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道:“這蕊姐姐竟這般忙碌,剛從遼東回來不久,便又出差去了,我這荷花原本想送她一些來著”。
追風便道:“你想她啊,也沒門,人家啊,十有八九是去會情郎去了,那還管得了你這妹妹呢”。
殘月便道:“蕊姐姐心裏隻有蕊姐夫一人,卻到哪裏會情郎去”。
追風笑道:“我估計,正是到遼東會你的蕊姐夫去了呢”。
殘月道:“上個月她不是剛從遼東回來嗎,這也太心急了些,果真是如人們所說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追風道:“前日聽玉公主所言朝廷捷報,遼東大捷,那寒江雪居功甚偉,卻不知所蹤……”
俏梅便道:“快別說了”。
眾人見俏梅麵有不快,眼淚便要掉下來,便都端起酒杯來喝酒。
殘月道:“蕊姐夫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白荷自上得樓來,就沒見俏梅笑過,此刻方明白過來,原來俏梅心裏也一直裝著那寒江雪,便也道:“那寒江雪武功超凡,想必是功成身退,不知到哪裏浪蕩去了。先前我遇著他時,便知道他是個浪子”。
追風便道:“喲,你還知道人家是個浪子,看來這比翼雙飛還不夠,要比翼三飛才是”。
俏梅便站起,賭氣走了。眾人見無趣,便也各自散去。
殘月下得樓來,見白荷手裏拿著一把精致的雨傘,便上來一把奪了過來道:“好漂亮精致的雨傘,莫不是鴛鴦戲水時得來的,快說,那登徒子是誰!”。
白荷便嗔著要來奪,殘月撒腿便跑。
白荷追了來,兩人回到摘星院裏,一陣撕鬧。
白荷急了,便道:“王爺有令,今天不許嬉鬧,快還我”。
殘月道:“你老實交代,我便還你。這晉王府裏來的都是朝廷貴胄,要麼便是那起不成器的侍衛,你若撒謊,我便把你鴛鴦戲水的事抖落出去,這雨傘便是鐵證”。
白荷道:“你胡謅些什麼,誰鴛鴦戲水了,這是我回來時向一位好心人借的”。
殘月笑道:“借的?向誰借的?還好心人,那好心人長什麼樣?”。
白荷隻得笑道:“你過來,我悄悄告訴你,卻不可被別人聽了去”。
殘月便挨近身來,那白荷假意作耳語狀,卻趁著殘月不注意,一把奪過雨傘,一溜煙跑了。
殘月怒著在後麵緊追,兩人跑進房間,殘月便抓著白荷一陣撓癢癢,笑道:“好你個狡猾的小騷狐狸,還不快從實招來”。
白荷癢不過,便隻得求饒,悄悄說起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殘月捂著嘴,半晌才神秘的笑道:“你來了這些日子,可曾見到過晉王”。
白荷搖搖頭,半晌才緩過神來,驚恐萬狀的道:“我來了這許久,卻隻得在摘星院裏和你們撕鬧,今日才是第一次偷偷溜出去。你是說今早上,那被我奚落和罵得不能還口的逗蜂亭裏的男人,是晉王!”。
殘月大笑道:“好你個小騷狐狸,你暗地裏勾引了晉王,還在這裏裝傻,看來我們以後見著你,要給你三叩九拜的請安,叫你王妃了”。
白荷大驚,忙捂住殘月的嘴道:“快別說了,被那邊的人聽了去,我死無葬身之地”。
殘月悄悄笑道:“這會子你知道害怕了”。
白荷心跳如雷,便拉著殘月的手突然跪了下去道:“好姐姐,此事求你千萬別聲張”。
殘月連忙拉起白荷道:“你這是幹什麼,咱們是姐妹,你快起來,我不說便是”。
白荷起來道:“謝謝姐姐”。
白荷兀自心跳不已,心裏七分害怕,卻又有三分歡喜,頓時心神不寧,心裏七上八下起來。
殘月悄悄道:“這王府裏的人,不知分成幾派,但必定有不少是蕭王妃的人,若是讓她知道你見了晉王,還在逗蜂亭畔和他鴛鴦戲雨,那你可得小心些,到時就算我們想保你,恐怕也難”。
白荷聽得此言,臉上便有些失色。
殘月道:“你也別怕,你現在還不是晉王府的人,算是客居於此,你若是想逃,過些日子,我幫你悄悄溜出去”。
白荷道:“我好不容易才跟著蕊姐姐來到這裏,卻到哪裏去”。
殘月便笑道:“你的心還真大,那你便自己小心些,沒事別瞎跑,聽說那蕭王妃已經病得厲害,恐怕……”。
白荷忙一把捂住了殘月的嘴,兩人都驚覺起來。
殘月又悄悄道:“這王府裏多少美人,見那位不行了,都做著烏雞變鳳凰的美夢呢,她們明裏一團和氣,暗地裏巴不得別人都作死烏鴉,剩自己一隻鳳凰,我勸你趁早自己回去睡個大頭覺吧”。
兩人各自散了。白荷回到和蕊兒同住的屋子,隻見屋子內冷冷清清,便索性躺在床上,心裏七上八下,想著早間逗蜂亭的事情,迷迷糊糊間便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天剛剛亮,白荷便聽得屋外似乎有人在說話,接著便又有人在敲房門。
白荷連忙翻身起來,隻覺得一陣頭重腳輕,兩邊太陽穴如針刺一般。
白荷以為是殘月又來撕鬧,便披著衣服來開門。
白荷剛打開房門,那門外的數人便立馬闖了進來。
白荷大驚,連忙問道:“你們是何人?”。
隻見來的是四位宮女打扮的女子,那房門外卻跟著兩名帶刀的侍衛。
來人中那領頭的女子卻正是綺羅。綺羅上下打量了白荷一番,便轉身問身邊的一名侍女道:“你昨日早間看到的人是不是她?”。
那侍女道:“是她”。
白荷一陣莫名其妙,卻已經感到了事情的不妙,正待分辨,那綺羅卻突然道:“來人”。
屋外的兩名帶刀侍衛便進來。
綺羅道了聲“帶走”。兩名侍衛便衝上來欲把白荷抓住。
白荷此時的江湖女兒秉性卻爆發了出來,反掌便把一名侍衛撂倒。
那數名侍女見狀,便一擁而上,瞬間把白荷製住。
白荷怒視著綺羅道:“我犯了什麼法,你們無緣無故便來抓人”。
綺羅道:“到了那裏,自然你會明白,帶走”。
兩名侍衛把白荷的手綁住,一條繩索牽著,便出得門來。
那殘月住在白荷的隔壁,聽見院子裏響動,開窗一看,見那綺羅帶人直奔白荷的屋子而來,便知道不妙,連忙翻起身來穿上衣服,便朝沾露閣奔來,卻半路上遇見剛從崇仁堂出來的李管家。
李管家見殘月火急火燎的奔來,便叫住。殘月便把綺羅帶人來摘星別院的事情說了一番。
李管家道:“公主恰巧剛剛進宮裏去了,這事情你別著急,咱們先去看看咋回事再說”。
殘月隻得和李管家一起回來,剛進摘星別院,隻見那白荷已經被綺羅等人押解著,綁著手牽出屋子來。追風飛雪兩人卻隻是看著幹著急。
李管家忙上前去道:“綺羅姑娘,你這是為何啊”。
綺羅道:“這是蕭王妃的懿旨,李管家若有疑問,可自己去問王妃”。
? 李管家冷笑道:“我們一個下人,那敢仗著腰子去問主人的話,主人說什麼我們便做什麼,但是我們做事情的人也得有眼色,分清事情的輕重緩急,知道些眉眼高低,不要仗著主子的幾分臉麵,不分青紅皂白,橫行霸道,到最後卻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綺羅冷笑道:“李管家,你這說的是我嗎!”。
李管家道:“這裏除了你,還有誰配老夫費這一番口舌來說這麼多廢話”。
綺羅怒道:“你敢阻攔蕭王妃的懿旨?諒你也沒有這個膽!”。
綺羅哼了一聲,便對侍衛道:“押走”。
兩名侍衛牽著白荷,便朝摘星別院外走去。
李管家突然大笑道:“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那綺羅便叫侍衛停下,自己也站住了腳,轉過身來看著李管家道:“我也是奉命辦事,王妃的懿旨,誰敢違抗,我綺羅也是要腦袋的人”。
李管家笑道:“我知道綺羅姑娘是蕭王妃的心腹紅人,但這女子錢白荷,雖剛進王府,卻也算是貞玉公主的人。如今貞玉公主卻是聖皇的紅人,她剛從新羅立了功回來,今早便剛被招進宮裏去了,她的人,不經允許,誰敢動?她臨走時,交代老奴要悉心照顧好她的一幹得力幹將,還特意吩咐老奴給各位姑娘準備遊園的賞賜來著。現如今,哪個王公大臣見了咱們家玉公主不得禮讓三分,這個道理綺羅姑娘想必是懂的,便請回去如實稟報蕭王妃即可,想必蕭王妃也是明事理的人,不會跟老奴和這麼個小孩子一般見識,就請她老人家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論白荷姑娘犯了哪門子錯,不看僧麵看佛麵,放了她便罷,日後老奴必定叫她親自到暖春院給王妃請罪,待玉公主回來問起,老奴也好有個交代”。
綺羅猶豫了一會兒,便吩咐三名侍女和侍衛道:“你們且在此等候,我去去便回,卻不可讓她跑了”。
綺羅拂袖急急而去。殘月便拉著李管家到一邊悄聲道:“李叔,莫如快去通知王爺,這事因他而起”。
李管家忙捂住殘月的嘴道:“小孩子家,千萬亂說不得,你這話若傳出去,白荷必死,你也活罪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