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挺身而出

黃竹叟雖受了重傷,卻也凝神靜待,準備殊死一搏。

寒江雪便欲飛身出去,卻被眉兒一把拉住,悄聲對寒江雪道:“要死咱們也死在一塊,你若出去,我便也陪著你。今生你別想丟下我”。

寒江雪微笑著點點頭,眉兒握緊彎刀,兩人便欲出來。卻聽得那楚天行大笑道:“你這老東西,我差點上了你的當。你若是死了,再找不到那小娃兒,我到何處找解藥去?卻不是要和你一起去閻王殿”。

黃竹叟道:“我說你和我一般,都是光棍一條,無牽無掛,不似那程七,有兒有女,易受人控製,卻幹出這般無恥的勾當,甘願受那乳臭未幹的小兒獨孤玥的驅使,原來你的武功大進,都是練了五毒神掌的緣故,如今卻反受其害,命不久矣。你費盡心思,恩將仇報,做了這許多豬狗不如的勾當,卻是為了得到你的解藥。我是知道那女娃兒的下落,也知道那‘破宮紀要’就在她的身上,可我就是不告訴你她的下落,你能耐我何?我死了,黃泉路上,也少不了你來作伴”。

黃竹叟說完大笑。楚天行亦笑道:“你別逼我,別以為我拿你沒辦法。我在那皇宮內院和獨孤家族都找不到的東西,想必隻有那地宮中才有了。你中了我的五毒神掌,一樣需要那‘絕情丹’來解毒,否則,你一樣會毒發,全身五髒六腑潰爛而死”。

黃竹叟道:“我黃竹叟早就活夠了,死便死矣。倒是你這貪生怕死的老賊,整天活得提心吊膽,擔心自己毒發,戰戰兢兢,如同受驚夾著尾巴的狗一般,你不覺得可伶可笑嗎!”。

黃竹叟又是一陣大笑。楚天行大怒,飛身一掌向黃竹叟打來。黃竹叟不避反進,迎著楚天行的掌力飛身一拳打去。

兩人拳掌相對,一聲轟響,黃竹叟被震飛出去,那楚天行卻隻是怔了一下。

黃竹叟吐出一口血來,便坐在雪地上動彈不得。楚天行怒道:“你再不說,我便挖出你的眼珠子來,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免得你這老頑固狗眼看人”。

黃竹叟喘著粗氣,咳嗽了半晌,才笑道:“你挖出我的眼珠子來,你也一樣是條夾著尾巴的狗,改變不了什麼”。

楚天行怒極,閃身過去,揮掌變爪便向黃竹叟的眼睛而來。

寒江雪看得大驚,飛身而出,拔劍躍起,一抖手腕,便把劍鞘向楚天行射來。

楚天行聽得身後有破風的勁響,回身一掌,便把寒江雪擲來的劍鞘劈落,迎麵寒江雪的豔骨劍便已經刺到。

寒江雪知道這楚天行的武功深不可測,一出手便使出那豔骨十三劍來,下手毫不留情。

眼看豔骨劍一劍刺到楚天行的麵門,沒想到那楚天行早飛起一記衝天腳,一腳把寒江雪手中的豔骨劍踢開,人卻隨即閃身在雪地上一滑,便搶到寒江雪身後,一掌向寒江雪後背打來。

寒江雪人未落地,聽得身後勁風,急忙一個鷂子翻身,反手來刺楚天行的前胸。

楚天行對這突如其來的劍招大感意外,覺得這人的武功不弱,也不敢托大,隨即縱身跳出圈外,想看看此是何人。

寒江雪的身形落地,回身挺劍指著楚天行。

楚天行正待開口,那坐在雪地裏的黃竹叟卻大笑道:“好兄弟,打得好。這一年多不見,你的豔骨十三劍功力見長,可喜可賀”。

寒江雪笑道:“哥哥過獎,可有大礙?”。

黃竹叟笑道:“死不了,我若不是被他偷襲,受了重傷,你我二人聯手,定可殺了這無恥的老雜毛”。

兩人正自言語,楚天行大笑道:“老東西,你以為這娃兒是你的救星?恐怕是你的災星吧。你若求饒,我本可不殺你,既然你的幫手來了,我便一起送你們去閻王殿,到了那裏,卻再聒噪不遲”。

楚天行閃身便來搶攻,寒江雪急忙使出渾身本事來接住。兩人你來我往,大戰在一處。

隻見雪地上雪花飛舞,兩人如同兩條雪中玉龍,左右上下翻飛。劍光閃處,如同電閃雷鳴;掌風起時,便有萬丈驚濤。一個是烏雲壓頂,一個是風卷殘雲;一個如同鷹擊長空,一個如同怒海威龍。

兩人鬥了數十回合,難分勝負。漸漸地,寒江雪便落在下風,攻少防多,一炷香的時間過後,便幾近險象環生來。

那邊眉兒看得焦急,卻根本插不下手。兩人武藝超出她許多,隻見得拳風劍影,掀起雪地上的積雪如同漫天飛絮一般,根本看不清楚兩人如何出招,如何防守。兩人大戰,你來我往間直看得眉兒眼花繚亂。

黃竹叟見狀,便知道她是那晚上和寒江雪同睡了一張暖床的美人,隻是不知是兩位中的哪一位,便急忙向她招手呼喚。

眉兒見狀,知道雪地上受傷的老者正是寒江雪的結義哥哥,便忙過來道:“老前輩,你既是寒江雪的哥哥,快想辦法幫幫他”。

黃竹叟道:“高手過招,勝負隻在毫厘瞬間。你此刻千萬不能插手,反而會使他分心,便是害了他”。

眉兒急道:“這人武功這麼高,江雪哥哥若打他不過怎辦?”。

黃竹叟道:“我這兄弟雖說此刻武藝尚不及那老不羞,卻再過三十招之內不會落敗,你此刻若貿然進去,看你剛才的身形武功,不僅幫不上忙,反而送死”。

眉兒便急得躺下淚來。那邊寒江雪和楚天行大戰,已經是險象環生。寒江雪雖然豔骨劍在手,但那楚天行的一雙毒掌頗令寒江雪忌憚。這五毒神掌,練到這般境界,掌風帶毒,隻要稍微被沾上,便會中毒,更莫說挨他一掌。

那楚天行見寒江雪這路劍法甚是淩厲,卻又有些眼熟,一時竟想不起來,便虛晃一掌,跳出圈外立住道:“且住,你這小娃兒,從何處學得此劍法,武功倒也不弱,能接老夫這麼多招。快說出身之地,否則老夫一不小心一掌斃了你,你不僅死的冤枉,老夫也覺得可惜”。

寒江雪仗劍道:“十年生死兩茫茫,一劍了斷相思腸,從此落英無俠客,武林飛雪葬鴛鴦”。

楚天行聽得此言,大驚道:“怪道,原來你竟是她的傳人”。

寒江雪道:“我誰的傳人也不是,我便是我”。

楚天行怒道:“你這劍法和內力,分明便是當年公孫如意家的,雖有些變化,但大體離不了本。你既然得了此套劍法和內功,想必那劍譜也一定在你的身上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寒江雪隻是冷笑,那邊眉兒便欲過來,黃竹叟連忙止住,便高聲道:“兄弟,若打不過時,你便走吧,別管我們。君子報仇十年未晚。若我們都死在這裏,倒是便宜了他,於事無補”。

楚天行大笑道:“好你個顛三倒四的老東西,這麼大把年紀,竟然和這小娃兒稱兄道弟,快說他是何人!”。

黃竹叟道:“老夫仁義行天下,到處都是弟兄,不像你恩將仇報,歹毒心腸,毒蟲一隻”。

寒江雪道:“剛才我聽到,你隻是要那什麼解毒的‘絕情丹’,天下名醫這麼多,你找人配一味不就完了,為何要趕盡殺絕,做出這些勾當來”。

楚天行大笑道:“無知的娃兒,你知道什麼!這五毒神掌天下間隻有一人有解藥,卻到哪裏去配”。

寒江雪道:“既然有人有解藥,你何不去找他,卻死盯著蕊兒作甚?還帶累這麼多無辜的人”。

楚天行仰天長笑,接著道:“找他?如今到哪裏找去,隻有到陰曹地府裏去找去了。剩下唯  條路,便是得到那傳說中能解百毒的‘絕情丹’。而這‘絕情丹’便在當年宇文化及藏匿寶藏的地宮裏。江湖傳言,她既然有‘破宮紀要’,要找到那地宮,我不找她找誰?”。

寒江雪大笑道:“你如何就知道那什麼‘破宮紀要’在蕊兒身上?”。

楚天行笑道:“天下間沒有不透風的牆。那女娃兒引來如此多江湖人的追蹤,還得賴當年那風流種石萬劍和他的孽種,傳說叫做什麼寒江雪的。若不是武林斷橋一案,他把那劍法和‘破宮紀要’交給了寒江雪,寒江雪又交給了徐肅徐老二的女兒,那晉王府的貞玉公主等人如何便得知我要的東西在那女娃兒身上,如今她們已經派人來搶,老夫捷足先登,也是順天應時。反正那東西也不是她的,她要了也無用,老夫取來,有何不可。隻要那女娃兒聽話,我不僅不傷她,還看在當年和徐二哥的情分上,給她些好處也無不可,怎奈你這些不知死活的家夥,偏偏要阻攔,自己來尋死,卻也怪不得老夫”。

寒江雪聽楚天行一席話,方明白這楚天行是尋著貞玉公主這條線尾隨了來,後悔當初自己把那兩樣東西給了蕊兒,原本是想讓她能時刻揣摩那“劍經”和“刀訣”上的武功,沒想到那塊“破宮紀要”和所謂的石萬劍的武功秘籍卻引來了這麼多人的覬覦和追殺。這些人都以為當日在西湖斷橋之上,那石萬劍把兩樣東西交給了自己或者是蕊兒,卻不知道寒江雪奇遇,又巧得了那兩樣東西,卻又陰差陽錯的交給了蕊兒,蕊兒又恰巧成了貞玉公主的侍衛。如今想來,這一切似乎太巧,但又似乎早有預謀。當日貞玉公主巧救蕊兒,並把她留在了身邊,一定是別有用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