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千行將秦墨邪的事情說了一遍,當日其中自然略過了他和沈越溪的糾葛,他知道沈越溪和上古一族有仇
,雖然不知道是哪一族,但是安全起見,不說為妙。隻說沈越溪當時在戰場,被秦墨邪莫名抓走。
皇甫修看他的眼神變得深邃而冰冷:“你就讓她當著你的麵被人抓走!”
禦千行沒有回答,他心中何嚐不是充滿了愧疚和無奈。好不容易見到沈越溪,卻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
她被人抓走,而自己卻無能為力的這種不甘與屈辱讓他連呼吸都困難。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逃避,越溪還在別人手中,他現在不能沮喪和頹敗,他必須把越溪救出來。
皇甫修見他不語,想要說什麼,終究是沒有說下去,而是轉頭看向衣冠考究的中年人,也就是八聲甘
州的族長左興業。
“我知道了。”左興業擺了擺手,看著禦千行:“此事事關重大,非是我族自身之責,我要去聯絡其
他家族,禦公子暫且在此歇息幾日。”
禦千行皺眉,他此刻心急火燎如何歇息的下去,但是他也明白,此事確實急不得,隻能耐心等待,當
下起身告辭。
“伯伯,我送他去住的地方好了。”那一直在旁傾聽的女子忽然站了起來,巧笑嫣然的看著左興業。
左興業深邃的目光微微揚,似乎洞悉了她的想法,當下點了點頭:“去吧。”
那女子領命立刻帶著禦千行走出了園子。
“族長,表小姐這……”管事人皺眉。
“女大不中留啊!”八聲甘州的族長微微一笑,讓管事人下去聯絡其他三族,這才將目光看向一旁若
有所思的皇甫修:“你與那姑娘的事情,我也聽說過。”
皇甫修沒有絲毫意外的看著他外公,他和沈越溪的事情,當年在三國中也是流傳甚廣的,外公知道也
不稀罕。
“若再見麵,你當如何?”八聲甘州的族長沉聲。
“還能如何,她即為人妻,我隻當朋友幫一把好了。”皇甫修沉聲,當年最驚豔的一眼,卻是最後一
眼,如今想來,還是想要見見的吧。不管當年如何,聽到了就忍不住想要幫一把。
“她大庭廣眾拒婚於你,這禦千行更是讓你當眾受盡白眼,你當真不恨!”左興業沉聲。他早就知道這一
處,是以,聽說禦千行要來,故意平日屋中無人的魯巴伊去巡查,為的就是給禦千行一個下馬威。
不過禦千行這小子不錯,魯巴伊竟然不敵,他才讓八爺去救場的,免得魯巴伊丟人丟到家。
“當年是我存心誆騙於她,娶她也沒安好心,確實是自作自受,縱然日後動了真心,但是在她最困難
的時候,我也沒有盡一分力,所以她當初的反應也是正常。我們之間,左右就是有緣無分,又何必記恨。
”皇甫修看著滿園春色,不禁歎息。
當年呈祥也是間接的表達過沈越溪的歉意,她是真的不不知道自己的真心,知道的時候,早已天涯兩
地,也確實沒有什麼想法,隻是覺得當年那日對自己說的話有些公分,僅此而已。
這樣的事情他外公自然是不知道的。時光輪轉,通過三國大戰季蒼國一事,他也學會了很多,再也不
是當年驕縱無知的紈絝公子,以為所有的一切早已塵埃落定。
卻沒想到,在團團出現的那一刻,他竟然心跳的那樣厲害,聽到沈越溪有危險,他竟然恨不能立刻動
身去營救,這樣的反應,讓他自己都不免震驚。
“那禦千行並未與她大婚。”左興業看他如此,忽然一笑。
“什麼?”皇甫修一愣。
“禹虛海閣歸我八聲甘州管理,他們若要正式迎娶王後,是要知會我們的。而且我觀他氣色,那個沈
越溪隻怕跟他有名無實。”左興業拍了拍他的肩膀。
“真的!”皇甫修的眼中驀然升騰起亮光。
“瞧你那樣子。這禦千行也算是下界之中的有為人才,你是我的親外孫,也是我八聲甘州的翹楚,我
倒是好奇起來,那個沈越溪到底長得什麼模樣,讓你們如此日思夜想。”
“外公……”皇甫修頓時臉上發燙。
“不過,魔尊剛剛開封,理論上是要在魔宮休養生息的,為什麼在這個個節骨眼上,還要去招惹那個
姑娘。”左興業話鋒一轉,皺眉:“恐怕禦千行有些事情卻是沒有說實話。”
“外公。”皇甫修皺眉:“越溪使用的功法,她說叫古武,跟鬥氣完全不同,跟我們的秘法也不同。
”“古武!”左興業一愣,隨即想到什麼,豁然起身,也不搭理皇甫修,直接走了出去。
“禦公子,這裏就是你的住處了,方圓十裏之內你可以隨意走動,但是十裏之外,會有陣法,最好不
要過去。”白芸寰殷勤的介紹著。
禦千行舉目看去,周遭一片桃花林海,開的分外茂盛,滿園花香四溢,清爽中多了一抹出塵,他微微
點了點頭:“多謝白姑娘了。”
“禦公子客氣了,叫我芸寰就可以了。”白芸寰臉色微微一紅,看著禦千行懷中的團團,忍不住伸手
去抱:“這隻魔獸當真可愛,不知尊夫人從哪裏找到的。”
團團瞪著黑豆子看著它,見她伸手,當下一爪子撓過去。不喜歡這個女人,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喜
歡。
“哎呀。”白芸寰低呼一聲,滴答滴答的血就滴落了下來,侵染了她白色的裙衫,仿佛落紅點點。
禦千行見此,皺眉看了團團一眼,信手從袖中拿出一瓶傷藥:“白姑娘勿怪,我夫人不在身邊,它比
較焦躁。”說著,拉過白芸寰的手,就幫她上起藥來。
他手指纖長,碰到白芸寰的瞬間,白芸寰的臉整個都紅的像蘋果:“有勞禦公子了。”她輕聲說著,
看著禦千行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整個心撲通撲通的像是要跳出喉嚨。
團團看到這一切,冷哼一聲:“裝模作樣!”
“團團。”禦千行低嗬一聲。團團看著禦千行,頓時轉身,撅著屁股對著他。
壞人,都是壞人,要是越溪在,她才不會衝老子吼呢,大壞蛋,這個女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嘛。
“得罪白姑娘了。”禦千行上好藥,立刻站直了身子,淡然的看著白芸寰。
“我說了,叫我芸寰。”白芸寰看著她,一雙大眼睛裏,情緒湧動。
禦千行有些頭疼:“白姑娘若無事,我先進去了。”說著也不等白芸寰回答,轉身就進了屋。
“哼,你也知道她不是省油的燈,幹嘛給她包紮。”團團冷哼。
禦千行看著它依舊撅著屁股瞧著自己,不曉得為何,想到了沈越溪當初的模樣,不禁微微一笑。
“越溪被綁走了,你還笑!”團團大怒。
禦千行卻輕輕的撫了撫它的腦袋:“我們現在在別人的地盤上,又是求別人幫忙,姿態自然是要放低
的。但是,如果等太久沒有回應的話,我們就自己動手!”說道這裏,他眼中寒芒大盛。
“它們肯定會幫忙的,皇甫修最喜歡越溪了。”團團得意洋洋的轉過了頭。它一進入這八聲甘州的地
界,就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卻沒想到是皇甫修。
隻是它說完這話,禦千行卻沉了臉,想著今日皇甫修的樣子,叫八聲甘州的族長為外公,這其中的身
份自然不用說。隻是,當年他不過一個下級國的皇子,隻有黃色鬥氣,如今搖身一變卻成了上古一族中的
少主。
更讓他在意的是他的功法,隱然間竟與自己不相上下,就好像黃階到紫界,隻用了這麼短的時間,著
實讓人驚悚,這上古一族到底用了什麼法子?
八聲甘州黑壓壓的密室裏,三塊巨大的水晶鏡熠熠生輝,圍成一個圈。左興業站在這些鏡麵的中央,
旁邊一盞燭台不安的跳躍著。
“嘩嘩嘩”忽然三道聲音陡然響起,三麵水晶鏡中赫然出現了三個人影。
“左興業,有什麼要事,急的要開啟這幻水鏡。”一個粗狂的聲音響起。那人膀大腰圓,眉毛粗重,
一身詭異魚鱗紋路的長袍裹身,看起來威風凜凜。
其他幾人也是看著他,都在等一個答案。
“下界國發現了魔尊的蹤跡,也找到了魔宮的痕跡,我是來問問你們有什麼打算的。”左興業肅然的
看著他們。
“魔尊出世,這大家都知道,但是他剛剛脫離封印,修為隻不過當年的一半,他為何不潛心靜修,要
跑出來讓人家發現?”一個犀利的女聲響起,正是青門梅引的族長。
“青門梅引說的對,秦墨邪此人生性狡詐,怎會被輕易發現,隻怕他是想引我們出手吧。”那個一身
魚麟長袍裹身的大漢朗聲。
左興業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一直沒有吭氣的九舞鳳華的族長:“鳳笙煙,你怎麼看?”
那女子一身五彩霞衣,眉眼端莊大氣,正是數次驚覺沈越溪衝破封印的貴婦人。
“就是,鳳笙煙,誰不知道魔尊是你族培養出來的,你自然應該懂得他的想法吧。”青門梅的族長引
冷笑著看她。
鳳笙煙見她如此,不禁冷笑一聲:“當年之事,若沒有你們,秦墨邪怎會成為魔尊,此刻,倒是怪起
我族來。”
“你!”青門梅引族長大怒,隔著幻水鏡沒辦法發作,但是若真坐在一起了,少不得一場架打。
“好了好了,當年之事已經發生,現在提它作甚。”左興業歎息,四人頓時沉默。
“我覺得他現在是故意暴漏魔宮,引起我們的恐慌,並非讓我們去攻打。”鳳笙煙沉默了許久,忽然
開口。
“為什麼這麼說?”魚鱗裹身的大漢詢問,其餘兩人齊刷刷看向鳳笙煙。
秦墨邪此人當年的殺伐手段凶殘,讓他們如今回響起來都記憶猶新,若不是他,上古一族也不至於死了那
麼多人,要關起門戶做個隱士。
而秦墨邪生性多變,他此番暴漏魔宮,絕非偶然,隻怕是憋著壞,就等他們上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