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師出無名啊。”
劉半夏猶豫了起來,林平願意當孝子當然最好了,孝子越多越好,而且這個孝子不是普通的孝子,得是真正的後輩才行啊,說明了就是替代兒子給老子送葬的,金不換跟趙冬青好歹掛著師侄的名頭,就算林溪跟劉濟疾是好友,可林平畢竟是一個外人啊,要是這樣的話,倒不如花錢請個孝子來哭喪好了。
見到林平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樣,金不換的目光落在了銀花的身上,愣了好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看來林平這小子是看上銀花了。
“老師,林平既然有這份心,就讓林平給師叔當孝子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要知道林醫師他健在,這事兒非同小可,要是讓林醫師知道了,隻怕會鬧出誤會來。”劉半夏考慮的還是要周道一些,林溪還活著,林平去給別人當兒子送老子下葬,林溪會怎麼想?
“我會跟父親說的,父親應該會支持我的。”緩了一會兒,林平也恢複了過來了,對著劉半夏道,他有信心說服林溪。
“這樣吧,你想好了,要是林醫師同意的話,明天你讓他親自跟我招呼一聲,以免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劉半夏見到金不換向自己點頭讓自己同意,猶豫了一下,還是保險一些,讓林溪自己同意了,這事兒才行,不然他絕不答應,到時候大不了讓金不換披上孝衣。
“銀花,你有意見嗎?”
見到劉半夏勉強算是同意了,金不換看向銀花詢問了起來,也是試探一下銀花對林平排不排斥,如果不排斥的話,這事兒自己倒是可以幫林平一把,能不能得到銀花的心,就看林平自己了,金不換隻能幫他得到這個做孝子的機會,在銀花麵前留個好印象。
銀花微微的點了點頭,她的話本就不多,從林平提出他願意當孝子,銀花的驚訝到現在討論結束,銀花都沒有吭聲,隻是最後的點頭,金不換心中有了些底了,銀花並不排斥林平,看來林平從酒樓護送她回來,至少銀花對林平的印象還不錯。
見到銀花點頭了,林平臉上明顯的露出了喜色來了,金不換搖了搖頭,想不到這家夥會看上銀花了,要說林平跟金花要熟一些,真是緣分這東西很難說啊。
守到了大半夜了,見到時間不早了,金不換讓銀花跟劉半夏都去休息,金不換就留在這裏守靈堂了,所以也讓林平護送銀花回藥堂。
第二天,金不換在風中吹了一晚,春夏交替的夜風,還是有些涼的,金不換一夜打瞌睡也沒有正經的眯上眼,所以天一亮,金不換就累的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了。
金不換醒的時候,身上已經披了一件外套了,而且金不換是被吵醒的,墓園已經派人來接棺木回墓園舉行葬禮了。
“幾點了?”
金不換把外套給拿了下來,向丁香詢問了起來,丁香把手機遞到金不換的麵前,“九點鍾了,趕緊的起開,別擋道了,裝車後,要送到墓園舉行葬禮了。”
靈堂被拆掉了,棺木被抬上了靈車,客人們安排坐墓園的送葬客車給接走了,金不換一些少數自己人,坐著自己的車趕往墓園。
“師叔母,節哀。”
來到車上,看到劉濟疾的老婆,金不我安慰了一句。
“這次麻煩你們了。”劉濟疾的老婆精神不太好,金花守在邊上照顧著。
“都是自家人,沒有什麼好麻煩的,以後我們會照顧好這個家。”
金不換拉著劉濟疾老婆的手,拍了拍,以示安慰,讓她不用擔心以後,銀花的本事要養活三口人並不難,藥堂能經營下去,可畢竟三個女人,還是太艱難了一些。
“有你們這群孩子,是老頭的福氣。”劉濟疾的老婆欣慰的點了點頭。
車子到了墓園了,墓園的工作人員早就布置好了新靈堂,把棺木給接到了中間,一切準備就緒了,主持葬禮的司儀,讓人打開了棺木,“家屬上來緬懷逝者最後一麵。”
雖然形勢跟傳統的流程不同,不過也要走封棺這個流程,這時候有工作人員,拿來了孝子服,“孝子來領衣服,一會兒葬禮開始,賓館前來吊唁,孝子要行跪拜答禮。”
一聽到領孝子服,林平趕緊的拉著林溪湊了上來,“劉醫師,我父親答應了。”
劉半夏看向林溪,“林醫師,你真答應了。”
林溪笑了笑,目光看向銀花微微的點了點頭,“孩子大了,我們行醫的可沒有那麼多的顧忌,要是能成全孩子一片心意,就不算什麼了。”
拿了孝子服,工作人員,把遺相遞了過來,“孝子來一個端遺相。”
“冬青你去吧。”金不換示意了一下,金不換雖然也是孝子,但是金不換不是以兒子的身份,而是以親屬的身份,這是不同的,所以端遺相的不是趙冬青就是林平。
“讓林平去吧。”林溪開口道。
劉半夏不解的看著林溪,“林醫師,這有點不妥吧,你這還健在,林平他……”
“有話現在不是說的時候,劉醫師,不瞞你說,林平看上銀花侄女了,他要盡這份心,就讓他盡吧。”林溪的聲音雖然有刻意的壓低,可是麵前的幾個人都在這一團,而且林溪有意要讓銀花聽到,所以大家都聽的清楚,這件事確實不是這個時候能說的,但林溪這個隱指,大家哪裏不清楚啊。
銀花果然抬頭看向林平,林平端正了態度,接過了遺相,那一副態度倒是到位了。
劉半夏這才回過神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難怪林平願意當這孝子了,想想林平要是跟銀花成了,林平就是劉濟疾的半個兒子了,別說當孝子,就是侍候劉濟疾的老婆養老也不過份。
“行了,孝子都跪著吧,要安排客人前來吊唁了。”
金花,銀花,趙冬青,還有林平都跪了下來,候在一邊,劉濟疾的老婆是站著的,她的身份是不用下跪的,劉半夏要招呼人,金不換在司儀的安排下,候在一邊,抓著一大把的長香,給前來吊唁的客人遞香,讓人好上香。
“友人,霍剛前來緬懷友兄。”
這邊剛安排好,那邊就傳來宣聲,伴隨著宣聲,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大步的走了進來,金不換趕緊的遞上長香。
霍剛上了香,司儀的聲音響了起來,“家屬謝禮,磕。”
開始金不換不覺得有什麼,可是隨著半個小時過去了,金不換遞香的手都酸了,丁香在後麵點香都熱出汗來了。
金花跟銀花兩人跪在那裏又要燒紙,又要磕頭,更不用提有多辛苦了,最可憐的就是林平了,端著遺相跪在那裏,還要磕頭,也真是難為他了。
然而客人還遠沒有到頭。
“藥廬,青伶代表藥廬前來悼念賢尊。”
在前麵通報的人,舌頭都有些打結了,藥廬是什麼鬼?親,友,侄,甥,兄,弟,姐,妹等等都有的,第一次見到有自報藥廬的,這是什麼關係?
不止是工作人員不解,連親戚也不解,這是什麼人什麼關係?
然而下麵的醫者卻是尤其是那些本地的醫者,心驚膽顫了起來,知道劉濟疾人脈很好,萬萬沒有想到,劉濟疾的人脈這麼好,連藥廬都派人前來吊唁。
青伶來到金不換的麵前,金不換遞出長香。
“家屬謝禮。”
“華南張家,張紹玄前來吊唁賢友。”
“張家,張家也來人了。”
“聖德張家,張思疾前來緬懷賢尊。”
參加過藥王神祭的人,都盯著聖德張家的人,藥廬派人來,也是情理當中的事情,金不換成了百草道長,藥廬豈能不派人來,可是聖德張家竟然派人來了,這著實讓人意外。
“湘南蔡家,蔡欽前來悼念世叔。”
金不換有些意外,藥王神祭,蔡家都沒有人去,蔡欽這時候趕來參加葬禮來了,這麼說耜縣的毒疫應該徹底的控製了吧,否則蔡欽應該是抽不開身的。
“市衛院副院長,趙毅前來悼念聖手醫師。”
連市衛院的副院長都來了,親戚們看向劉濟疾的老婆,沒聽說劉濟疾家裏跟市裏的什麼當官的有什麼交集啊。
“華南江家,江騎,江玉蓉前來悼念賢尊。”
看著冷臉的江騎,還有一上來就對自己拋媚眼的江玉蓉,金不換趕緊的遞了上長香,希望江玉蓉不要跟自己生事就好了,這兩人怎麼也跑來了。
司儀看了一眼,後麵排著的長隊,這死的是什麼人啊,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朋友,都好多報家的了,這些人都是些什麼世家啊,能用家做代表的,至少說明一點,家世肯定不小,至少也該是雄霸一方,否則豈會用家來代表。
“家屬謝禮。”
“川府,林溪前來緬懷故友。”
“黔西,伍誌剛前來緬懷故友。”
“京都孫家,孫如夢前來悼念賢尊。”
孫家?孫家的人竟然還敢來?難道是來鬧事的?知道劉濟疾是被藥王孫家的人打死的人,都開始揣測了起來,目光盯向孫如夢,孫如夢淡定的走到了金不換的麵前。
“聽說你現在是藥廬的百草道長了?現在藥王孫家也奈何不了你了。”
金不換把長香遞了上去,“你怎麼來了。”
“爺爺讓我來的,京都孫家已經譴散了,等這裏的事結束了,我再跟你談。”
孫如夢上了香,轉到了一邊候著去了。
“京都郝家,郝劍前來吊唁賢尊。”
聽到郝劍的名字,金不換愣了好一會兒,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來,“果然是有孫如夢的地方就有郝劍。”
“廢話那麼多,香給我。”郝劍瞪了金不換一眼,有些不滿金不換這話,說的他好像隻會跟著孫如夢的屁股後麵轉一樣。
接下來,又一輪沒什麼名堂的親戚,終於能看到尾的參加葬禮的隊伍,金不換甩了甩有些發酸的手,快要結束了。
“表侄,張豔前來緬懷表叔。”
遞上長香,金不換示意丁香,“別點了,隊伍已經走完了。”
“表叔母,節哀。”
“家屬謝禮。”
林平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胸口因為磕頭被遺相給頂的也不知道腫了沒有,總算是結束了。
“藥王殿,孫世民前來悼念賢尊。”
就在所有的人都以為結束了的時候,宣客的聲音再一次的響了起來,所有的人神經都瞬間的繃緊了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