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雪便拱手道:“多謝陳爺費心,請轉告公主,寒江雪感激不盡,他日必到大唐長安晉王府親自致謝。另外,在下剛才在西門城牆上看見了落花的通緝令,這卻是為何?”。
陳大德道:“此事說來話長,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等我見了貞玉公主,我會力促落花和你同行,此時她留在此地,也甚是危險和不便。倘若公主恩準,到時落花自會和少俠說明一切”。
寒江雪便連忙躬身拱手道:“若如此,那真是感謝陳爺了”。
陳大德拱手笑道:“江雪少俠不必客氣。我不防透些風給少俠,如今大唐正是用人之際,而少俠文才武略,非同一般,貞玉公主有意提攜少俠呢,所以早就命屬下暗中關注少俠的安危。況且這晉王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我看將來十有八九會繼承大統,而貞玉公主文韜武略,抱負非凡,江雪少俠跟著她真是前途無量。將來陳某還要多多仰仗少俠呢”。
寒江雪拱手道:“豈敢豈敢,陳大人言重了。若真有那麼一天,在下感激陳大人還來不及呢”。
陳大德道:“明日卯時,這西城門卻正有我們潛伏的人值班,到時我會親自送少俠出城。落花卻在城外五裏亭等候”。
寒江雪拱手道:“多謝陳大人費心,在下一定準時到”。
陳大德拱拱手道:“少俠保重,切莫耽誤了時辰。陳某還要去準備親自向貞玉公主回話,這便不送”。
寒江雪作別眾人,便轉身沿著來時路返回,一路上踏著殘雪,那天空竟陰沉起來。寒江雪心想:“這個陳大德倒是會見風使舵,收買人心。這蕊兒被通緝的事情怎能瞞得過貞玉公主,也許她早有如此打算和安排,借陳大德的口來傳個話而已,這陳大德卻故意順水推舟,把對自己的好處都說成是他的功勞,好像自己差了他好大一個人情似的。這官場中的人,慣會兩麵三刀,投機取巧”。
轉過一條街,寒江雪竟來到了那初次遇見桃花的地方,隻見那紅燈高掛,屋簷上積雪融化的雪水順著瓦溝滴滴答答的砸落下來。
寒江雪不禁回想起初見桃花時的情形,若不是那當頭的一盆洗臉水,兩人也不會相識。寒江雪心裏不禁好笑,這人的情緣真是奇怪,自己和桃花結緣,卻是那盆洗臉水作的媒。寒江雪不禁抬起頭朝那樓上望了望,隻見那樓上的窗戶緊閉,大紅的燈籠卻亮著,樓上時不時傳來男女調笑的聲音。
寒江雪正自出神,突然,一群人馬衝了過來,後麵跟著數十名手持長槍的府兵。寒江雪急忙閃身躲在一個角落裏。
隻見那領頭的是位女子,卻不作尋常打扮,穿得幹淨利落,緊身鋒腰,身材苗條,長發用銀冠束起,拖在身後,卻有幾分大唐女子的裝扮;雖麵容姣好,卻冷若冰霜,目露寒光。
寒江雪在角落裏看得真切,這女子有幾分眼熟,似曾見過一般,隻是一時想不起來。
那女子領著眾人到得樓下,便有一人拿著一件棉布披風過來,朝那領頭的女子說了一通話。那女子一揮手,一隊軍士便衝進了那樓裏麵。
須叟,便聽得那樓上有陣陣尖叫聲傳來,還伴著那些軍士的浪笑。
一盞茶的工夫,那進去的軍士們便押解著一位肥胖的中年婦女出來,後麵跟著些衣不遮體的男男女女。
那拿著棉布披風的軍士對著胖女人大呼小叫了一通,胖女人卻早嚇得癱軟在地上。軍士不耐煩,抽出劍便一劍揮了下去,那胖女人便沒來得及哼一聲,兩腿一伸,翻眼死了。
軍士轉身舉劍對著那一群半露著上身的女子怒吼道:“擼個阿達?”。
一名頭發散亂,捂著胸的女子便顫抖著出來。那軍士便收回劍,怒道:“愛捏”。
一群軍士和那領頭的女人便在那女子的帶領下朝著街道的另一頭揚長而去。
此時,街道上的男男女女便過來驚恐的看了一眼那躺在地上的胖女人,指手畫腳唏噓一番,便又搖頭離開了。
寒江雪被剛才的一幕驚得莫名其妙,便從角落裏出來,看了一眼那躺在地上的肥女人,完全沒有印象,扭身便往桃花的小店走去。
寒江雪仔細想著剛才那位似曾見過的新羅冷麵美人,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心裏卻暗自道:“這新羅的人文風俗,多受大唐影響;大唐不禁娼妓,據說長安城裏到處都是鶯歌燕舞,那煙花巷更是酒池肉林,美人如雲,呷客如流,甚至還有不少金發碧眼的外國美人,怎奈這新羅卻如此閉塞,把娼妓如同囚犯一樣隨意淩辱殺害”。
寒江雪在街上走走停停,日暮時分便來到了尚義街,卻遠遠看見那一夥新羅軍士把桃花雨傘小店圍了個密不透風。寒江雪大驚,便待閃身過去。
突然,一人卻從後麵上來一把拉住寒江雪。寒江雪急忙回身,卻是俏梅。寒江雪又驚又喜,俏梅卻道:“你到哪兒去了,卻叫我好找”。
寒江雪便拉著俏梅的手道:“你卻怎麼來了?”。
俏梅道:“你明天便要和你的心肝小寶貝遠走高飛了,我來送一壇子醋給你呢”。
寒江雪摟著俏梅道:“陳大德都說了,貞玉公主準了?”。
俏梅便一臉的不自在,瞅著寒江雪道:“這回子你滿意了,得了她,又得了我。我卻希望她再給你右胸膛一匕首才好呢”。
寒江雪笑道:“好姐姐,還真是好大一壇子酸醋呢”。
俏梅便嗔道:“你個該死的,身子才好了些,便露出那花心大蘿卜的秉性來。一會子見了她,便心裏隻有蕊兒,這會子見了我,便嘴裏隻有姐姐。我恨不得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到底裏麵裝著的是我多一些,還是她多一些”。
寒江雪卻正色道:“快別生氣了。前麵那夥新羅軍士好像是衝著桃花去的,咱們快過去看看”。
俏梅忙拉住寒江雪道:“慌什麼,我也正自狐疑呢,還擔心你在裏麵,沒想到你卻從後麵走了來”。
寒江雪道:“好姐姐,你真好。但那群軍士來得蹊蹺,難道& 8226;& 8226;& 8226;& 8226;& 8226;& 8226;”
俏梅道:“難道他們是衝著你來的!”。
寒江雪恍然道:“那女的,我想起來了……”。
俏梅沒等寒江雪說完,便啪的一聲,輕輕給了寒江雪臉上一耳光。
寒江雪一陣莫名其妙,便睜大眼睛道:“你為何打我?”。
俏梅卻斜著眼道:“你睜著這麼大眼睛看著我,莫不是不服氣,想還手!”。
寒江雪便連忙笑道:“我哪敢,打是疼,罵是愛。這壇子酸醋好大的酸勁”。
寒江雪看著俏梅醋勁大發的樣子,心裏竟有幾分暖暖的感覺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