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子,你真的不留下來,等你娘下葬了再走?”
看著金不換就要離開,金鎮天叫住了金不換,按道理早該下葬了,他存屍二十幾年了,現在終於要下葬了,金鎮天雖然沒有那種強烈的意識,可是終歸還是希望金不換可以留下來送周夢晴最後一程。
“我時間上來不及了,你說的娘親的墓穴也是能打開的,等我從藥廬回來吧,到時候我再進去祭拜她。”
金不換搖了搖頭,能留下來當然是最好了,可是聖姑跟安婆婆隻給了自己七天時間,今天是第六天了,明天早上得去丁家,下午就得趕回藥廬,哪裏還有時間留在家裏,等上十天半個月。
“算了。”金鎮天揮了揮手,示意金不換可以回去了,他能理解金不換,金不換剛剛才接任了百草道長的身份,藥廬肯定有很多事需要金不換去處理的。
回到房間,看著丁香躺在床上哄金夢禪睡覺,金不換伸了一個懶腰,自己倒了一杯開水,坐到了床沿上。
“怎麼,有心事?”丁香看向金不換,這不太像金不換平常的作風。
“沒事,睡吧。”
喝完開水,金不換躺上了床,抓著丁香的手,丁香把手抽了回去,“別亂動,吵醒了夢禪,到時候你哄她睡。”
“想哪裏去了,明天要去你家正式見你的家人了,我睡不著。”
金不換知道丁香想多了,還以為自己精蟲上腦了。
“小樣,我爺爺你不是見了麼,再說了我爸爸你不是也見過嗎?我爸爸最聽爺爺的話了,你就放心吧,老爺子那裏沒問題。”
丁香把被子一拉,這有什麼好想的,自己的家人都是老虎嗎?有什麼好怕的?“睡了,別想了。”
大清早的,金不換一行人沒有驚動其他人,隻有二爺早早的起床給大家做早餐,才碰見了金不換一行人準備離開。
“二爺,早啊。”
金不換一行人跟二爺打著招呼,知道金不換一行人要走,二爺想留大家吃了早餐再走,“吃了早餐再走吧,你們下次回來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
“不了,家裏人多,現在不走,怕晚點又拖拖拉拉的舍不得走。”
金不換擺了擺手,這次時間緊要,金不換耽誤不起時間,所以選擇的是不告而別,盡管的減少可能帶來的麻煩。
“走了,二爺,你多保重。”金不換一行人跟二爺告了別,二爺把金不換一行人送到門外,看著金不換遠去的背影,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孩子大了,能到處跑了,他老了,不中用了,就別給孩子添麻煩了。
“走了?”
金鎮天來到二爺的背後,遠遠的金不換一行人已經消失在拐角處了,二爺默默的點了點頭,轉身向廚房走去。
“二叔,辛苦你了,我說這些年。”
金鎮天跟到了廚房,幫著二爺打著下手,這麼多年來,雖然金鎮天一年四季有一半時間呆在家裏,但也有一半時間他在外麵跑,金不換可以說是二爺一手帶大的,而且金鎮天小時候也幾乎是由二爺帶著長大的。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媽了?”
二爺拿著鍋鏟敲了敲鍋子,對著金鎮天道,“把麵條盛出來,叫客人們吃早餐了。”
金鎮天一臉鬱悶的盛著麵條,難得的跟這老家夥深情一次,沒有想到這老家夥一點也不領情,真是不解風情。
二爺洗刷著廚具,“對了,過幾天我會離開一趟,快要死了,總有些事要在死前辦妥了,才能走的安心。”
“啊,二叔你要去哪裏?”
金鎮天驚訝的看著二爺,在他的記憶當中,二爺幾乎不怎麼出院子,頂多就是嘴饞的時候,上山打點野味,根本就很少有機會離開金家灣的,更不要說出門去遠方了。
“人都有自己的私事,我把你們爺倆給拉扯大了,也該辦辦自己的私事了。”
二爺說完,催促著金鎮天,不想讓金鎮天再問下去了,“端去給客人吃吧,別餓著客人了,不然會說咱們金家無禮。”
桂水縣沒有火車站,坐汽車前往湘南城,得坐上六七個小時,大人忍忍就夠了,可是金夢禪畢竟還小,不能總讓她在汽車上泡著,隻好先包一輛車從耜縣去轉火車。
耜縣火車站,金不換站在燈柱下麵,金夢禪開心的在廣場上跑著,丁香跟在金夢禪的後麵,一是車站人來人往,二是怕金夢禪摔倒了。
青伶跟趙冬青去買車票去了,金不換卻是靠著燈柱緩緩的蹲了下來,摸著燈柱,金不換陷入了回憶當中,耜縣的火車站,第一次從這裏離開,金不換坐著輪椅,也是在這燈柱下麵,等著招鳳去買車票。
“呼……”
深吸了一口氣,金不換站了起來,靠在燈柱上麵,以同樣的角度看著正在排隊買票的趙冬青跟青伶,忍不住的歎了一口氣,一切都物是人非,隻存留那深印在腦海當中的記憶。
突然金不換的手向後抓去,一隻手被金不換給抓住,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愣了愣,用力的掙紮著,想要將自己的手從金不換的手中給掙紮出來,金不換也沒有想到會是個孩子。
金不換把錢包給收了回來,正準備放過男孩,男孩見到金不換的心思都在錢包上去了,手又掙脫不了,心急之下,拿掏出彈簧刀,對著金不換的肚子捅了過來。
原本金不換沒有打算跟這小偷計較的,也對他們並不反感,招鳳以前也是幹這個的,可是小男孩竟然拿刀捅自己,金不換側退了一步,避過了男孩的刀,一拳將男孩給砸的脫出兩顆牙齒。
男孩連滾帶爬的爬了起來,頭也不回的向廣場外麵逃去,金不換也不想追他,這些人也是迫於無奈,可能他們也像是招鳳姐妹一樣,打小就失去了雙親,隻能靠此來謀生。
動靜雖然不大,但還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丁香抱著金夢禪跑了過來,擔心的打量著金不換,“你沒事吧。”
“沒事。”
金不換搖了搖頭,小男孩的手法還很生,金不換雖然沒有做過扒手,但是金不換練過手速,自己的手速不知道要比這男孩要快幾倍,偷金不換,剛碰到錢包金不換就發現了。
金不換沒有計較,可不代表趙冬青不計較,趙冬青發現金不換被偷,雖然沒損失什麼,但趙冬青氣憤難平,追著小偷而去,小偷雖然路熟跑的快,可速度哪能跟趙冬青比啊,還沒有跑出廣場,就被趙冬青一把給揪住。
小偷故技重施,彈簧刀對著趙冬青捅來,趙冬青把心一狠,手上一用力,將小偷的手給活生生的給折斷了,然後提溜著丟到金不換的麵前來。
“瞎了你的狗眼,什麼人都敢偷是吧?”
“老大,怎麼處理他?”
看著斷了手在地上哀號的小偷,金不換有些不忍了起來,教訓一下就行了,“行了,讓他走吧。”
這時候三個大漢擠了過來,“哎,你們這麼多大人,怎麼欺負一個孩子?”
趙冬青氣的破口大罵了起來,“你們瞎眼了,我們抓扒手。”
“再怎麼樣,你們也不該對一個孩子動手啊,就算他是小偷,送他們去警務室不就行了。”
話說金不換眯著雙眼盯著帶頭的漢子,不屑的呸了一聲,“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剛哥啊,你倒是帶了一個好徒弟,這份狠勁跟狡詐倒是學的很到位啊。”
三個大漢這時才注意看向金不換,領頭的剛子盯著金不換打量了一會兒,狠狠的拍了拍腦袋,嚇的雙腿一軟,差點兒就給金不換跪了下來,“是,是您啊,您的腿好了?怎麼不見鳳姐頭呢?”
金不換招了招手,“你怕什麼?過來一點兒。”
剛子顫顫巍巍的來到金不換的麵前,金不換輕哼了一聲,“鳳,可是說過,這一片都歸她的地盤了?”
“爺。”
剛子一聽,嚇的直接跪了下來,“爺,鳳姐頭她大半年都沒有開工了,這麼肥的地盤我實在是沒忍住,爺你原諒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起來。”
金不換示意剛子起來,剛子哪裏敢起來啊,招鳳可是心狠手辣的小辣雞,雖然是同門師兄弟,可是招鳳一點也不會留情的,這地盤上次被招鳳收走了,招鳳又不管,他當然又讓人在這裏賺錢了,如今遇到金不換了,他哪裏敢放肆啊,自己的小弟被金不換活生生的給毒死的畫麵,可是曆曆在目啊。
“我讓你起來。”
金不換見到剛子沒有動靜,忍不住的喝斥了一聲,剛子這才瑟瑟抖抖的爬了起來,既然不讓自己跪了,那麼應該沒事了,“爺,您代我向鳳姐頭問好,我以後再也不插手這裏了,那沒事的話,我們就……”
“以後這裏歸她了。”
金不換指了指金夢禪,剛子一群人都懵了,盯著金夢禪,“她?”
“這是鳳的親侄女,她們姐妹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金不換冷哼了一聲威脅了起來,剛子一聽,趕緊的點頭,“明白明白,不過這位怎麼稱呼啊。”
“我叫金夢禪。”金夢禪自報了名字。
“金姐,小的們就先告退了。”剛子告了一聲,金夢禪看向金不換。
“滾。”
金不換點了點頭,自己能做的不到,剛子他們幹這一行的,想讓他們徹底洗手也很難,自己看到了再說吧,沒看到自己也改變不了什麼。
“謝謝爺,謝謝金姐。”
剛子連聲的道謝,示意了一下身邊的兩個大漢,“把這小混蛋給我帶走,瞎了他的狗眼,連爺都敢下手,活的不耐煩了。”
“哎,留他一命。”
金不換知道按照他們道上的規矩,這小男孩回去後,免不了被剛子一頓削的,弄死小男孩都有可能,金不換並不想看到這一幕。
“得嘞爺,您放心,我知道怎麼做了。”
剛子趕緊的應了一聲,把人給帶走了,看著消失在街道上的剛子一行人,金不換蹲了下來,抱著金夢禪親了一口,弄得大家莫名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