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陰陽玄經初小成 未央劍訣窺玄奧

兩人猜測許久,心下仍有些疑慮。於是尋了玄清。

“無妨。”玄清神色中有些擔憂,嘴上卻不明說:“你們也不要擔心。既然這離魂訣修煉有成,你們便開始修煉陰陽玄經吧。為師累了,你們可自去修習。”心下暗道,師祖當年曾言,離魂訣這般修煉並不完整,不能發揮出全部的威力。吸收的陽氣正好掩住邪魅,雖不會魅惑自己,卻也大大降低了魅惑的力量。而現在,蕭離和陸小乖兩人無意中竟在這陽氣之中修煉出陰氣,陰陽雜糅,猶如水火相濟,硬是將那般不可調和的力量聲聲融合在一起。

“也許,這才是真正的離魂訣罷。”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玄清低聲暗道。

卻說陸小乖二人拜別玄清之後便是再次來到了迷魂石陣。這還是玄清交代的。畢竟這陰陽玄經實在太惹人眼,數百年來沒有人能夠修煉成功不說,一旦修煉失敗,發瘋事小,恐有性命之危。況且這迷魂石陣中靈氣雖然沒有禦劍台那般充溢,這邪魅氣息卻是天下少有,正適合修煉這陰陽玄經。

兩人依舊按照上次那般坐好。陸小乖從懷中掏出陰陽玄經,攤開和蕭離兩個人一起修習。按照師傅說來,這陰陽玄經未央門人至今無人修煉成功,他研究許久也才得窺一二,卻知道的越多越不敢修習。畢竟這等功法,強大之外處處透露著詭異,世間有緣人居之。而擁有九陽之身的陸小乖和擁有九陰之身的蕭離便是那有福緣深厚之人,但若是從修煉失敗的後果看來,也是這世間不幸之人。天下間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是得是失誰又能分得清呢?

“一陰一陽之謂道,繼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仁者見之謂之仁,智者見之謂之智”陸小乖輕聲讀出來,還好他從小跟著村中的老學究學習,又肯下功夫,讀書識字倒也不在話下。而蕭離從小就因為天生離魂眼的緣故基本上沒有玩伴,玄清又不肯教她仙法,也就隻有讀書能夠讓她稍微覺得不那麼孤單,因此這陰陽玄經雖晦澀難懂,兩人研究一番倒也不難理解。

看了半晌,兩人放下玄經,相視一笑。一起伸出手來,兩掌相對,四目相望。之前陸小乖雖然不會很容易陷入離魂眼的漩渦,但相望久了難免失神。此次離魂訣修煉成功,自然更不怕那離魂魅惑之效,因此倒也不甚在意。

經過方才參悟兩人心中皆是明白,陰陽玄經講究虛其心,實其腹。虛其心是指練功之時須平心靜氣,忘懷名利得失,掃除心中一切私心雜念。心虛則氣聚,氣聚則神凝,神凝則虛心,如此往複,功法日進,假以時日必定功成。兩人皆是半大孩童,心中卻也沒有多少名利得失,自然無礙。實其腹說的是,正念既來,則心平氣和,練功者需精神內守,外欲不生,身心放鬆,呼吸自然。以後天之氣,煉液化精,煉精化炁,練炁化神,待到精足、炁滿、神全,則小腹如孕婦一般,謂之實其腹。而這便是陰陽玄經修煉有成的象征。

兩人照著修煉法門,虛心修習,頓時從那掌心對接之處散發出陣陣吸力,使得兩人無需用力,兩掌自然而然對接。漫天紫氣從那離魂花散發出來,向著這吸力灌湧而來,在兩人頭頂漸漸生成一個肉眼可見的漩渦。那紫氣順著十指上的經脈甚至血管逆行而上,在渾身經脈血管之中繞行,錘筋煉骨,兩人體內不時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兩人皆是頭冒冷汗,麵容掙紮,顯然疼痛已極。

陸小乖雖然氣聚神凝,此時仍舊暗道不好。他隱隱覺得全身的筋骨寸寸碎裂開來,經脈仿佛被氣息什麼充斥著,越發繃緊,似乎要裂開,這樣的疼痛撕心裂肺。然而,畢竟他心性堅定,此刻即使難忍,卻硬是咬牙死撐著。這是他唯一離開村莊的原因啊!他怎能就此放棄。他還想要行下天下呢,如果連這點疼痛都不能忍又談何修仙?

而蕭離似乎情況更為不好,她小臉撐得通紅,如果此刻有外人在場定會發現這是血管爆裂的前兆。早知道修煉這麼疼,她才不練呢,哼!蕭離小臉糾結在一起,心中有一個聲音一直吵嚷著讓她停下來,停下來就不疼了,另一個聲音卻告訴她,不能停,停下來的話小乖怎麼辦?她這麼多年就他一個朋友。她可不想他傷心。

又是堅持了半柱香的時間,陸小乖青筋暴起,蕭離嘴角甚至隱隱發出疼痛難忍的呻吟。此刻那紫氣已然循環了大半個周天,堪堪就要抵達丹田。隻是,兩人似乎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了。隻怕再過一刻,那血管就要爆裂,到時候恐怕失血殞命。

陸小乖心下又氣又急,他不想就這麼認輸,可是連自己都如此難忍的疼痛,蕭離一個女孩子怎生讓他不擔心?就在這時,躲在一旁的蕭玄清也是滿臉焦急。陸小乖和蕭離第一次修煉這等凶險的功法,他怎能放心得下?若是出了半點差池,柳希眉會放過他才怪。蕭玄清一臉肅穆,不知何時竟瞬移到了兩人身旁,閉氣運功,雙掌平平伸出,放在二人頭上,一縷縷墨色的氣息順著二人頭上的百會穴鑽入,小心翼翼地護住兩人心脈和血管。

陸小乖兩人此刻正聚氣凝神,自然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隻感覺似乎有一股力量在縫合著緩緩裂開的血管,頓時心下暗喜,不疑有他,以為是功法如此,便安心繼續修煉。玄清見二人臉上的痛苦似有緩解,也稍稍安心。

半晌之後,紫氣循環周天,抵達丹田。二人皆是渾身神清氣爽,通體透徹,紫氣旋繞使得筋骨碎裂,而在循環周天之後,筋骨重聚,仿似重塑筋骨,猶有洗髓伐骨之效。陸小乖心下暗喜,蕭離也是鬆了一口氣。玄清見二人無礙,一個瞬身隱沒了身影。

再說陸小乖二人,紫氣循環至丹田之中,卻不再如修煉離魂訣那般隻是以氣體充溢,隨著修煉紫氣愈發濃鬱,竟漸漸凝結成一小滴紫色的液體。雖然隻有一滴露珠大小,其內濃鬱的力量卻是讓人不敢小視。兩人內觀丹田皆是麵露喜色,按照陰陽玄經記載紫液現,精炁成,神念出,陰陽生,則神功成。而今紫液現,也算陰陽玄經小成了。

兩人緩緩睜開眼,相視一笑,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出一抹驚喜。

“哈哈,我凝練出紫液了!我好厲害!”蕭離哈哈大笑,還不忘拍拍胸脯,剛才可疼死她了!

“我我們練成了?“陸小乖好高興,他第一次接觸仙人、修煉仙法。若是失敗了,不知何去何從。”對啊對啊,小乖,我們練成了。快說師姐好厲害,不然敲你哦!“”額“陸小乖滿頭冒汗,你是有多師弟控。

兩人打打鬧鬧出了迷魂石陣,天色近晚,又是嬉鬧了一陣,陸小乖便別了蕭離,一個人一臉興奮地回了點翠閣。

如此短短一天修煉,竟然將離魂訣修煉成了,還在丹田內修煉出紫液,如此天資,當真是萬中無一。連蕭玄清也是心下震撼,陰陽玄經他不曾修煉,但看數百年來無人修煉成功便知其艱深晦澀,離魂訣雖然淺顯,但門下弟子能在三日之內修煉有成就算是天驕了,而陸小乖和蕭離竟隻用了短短半日時間!他蕭玄清這回算是看走眼了,到底還是小覷了這九陽九陰之身啊。

關上房門,整個世界似乎在這一瞬間又安靜了下來。陸小乖卻沒有了昨夜那般不知所措,眼下他經過一天的緩衝,對這個環境有了一些適應,也交到了第一個朋友,甚至他開始修煉仙法了!他好高興啊。因此雖然修煉一日,渾身疲憊,他依然興衝衝地隻是匆匆洗了把臉,在床上盤坐下來,準備修煉未央劍訣。

陸小乖在床上盤坐下來,先是調整了心律及呼吸,然後大概整理了下現在的情況。他離開未央村不久,近期沒必要回去。師傅傳給他的離魂訣已經修煉成功,之後修煉未央法門再無半點妨害,而陰陽玄經需和蕭離一起修習,現在即使想重溫也隻能是研究陰陽玄經本身了。一想起蕭離,陸小乖又恨恨地暗暗叫了幾聲師妹,唉,沒想到他陸小乖在村裏也是人見人愛,咋到了這未央宮就得被師妹欺負呢。”隻能修煉未央劍訣了。“陸小乖心中透亮的像什麼似的。在心中回憶了一遍師傅教給他的法訣。陸小乖按著法訣,以指為劍,以心為陣,閉目聚氣,養精會神。可是,修煉了一個多時辰,仍然沒有修煉出一絲劍氣。陸小乖不由氣餒,師傅不是說以他的資質沒問題嗎?

陸小乖有些難耐地舒展舒展身子,突然想到會不會是因為離魂訣修煉出錯的問題?

眼中閃過一縷精芒,自己的離魂訣修煉後與一般人不同之處在於他們沒有吸收離魂紫氣,那麼隻需要將紫氣掩蓋是否就能成功修煉未央劍訣了?陸小乖平素聰明,這一想竟然讓他想到了點子上。未央法門皆帶著魅惑氣息,這離魂紫氣與之相衝,自然無法修煉。陸小乖雖然不知如此,但竟讓他想出了方法。說幹就幹,陸小乖內觀丹田,一縷縷用吸收的陽氣將紫氣掩蓋。說來容易,這紫氣雖是靜物,奈何無孔不入,竟是一下子無法將其覆蓋。陸小乖畢竟天資絕代,竟刹那間讓他想出了一個辦法,壓縮陽氣。如此以絕對致密的陽氣,紫氣再無透入的可能。陸小乖沒有意識到這一舉動將給他帶來多大的好處。

陸小乖也是堅韌之人。這一過程看似簡單,卻讓他費勁了心力,調動了大半部分好不容易修煉出來的紫液之力方才成功。陸小乖不待休息,馬上試著修煉未央劍訣。果然半個時辰左右就能在指頭上看見氣旋,一絲絲氣旋猶如白色的劍氣,正是未央劍訣入門的表現。陸小乖看著氣旋,眼中是掩飾不住的興奮。

此時,已是淩晨時分,天際微微泛亮。終究身心俱疲,躺下就睡著了。

月光如水在陸小乖的身上緩緩流淌,他的身體在瑩白色的月芒下似乎有一層淡淡的青芒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