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來了？”
金不換愣了愣，這話是什麼意思啊？“老板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出意外，走了。”
羅泉賢洗菜的手也停了下來，抽了抽鼻子，聲音有些沙啞了起來，“走了有幾個月了。”
金不換感覺有些不太好意思，自己好奇的多聊了幾句，卻扯到了人家的傷心事了，想想這個年紀了，女兒應該不小了，好不容易把女兒給養大成人，就這麼的白發人送黑發人，實在是太可憐了一些，“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是這樣。”
“沒事。”羅泉賢，又繼續切起了菜來，表示沒關係。
“我女兒學醫的，成績很好，很用功，原本她學成歸來，想讓家鄉的鄉親們看得起病，誰知道……”
羅泉賢伸手悄悄的抹了一把眼淚，有時候有個人傾訴也好，說出來，至少羅泉賢覺得自己心裏舒服一些，老婆的情況本來就不好，他是個男人，再苦也得自己撐著，不能跟老婆說，擔心老婆會傷心，所以他隻能默默的一個人承受著傷心，金不換跟他聊起來，一個陌生人，正好可以吐露一下心中壓抑。
“那她一定很漂亮的，跟她的心地一樣的很漂亮。”
金不換讚了一聲，大多學醫的人，最初的目的都是衝著讓周邊的人看得起病，這是絕大多數學醫的人初衷是這樣的。
“是啊，很漂亮，很乖巧，從小就很懂事。”
羅泉賢終於把菜都切好了，然後下油炒菜，金不換來到了灶邊，看著羅泉賢炒菜。
“對了，你們都是外地人吧，你們看了這個醫字才過來的，肯定是來求醫的人了，不過讓你們失望了，我這裏已經沒有醫生看病了，不過從這裏北上，有一個叫孫家屯的地方，如果你們有幸的能夠讓孫家屯的人給你們看病，一定能治好的。”
羅泉賢見金不換一聊就是從醫字牌開始的，猜想金不換一行人可能是求醫才過來的，既然是這樣，那就給金不換一行人指一條明路。
金不換心中愣一愣，這個孫家屯，肯定與藥王殿脫不了幹係了，不過金不換卻不著急著打聽孫家屯，如果那是藥王殿的地盤，明天自己一行人自然會有人接過去的，所以根本費不著花心思去打聽。
“這個天山娘娘是什麼人啊？”
金不換好奇的是天山娘娘，這咋一聽，還感覺跟是本地的活菩薩一樣。
“她啊，她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子，醫術很好，她在的時候，專門給我們這裏的人看病，什麼人都看，沒錢也看，我們這裏的人可喜歡她了。”
羅泉賢笑了笑，看著金不換湊的太近，揮了揮手，“讓一讓，這炒菜的火大，別燙著你了。”
“其實，我女兒算是天山娘娘半個師妹，她還指點我女兒一段時間的醫術，原本呢，今年我女兒這個時間差不多畢業了，畢業了她就回來給繼續給大家看病，可惜她命薄……”
羅泉賢苦歎了一聲，把菜給炒了出來，裝了盤，這才對著金不換笑了笑，“抱歉，我情緒有點失控，一會兒再給你們炒菜。”
當著金不換一行人的麵，羅泉賢沒在掉眼淚，可是提起女兒，他就很傷心，實在是忍不住的，退到了裏屋，看著女兒的相片，默默的擦著眼淚。
然而外麵兩桌子的客人，也由不得羅泉賢在這裏悲傷，調整了一下情緒，羅泉賢又回來了，把手機放在了灶台邊上，對著金不換點了點頭，繼續炒菜。
看著手機是亮屏的，金不換下意識的瞄了一眼亮屏，屏保上麵的女孩，讓得金不換還以為自己眼花了，羅泉賢炒著菜，金不換趕緊的拿過已經熄屏的手機。
點亮了屏幕，看著屏保上的相片，金不換有點兒緊張了起來，“她，是你女兒？”
羅泉賢看了一眼相片，點了點頭，“是啊，很漂亮吧，她像她媽，長的好看。”
金不換見過羅琳，雖然不熟，甚至不認識羅琳，可是金不換還是知道羅琳的，羅琳死後，丁香在滇南偶爾會跟金不換提起羅琳，因為羅琳是替丁香擋刀死的。
“她在哪裏讀書？”
為了確認，金不換不得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
羅泉賢有些驕傲的昂起了頭來，“華醫學院，這可是個著名的醫科醫學院，在咱們國家在醫學院裏，可是能排進前三的。”
“我也是華醫的學生。”
金不換默默的把手機還了回去，羅泉賢愣了好一會兒，這才看向金不換，“你認識我女兒嗎？”
“見過，不過她比我小屆，所以算不上認識。”
金不換想了想，也不好點破，本身金不換與羅琳並不認識，隻不過金不換去金不換藥堂的時候，見過羅琳而已。
“哦，那天山娘娘你可能會認識，她也是華醫學院的，她姓丁，叫丁香，聽羅琳說，丁香姑娘在華醫名氣很大。”
羅泉賢見金不換也是華西的就變得更熱情了起來，金不換緩緩的閉上了雙眼，羅泉賢認識丁香，那麼就不會有假了，羅泉賢的女兒就是在丁香藥堂裏勤工儉學的丫頭了。
“嫂子。”
趙冬青聽到丁香的名字，吃驚的看向金不換，金不換默默的點了點頭，“她女兒我見過，她叫羅琳，一直在丁香的藥堂裏勤工儉學。”
趙冬青張了張嘴，終於明白金不換在說什麼，“是她。”
“是她。”
金不換跟趙冬青在打著啞謎，其他的人也不好追問，羅泉賢忙活著炒菜，也沒有注意那麼多，畢竟金不換認識羅琳並不奇怪，都是一個學院裏的學生。
“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
羅泉賢用毛巾擦著額頭上的汗水，終於算是把菜給炒齊了。
“沒事，你忙自己的吧。”
金不換一行人開始吃飯，可是金不換卻沒有什麼胃口，看著羅泉賢又炒了兩個菜，端著飯菜進了裏屋去了，金不換看向趙冬青，“冬青，你身上還有多少的現金？”
“這次出來沒帶多少現金，還有四五萬吧。”
這次趙冬青確實沒有帶多少的現金，不過這些錢正常而言，肯定是夠了的。
“去銀行，先去取一百萬過來。”
金不換把銀行卡遞給趙冬青，趙冬青為難了起來，“老大，銀行已經下班了，光自助取不了那麼多。”
“一個不行，就兩個，兩個不行就三個，給我取出來。”
金不換想要做什麼，趙冬青心中很清楚，羅泉賢的生活條件一眼就看得到，不算富裕，但也不算太差，可是失去了女兒，對於家裏的打擊有多大，不論是金不換還是趙冬青都很清楚。
要金不換給還個女兒出來，金不換也變不出戲法來，經濟上補償一點兒，至少讓羅泉賢的物質生活能夠得到一些改善，錢對於金不換而言不算多，但對於羅泉賢養老，肯定是夠了。
“好吧，我去。”
趙冬青拿著銀行卡離開了，酒瘋子拿了一瓶白酒，一邊喝著酒，一邊湊到了金不換的身邊來了，“我說小兄弟，你取那麼多幹嘛啊？”
“故友已逝，能盡點心意，就盡點心意。”
金不換並沒有去詳細的解釋，而是隨意的道。
沒多一會兒羅泉賢出來了，見到大家吃的還不錯，心中挺樂嗬的，“口味還行吧。”
“挺好。”金不換拉著羅泉賢坐了下來，示意羅泉賢坐下來一起吃。
“送飯進去給誰啊？”
“我老婆，她身體不是很好，所以不方便見人。”
羅泉賢笑了笑，表示拒絕跟金不換一起坐在同桌吃飯，他是老板，金不換一行人是客人，開餐館的，除非是很熟的朋友，不然不可能吃客人的飯菜的。
大家吃完了，可是沒有走的意思，羅泉賢也不催促，金不換跟羅琳是同校，所以他對金不換有一種親切感，“小哥，現在是行醫還是在做什麼啊？”
“現在，算是經商吧。”
金不換想了想，說行醫，金不換已經很久沒有正式的看病了，所以就說經商好了。
“可惜了，小哥學的一身醫術，卻去經商。”
羅泉賢直搖頭，學一身的醫術，已經不容易了，金不換棄醫經商。在羅泉賢看來，是一件十分可惜的事情，羅琳打小就想從醫，現在也沒有這個機會了，金不換有一身的醫術，卻沒有從醫，實在是太可惜了。
“也沒有什麼可惜的，我雖然經商，但一樣的可以治病救人，醫在做什麼又重要嗎？”
金不換倒不覺得有什麼可惜的，自己的醫術還在，遇上了，金不換一樣的會看病救人，所以自己做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還在行醫就行了。
“有些人，想要做，卻已經沒有機會做了，當然路是自己選的，小哥經商也沒有錯，在這樣的年代裏，錢才是根本。”
羅泉賢也讚同金不換所說的，金不換做什麼是金不換的事，雖然他覺得可惜金不換一身醫術，但畢竟事不著已，他也無權說什麼。
“錢不是萬能的。”
金不換深刻的知道錢不是萬能的，如果錢是萬錢的話，金不換願意作自己的全部身家，換招鳳活下來，換羅琳活下來，可是這根本就不可能。
“有錢總是好辦事嘛，好了，你們聊，我也該吃飯了。”
見不像還會有客人來，羅泉賢也準備吃飯了，吃完飯，送走了金不換這一行人，他準備打洋了。
以前努力賺錢是因為女兒，要供女兒讀書，現在錢對於他而言，意義已經沒有那麼大的，賺點錢夠夫妻兩人生活就行了。
趙冬青終於回來了，提著兩個塑料袋，把錢放在金不換的麵前來，“老大，都在這裏了。”
金不換看都沒有看一眼，“去結帳。”
趙冬青去結了帳，金不換一行人離開了小餐館，吃完飯的羅泉賢，這才有空來收拾桌子，一收拾就發現兩袋子的現金，嚇了羅泉賢一大跳。
羅泉賢拿著錢想要去找金不換還回去，可是想了想，搖了搖頭，很明顯，這錢不是落下來的，“女兒啊女兒，錢有什麼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