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端木凇轉過身去道“此事其中蹊蹺不少,不過咱們現在也想不出什麼頭緒來,走,咱們再去孟家看看孟德祿怎麼說。”
端木凇邁步剛要走,聶天驕一把將端木凇拉住道:“端木,我承認你確實聰慧過人,扮龍像龍,扮虎像虎,可是你下次再要做這種事的時候能不能先和我們說一聲?”
端木凇看了聶天驕一眼,淡淡的點了點頭道:“恩,我知道了。”
眾人下了城牆,尋著來時騎得馬,打馬揚鞭準備從淮陰郡西門出城,直奔鶴陽府。
端木凇等人來在了淮陰郡城門口,遠遠望去便看到城門口黑壓壓的圍著一大片人,端木凇皺了皺眉頭道:“怎麼回事?前麵怎麼有那麼多人?走,咱們過去看看。”
端木凇引著眾人來在了人群前,端木凇翻身下馬,叫住身旁的一位老伯道:“老伯,這裏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麼熱鬧?”
那老伯回頭看了一眼端木凇,見端木凇生的眉清目秀,說話又彬彬有禮,便笑著道:“年輕人,你是外鄉來的吧?”
端木凇抱了抱拳道:“老伯雙眼如炬,在下是個讀書人,進京趕考經過此地。”
老伯撇了撇嘴道:“年輕人,你要走的話現在趕快出城吧,剛才不知道哪裏來了幾個江湖俠客,把紀家的紀五爺給殺了,紀家現在正張羅著封城抓人呐,你快點走吧,一會兒封了城,那可是誰都進出不得了,非得耽誤了你的大事不可。”
端木凇心中暗道,可不是得耽誤我的大事嗎?一會兒封了城那可真是沒地兒躲了,端木凇一臉驚慌的道:“多謝老伯,事不宜遲,在下先行一步了,告辭。”
端木凇說完話轉身就要走,老伯一把抓住端木凇道:“你可別慌,你看看眼前這些人都是等著出城的,這紀家人與兵丁得一個一個的搜查,像你的劍,還有你家丁的這些兵器,被發現了都出不了城去。”
端木凇眉頭緊皺,抓著那老伯的手,急得一邊跺腳一邊道:“這可如何是好?這可是十年一次的大試,要是錯過了回去非得被爹娘打死不可,老伯,你可有辦法救我一救?”
老伯看了看端木凇,又看了看前麵正在盤查過往人的兵丁,衝著端木凇使了個眼色道:“來,跟我來。”
端木凇見這位老伯如此做法,心中不由得大喜,急忙將老伯扶上馬,自己坐在馬屁股上,拽著韁繩道:“老伯,咱們往哪兒走?”
那老伯四下看了看,手往北一指道:“往北,從北門走,你們有馬,或許能趕在紀家到達北門之前出城。”
“好。”
端木凇應了一聲,手一扯韁繩,馬稀溜溜一聲叫,撒開蹄子直奔淮陰郡北門,眾人由老伯指揮著,一路上全抄近道,淨走些沒人過往的小路,一刻的時間便趕到了北門。
端木凇坐在馬上手搭涼棚向前觀望,果然淮陰郡北門隻有十幾個兵丁在把手,紀家的人還沒來。
端木凇衝著老伯抱了抱拳道:“老伯,多謝了。”
老伯笑了笑道:“我該多謝你們才是,如果沒有你們的馬,我現在還在西城門那兒幹等著出城呢,快走吧。”
端木凇輕輕笑了笑,打馬便走,聶天驕衝著百裏行三人使了個眼色,三人分別勒住馬頭,湊到聶天驕身旁,百裏行皺眉道:“天驕,怎麼了?”
聶天驕沉聲說道:“都提防些,小心有詐。”
鐵托剛要說話,程苧橫了鐵托一眼,鐵托撓了撓後腦勺,硬生生的把要說的話給咽了回去。
這時端木凇招呼道:“喂,你們幹嘛呢?快點。”
“來了。”
聶天驕應了一聲,幾人打馬便往北門走,到了北門口,一個兵丁上前來將端木凇的馬攔住問道:“你們是幹嘛的?要往哪兒去?”
大伯轉身下了馬,衝著兵丁躬身施禮道:“軍爺,我們是要去往京城趕考的舉子,馬上坐的是我家少爺。”
那兵丁瞥了老伯一眼道:“好,你跟我進來,我問你點事。”
“哎,哎。”那老伯點頭哈腰的跟著兵丁進了旁邊的一座石房。
端木凇見兩人走了進去,大聲喝道:“闖出城!”
端木凇一邊說一邊舉起鞭子來狠狠的抽了一下馬屁股,聶天驕等人聞言也緊隨其後,城門口的兵丁見端木凇等人闖城趕忙上來阻攔。
端木凇拽出忘憂劍來連砍兩劍,將擋在前麵的兵丁盡數砍翻,一行五人急匆匆的衝出了城門。
出了城門,鐵托在端木凇身旁勒住了馬道:“端木,那帶咱出來的老伯怎麼辦?他還困在裏麵呢。”
端木凇笑了笑道:“他們是一夥兒的,他要取你性命,你還顧他安危作甚?”
“什麼?”鐵托微微一愣“俺看那位大伯不像是壞人啊,還好心給咱指路呢。”
聶天驕在一旁笑了笑道:“來了,你問問他就知道那大伯是不是好人了。”
“哈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端木教主武藝超群,膽識過人,紀某佩服。”隻見一位須發花白的老者,從北城牆上一邊說著話,一邊飄飄然的從上麵飄了下來。
端木凇看了一眼這位老者,笑著抱拳道:“紀前輩過獎了。”
老者微微一愣道:“你識得我是何人?”
端木凇搖了搖頭道:“不識,不過你擺下如此陣仗,來引我們入套兒,除了紀家,我真想不出在這淮陰郡中我與何人有此仇怨。”
那老者捋著胡須笑道:“哈哈,不錯,老夫紀破百,你沒聽過老夫的名字,老夫倒聽過你端木凇的名字,這一年來在江湖上可是響得很呐。”
端木凇笑了笑道:“都是江湖朋友抬愛罷了,晚輩還有要事在身,就不勞紀前輩遠送了,告辭。”
端木凇抱了抱拳轉身就要走,突然覺得眼前一花,隻見紀破百已然站在端木凇馬前,笑嗬嗬的道:“端木教主遠道而來,老夫怎能不盡一點地主之誼呢?還請端木教主移駕到老夫的寒舍坐上一坐,也順道看看遜兒,遜兒回來之後可沒少提你的名號啊。”
端木凇側過頭去看了看周圍,隻見周圍已經有紀家的家丁圍了上來,端木凇搖了搖頭道:“紀前輩,事到如今我也不妨與您明說了吧,紀五爺確實是我殺的,不過我是受人所托罷了。”
紀破百抄著手,臉上的笑容也慢慢消退了下去,眼神木然道:“受什麼人所托?所為何事?”
端木凇翻身下馬道:“受托之人並非我江湖中人,因此無法告知前輩,還請前輩見諒,所為之事乃是十幾年前在慶遠鎮,紀五爺與孟德祿、陰陽劍盧明、血手龔成江,還有鳳梧總督曹然上下勾結,殺人全家,謀取財物一事。”
紀破百上下打量了一下端木凇,慢慢的合上雙眼,過了半晌才道:“那姑娘如今過得可還好麼?”
端木凇點了點頭道:“還算不錯。”
紀破百點了點頭道:“那就好,當年求兒出門曆練,原本定為五年,哪知才去了兩年便回來了,回來之後將這件事的始末一五一十的都與老夫說了,老夫本想親手將他殺了,可是我膝下隻有這一子,怎能下得去手?我也知求兒躲不過去,你殺了他也就罷了。”
端木凇聽完紀破百一席話,不由得對紀破百肅然起敬,端木凇雙手抱拳,恭恭敬敬的向紀破百施禮道:“前輩大仁大義,晚輩佩服之至。”
“可是遜兒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將他雙腿打斷?”紀破百猛然睜開雙眼道。
端木凇摸了摸額頭道:“晚輩初到淮陰郡,唯有以此方法,才能引得紀五爺出來,還請前輩見諒。”
紀破百點了點頭道:“恩,老夫見諒,今日老夫隻打斷你雙腿,便放你們出城,冤有頭債有主,你既然是為人報仇,自該懂得這些道理。”
端木凇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道:“前輩所言有理,是晚輩魯莽,一切皆依前輩所言。”
紀破百看了一眼端木凇道:“是條漢子。”
端木凇坐在地上,將雙腿伸出,衝著紀破百微微一笑道:“前輩動手吧。”
紀破百雙手一翻,猛烈的內力將周圍的空氣都震蕩了起來,紀破百慢慢的走向端木凇道:“小子,出來混總歸是要還的,老夫今日打斷你雙腿,你可莫要怨恨老夫。”
一邊說這話,紀破百的雙掌一邊就要想端木凇的腿上印去,眼看紀破百就要打上端木凇雙腿的時候,聶天驕突然喝道:“前輩且慢,晚輩有話要說。”
紀破百收住了手上的內力,看著聶天驕道:“怎麼?你要反悔不成?”
聶天驕搖了搖頭道:“此乃天經地義之事,晚輩斷然不會阻攔,隻不過倘若晚輩能夠治好紀遜的腿傷,前輩可否放過晚輩等人?”
紀破百冷笑一聲道:“膝蓋骨盡碎也能治得好?就算你們碧教的任王隻怕都沒有這般本事。”
聶天驕笑了笑道:“我碧教妙手清心王任心乃是當世名醫,不過晚輩幼時也學過些許醫術,其中便有斷骨重續之法,前輩不如讓晚輩試試,倘若醫得好,前輩高抬貴手,放晚輩一條生路,倘若醫不好,前輩不光能取端木雙腿,晚輩雙腿也甘願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