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你們不是他們的對手。”老乞丐一聲將他們喝住。
老乞丐將棍一橫,雙耳一動,飛身殺了進去。
人群之中老乞丐一條漆黑如墨的行乞棒上下翻飛,雖然雙目失明,但耳朵卻是極為靈敏,輾轉騰挪之間,殺氣凜然。
但是俗話說“好虎架不住狼多”,再加上老乞丐年紀也大了,體力遠遠不如年輕人,不一會,胳膊上便填了兩個刀傷,隻見三把刀向老乞丐砍來,老乞丐橫棍一擋,發力之時胳膊上的刀傷又流了許多血,身後又有三把砍來,老乞丐雖已察覺,但卻無力回天,電光火石之際,隻聽得身後“喀拉”一聲脆響,緊接著三聲慘叫。
“前輩,可還能撐得住?”端木凇一劍砍斷三把刀,將那三人殺了
“端木先生,這不關你的事,你還是……”
“前輩休要見外,先解了這圍再說。”
端木凇挺劍而出,三尺青鋒上下翻飛,一套“殘風劍法”仙逸絕倫,似是風卷殘雲一般,將天狼幫眾盡皆刺傷在地。
“你是什麼人?竟敢得罪我們‘天狼幫’,你不怕死麼?!”林青洺一手捂著胸口,背依著牆,卻怒目而視。
“在下‘風雪山莊’端木凇,看不慣你等欺負孤弱,特出手相助。”
“好小子,你等著,我看你還能活幾日!”
端木凇一個箭步上前,直刺林青洺喉嚨,林青洺橫劍一擋,端木凇刺穿林青洺的長劍,劍尖頂在林青洺的喉嚨上,林青洺雙眼緊閉,端木凇笑吟吟的道:“嗬嗬,你又能活到幾時?”
不等林青洺睜開眼睛,隻聽“當”的一聲,睜開眼時,眼前多了一纖弱的女子,一襲紅衣,瀑布般的秀發垂至腰際,身材婀娜,林青洺正以為是仙女下凡之際,定睛觀瞧,那女子手中倒提一對“棗陽金瓜錘”,一個錘比自己的腦袋還要大兩圈,不由驚異這女子是何等怪力。
“你們一群人欺負這一傷者,羞也不羞?”女子朱唇輕啟,銀鈴兒般的聲音蹦了出來。
“欺負傷者?哈哈哈哈”小水兒一邊給老乞丐敷藥,一邊大笑不止。
“姑娘,在下看這歹徒率眾欺淩老者一行,方才出手相助,姑娘是否有所誤會呢?”端木凇收劍拱手,頷首而問。
那女子掄圓雙錘,左手前,右手後,喝到“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惡徒拿命來!”
言畢,挺錘而出,錘未到而力撲麵,端木凇哪敢接勢大力沉的這一錘,連忙側身閃過。
“姑娘……”
話還沒說完,緊接著一錘又來,端木凇不信這女子有如此膂力,隻道是趁著一時威猛,待到其力乏之時再將其製服。
十幾招過後,女子的錘風不落反增,一對金錘打得虎虎生風,一錘未過一錘又到,端木凇一味躲閃,卻不見其力乏,心中大驚“這女子該有何等力氣,一對西瓜般大小的雙錘打了半個時辰居然越打越有精神。”
老乞丐,小水兒,林青洺也看的心中暗驚,四周鴉雀無聲,十幾雙眼睛全都盯在這一男一女的身上,端木凇陡然出劍,那女子大錘一對向端木凇掃來,端木凇不再躲閃,少年心氣上來,到底要看看這女子有多少力氣,長劍一抖,也是橫掃而出,硬碰硬的和那對大錘打在了一起。
錘劍相碰之時,端木凇隻覺得手中的長劍不住的顫抖,虎口一震,一股大力要將手中的長劍帶飛出去,連忙運起內力相抗,即使這般,端木凇也退了三丈,身子晃了兩晃,才勉強接住了女子的這一擊。在場之人無不瞠目結舌,一對大錘飛舞了半個時辰之後,居然一擊還能有如此威力,女子將雙錘在手中翻舞了一番,腳步一定,拉開架勢。
“來,再跟我過幾招。”女子笑眯眯的看著端木凇,似是已將伸張“正義”之事忘在了腦後。
“姑娘臂力過人,在下不是姑娘的對手,方才勉強接住了姑娘的一擊,再打下去在下恐怕要交代在這裏了。”端木凇手中又黏又熱,一試便知剛才一下已將虎口震裂,連忙將手背到身後,哪裏還敢再與這女子過招。
女子一嘟嘴,“沒意思,看你剛才劍法那麼好還以為碰到對手了呢,哪知道就能接我一錘。”
“姑娘神力,在下自愧不如。”
“好你個怪力女,明明看到剛才林青洺為非作歹,還出來混淆是非,你安的什麼心!”小水兒才不管這女子武藝如何,指著女子怒目而視,眼中似是能噴出火來。
“哼哼,不過是個跳梁小醜罷了,我砸了他便是。”女子一臉不屑,轉身回頭之時,卻不見林青洺的身影“咦?人呢?”
“這賊子精明的很,怕是剛才趁亂跑了,方才徒兒無理,老朽給姑娘賠不是了。”老乞丐緩緩開口,這女子卻羞得滿臉緋紅。
“今日多虧了二位,才保我等無恙,老朽在此謝過了。”老乞丐說罷起身拱手,端木凇連忙架住,“不敢,晚輩隻是盡力罷了,前輩不需如此大禮。”
那女子卻在一旁紅著臉一言不發。
“承蒙二位之恩,若不嫌棄,請到屋內一坐。”
端木凇倒是隨和之人,不在乎這麼多,可是屋內的腐朽之氣實在過於刺鼻,便開口道“前輩,今日退了這眾賊,不如由我做東,請大家吃頓好的如何?”
“這怎好意思……”老乞丐連忙擺手。
“師傅,跟這人客氣什麼。”小水兒卻不跟端木凇客氣,早就想去城裏新開的“聚賓樓”嚐嚐鮮了。
“水兒,不得無禮!端木先生,小徒……”老乞丐嗬斥了小水兒一句,剛要拒絕,端木凇連忙打斷:“前輩,水兄說的沒錯,跟晚輩客氣什麼。”
“先說好,我師傅可是有身份的人,非城內‘聚賓樓’不去。”
“水兒,你……”
“無妨無妨,前輩,請吧。”
“那老朽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言畢,小水兒攙著老乞丐先行,群乞丐呼聲震天,擁在老乞丐和端木凇的後麵,女子卻在後麵倒提著錘,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端木凇轉身道“前輩,你們先行一步,我隨後就到。”老乞丐一笑,便走了出去,小水兒出門時還不忘喊一句“快點來啊,可別跑了。”
端木凇微微一笑,等他們走了,轉過身來,道“敢問女俠大名?”“我叫程苧”
“姑娘方才錘法赫赫生威,不知姑娘武功何人傳授?”
“自然是由師父傳授了。”
“敢問尊師何人?”
“這……不便透露,還請海涵。”
“既如此,在下不再多問,姑娘請。”端木凇將手一擺,頷首而立。
二人一路來到聚賓樓內,小水兒一行人早早的到了這裏,卻被堵在了門口。
“大牛二虎,給我把這群叫花子趕走。”掌櫃的漲紅了臉,大聲吆喝著。
“憑什麼不讓我們進去,又不白吃你們的。”小水兒硬著脖子,挺著頭問道。
“你們……”掌櫃的還未開口,見端木凇程苧二人行至門前,連忙換了副口氣道“兩位客官裏麵請。”
“掌櫃的,這是怎麼回事?”端木凇向小水兒使了個眼色,裝作不認識般問掌櫃。
“客官息怒,這群叫花子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了,還望客官海涵。”掌櫃連忙陪笑,生怕放走了這兩位貴客。
端木凇看著小水兒道“你們可有錢麼?”
小水兒將端木凇給的五十兩紋銀拿在手中道“這是自然,不然怎麼能來這裏吃飯?”
端木凇皺著眉頭轉過身來望著掌櫃道“掌櫃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酒樓開門做生意,既然這位朋友有錢付賬,便是客人,你們酒樓欺客不成?”
掌櫃的頓時無言,擺著手連忙陪不是“客官,不是這樣,諸位裏麵請吧,客官也請。”
說罷一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小水兒昂首闊步的走了進去,程苧與端木凇相視一笑,邁步而入,眾人分開來坐,幾乎將諾大的聚賓樓都坐滿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老乞丐端酒起身道“方才多謝端木少俠相救之恩,老朽敬少俠一杯。”
端木凇連忙站起“不敢,晚輩隻是拔刀相助而已。”
酒肉過後,端木凇留小水兒與老乞丐在客棧中住了下來,程苧也在客棧中住下。
是夜,端木凇難以入眠,來花園中散步,看到老乞丐正坐在一塊大石上,毫無表情的望著漆黑蒼茫的天空。
“前輩。”端木凇過去做了一揖,盡管老乞丐看不到,可是端木凇卻毫無怠慢。
“少俠深夜不睡,怕是有心事吧。”老乞丐還是看著夜空,緩緩的發問。
“前輩,不知天狼幫為何將前輩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一般,定要鏟除呢?”
“唉……此事說來話長,既然少俠問起,老朽便不再隱瞞了”
“三十年前,這天狼幫隻是一個三流小幫會,那是此城正逢混亂,原因是天狼幫的上任幫主李煙不知從何處學得一身好功夫,一時無雙,帶著天狼幫異軍突起,以摧枯拉朽之勢掃蕩了城內大大小小勢力,天狼幫一枝獨秀,在江湖上也是名聲顯赫。”
“老朽當年也是年少氣盛,要與這天狼李煙分個上下,我二人打了一天一夜,上千回合難分勝負,偏要分出個勝負來不可,最終以命搏命的招式也用了出來,結果我封住他的奇經八脈,終生武功難有進展,他也幾乎讓我武功盡廢。”
“三年後,他練武始終沒有進展,心灰意冷,有人說他雲遊天下,尋找破解之法,也有人說他自盡於其師傅墳前,而後他兒子現在的天狼幫主李滅做了幫主,以為父報仇為名,前來找到老朽,百餘回合後,老朽舊傷未愈,被他射下了雙眼,水兒為了救我,也受了他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