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孤芳遺恨

眉兒卻不理寒江雪,拔出那匕首來端詳,隻見匕首的劍身潔白如玉,卻又似玉非玉,隻有一尺來長,刀鋒又不十分鋒利,若用來防身,卻是無用,當下便立即明白,這一定是一把男女間的定情之物,卻不知那賊人是男是女?如何行刺時也帶著這物件?想必她或他對這贈劍之人十分在意,所以才時刻把它戴在身上,卻不知怎的掉在了帳外,想必這人也一定是位性情中人。

眉兒把匕首翻來覆去的把玩,卻突然看見匕首的柄上刻著兩個小篆漢字。眉兒雖也懂得些漢語知識,對這小篆卻是一竅不通,隨即叫寒江雪過來一起看看。

寒江雪卻道:“咱們且吃飽喝足了再看也不遲,難得咱們兩自在吃喝,獨處一室,得快活時且快活,別讓那沒相幹的攪擾了興致”。

眉兒便把匕首放在案磯上,過來和寒江雪疊股坐在一處。兩人於是斟滿酒,如膠似漆的邊吃邊談笑起來,恨不得把對方摟在懷裏,直吃到肚子裏去。

兩人在溫柔鄉裏不能自拔。那寒江雪索性把眉兒抱在自己的懷裏,兩個人便喝起交杯酒來。眉兒見寒江雪來了興致,便故意越發賣弄風騷,把飽滿高聳的胸脯在寒江雪眼前晃來晃去,兩隻手勾搭著寒江雪的脖子,掀起裙子攔腰跨坐在寒江雪的腰間,一陣巧笑,眉目含春,百般挑逗,直逗引得寒江雪血脈膨脹,腰間胯下頓時硬邦邦的起來。

寒江雪忍不住攔腰抱住眉兒,兩手向下探去,在眉兒臀間及大腿上搓揉,嘴便向眉兒胸前亂嗊。眉兒一陣呻吟,一隻玉手便向寒江雪的腰間探去。\\t

兩人正自纏綿,漸入佳境,傲雪突然一甩帳簾子進來,見二人這般,便笑道:“好你兩個偷腥的饞貓,背著我在這裏搗鬼”。

寒江雪和眉兒兩人連忙放開了手,各自整理衣衫。寒江雪連忙把褲帶子係上,笑道:“你倒是來得巧”。

傲雪笑道:“幹這事也有趕巧的?那你這會子是不是該把我的補上”。

寒江雪大笑,眉兒便紅著臉道:“你二人且吃些酒肉,我還到外麵看看”。

眉兒說著起身,拿起那柄放在案磯上的匕首別在腰間,便欲出去,卻早被傲雪看見,一把從眉兒腰間奪了過來,笑道:“莫非是他給你的什麼妙物兒,卻給我看看”。

眉兒便欲來奪回,嗔道:“這是我先得的,你又來搶”。

傲雪卻笑著跑開了。寒江雪笑道:“什麼東西,也值得你兩爭來奪去”。

傲雪笑道:“我起碼也是堂堂大突厥汗國的傲雪公主,什麼東西沒見過,隻不過這是你給她的定情妙物兒,卻為何她有,我沒有?難道她竟比我好些!若說她救了你,你覺得虧欠了她,因此偏向她些,我倒也服氣,隻是這定情之物要的是心意,一把匕首不值什麼,卻為何你對她有此心意,對我卻半點也無,難道昨晚上我沒和你睡一張床來著”。

寒江雪見傲雪竟有了醋意,提起昨晚那不堪的故事來,便紅了臉笑道:“你兩都是我的心肝寶貝,我何曾偏向誰來著。隻是這匕首真不是我給的,如何得來卻問眉兒。待我有了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一定送你,此刻除了我身邊這把豔骨劍,卻別無長物”。

寒江雪說著,便上來看那傲雪手裏拿著的匕首。傲雪卻連忙往懷裏藏了起來。

寒江雪笑著便一把將傲雪攔腰抱住,一隻手便伸進傲雪的懷裏亂摸。

傲雪頓時笑了個要不得,便連忙求饒道:“你這該死的,撓的我怪癢,再不住手,我便惱了”。

寒江雪大笑道:“你便腦了又如何,此刻你是案板上的魚肉,我卻執著刀俎,看你竟反了不成。今日我這為夫的一定得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什麼是為夫者尊”。

寒江雪一把將傲雪抱起,便往暖床上來,三下五除二便脫光了自己的衣服,一絲不掛便跳上床來騎在傲雪身上,伸手來扒傲雪的衣褲。

傲雪扭不過,開始還笑著反抗些,漸漸的便隻得由著寒江雪在自己渾身上下亂翻亂扒,嘴裏卻開始呻吟起來。

眉兒見二人這般,早抬腿走了出去。外麵初放晴的天又開始風雪交加起來。眉兒把貂裘大氅披風係緊,那鐵勒在那邊看見,便連忙笑著過來問訊,眉兒搖搖手止住,鐵勒會意,便退了回去。

眉兒獨自一人便往陰山腳下走去。

寒江雪和傲雪在暖床上撕鬧,燃起的欲火剛竄出火花,寒江雪正欲伸手扯下傲雪的褲子來,兩人正欲入港,卻從傲雪的衣裳兜裏掉出那把匕首來。

寒江雪順手拿起那把匕首來,正欲丟到床下,突然卻跳將起來。

傲雪尚自呻吟著,見寒江雪作此反應,心裏一驚,頓時心裏燃起的欲火便熄滅了大半。

過了良久,傲雪索性坐了起來,一把抱住寒江雪癡癡的道:“你這是怎麼了”。

寒江雪苦笑,卻一言不發,頓時心潮起伏,暗自神傷,便把自己的衣服穿上,又把床下傲雪的衣衫拿起遞給傲雪。

傲雪見事情蹊蹺,便隻得穿好衣衫起來,見寒江雪拿著那把匕首出神,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似有無限心事難言。

傲雪便笑道:“我道是為何,原來是因為它,直把你驚得這樣。我不要這匕首便罷,待眉兒回來,我便還了給她”。

寒江雪長歎一聲道:“這把匕首聽鐵勒說,竟是昨晚那夜襲大軍營帳的刺客留下的”。

傲雪道:“這便又如何?”。

寒江雪隻是看著匕首,口中卻暗自念道:“晚風朗月橋頭,白玉欄杆輕扣。蠻腰嫋嫋青荇舞,拈花愁澆透。曼言芳情無著,眉蹙嬋娟如勾。來去都作風揚柳,恰青春豆蔻”。

傲雪聽寒江雪念得一曲《錦堂春》,雖不大懂得何故,卻也明白了八九分。

傲雪便道:“原來這把匕首竟是你的老情人留下的,她便是昨晚那夜探我大軍營帳的女刺客”。

寒江雪一時無言以對。傲雪大笑道:“好一個郎情妾意,一夜風流,左擁右抱,比翼三飛。咱們三人昨夜好不快活,想必那床頭酥油燈搖搖,借著如豆的燈火,這帳內的大好風景,她必定看了個不亦樂乎。我們在營帳的暖床上快活似神仙,欲仙欲死,想必她竟在外麵亦是死去活來吧。你又欠下好一筆風流債,卻是要命來還的”。

傲雪說完,自顧大笑起來。寒江雪索性走出營帳來,見鐵勒在那麵站崗警戒,便過來問道:“鐵勒姑娘,這匕首從何處得來,還請帶我去看看”。

鐵勒便帶著寒江雪到那帳外的雪地裏查看,隻見那雪地上方的一處營帳破了一條口子,卻剛被縫補起來。

鐵勒道:“今早上我和三位侍衛巡視營帳周圍,見帳子無故破了一個口子,便欲尋工具來補上,低頭卻看見一把匕首丟在雪地裏,隻露出半截來。隨即拿了起來細看,見匕首柄上刻著兩個字,雖不認得,卻看著便知道是漢字,遂拿了去給三位姐妹辨認,卻都不認得。回想起昨晚此處正是那兩位刺客的藏身之處,便知道這匕首一定是那兩位人中的一位落下的。我們突厥汗國卻無人有這樣的東西”。

寒江雪看著營帳的破損處,位置恰好對著營帳裏的暖床位置,眼裏便忍不住泛起淚光來。

鐵勒一陣驚異,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那傲雪卻走了來,示意鐵勒退下。

傲雪道:“怎麼,昨夜和我兩姊妹一夜風流快活,這會子便後悔了”。

寒江雪苦笑,卻一言不凡。傲雪見狀,便怒道:“好你個三心二意的,好沒良心”。傲雪賭氣便走了。

寒江雪想起往日和秦蕊在武林府時的點點滴滴來。那時候他們兩小無猜,多好,誰知如今長大了,竟有這許多的煩惱和磨難。如今自己已經和眉兒及傲雪木已成舟,此生恐怕辜負了她,讓她記恨一輩子了。昨晚自己身不由己的和傲雪及眉兒兩人做了那事,想必竟然被她看見了。他日倘若遇見,自己真是百口莫辯,無地自容,她就算是一劍殺了自己,自己也是活該。想到那日高句麗一別,如今已經一年有餘,不知她此刻怎樣。自己在百草嶺大戰,生死未卜,沒想到她竟千裏來尋,自己卻如此辜負了她。

寒江雪一時心潮澎湃,內心無限愧疚,禁不住流下兩行男兒淚來。

寒江雪把孤芳匕首收進懷裏,邁開腳步便向陰山腳下走去。

此時漫天的風雪,烏雲密布,寒江雪滿心哀愁,不知不覺便來到陰山腳下,卻看見前麵有一人立在風雪裏。

寒江雪定眼細看,卻像是眉兒的身影,便飛身過去。

眉兒見是寒江雪到來,便隻淡淡的道:“你不在那裏快活,卻跑出來作甚”。

寒江雪道:“這大雪天,你卻獨自來此做什麼?”。

兩人於是相視而笑。寒江雪摟緊眉兒,兩人立在風雪中,遙看遠處的山峰。

眉兒喃喃道:“那淩雲峰頂不知是什麼模樣,上次咱們半途而廢,竟沒能登上頂去看看”。

寒江雪道:“想必是高處不勝寒吧。隻有那隻白雕,才能在那樣的高度翱翔”。

眉兒道:“你說那白雕是快樂著的呢,還是孤寂的”。

寒江雪道:“它一定是快樂而孤寂的”。

眉兒道:“恰如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