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沒有燈光,陰森森的確實可怖,但怎麼就不安全了呢?難道有鬼嗎?黎美和婷婷都是很早就學會自立的人,對於神神鬼鬼並不害怕。
“你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婷婷道,“我們不怕!”
辛史搖了搖頭,說:“我不是這意思,而是殺手可能就在附近,你們趕快走!”
黎美知道,她們兩個女人留在這裏隻能幫倒忙,於是拉著婷婷的手說:“咱們走吧!”
婷婷又何嚐不知他的意思。
“可是傷還沒好,行嗎?”
辛史道:“你什麼時候也這麼婆媽了!”
兩個女孩走了,盡管他們都早就換上了護士穿的布鞋,但急促的腳步聲依然在黑暗中回蕩。
這個細節看似無關緊要,卻等於告訴敵人她們的行蹤。
辛史後悔了來不及了,因為他已經感覺到越來越強烈的殺氣正在逼近。
他離開鐵床,無聲無息地移動著,從一個拐角到另一個拐角,憑著感覺去尋找那股殺氣。
繞過一道牆的時候,一顆子彈嗖地一聲從身邊掠過,他迅速後撤,以磚牆為掩護,大致確定了對方所處的位置——五點鍾方向,距離大約8—9米,所用槍型為M1993無聲手槍,有效射程150米,七發彈夾。
這意味著,如果那支手槍裝滿子彈,那就還剩下6發。
辛史隻恨手上沒有家夥,不然早就在子彈飛來的瞬間把對方給解決了。
不過,距離這麼近,使用飛刀也是可以的。
辛史古段麵前這條甬道的寬度,大約5米,穿過這條甬道,若以現在的體力,最快也要4秒,一旦對方連續開槍,他是逃不掉的。
媽的,怎麼辦才好呢?他觀察了周圍,發現頭頂有一塊玻璃相框,黑暗中隻能依稀看見框裏畫的輪廓。
他抬手取下相框,隨後朝五點鍾方向擲了過去。
啪啪啪——那家夥居然沒走,一見到東西飛來就草木皆兵連續開火。
玻璃被子彈打得稀巴爛,辛史則趁著這個極其短暫的機會衝出去,對準火力點彈出飛刀,自己整個人也迅速向對麵轉移。
嗖地一聲,又一顆子彈射過來,幾乎是擦肩而過。
但小飛刀隨即打中那人的咽喉,那整個人便重重地倒下。
殺手解決了,危險總該過去了吧?辛史卻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他轉身一看,見到黎美和婷婷都被挾持了。
中間那個又高又壯的男子兩手各舉一支手槍頂住黎美和婷婷的後腦。
“厲害呀,一隻手還能殺人!”
那家夥娘娘腔地說道。
辛史不覺好笑,沒想到這個意外出現的殺手竟然是個半男不女的變態。
但越是這種人才是越是陰險,不然怎麼最後才出現呢?“拿兩個女人做要寫,你他媽的算什麼東西!”
辛史冷冷地說道。
對方明明可以一槍幹掉他,卻並不這麼做,顯然還有別的盤算。
“你想什麼?開門見山吧!”
那人道:“你剛剛用飛刀殺了我兄弟,我要你就用飛刀在身上戳一個窟窿!”
“不要啊!”
婷婷大叫,“徐大哥你千萬別做傻事……”話沒說完,婷婷的後腦就被槍托敲了一下。
她咬著牙,愣是一聲不吭。
“你要是不願意,我就在她身上打一個窟窿,怎麼樣?”
那人說著,居然還帶著微笑。
黎美道:“有本事就和徐峰單挑,拿女人做人質,你還是個男人嗎?”
“你說對了,”那人又是一笑,“我小時候就頓著撒尿,早就不認為自己是個男人了!”
“變態!”
黎美罵道,不料後腦也被敲了一下。
“我數到三,”那人冷冷地盯著辛史說道,“你要是再不往自己身上戳一個窟窿,那就別後悔沒有憐香惜玉了!”
這是第二個人膽敢在辛史麵前自稱老子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辛史攥緊了拳頭,本來可以大聲呼叫把警察引過來,這兒空曠安靜,隻要足夠大聲,外邊一定有人聽見但如果他這麼做的話就不是辛史了。
婷婷也想到了大聲呼救,但隻是喊了兩聲就被重重地敲了後腦,一陣眩暈險些軟倒。
辛史道:“你要殺的人是我,有什麼花招盡管衝我來!”
黎美更是轉過身直麵那殺手說道:“徐峰去賭拳是我指使的,要殺就殺我,跟他們沒關係!”
“喲,好一對恩愛的情侶啊!”
殺手嘖嘖笑道,“看得我都嫉妒啊!”
忽然嘴角邊流出口水來,真夠惡心的;但更惡心的還是他的話。
他手槍指著婷婷對二人說:“既然你們都覺得她是無辜的,我就更得殺了她,誰叫你們連累她呀!除非你們都把衣服脫了,來一次表演,哄老子開心,興許我就放了她!”
“無恥!”
黎美罵了一句,忽然出手去搶奪眼前的那支手槍。
她的動作很快,槍也被她抓住了,但兩隻手對付人家另一隻手,完全處於劣勢。
辛史明白,她這麼做其實是想逼迫殺手騰出另一隻手,好讓婷婷逃脫,然而這是極其危險的,一旦對方惱羞成怒,她隨時都會死於槍下。
“哈哈哈哈!”
殺手一陣狂笑,卻並不回援,似乎識破了她的心思。
“你有本事就把我的槍奪走啊!使勁啊!再使勁!加油!哈哈……”黎美隻恨自己平時鍛煉太少,關鍵時刻居然兩隻手還敵不過別人的一隻手!她情急之下,張嘴便去咬那隻手,這固然是潑婦所為,但事急從權,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那殺手沒想到這個大家閨秀會出此下策,痛得大覺一聲,破口大罵:“臭婊子!”
婷婷雖然頭疼,卻清醒得很,趁著對方不留神,趕緊去抓身後的那支槍。
而黎美聽那殺手的罵人話更是惱怒,心想我清清白白一個女人,居然被被這畜生罵成婊子!狠狠地咬下去,幾乎能將一塊肉給撕出來。
辛史知道,此時再不出手就沒機會了,這是兩個女人舍命換來的!但左右都有一支槍,倘若刺向咽喉,萬一殺手還有力氣扣動扳機,那麼黎美和婷婷同樣很危險。
時間倉促,他顧不得多想了,眼見婷婷已經把槍口抬過了頭頂,他於是將飛刀射向另一隻手,同時一個箭步閃身而至,右手擒拿扣住婷婷頭上的那把槍。
啪!”
槍響了,婷婷嚇了一跳,忙用雙手捂住耳朵,眼睛卻看著黎美那邊——還好,槍是這邊打的,那邊小飛刀打中經脈,手鬆開了,槍也掉了下去,但黎美被氣急敗壞的歹徒踹了兩下,吞出一大口鮮血。
“黎美!”
婷婷一聲驚呼。
“快走啊!”
辛史大叫,同時右手與對方的右手的纏鬥在一起,將那支槍甩了出去,隻是由於身體虛弱,竟一時半會沒能取勝。
殺手怒道:“好你個徐峰還要妞兒幫忙,傳出去被人笑死!”
“你走不出去的!”
辛史的眼神裏充滿了冷酷與瘋狂。
盡管眼前黑影不斷,走一傷口像灌了辣椒一樣劇痛,但他慶幸自己選對了攻擊的方向,如果小飛刀沒有廢掉對方左手的話,對方兩隻手一起攻過來,那處境就被動了。
婷婷拉著黎美後退了幾步,見到地上有一支手槍便撿起來。
黎美道:“給我!”
她彎著腰,腹部和胸口都還很疼,雙手握著槍瞄了再瞄,其實隻要抖動扳機就能打爆對方的頭,但畢竟從沒開過槍,擔心會傷到辛史。
另外她還有一層顧慮,就是這一槍若打死了殺手,辛史的自尊將何以安置?她於是緩緩地放下槍,和婷婷一樣,緊張地看著辛史。
那兩個人手對手,辛史不落下風,一招一式越發地狠辣,殺手則節節敗退,終於碰到了白牆。
辛史嘿嘿一笑,扣住他的經脈一拉一帶,使出八層的內力將那條胳膊卸了下來。
黑暗中登時傳來這個娘娘腔的一聲慘叫,婷婷看到血淋淋的手被扔在地上,也是吃了一驚。
辛史則根本沒有住手的意思,大叫一聲:“爺爺教你做孫子!”
一拳狂掃出去,打在對方的顴骨,那家夥把頭一偏,便再也無法複原。
“打得好!”
黎美撫掌喝彩。
辛史奔想來以招霸辛舉鼎,卻發現自己沒了左手已經不能,頓時一陣懊惱,砰地一拳打在對方的胸口,又聽身後一陣雜遝的腳步聲傳來,他知道,警察到了。
“住手!”
帶頭的警官朝天開了兩槍,一副威風凜凜的神氣。
黎美冷冷地說道:“警察總是最後才來收場,我們命都差點沒了!”
那警官本來一肚子火,可迎麵就是這麼一位絕美的女子,口氣便也緩和了,說道:“有什麼話,到警察局再說!”
叫兩個手下去銬辛史和殺手。
但辛史隻有一隻手,卻打得敵人落花流水,著實令那警察刺激大吃一驚。
“你夠屌啊!”
警察這話也不知是讚美還是諷刺。
辛ijnz眼神裏的瘋狂已經退卻,聽他這麼說便嘿嘿一笑。
“四天前東平服務站一輛長途汽車上死了一個女人,當時還是你報案的,對吧?”
韓警官問道。
“是啊。”
辛史回答。
他的右手依然戴著手銬,隻是另一個環套在一根鐵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