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表哥倒是個厲害的,那為何不從小呆在八聲甘州呢?”禦千行皺了皺眉。
“因為當年我……”白芸寰說道這裏,忽然住嘴,看著禦千行:“你該不會是在套我話吧。”
禦千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白姑娘,明人不說暗話。我此番來就是來救我夫人的,我想你能明白我
的意思吧。”禦千行肅然的看著白芸寰。
當年他對赫連嘉靜一線仁慈,釀成當日大禍,對白芸寰自然要早解釋早結束。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當本姑娘看上了你了不成!”白芸寰聞言,臉色大變。心中卻覺得屈辱
至極,她是從他出現在園子裏的那一刻就看上他了,但他怎敢如此跟自己講話。
“你也不攬鏡自照,區區一個下界人皇還敢在這裏說這種話。莫說本姑娘沒看上你,縱然是看上你了
,你這樣的態度,也足夠死千次百次了!”白芸寰劈裏啪啦的一陣數落。
但是她到底在上古一族呆的太久,驕縱有餘,心機不足。如此說話,反倒是暴漏了她的真心。
禦千行也不生氣,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如此甚好,是我多心了。”他說完便不再理她,徑自看向茫
茫雲海。
不知道,越溪現在如何了。
魔宮中金碧輝煌,秦墨斜坐在王位上,看著地上一眾黑衣人,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近來有什麼動
靜?”
“稟告尊上,魔尊令箭一出,魔族眾人紛紛響應,正在火速趕來朝聖的路上,我族的勢力即將恢複。
”一人尖嘴猴腮,說這番話的時候,卻是麵容激動,貌似為這一刻,他們已經憋著勁等了很久。
“嗯。”秦墨邪懶懶的應了一聲,顯然對此事的關心程度不高,又掃向眾人。
立刻就有人站了出來:“稟告王尊,上古一族有動靜。”秦墨邪聞言,懶散的紅瞳,難得認真起來,
掃了他一眼:“可知道什麼動靜?”
“三族聯合有些抵觸九舞鳳華。”
秦墨邪聞言,懶懶的牽動了嘴角:“當年我故意放水,就是料到會有今日局麵。那些道貌岸然的家夥
,自以為尊貴無比,其實醜陋無比,都是活該。”
“尊尚料事如神!”眾人聞言,立刻齊刷刷的跪倒在地。
秦墨邪懶懶的揮了揮手,看著剛才那人:“他們發現了魔宮,有沒有什麼打算?”
“這……目前還不知道。隻知道禹虛海閣的禦千行去了八聲甘州。”那人沉吟著。
“再探。”
“是。”那黑衣人說完,就閃身離去。
“尊上。”另一個黑衣人站了出來,是一張少年的臉,麵容平平,但一雙眼睛卻是有神的很。
秦墨邪懶懶的抬頭:“你是新來的?”
“稟告尊上,我叫秉震竟,是接替我爹的。”秦墨邪皺了皺眉,看著那人:“你爹是秉景慶?”
“正是。”秉震竟畢恭畢敬的回答。
“你爹當年為我族拚殺身死,當得起功勳。”秦墨邪回憶著什麼,然後才轉過頭來,懶懶的看著他:
“你想問什麼?”
“屬下不知,尊上為何故意讓人發現魔宮的位置,難不成是想請君入甕?”少年自負的看著秦墨邪,
似乎是已經猜測出了他的意圖。
秦墨邪聞言,嘴角一揚,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小子,你新來的,膽子夠肥的,膽敢詢問尊上的計劃!”有人說著,悄悄的扯了扯秉震竟的袖子。
秉震竟卻不做理會,依舊是自負的看著秦墨邪:“請尊上解答。”
秦墨邪卻不看他,隻是笑夠了之後,才淡淡的出聲:“你可知我剛才笑什麼?”
“屬下不知。”秉震竟不知道秦墨邪為何問這樣一個問題。殿下的眾人卻是屏息凝神,似乎有些畏懼
的,全部低垂著眉眼,不敢去看秦墨邪。
“可笑秉景慶追隨我一聲,鞍前馬後,忠心耿耿,最後為我擋下一記殺招,最終殞命,卻不想他後世獨子
,竟然背叛我跟四族為伍,可笑啊可笑!”
說著他又大笑起來,他此番一笑,眾人卻是麵色大變,看向秉震竟的眼神就變得凶狠起來。
秉震竟卻不忙不亂,依舊是那副自負到欠揍的模樣看著他:“尊上說笑了。”
他不動聲色的似乎不關自己的事情,秦墨邪卻猛然一揮手,一道紅芒飛快的閃出,勒住了他的脖子。
“尊上……你……”他費力掙紮,脖子上的紅芒卻越收越緊。
“尊上,此事……”剛才拉他袖子的人,立刻站了出來。
“你不必為他求情,他私通九舞鳳華的人,這件事情是暗衛隊發現的,有理有據。我雖念著秉景慶的
麵子,但是他如此冥頑不靈,留著何用!”秦墨邪冷聲,眾人在聽到暗衛隊的時候,立刻神情一變,看向
秉震竟的眼神都是一種惡毒。
暗衛隊正是魔族如刑堂一般的地方,暗中監視著每一個人的動向,若有異議,會立刻跟秦墨邪報告的
。而且,暗衛隊出手果決,手段殘忍,就是死都不得解脫,特別是對叛徒更甚。
眾人明白了剛才秦墨邪為何一直念叨秉景慶的功勞,就是因為他記得這樣的功勞,才沒有讓暗衛隊處
理著秉震竟,而是當麵親自出手,已經算是一種仁慈了。
“秦墨邪,你這個為一己私欲,不擇手段的混蛋!”秉震竟大喊著,周身藍芒閃爍,陡然掙脫了紅芒
,朝著秦墨邪撲來。
秦墨邪卻連看都不看一眼,隨手一揮,紅芒大盛,立刻將秉震竟圍在了其中,秉震竟掙紮著如困獸之
鬥,但他每靠近紅芒一下,碰觸的地方就血肉模糊,不多時,剛才還好端端的人,已經變的血肉模糊。
“去!”秦墨邪忽然開口,紅芒陡然爆裂開來,“噗通”一聲,紅芒消散,秉震竟的屍體就落在了大
殿上。
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白花花的骨頭森寒,血腥瞬間侵染了大殿。
但是,在這裏的哪個不是一方魔頭,自然不懼這些,等到殺伐完畢,秦墨邪才淡淡的撇了地上的屍體
一眼:“厚葬了吧。”
“尊上仁慈!”眾人紛紛跪下,秦墨邪還想說什麼,卻見大點後麵的香兒慌張至極的看著他。
他豁然起身:“今日散了罷。”說著,也不等眾人反應,就大步走到了香兒的身邊:“怎麼了?”
“尊,尊上,沈小姐,好像瘋了!”香兒結巴著,終於把話說全了。
“怎麼回事?”秦墨邪皺眉,卻拉著香兒往石室走去。
香兒不敢怠慢,立刻將事情說了出來。
沈越溪青睞之後,她氣息不對,看著牆上的畫,氣勢陡變,好像陡然換了一個人,她心中好奇,就問了
句你是誰。
但沈越溪慢慢的轉頭,隻是掃了她一眼:“我就是我。”她說的冷冽,卻分明不是之前的那個沈越溪
。香兒自幼是被養在魔宮當丫鬟的,看沈越溪這樣子有些奇怪,當下就要來彙報,卻見剛剛還端莊的沈
越溪,猛然慘叫一聲,捂著自己的腦袋:“我是沈越溪,沈越溪。”大聲叫著。
香兒一驚,生怕沈越溪傷了自己,連忙上前去拉,卻不想剛一靠近,就被沈越溪身上凸起的紅芒彈了
出來,然後就見沈越溪站了起來:“我不是沈越溪。”
冰冷的神態跟剛才的人一樣,可是這話沒說兩分鍾,她又開始了掙紮,一會說自己是,一會說不是,
香兒又靠近不得,隻能將石室鎖了跑來告訴秦墨邪。
秦墨邪聽完,臉色不驚反喜,也不管香兒了,飛身衝到了石室的麵前,一把推開了石室。
一個背影,背對著自己,一動不動的看著麵前的畫。畫上的女子還是那般的活靈活現,看起來明媚活
潑。
秦墨邪本要直撲過去的,但是此刻卻突兀的停住了腳步。那背對著他的身影,似乎並沒有感覺到他的
到來,隻是遲疑著,將手伸向了那幅畫。
秦墨邪陡然呼吸變重,眼瞅著她的手就要落在那畫上,她卻突兀的縮回了手:“我是沈越溪,沈越溪
!”她忽然驚慌的叫了起來。
秦墨邪眼神一變,卻沒有任何動作,靜等了一刻鍾的功夫,沈越溪忽然停止了掙紮,再次伸手去摸那
幅畫,秦墨邪眼神一轉,忽然閃身,一把拉住她的手,直接摁在了那副畫上。
“想碰就碰,你怕什麼!”他這聲音意外的柔軟,卻不是說給沈越溪聽的。
就在那手碰到那畫的瞬間,紅芒大盛,轟的一聲,仿佛將沈越溪吞噬一般,秦墨邪迅速退後,就見那
畫上女子眉心的圖騰飛速旋轉,繼而脫離了那幅畫,直衝沈越溪的額頭。
“啊!”沈越溪慘叫一聲,拚命的敲打著自己的頭,痛苦異常,以至於麵容都有些扭曲。
秦墨邪一把抓住她的手,阻止了她自殘一般的敲打,看著她,良久,叫了一聲:“紅衣。”
這聲音仿佛是一劑良藥,還在掙紮的沈越溪猛然停止了一切動作,僵直的麵容也緩慢的恢複,緩緩的
抬頭看向秦墨邪,本來紅月般的眸子,此刻已經有了深紅的跡象,看著秦墨邪:“墨邪。”
她此話一出,喉頭一甜,立刻一口鮮血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