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博遠站在莊門口,拱手施禮道:“大小姐,請。”
程苧還禮道:“前輩,您先請。”
兩人客氣了一番,程苧這才邁步進了陸家莊,昨天晚上眾人是從後門進的,看上去與普通人家無異,現在從正門進來,整個院子映入眼簾,乃是個四進的大院子,前院足有幾十丈見方,院子裏麵種的奇花異草不計其數,進進出出的有不少家丁在打理這些花卉。
陸博遠引著眾人來在了正廳,路過前院之時,陸博遠不小心碰了一下一個家丁,在衣服上弄上了一大塊汙穢,那家丁一看,趕忙躬身道:“對不住,對不住。”
陸博遠倒也沒往心裏去,隻是擺了擺手,繼續引著程苧眾人到了正廳。
四人進了正廳,分賓主落座,陸博遠吩咐下人奉茶,程苧坐下來道:“不知前輩在此做的是什麼生意?”
陸博遠笑了笑道:“無非就是些江湖生意罷了。”
程苧微微一笑道:“普通的江湖生意可沒前輩這麼闊氣,前輩做的怕是大生意吧?”
下人端上茶來,陸博遠飲了一口,道:“唉……如今哪裏還有什麼大生意,一年到頭能有個幾次就不錯了。”
“那倒也是”程苧端起茶碗來輕輕的吹了吹道“如今江湖比不得之前了,風雪山莊每年賞善罰惡,這武林倒也規整了不少。”
“哼哼,風雪山莊?”陸博遠一撇嘴道“風雪山莊做的才是大買賣呢。”
“哦?什麼大買賣?”
“還不是……”陸博遠說到這突然打住了“嘿嘿,你看我跟大小姐您說這些幹什麼,您還能跟我們這些人一樣幹這些麼?您稍坐,我去看看丁卓把那公子帶來了沒有。”
程苧微微一笑,點頭道:“前輩請便。”
陸博遠剛走出門去,鐵托在一邊抱著九轉棍道:“程苧姐,你怎麼跟這人這麼熟絡?”
程苧臉色一變,正色道:“鐵托,看到院中的那些桃樹了沒?”
鐵托微微一愣道:“看著了,開得好著呢,怎麼了?”
“一會咱倆出去,比比誰拔得桃樹多,怎麼樣?”
“這有什麼?就這碗口大的小桃樹,俺一下一個,拔半天都不累。”
程苧微微一笑道:“你就吹牛,看一會你拔不拔的出。”
“哼”鐵托重重一哼道“你淨看不起俺老鐵,一會俺老鐵非把這樹全拔了,給你剃個光頭!”
“這……”百裏行在一旁皺了皺眉道“程姑娘,這不太好吧?我們是客人,來作客還毀壞主人的莊子,這……”
程苧還沒說話,鐵托先擺了擺手道:“百裏,你糊塗啊,咱們自從到這莊子以來,他什麼時候拿咱當過客人了?拔他幾棵樹讓他知道知道以禮待人也是好的。”
程苧捂嘴偷笑道:“鐵托說的在理。”
百裏行看了看程苧,覺得今天程苧好像有些奇怪,又說不出是哪奇怪來,隻得搖搖頭,歎了口氣,再不說話了。
程苧又看著百裏行正色道:“百裏,一會他們把端木帶來了,你就上去搶,搶到了你們兩人就跑,你們兩人能跑得出這莊子去,我們便得救了。”
百裏行一頭霧水道:“程姑娘,你……”
百裏行還沒說完,陸博遠跟丁卓兩個人便領著端木凇進了屋來,百裏行一看也沒法再說了,隻得將後半句話咽了下去。
“哈哈,大小姐,公子我帶來了,您看看可是這位?”
“不錯,正是。”程苧點了點頭。
端木凇上前道:“苧兒,你們怎麼在這兒?”
“恩,這莊主是我爹爹的弟子,這原本是一場誤會罷了。”程苧看著端木凇道。
端木凇點了點頭道:“恩,那就好,你們都沒事吧?”
“恩,沒事,這些事咱們以後再談。”
“好。”
端木凇點了點頭,轉身站在了程苧身旁,程苧向著陸博遠一拱手道:“前輩,既然我朋友已經尋回,那晚輩就告辭了。”
陸博遠趕忙挽留道:“大小姐,現在天色還早,趕路也不必如此匆忙,在我這裏再坐坐,我與程公多年未見,如今還想跟大小姐您打聽打聽程公的消息呢。”
端木凇也道:“苧兒,你何必這麼著急?咱們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昨晚一宿沒睡,今天不如在這歇息一晚,明天再趕路也不遲。”
程苧笑了笑,坐下道:“那也好,如此就叨擾前輩了。”
“哪裏哪裏”陸博遠趕忙道“來人,給公子上茶。”
程苧手往桌子上一放,一不小心將茶碗碰在了地上,啪嚓一聲摔得粉碎,程苧哎喲一聲驚叫,茶水濺了一身。
“哎喲”陸博遠趕忙道“大小姐,可傷著了?”
“不礙事”程苧拿出手絹來一邊擦一邊道“沒事沒事,擦擦就好了。”
“來人,快給大小姐上茶。”陸博遠喊道。
“不必了”程苧輕輕一笑道“不必勞煩下人了,讓丁先生來給晚輩倒一碗茶可好?”
“這……”不悅之色在陸博遠臉上一閃而過“這是應該的,丁卓,還不快給大小姐倒茶賠禮?”
“是。”
丁卓應了一聲,拿了茶壺走到程苧麵前,剛要倒茶,程苧伸手遮住了茶碗口,微微笑道:“鐵托,你可還記得咱們的比試麼?”
“當然記得!”鐵托一雙銅鈴眼瞪得溜圓。
“大小姐,不知是什麼……”
陸博遠話才說了一辦,程苧就打斷了道:“現在比試開始了。”
鐵托嗷嘮一嗓子,扛起九轉棍來奔著前院就去了,到前院剛站住腳跟,伸手就抓住了身邊的一棵碗口大的桃樹,膀子一使勁,哢嚓一聲怪響,桃樹應聲被拔了出來,隻是樹根上還帶著幾塊木頭。
鐵托可不管那個,隨手一扔,轉身又往旁邊一棵桃樹跑去。
百裏行在一邊可看的清清楚楚,心裏咯噔一下,原來這院中的桃樹一顆顆的都是機關,這下要遭!
“大小姐,你這朋友……”
“百裏,動手!”
程苧一聲嬌叱,同時解下腰中雙錘,舉錘就砸陸博遠,百裏行聞聲直接衝凳子上蹦了起來,拽著端木凇的胳膊就要往外跑。
“百裏,搶端木!”
百裏行剛跑出兩步去,聽程苧這句話微微一愣,一晃膀子,嘎拉拉鋼爪嚴絲合縫,百裏行探爪就去抓端木凇的麵門。
端木凇一個“懶驢打滾”就地躲了過去,百裏行一跺腳,快步向前,伸手就去抓丁卓,可是這翻天大聖丁卓半點也沒還手,倒是陸博遠伸掌來打百裏行。
百裏行一招“鬼鷹捕風”,衝著陸博遠的麵門搶攻,陸博遠一閃躲的功夫,程苧雙錘砸到,百裏行趁機抱了丁卓,使開輕功撒腿就往外跑。
“程苧姐”鐵托在前院大喊道“這些家丁太煩了,他們不讓俺拔樹。”
“笨蛋”程苧一錘逼開陸博遠道“那你不會讓他們試試你的九轉棍啊?”
“嘿嘿”鐵托咧嘴一笑“就等你這句話了。”
說完這句話,鐵托九轉棍一掄,好似翻江倒海一般,將圍在他身邊的家丁砸飛出去十幾個人,還有幾人直接被砸了個筋斷骨折。
百裏行抱著丁卓片刻都不敢耽誤,胸中憋足了一口氣就往外衝,衝了十幾步憋得麵色通紅,百裏行可不敢換氣,萬一換氣耽誤功夫,自己怕就跑不出這大院去了,方才桃樹底下的那是什麼機關誰能說得清楚?
“鐵托,清路!”
百裏行一聲大吼,鐵托聞聲趕來,手裏的九轉棍好似無常的勾魂索、判官的生死簿,一路跑來是一路的死屍,鐵托殺得性起,一把將上衣給撕碎了,黑塔般的體型好似鐵打的一般。
“都給老子閃開!”
鐵托一聲怒喝,在人群之中好似一道響雷在耳邊炸開了一般,震得他身邊的幾個家丁耳朵直嗡嗡作響,百裏行都讓鐵托這一吼給震得身形滯了一滯。
鐵托好似殺神一般大步流星的在百裏行前麵開路,哪個敢來觸這黑煞神的黴頭?院子中的家丁都隔著老遠,呼喝聲不斷,打殺聲不停,可就是每一個敢上前的。
百裏行抱著丁卓兩人剛要出陸家莊,端木凇追了上來。
“你們往哪走!”
端木凇舉劍便刺鐵托,鐵托哪敢招架?自己這一棍子下去,再沒輕沒重的給端木凇打出個好歹來怎麼辦?
鐵托趕忙轉身閃躲,九轉棍卻還是在端木凇麵前擋了一擋,百裏行抱著丁卓趁著鐵托這擋一下的功夫,一個縱身,百裏行這一口氣也是到了頭了,啪嘰一下連自己帶丁卓一個嘴啃泥趴在了地上。
“端木,你這是做什麼?”
鐵托一邊躲一邊問端木凇。
端木凇道:“方才他抱出去的是丁卓,我是怕他受了暗算,這才出手。”
鐵托咧嘴一笑道:“嘿嘿,俺就說嘛,你怎麼能對俺出手呢,走,俺跟程苧姐的比試還沒完呢,現在俺可是領先她十棵了。”
鐵托一轉身的功夫,陸家莊大門嘩啦一聲關上了,端木凇挺劍奔著鐵托後心便刺。
“我讓你壞我的桃花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