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春光乍泄

沿著桃花所指的方向,寒江雪很快便看到了前麵一處輝宏的建築群,偶爾卻有巡邏的兵丁執著長槍過去。那大門前一對威武的石獅子,七八位挎刀執槍的兵丁在門前站崗。

寒江雪心想,此處便是金勝曼的私人府邸無疑,若那金勝曼從王宮回來,必得是子時前後,此刻亥時剛過,看這府邸兵丁若無其事,府內一片安靜,想必蕊兒他們已經安全潛入府內,隻是這諾大的府邸,一時也難找到她們,況且裏麵必定戒備森嚴,自己不如先到裏麵找到一處至高點觀察一番再說。

寒江雪便繞過大門,來到一處僻靜的牆外,縱身便跳了進去。隻見裏麵亭台樓閣錯落,房屋林立,燈火輝煌,戒備森嚴;數處園囿內鬆柏覆雪,假山崚嶒,一行行的衛兵執槍穿梭其間,卻隻聽得盔甲的蒼蒼響聲,甚是肅穆莊嚴。

寒江雪不敢大意,閃身躲到一處假山後麵,見南麵不遠處卻有一座九層高塔,如同擎天柱一般聳立在風雪中,便沿著那隱蔽處飛身閃了過去。

寒江雪來到塔底,見四周空曠無人,那塔門緊閉,塔角上的風鈴在風雪裏搖晃,時不時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寒江雪便飛身躍起,縱身上那塔來,須叟便飛身登上了塔頂,隻覺得頓時風雪大作,如同騎上了玉龍背上一般,整個人感覺便要飛了起來。

寒江雪舉目四處查看,發現這府邸雖不是王宮,但氣勢恢宏,和王宮也不相上下。房屋坐北朝南,那東西兩麵和北麵的建築群恰好成一‘品’字型排列,無數碧瓦紅牆的大小房子,敞廳,如同許多豆腐塊般呈現在眼前;那些執長槍和提著燈籠的衛兵雜役等人穿梭往來,卻如同進出蟻巢的螞蟻一般,而江雪此時,卻在南麵的一處園林內。

寒江雪看得明白,見那北麵一座宏偉的建築氣勢非凡,明顯比東西兩側的房子高大宏偉許多,而且此時燈火通明,人員進進出出,一定是那金勝曼的主體大殿無疑,心想蕊兒她們若進來查探此人,必隱蔽在那大殿附近,自己此時卻到那大殿的外圍附近蟄伏,若蕊兒有危險,卻好及時出手施救;若她們一切順利,自己便也趁機去看看那新羅的美人,開開眼見。

寒江雪飛身下塔來,便隱秘著向北麵那座大殿而去,卻才穿過幾座亭台和甬路,便遇著一幹巡邏的府兵挺著長槍過來。

寒江雪便一縱身,藏在屋簷下的橫梁上,那十數個巡邏府兵便從寒江雪的胯下走了過去。

寒江雪正欲跳下,突然,數名花枝招展的女子提著燈籠過來,後麵卻跟著七八名提著食盒的侍女。

寒江雪在橫梁上看那提著食盒的侍女,都是十七八歲的女孩,雖穿著齊腰的筒裙,但麵容個個嬌媚,如同來了一排美人嬌一般,再看那手中的食盒,亦是精美異常。

侍女提著食盒便從寒江雪胯下走了過去。

一陣奇香飄來,卻還夾雜著酒的香味。寒江雪頓時便覺得饑腸轆轆,無限食欲被勾了上來。

寒江雪跳下來,悄悄尾隨在那一群侍女的後麵。

那提著食盒的侍女轉了幾個拐,穿過一條遊廊,便進了一間大屋子內,隻見裏麵此時燈火輝煌,那數名侍女說了些話,便把食盒放下,笑著出來。

寒江雪急忙閃到一棵樹後,待那侍女走盡,便閃身到窗前窺探,隻見裏麵燭火搖搖,數架畫著花鳥美人的屏風後麵擺著一張大理石桌子,卻隻放著一把軟交椅,屋內插瓶花卉,鮮豔欲滴,三兩個火爐炭火冉冉,一鼎香爐正冒著青煙,卻有有兩位美人站在花瓶旁邊打盹,一隻雪白的小貓閉眼蜷縮在火爐旁的案磯上。

寒江雪頓時便來了主意,悄悄把幾扇窗子打開,卻閃身躲到另一側窗下貓著。

那風雪便刮了進去,頓時那屋子裏燭火閃爍,冷風嗖嗖。

兩名美人便清醒了過來,一位美人柔柔眼睛,忙過來關閉窗戶;另一位美人睜開眼看了一下,便又獨自歪著頭打盹。

寒江雪見那一位美人沒動,便索性飛身繞到西側,把那窗戶打開了六七扇,頓時屋子裏風雪撲麵而來,關窗的美人便緊忙呼叫那打盹的美人,兩人便都咕嚕著奔來關窗。

寒江雪卻折身從門口溜了進去。

寒江雪躡手躡腳,閃身到那大理石桌子旁,見桌上已經擺滿了數十樣美食,正騰騰冒著誘人的香氣,卻一樣也沒見過。

寒江雪饞得口水直流,四下一看,卻無筷子,隻有一把鑲嵌著象牙的小刀和盤子。

寒江雪情急之下,便伸手胡亂抓起幾樣塞進嘴裏大嚼,一種從沒有過的滋味和快感襲來。寒江雪大喜,便兩手開工,須叟便償了七八樣,真如餓死鬼投胎一般,就差沒把舌頭一起咽下去。

寒江雪正自歡喜,卻聽得那兩位美人咕嚕著便走了過來。寒江雪急忙擰下一隻又大又肥的雞腿,見南麵的屏風後麵竟有間紗帳子的小屋,便閃身過去,藏在紗帳子後麵。

那兩位美人進來,忙把被風吹滅了的幾根蠟燭點燃,又拿起一條撣子去掃那吹進屋裏的雪花。

寒江雪躲在紗帳後麵,把雞腿吃完,卻才三分飽,便又悄悄摸出紗帳來,卻見那屏風上畫著一位美人,竟是大唐人物模樣,其踏水飛來,衣帶飄飄,蟬鬢輕籠,翠雲蓬鬆,丹唇一點,眉目含春,一摸大紅抹胸低垂,似乎就要掩蓋不住欲露未露嫩白如玉的胸脯,隻見一縷淡淡淺淺若隱若現的乳溝甚是誘人。

寒江雪心裏一笑,覺得這畫上的美人應該是洛神,而那容貌竟和蕊兒有些相似,舉止卻猶如貞玉公主,胸脯卻像是俏梅的一般。

寒江雪忍不住動手去輕輕摸了摸,不料那手指上的油汙卻正好把畫中美人的胸脯給弄髒了一點兒。

寒江雪一驚,便連忙伸手去擦。

這下可好,那美人高聳的胸脯子上恰好留下五個爪子印,如同被饑不擇食的色鬼猛抓了一把,那嫩白如玉的胸脯子頓時便紫青杠黑起來一般。

寒江雪吸了口冷氣,便連忙對著那畫中的美人作揖。

此時那外麵竟窸窸窣窣的有人走了進來,寒江雪急忙又躲進紗帳裏。

透過紗帳,隱隱約約隻見先前那七八位侍女又提著食盒進來,須叟打開食盒,便又擺出了許多佳肴美食,說笑著便又轉身出去了。

寒江雪忍不住略微掀開紗帳偷看,遠遠隻見那大桌子上又擺滿了許多雕龍畫鳳,花團錦簇的美食,依然從沒見過。

寒江雪頓時口水便又流了出來,可那兩位美人此時卻醒了過來,站在那兒寸步不離。

寒江雪一陣心癢難耐,卻也無計可施。

這時,隻見兩位宮女模樣的女孩急匆匆進來,對先前那兩位美人說了幾句話,四人便緊忙一起趨步,朝門口迎了出去。

須叟,隻見一位雍容華貴的美人在眾人擁護下走了進來,後麵卻有兩位美人舉著鳳傘,最後麵跟著數位仗劍的女武官。

寒江雪見這眾人擁著進來的美人約二十四五歲,氣質非凡,頭戴金冠,一身華麗錦緞衣裳,披著貂裘大氅披風,顯得雍容華貴,眉目間卻英氣逼人。心想,“莫非此人便是新羅即將登上王位的金勝曼公主”。

寒江雪心裏正自狐疑,那美人稍稍一抬手,跟隨著的侍女們便都退到了門外候著。

那幾名女武官便忙輕輕把門關上,屋子裏的四位美人便忙上來攙扶著,卻徑直朝著寒江雪藏身的紗帳走了過來。

寒江雪大驚,眼看著便要被撞個滿懷,恨不得立馬找個地縫鑽進去,而此時卻無藏身之處。

卻說這人往往是急中生智,寒江雪瞟眼看見那案磯上蜷縮著的小貓,便忙把那手裏吃剩了的雞骨頭朝著小貓射去。

那小貓咪尖叫一聲,便噌地跳了起來,朝外奔去。

迎麵而來的幾位侍女和美人便一驚,忙回頭去看。

此時那門外的數位女武官聽見裏麵有動靜,便急忙仗劍進來。

那雍容華貴的美人說了幾句話,眾人便又退了出去。

屋子內兩位侍女便忙去抓那受驚的小貓。

寒江雪便急忙飛身上房梁,隱藏在房子大梁上大氣也不敢出。

兩位侍女抓著小貓回來,把它重新放在了暖塌上,便朝著這邊過來。

四位侍女扶著那雍容華貴的美人便進得紗帳子裏麵。美人抬起手,兩位侍女便上來幫她寬衣;另外兩位侍女忙去旁邊的大衣櫥裏麵拿出些衣物來捧在手中候著。

寒江雪此時在房梁上卻看了個通透。

須叟,那美人便隻剩下大紅的肚兜,下麵卻已經光不溜秋,一條白如雪的大長腿如同嫩藕,兩半圓潤的臀卻似兩朵並蒂含苞的白玉蘭。

寒江雪的心便要跳出胸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