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告訴他們是什麼人嗎？”
“你們到現在都刻沒調查出來？”
韓警官把臉一沉，道：“現在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
“是哦，他們是殺手你都看不出來？”
“殺手，”韓警官冷冷以笑說道：“你得罪了什麼人，竟然讓他這麼大動幹戈？”
辛史在想，要不要把前因後果如實相告呢？打拳賭博雖然是在H國，但還是可以被上綱上線的。
“國際賭博集團，我得罪了這個組織的首腦彼得羅。”
他顯得輕描淡寫，就像在講述別人的故事一樣。
“我有個朋友在H國賭拳，掉進他的圈套不能自拔，於是向我求救。
我把他救出來，順便收拾了彼得羅的助手。”
“唔？”
韓警官的眼神裏充滿了懷疑，帶著嘲諷的口吻說道：“繼續，我聽著呢！”
辛史卻是冷冷一笑，“沒了。”
韓警官白了他一眼，道：“你朋友叫什麼名字？”
“這跟本案沒關係吧？我尚且被彼得羅追殺，我朋友的名字、地址更是絕對的隱私，絕不能泄漏的。”
說完，辛史閉上眼睛，一副不合作的態度。
接下來，無論韓警官問他什麼他都不回答，熬了一個多小時，那三個警察終於離開了審訊室，大概是=去詢問黎美和婷婷了。
辛史難得清閑，隻是打鬥的時候用力過猛，傷口崩裂，已經在流血了。
他想，若傷口不處理，再過幾個小時命就沒了；但他也絕不會去求那些警察。
他閉著眼睛，很享受現在的時光，盡管很疲倦。
大約40分鍾以後，韓警官回來了，冰冷的目光是從來就沒有改變過。
“你小子牛啊，兩個女人都在為你辯解，我是不是就拿你沒辦法了呢？”
辛史道：“我又不是犯罪分子，你本來就拿我沒辦法。”
韓警官把一疊資料放在桌上，先是拿著那些資料，然後抬眼瞪著辛史，說道：“在逃向太平間的過程中，你可以報警，為什麼還要跟殺手纏鬥？”
辛史道：“我想報警，可殺手挾持了我的朋友，你說我該怎麼辦？”
“我可以認為，你主觀上存在故意殺人的動機。”
這話辛史就不愛聽了。
他冷冷地說道：“我就一條手了，左手前天才截肢的，我重傷未愈，能自爆就不錯了，殺人做什麼？何況，還有兩個女人需要我保護！換做是你，你該怎麼做？”
這話讓韓警官無言以對。
他其實早就看見辛史的傷口淌血了，隻是覺得辛史太屌，便存了整人的想法。
眼見辛史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他不得不安排手下把辛史送去醫院。
而辛史是真的累了，躺在病床一閉上眼睛就睡著了，也不管醫生護士們如何折騰，醒來時便聽見黎美冷冷的責備：“你們警察保護不了我們，我們自己保護自己還不行嗎？難道要等我們死了你才會覺得我們是受害者？”
“我沒這麼說！”
韓警官似乎並不生氣，頓了頓又道：“你怎麼會跟這種人在一起呢？他是危險分子！”
“我愛跟誰在一起是我的選擇，不用你管！”
辛史聽他們著發對話就明白了，黎美玉韓國百認識，而且過去應該交情匪淺。
他睜開眼睛，見到婷婷默默地坐在一旁，四目相對，彼此都很歡喜。
“徐大哥醒了！”
黎美當即把目光轉過去，與辛史對望了一下，不禁微微一笑。
辛史知道，她這是故意做給身邊的韓國百看的。
韓國百則依然延續著他一臉的不爽，說道：“那個殺手死了！”
“唔？”
辛史冷冷一笑，“他死了活該呀！”
韓國百道：“他的死與你脫不了關係。”
“我是正當防衛！剛才黎美的話我也聽到了，她說的很對，你們警察沒能及時保護我們，我們隻能自己保護自己了，我這麼做，頂多是i防衛過當。”
韓國百哼了一聲，道：“總之你現在哪兒別想去！”
婷婷這時候終於開口了，說道：“我會請我爸爸來解決的，畢竟，興中縣仍是A市的轄區。”
韓國百這才仔細打量了婷婷，頗為吃驚地問：“你爸爸是誰？”
“夏天，你的上級領導。”
辛史回答。
“唔，興中縣的陳局長跟我說了，我交代劉副局長過去督辦，怎麼，他還沒到嗎？”
“劉副局長？”
婷婷重複了一遍，看著對麵的韓國百。
韓國百道：“他來了。”
辛史暗暗叫苦，這夏天會不會是吃錯藥了，怎麼派劉海波來呢？劉海波可是他的死對頭啊，沒罪都可能被整死！“哎呀爸！”
婷婷有些撒嬌地說，“你就不能親自來一下嗎？”
“我這手邊還有事情要處理，你要沒別的事，我可掛了啊！”
辛史伸出右手說道：“我跟局長通一下電話吧！”
婷婷於是把手機給他。
他對著電話那頭說：“局長，我可沒給你丟臉，斷了一條胳膊還幹掉了兩個殺手！”
夏天冷冷一笑，說道：“他媽的厲害啊你！一隻手還能幹掉兩個！知道老子想現在想幹什麼嗎？”
“不知道。”
“揍你！”
說完，夏天掛了電話。
韓國百一方麵通過這個電話證實了婷婷的身份，從此也就不敢怠慢了；但另一方麵，他從夏天的態度看出了端倪，對辛史更是不會手下留情。
辛史從他那得意的眼神裏發現了潛藏在內心深處的秘密——這家夥喜歡黎美。
要說相貌能力，韓國百人模狗樣，年紀輕輕就做到一級警司、刑偵大隊副大隊長，算是出眾的人物了。
但他若是挾私枉法，那就絕對不是個好鳥。
他的目光移向黎美，歎了口氣。
黎美隱隱猜到了他的意思，便介紹說：“國百是我高中的學長，南洋中學的籃球明星。”
韓國百心儀之人提起了崢嶸歲月，既得意又高興，故做謙虛地說：“那都是陳年往事，不值一提！”
黎美道：“不管怎樣，我們校友重逢就該聚一聚，中午我請你吃飯吧！”
“應該是我請你！”
韓國百又是一笑，轉頭對婷婷說：“夏……”卻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夏婷婷”固然不妥，若是叫“夏小姐”，又顯得太生分。
婷婷道：“我好似教書的，就叫我夏老師吧！”
“好好，夏老師，中午我請你們吃一頓便飯吧！”
婷婷冷冷地說：“我要照顧徐大哥，沒空！”
黎美道：“沒關係學長，我們本來就是校友聚會，鑰匙還有別的同學也在這個縣城，不妨都一塊請過來？”
“好啊！”
韓國百看了看時間，說道：“我還有事忙，先走了！”
和黎美、婷婷道別，轉身離開病房。
辛史感到奇怪，這個黎美向來是清高的，與A市的商界名流打交道總是若即若離，為什麼對一個警察卻這麼熱心？當黎美在床邊坐下來以後，婷婷說道：“這個人真夠惡心的！”
其實婷婷向來待人友善，之所以這麼說，也是因為辛史的緣故。
黎美向辛史一指，“我這麼做還不都是為了他嗎？”
辛史不由得一陣慚愧，覺得自己從來沒像今天這麼窩囊，居然需要女人來幫忙解困。
“你不必這麼做的！”
他說。
黎美道：“這是我們校友的事，與你無關！”
而正如韓國百所確認的那樣，劉海波已經來了。
但他並不急著過來審問辛史，而是把卷宗詳詳細細地翻閱了好幾遍，臉上忽然現出一抹得意的冷笑。
這副表情辛史在病房也見到了，隻不過一點都不在乎，無論這家夥問什麼，他隻管虛與委蛇，該說的就說，不該說的連個屁都不放。
總之，劉海波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心裏頭很是不爽，臨別前逐字逐句地咬著說道：“人是你殺的，你跑不掉的！”
這意思似乎在告訴他，你就等著坐牢殺頭吧！婷婷安慰道：“我再跟爸爸說說，無論如何一定要讓他親自調查清楚，還你一個公道！”
辛史卻搖了搖頭，以他對夏天的了解，一定是遇到麻煩了。
但這種揣測若是跟婷婷講，徒增煩惱，於是說道：“你爸爸正忙，千萬別打擾他。
我的事情，我自有辦法處理。”
但具體什麼辦法，他沒說，也不能說。
至於黎美，本來打算在縣城最豪華的酒店擺一桌宴席，但韓國百親自開車來接她的時候，並沒有其他人。
“其實在這小地方工作的隻有我一個。”
韓國百說，“所以，咱們不必鋪張浪費，就來我家吃頓飯吧！”
黎美想拒絕卻不能拒絕。
“工作幾年了，你還沒成家嗎？”
韓國百笑著搖了搖頭。
他就住在城區偏東的小區，花園式、高層建築——這種風格在縣城屬於高檔住宅，但在A市隨處可見，黎美也開發過幾個樓盤。
即便如此，他韓國百能夠擁有這樣的房子，已經足以讓千千萬萬的普通人羨慕死了。
他訂了餐，讓人專門把西餐送到家裏。
西冷牛排，紅酒——簡單而高雅的享受。
“我曾經在夢裏無數次見到過一位女神，”韓國百抓著酒杯侃侃而談，“我原以為那隻能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