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大力有了孩子後，上班的時候總是心不在焉。
“同誌，同誌，同誌。”
學校大門口的人喊了半天，肖大力才聽到聲音。
肖大力探出頭一看，原來是哥哥肖大錘的戰友，王燕達。
“王大哥，你今天怎麼來學校了，是有事兒嗎？”
王燕達看到傳達室裏麵的人居然是肖大力。
假裝生氣道
“我喊了半天了，你小子是真沒聽到，還是假沒聽到？”
“我是真沒聽到，如果我聽到了，早就跑出來了。”
肖大力趕緊從傳達室出來，給王燕達開了門。
“咋樣？在這幹的還舒心不？ 這麼長時間我也沒啥時間來看你。
剛好我最近休息，就順道過來看看你。”
對於這個王燕達肖大力還是有些印象的。
主要的印象就是為人還挺仗義豁達的。
不過就是稍微有點窮。
“挺好的，我在這就是看大門，收拾收拾一些桌椅板凳，或者幹點小零活啥的。
一點也不累，和養老一樣。”
王燕達很自來熟的進了傳達室，找了把椅子就坐下了。
“你小子啊，一個看大門的工作，你居然幹的這麼來勁，
就不知道努力努力，爭取更進一步？”
肖大力認識的朋友裏麵，有好多人都這麼勸他。
甚至他媳婦都強製他去了夜校。
“王大哥，不瞞你說，我現在已經在夜校上課了。
等拿到畢業證書之後，再考慮考慮，看看能不能轉成老師。”
王燕達有些吃驚，他是真沒想到，肖大力居然還想當老師。
他想的是肖大力往後勤方麵發展。
學校裏麵的職位很多。
這個年代有文化的人也不多，好多老師都是吸收的民辦老師。
這些老師水平參差不齊。
有的老師甚至連小學都沒畢業，隻是認識一些字就開始教學生了。
“好，好，有誌氣，就應該這樣。
你要是遇到什麼困難一定要找我。
我和你哥是戰友，理應照顧你的，
你說這一年多，我不來看你，你就不知道去看看我？”
肖大力還真的忘了王燕達這個人了。
這個人和他就見了幾次麵。
當初安排工作的時候，他露過一次麵。
找房子也幫了一些忙。
可是之後，就基本上沒露過麵了。
當初王燕達是給他留了個地址。
但無論是原主還是現在的肖大力從未想過去找他幫忙。
而且王燕達也是個軍人，不可能經常在家。
他就算去找他，大概率也沒什麼用。
“王大哥，你現在還在部隊嗎？您這是休假？”
“不是，我從部隊裏麵抽調出來，現在轉到消防隊了。
以後我就是消防兵了。
以前在部隊，時間不多，回來一次很多事沒辦完就得馬上歸隊。
現在不一樣了，休息的時間比之前多了，所以也能抽空來看看你了。
晚上有空沒？來家吃飯。”
王燕達來找肖大力也沒啥目的，就是想看看肖大力過的怎麼樣。
他在部隊的時候，雖然和肖大錘的關係並不是最好的。
但是肖大錘卻是他眾多好友中唯一一個犧牲的。
“王大哥，我就不去了，家裏還有事兒呢。
我媳婦還在坐月子，我晚上得回家照看。”
肖大力真的不太喜歡到別人家吃飯。
尤其是各種應酬。
到別人家吃飯，根本不是吃飯，簡直就是演戲。
“啥？你媳婦坐月子？你都結婚生孩子了？
這麼快？”
王燕達覺得肖大力才進城一年，而且也沒什麼家底。
小夥子雖然長的好看，但是要文化沒文化。
要前途沒前途。
甚至家裏也是農村，算是比較窮的家庭了。
咋這麼快連孩子都生出來了。
“嗯，去年的婚。”
“這樣啊，那好吧，你不去就不去吧，在家好好照顧孩子。
孩子出生多少天了？”
“都要20天了。”
“好吧，那就這樣吧，過段日子我去喝孩子的滿月酒。”
王燕達看肖大力連孩子都生了，心裏也就不那麼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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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力回來了啊，飯我做好了，你和惠萍吃飯吧，我就先回去了。
你爸還等著我回家做飯呢。”
肖大力一回來，朱媽就立馬把圍裙扯下來，收拾了下衣服，打算回家。
“媽，你還回家做啥，家裏這麼多飯菜，你直接打點，回家和爸一起吃就好了。”
肖大力對於這個丈母娘還是很感激的。
從結婚到現在，朱惠萍的父母也沒少照顧他們家。
雖然他有錢，但是朱惠萍的父母並不知道。
每次朱惠萍回娘家，他們二老都會給朱惠萍很多東西。
偶爾還會塞錢。
現在朱惠萍坐月子，朱媽也是天天來，並且晚上都是做好飯再走。
“我就不吃了，你們慢慢吃吧。
我以前工作的時候，也是這個點回家，買菜做飯。
習慣哪個點吃飯了。”
朱媽沒吃飯的主要原因就是最近糧食已經開始緊張了。
現在已經是58年下半年了。
這段時間主要的活動就是打煉鋼鐵。
街道，學校都搞小高爐。
一開始還好，隻是弄點廢銅爛鐵，扔到爐子裏煉。
可是慢慢的，廢銅爛鐵也沒了， 他們就開始把一些好的工具拿出來煉。
甚至一些重要的生產工具，都要投入到爐子裏煉鋼。
肖大力完全搞不懂這些人。
感覺腦子有問題。
那些完好的工具，你給練了。
然後你又生產不出來合格的工具。
這不是耽誤生產嗎。
而且小高爐隻是煉鐵，基本上煉不成鋼。
好多本來不錯的工具，就硬生生的被變成了一坨鐵疙瘩。
這個東西就是廢鐵。
這些廢鐵其實也沒啥用。
他們隻是為了完成上級的任務。
上級收了這些廢鐵，最後也是扔到正規的煉鋼爐，重新冶煉。
然後在加工成工具。
整個過程，除了浪費人力物力，其實啥效果沒有。
而且還造成了生產力劇烈下降。
明年就是59年，然後就是60年，61年。
這幾年是真的會餓死人的。
除了一部分是自然災害的原因。
其實大部分是人禍。
生產工具在58年的時候，就被煉了不少，等到秋收的時候，就會有糧食爛在地裏收不上來。
等到59年春種的時候，又會耽誤農時。
然後秋收的時候還是一樣收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