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處理之後,陸權開著車繼續上路。這輛車停在停車場的角落裏,上麵已經蒙了層淡淡的灰塵,看起來應該放置有一段時間了。之所以挑選這樣的車,主要是陸權不想再被警方追上。
原本他們的任務就已經足夠熱鬧了,如果再加上警方參合一腳……陸權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海岸線越來越近,看著眼前一閃而逝的路標:“把他叫醒,問問他該向哪邊拐。”
被楊保全叫醒的時候,切斯特可能正順著毒品的勁頭而做了個好夢,此刻見到楊保全,出口的第一個字竟然是:“美人。”
楊保全額頭青筋一跳,一記猛拳過去,車內總算安靜了。
“他好歹也是個貴族,你這樣揍他,恐怕這裏的黑道白道都混不下去了。”
陸權好心地出言提醒,楊保全頓時沒好氣地說道:“有你在,本來我也混不下去了!”
直到現在他也沒忘了某人信誓旦旦報出自己名字叫楊保全的事情。隻要這人回去查查,難道他還想某天踏入這裏的土地嗎?
“唔,其實那裏的妞也不是很漂亮,所以嚴格來算你並沒有損失什麼。”
楊保全聽見陸權的話,頓時感覺頭跳的更疼了,他不能打前麵的人,於是將滿腹怒氣全撒在了切斯特身上。
再次一拳幫他修飾成“熊貓眼”之後,楊保全直接將人按在了車窗上:“給你三秒鍾時間,說,左還是右!?”
可憐切斯特半睡半醒之間被狠狠揍了兩拳,現在隻想把肚子裏的黃膽都給吐出來。沒有了絲毫反抗能力。
他看了前麵熟悉的地形一眼,直覺地就說出了左邊。
車子在塵土飛揚的道路上一個急轉彎,帶著光線的圓弧向左邊的道路駛去。
楊保全見問出方向,也不願多嘴,當下便毫無憐惜的重新把人甩了回去。
後來想想又怕切斯特那一張嘴會多說什麼,重新拿起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塞了過去。
陸權向後看了一眼,好奇道:“你給他嘴裏塞的是什麼?怎麼他一副快死了的表情。”
“不知道。”
楊保全撇了一眼旁邊換下來的衣服,剛剛他隻是隨手一抓,鬼知道拿到的是什麼。不過他的視線在僅剩一隻的襪子上愣了兩秒鍾,接著很同情地開口道:“好像是我的一隻襪子。”
陸權:“……”
自此向後的眼光充滿了同情。
油門踩到底,汽車如同離弦之箭一般飛馳而去,寬敞的公路在眼前快速消退,十分鍾之後,幾人終於聞到了一種海洋的腥氣。
楊保全警惕地看向外麵,隻見漆黑的前方傳來陣陣海浪的聲響和一盞微弱的燈光。
“就是那裏?”
將切斯特抵在玻璃上,楊保全不客氣地問道。
手下的人很是聽話的點點頭,黑暗中看不見臉上的表情。
陸權和楊保全倒不怕這個男人騙他們,想從他們兩個手裏脫身,這個人唯一的選擇就是這個碼頭。
“準備好了,我要衝過去!”
陸權方向盤猛地左打,飛馳的速度一點沒降,車胎在地上產生劇烈地摩擦,發出刺耳的吱吱聲。坐在後方的楊保全死死地抓著扶手,另一隻手則控製著已經清醒的切斯特。他努力在車內調整好自己的姿勢,看清前方亮著幾盞車燈,隱約能看到七八個身影。
車燈在黑夜撕開一道昏黃的口子,站在車旁的那些人早就發現了前方拐過來一輛車,但是由於沒有足夠的光線,他們一時摸不清陸權等人的來路,沒有輕舉妄動。隻是一手按著槍,站在原地警惕地盯著汽車的方向。
“準備好了!”
陸權拿過車前放著的手槍,而楊保全也瞬間進入了防禦狀態。他狠狠地將切斯特按在座位下麵,自己也在車內低下了頭。
見後方兩人都做好了準備,陸權低下頭,踩在油門上的腳再次用力踏下。
隨著汽車一聲如怪獸般的怒吼,隻見這個全身灰塵的怪獸瞪著大如銅鈴般的眼睛,直接便衝向了麵前的人群,瞬間撞飛了兩個黑影!
“FUCK!”
外麵有人慌亂地大喊,接著便是密集地“砰砰砰”射擊聲。
車窗在槍林彈雨中嘩啦一聲裂開,碎玻璃頓時灑了陸權和楊保全兩人一身。
陸權將車開過人群,目光死死鎖定住前方不遠處的小型碼頭,就在離碼頭大概三米左右的範圍內,他一腳踩下刹車,與此同時右打方向盤,次啦一聲將車橫過來停住,翻身下車以車做掩體開始向身後追過來的人射擊。
於此同時,楊保全一腳踹開車門,拉著切斯特走下了車。
這裏同樣有一盞昏黃的路燈,恰好能夠讓對麵的人看清。
陸權將一梭子子彈全部打出去壓製的對方不敢露頭,楊保全則趁機朝對麵大喊道:“別急著開槍,看看我手中的人質是誰!”
說著他特意提了提手中的人質,對麵立刻一片嘩然。
得到了想要的效果,楊保全立刻提著切斯特這個護身符一步步向碼頭退去,那裏有兩艘小型遊艇停在那裏,楊保全用槍頂著切斯特說道:“是哪個?”
切斯特指了指左邊的那個,兩人立刻挾持著他向左邊走去。
陸權站在兩人身後,防止被後方的人突然爆頭,他們跳上快艇,打開發動機,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西北方向。在濃厚的夜裏隻留下一串發白的水花。
身後的人急忙跑向前直接上了另一艘快艇,緊隨其後。
夜深時刻的寧靜海域裏,連海浪的聲音似乎也變得靜謐。然而就在這之上,兩台發動著巨響的遊艇再次展開了一番生死之戰。
被粗暴仍在遊艇上的切斯特雙手雙腳都被綁住,動彈不得。他費力地坐起身,讓自己舒服一點,楊保全見識了這人毒品發作時的力氣,知道也不是那麼省油的燈,於是一直在他的身邊按著他,防止他跳船逃跑。
隻要有他在,對方就不敢趕盡殺絕。隻不過他們還是要想辦法在這群人手裏逃脫才是。
“我們該往哪邊走?”
楊保全看著一團漆黑的海麵,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他最怕的就是這一點,為了不吸引目標或者對外傳出通訊,他們切斷了船上的所有電力,連類似手機的物品都被毫不留情地扔到了海裏。
然而即使這樣,他們兩個也還是發現了有燈光在前麵包抄了過來。
“M的,這也是你的人嗎?”
陸權不耐煩地咒罵一聲,切斯特看著遠處甲板上站立的人影,知道是剛剛那群手下報備了他們在塔拉斯徹上的所有人,當即在心中決定回去要給他們加薪。
“好了,現在我們被兩麵夾擊,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陸權看著麵前的景象,心念急轉,抬頭問:“你會開快艇嗎?”
“會。”
楊保全毫不猶豫的回答。
“好,那你來開。我去前麵。”
楊保全沒有絲毫猶豫的選擇了同意。他和陸權一起訓練了這麼久,彼此都很清楚對方的能力,所以楊保全對他非常信任。
陸權點點頭,將槍別在了後腰上,單手按住切斯特讓楊保全過去,兩人慢慢交接。
楊保全走到發動機旁,剛剛坐上駕駛的位置,陸權撤手向前,本要站到切斯特麵前。
然而誰知這時候,切斯特竟然眼中寒芒一閃,直接按住了陸權的手腕!
陸權在心中猛然叫了聲不好,可惜為時已晚,切斯特右手中一個尖銳的物體已經猛地紮近了他右肩的傷口上!
這下就算陸權再怎麼能忍,也不由吃痛出聲,切斯特反手拽著他向下拖,竟然是想要控製住他的局勢!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楊保全舉起手中的槍砰砰就是兩下,切斯特眼角瞥見他的動作,立刻用盡全力翻身而下,總算躲過了這致命的兩槍,在地中海上濺起一片水花。
陸權想要把人拽回來,但是遊艇速度本身就不慢,海上又一片漆黑,早已失去了切斯特的蹤跡。
“這個狡猾的狐狸!”
楊保全向後唾了一口,M的,一個毒鬼也知道這是最後的逃跑機會,這份意識比他們這些人來的也不差。
他放下槍將陸權從船沿邊上拉了回來,喘著粗氣道:“怎麼回事?”
陸權在左肩摸了摸,拔出一個尖銳的物體,歎息一聲道:“碎玻璃。”
M的,沒想到他陸權一向自問聰明,卻被人用如此拙劣的手段暗算了。
車窗破碎的時候切斯特竟然暗中藏了一塊碎玻璃在手裏,被綁了幾個小時,普通人的手指早就已經沒了知覺,這人竟然能將玻璃在藏在手裏還隔斷了布條和繩子,還真是有幾分狠勁。
而剛剛的事態緊急,根本來不及詳細查看,倒是讓他鑽了空子。
切斯特跳入海中之後,水上的束縛雖然被解開,但是腳上的布條還被捆著,一時使不上力,隻能靠雙手在海麵掙紮。
好在接下來的手下很快過來把他救了,為他披上衣服。
他的左肩重了一槍,右手帶著傷,海水的刺激讓他控製不住有些抖。
口中的襪子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丟開,他用力的咳了幾聲,對著手下的人說道:“抓住他們,要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