的手,涕淚橫流的說道:“終於找到你們了!組織!”
此時遠在華夏的邱雲根本就不知楊保全和陸權二人經曆的一番驚心動魄。
因為他正神色凝重地坐在一輛黑色的紅旗轎車中,五個特種兵正一動不動地監視著他。
對於這種陣仗,邱雲倒並不陌生。隻是他有些不明白,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竟然要用這種排場來“請”他。
直到轎車在一棟紅白相間的小洋樓前停下,這些眼珠子放在他身上,恨不得連眨都不眨一下的特種兵們總算有了動作,讓邱雲知道他們並不是蠟像館裏栩栩如生的雕塑。
“邱先生,到了,請您跟我來。”
為首的一個特種兵開口說話,對邱雲的態度稱不上熱絡,也稱不上冷漠疏離。
邱雲點頭跟上了他的腳步,接下來麵對的就是層層搜查。
一直到以為這些人要把他徹底脫幹淨才肯放進去的時候,漫長而複雜的檢查總算結束了。
旁邊神色淡漠的特種兵也沒能例外的被檢查了一番,但他卻沒有跟著自己進去,而是換了另外一個人給自己帶路。
走了一段時間,邱雲就發現自己麵前這人很不簡單。這人步履堅定,下盤紮實,然而鞋子敲擊的地麵的聲音並沒有多大,顯然是個功夫中的高手。
那就在這時,邱雲發現不遠處的地方也有一個人走在這個過道內,唯一不同的是,那個人身邊稀稀拉拉地圍著一群人,眼中神色十分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