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打來的鐵算盤被酒瘋子一手給抓住了,錢三娘氣的直咬牙,酒瘋子把錢三娘給甩開,拉著金不換的手,痛哭流涕了起來,“知已啊,人到終年,終於遇到一個知已良友了,這哈婆娘,死鬼丈夫被我打死了,就一直賴著我,也隻有小兄弟你知道我的苦了。”
“你確定,你不是喜歡她,對她的丈夫心生妒忌?而故意打死人的?”
金不換唯恐天下不亂,又添了一把火,漁翁夫妻看著金不換,那個謙遜有禮,彬彬少年,這會兒簡直就是一個混世魔王。
“小兄弟,你開什麼玩笑?那年她才十五歲,我才十三歲,她那死鬼丈夫已經三十歲了,我這叫救她脫離苦海,省得被那死鬼給糟濺了。”
酒瘋子對著金不換吼了起來,顯然這麼難得的知已,不能理解自己的用心,他很是氣憤。
“你是救她脫離了苦海,可是你又把她難進了深淵,讓她給你守了四十多年的活寡。”
金不換這一鬧騰,兩人之間的那點事,就被全給抖了出來,酒瘋子顯然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話不能這麼說,我又沒阻止她嫁人,是她自己不願意嫁人的嘛。”
“我說,你還不醒醒啊,她要是想嫁給別人,犯得著養著你喝四十年的酒麼?我來拆開你腦袋看看,你腦袋裏裝的是什麼?”
金不換說著就要去拆酒瘋子的腦袋。
“啊,頭疼啊……”
酒瘋子抱著腦袋痛叫了起來。
金不換愣了愣,“我還沒有拆呢,你疼什麼疼啊?”
“啊,疼死了,頭疼啊……”
酒瘋子瘋瘋顛顛的叫著,身子一閃,穿過人群,消失在院子裏。
申屠岩羊準備去把酒瘋子給追回來,鐵算子錢三娘卻是把申屠岩羊給攔住了,“別理他一個瘋子,他就是不敢麵對我,所以逃跑了,放心吧,礙不了事兒,晚點就回來了。”
“小崽頭,你還挺聰明的嘛,把我們的事都給套了出來,又把他給弄跑了,你說怎麼辦吧。”
鐵算盤不對金不換動手了,不管那鐵算盤已經撥了起不,“不多,兩件事,加起來,你賠個三十七萬六千四百塊錢,對了,後麵的四百我就給你免了,賠錢吧。”
“我說錢呢就沒有了,不過錢三娘,他就比你小兩歲,你看看你看著都快六十歲了,他看著才四十幾歲,換成是我我也不給你填房。”
金不換的話,不止是錢三娘的臉色沉了下來,其他的人臉色也沉了下來,金不換這打人也忒往臉上打了吧,剛才當作是玩笑,這會兒還這麼說,錢三娘不暴走才怪。
果然,錢三娘揮著鐵算盤向金不換打來,金不換手一翻,一個瓷瓶拿了出來,語氣不屑的道,“打吧,打碎了沒有第二瓶的。”
鐵算盤一收,眾人還沒有看清是什麼東西,錢三娘就從金不換手上把瓷瓶給收走了,“前事就算了,小崽頭,你這麼懂事,日後有人欺負你,三娘替你出頭。”
“離我遠點,我擔心酒瘋子晚上會殺了我。”
激動的錢三娘想要給金不換一個擁抱,卻是被金不換用一根中指,給戳了開去。
“小滑頭,你要是能讓酒瘋子娶了我,我就送你一份大禮。”
錢三娘嘻嘻的就像是少女一般,對著金不換撒嬌了起來,眾人一個惡寒啊,金不換趕緊的跳開,開什麼玩笑,“你的大禮,我可不敢收。”
“想什麼呢?老娘最寶貝的東西,當然不能給你了。”錢三娘秒變成暴躁女,金不換吐了吐舌頭,開玩笑,她最寶貝的東西,也隻有酒瘋子能享受了。
“咦,玉肌丹,好東西啊,好東西啊,想不到你個惡婆娘身上,還有這種寶貝。”
這時候一道聲音響了起來,金不換眯起了雙眼,盯著眼前的矮漢,矮漢看著有六十餘歲了,可是身高卻隻有一米二三的模樣。
矮漢的手上正拿著玉肌丹,所有的人都沒有注意,什麼時候院子裏多混進來了一個人了。
鐵算子錢三娘摸了摸懷中的玉肌丹不見了,怒的鐵算盤向矮漢砸了下來,別看矮漢腿短,速度卻是快如閃電,退到了一邊。
“千手頑童,你快把老娘的玉肌丹還回來,不然的話,老娘讓酒瘋子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錢三娘怒喝了起來,她的速度根本就摸不到這千手頑童,除了威脅,她沒有別的辦法,論實打,錢三娘可以完虐千手頑童,可是千手頑童是不可能跟她正麵相交的。
“酒瘋子?”
“哦,那個醋壇子,有種你讓他來追我啊,他追得到我,算你們贏。”
千手頑童一臉的不屑道,一個酒壺從院門飛了進來,不偏不椅的砸在了千手頑童的腦袋上,千手頑童目光一瞄,看到酒瘋子正氣急敗壞的趕來,嚇的手上的玉肌丹一拋。
“惡婆娘還給你,讓這瘋子別來惹我。”
千手頑童剛才的一臉不屑,瞬間的就沒有了,金不換這會兒算是明白了,酒瘋子是心瘋人不瘋,他的實力,在這裏麵應該是出類拔萃的。
“小兄弟,你夠仗義的。”
酒瘋子也不跟千手頑童計較,來到金不換的身邊,就跟親哥倆一樣,勾著金不換的肩膀,拍著金不換的胳膊,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咳,咳……”
金不換咳了兩聲,把酒瘋子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給拿開,“先不說咱們兩個大老爺子,這樣不雅觀,我先聲明,我絕對不是潔癖,但是你好歹也洗個手換身衣服吧,我可不想回到家裏,被婆娘一腳給踢到床下去。”
酒瘋子把手放到眼前,認真的仔細的看了一遍又一遍,“不髒啊,挺好的啊。”
“不是手髒,是衣服髒,你幾十年難道就沒有換過衣服麼?”
金不換對著酒瘋子怒吼了起來,嚇的酒瘋子連連後退,“我說小兄弟,大男人,天為被,地為床,應該不拘小節。”
“你娘的,能夠把不講衛生給說的這麼大義凜然的,你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金不換被酒瘋子給打敗了,不過金不換怎麼吼,酒瘋子竟然一點兒也不生氣,似乎他這個人天生就沒有脾氣一般。
“好了,諸位,除了湘南屍傀,其餘的人已經到齊了,大家請隨我去廳堂稍作休整。”
申屠岩羊引領著大家去廳堂,金不換卻是發現這一群人,真的是江湖中人麼,不說沒有一個人正氣十足的人,反而個個都是稀奇古怪的家夥。
“哎喲。”
大家正往廳堂走去,金不換突然詭秘的笑了一聲,後麵傳來一聲慘叫。
大家回過身來,隻見千手頑童捂著流血的手,敬畏的看著金不換,不敢接近。
大家相視了一眼,心領神會,恐怕是知道玉肌丹是金不換送給錢三娘的,這千手頑童想要摸金不換的身了,千手頑童雖然號稱無影手,可是金不換跟召鳳在一起,這一行的門道多少懂一些,後麵又跟張老頭學了賭術,雖然沒有認真的學全,但是手速這一快,金不換還是練習了一下,所以千手頑童在金不換這裏吃虧也是正常的。
金不換不緊不慢的拿著金針,輕輕的擦拭了起來,看到金針,千手頑童縮到了人群後麵。
“小兄弟,讚讚讚,讚讚讚……”
酒瘋子對著金不換手動點讚,想不到金不換這一手還挺厲害的,看千手頑童那一抹敬畏就知道他有多金不換了。
“靖兒,你去準備茶點茶水。”
申屠岩羊吩咐申屠靖去辦事,自己則是站了起來,“諸位有些人互不相識,不如這樣,我給大家引薦一下。”
“這倆位是洞庭漁翁二人,這位是她的女兒。”
“這位就是酒瘋子,俗話說,有酒瘋子的地方就有鐵算子錢三娘,有錢三娘的地方,就有酒瘋子蕭天鑒,這兩位我就不過多介紹了。”
“這兩位是隨縣胡蕭兄弟,他們一曲肝腸斷,一曲銷魂亡。”
“這位就是千手頑童,偷遍天下無敵手。”
申屠岩羊正介紹著千手頑童,千手頑童高興的跳了起來,“那還用說,老子可是連故宮都偷過。”
“咳咳,有點言過其實了吧,剛才不是在我小兄弟手上吃了個虧。”
酒瘋子雖然不跟千手頑童計較,可是他戲耍錢三娘,顯然酒瘋子並沒有完全的當作沒事,這時候跑出來挖苦一下千手頑童,順便抬高一下金不換。
“你……”千手頑童想要爭辯,酒瘋子雙眼笑眯眯的看了過來。
“要不要試一下,天涯海角我能不能追到你?”
千手頑童閉上了嘴,酒瘋子的速度也是以快出了名的,他比酒瘋子快的有限,但耐力絕對比不上酒瘋子,而且被酒瘋子追上了,他會很慘的,酒瘋子這人發起瘋來,誰都怕。
而且看千手頑童一下子變得這麼乖了,金不換瞬間的就明白,顯然千手頑童在酒瘋子手上吃過虧,否則不可能那麼乖。
“除了湘南的屍傀之外,其他的人盡數到齊。”
申屠岩羊說完後,目光這才落在了金不換的身上,“我再給大家介紹一個新朋友。”
“這位就是冥醫小兄弟,冥醫小兄弟正巧在府上作客,又久仰恩公仁行,想要一瞻恩公風采,所以我就把他給留了下來。”
“冥醫,他就是大戰藥王殿的醫道大師級後輩,冥醫?”
金不換的事,似乎不止是在醫道上風聲水起,在江湖之中似乎也有著傳說,眾人驚訝的看著金不換,難怪千手頑童在金不換手上吃了個悶虧了,原來是有來曆的。
“喲,不錯喲,我酒瘋子可是占便宜了,你們藥廬有那麼藥材,肯定也有不少的藥酒,哪天帶瘋子上去喝一趟?”
酒瘋子興奮的看著金不換,雙眼都在冒光,似乎有酒,他就活了。
“藥廬一向清修寡欲,齋素日常,怎麼會有酒呢?”
金不換搖了搖頭,藥廬根本就沒有酒,起碼金不換在藥廬這麼久,從來沒有聽過有酒。
“嗞嗞……”
金不換使勁的抽著鼻子,一股帶著腥味的惡臭傳了過來,金不換猛的站了起來,“腐屍的味道。”
好端端的怎麼突然來了這麼一股強烈的腐屍味道呢?
“屍傀到了。”
申屠岩羊,卻是十分淡定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