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青丘山,寒屍村,孟宅深處。
女子看著麵前的屍體,一時有些失神,連忙搖了搖頭,心裏默想道:“這裏是幻境,我看到的肯定不是真的。”那具屍體似乎理解女子的話,刹那間化為灰塵撒在地上。
“你終於反應過來了。”身後的男子緩緩舒了口氣,苦笑道:“我還以為你已經迷失在幻境之中了。”
“無妨。”女子搖了搖頭,解釋道:“在看到大師兄屍體的那一瞬間,一時失神,才被幻境擾亂了心神。”
“如此便好。”男子深吸了一口氣,“這地方比我想象的還要詭異,我們必須十分小心謹慎,先保證自己不會被擾亂心神,才能有心力找到大師兄他們。”
“不然就如同宅裏那些枯骨那般,被活活困死在這裏。”說著便指向深宅中不知道沉睡了多少年了森森的白骨。
女子點了點頭,說道:“多謝師兄提醒。師妹一定謹記在心。”隨即看了看四周,解釋道:“接下來的路,花楹無法再協助我們,需要再沉睡一段時間。”
男子點了點頭,隨即二人便摸索著朝更深處走去。
……
“高家小姐人還挺不錯的,少爺不要辜負了老爺的一片苦心啊。”一名婢女對著身著華麗的幕雲天說道:“我記得高家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慕名而來的學士數不勝數,乃是有名的才女。”
“對啊!”另一名家丁笑道:“而且高家小姐美若天仙,為人溫柔體貼,人生如若得此,夫複何求啊!”
“做你的春秋白日夢吧!”那名婢女笑道:“高家小姐如能看上你,才叫奇了怪了。”
家丁頓時就有些不悅,看著幕雲天,掐媚獻眼道:“胡說!這不是還有少爺嘛,高家小姐喜歡的人是少爺。”
“對對對。”婢女笑道:“少爺和小姐,才叫門當戶對,確實沒你什麼事。”
“你!”氣的那名家丁手舞足蹈,硬是拿那名婢女沒法子。隻好輕聲道:“罷了,好男不跟女鬥!我不與你計較。”
那名婢女朝著家丁做了一個鬼臉,隨即跑了出去,那名家丁氣的追了出去。
幕雲天看著嬉戲打鬧的二人,忽然想起了從前的夜瓏寒和自己,也是如此……
當天夜裏,幕雲天正在書房習字,隻見孟父走了進來,看著幕雲天習字,直到其做完後,才出聲說道:“少然,隨我來祖祠一趟。”
幕雲天點了點頭,隨著孟父朝著祖祠走去。
幕雲天看著孟父走進祖祠,一道黑影緊隨其後,一道極其陰冷卻又令幕雲天感覺十分熟悉的聲音傳來。
“我要你死!”
“嘶——”緊接著一道令幕雲天感覺仿佛掉入死亡深淵的聲音傳來,驚慌失措的他看到了一具已無聲息的屍體倒在地上。
“砰!”在聲音響起的刹那間的幕雲天感覺自己好像缺了什麼。
“爹!”幕雲天撕心裂肺的大喊著,抑製不住的淚水掉在地上,和父親的記憶浮現在腦海中。那些事仿佛還在昨天。
……
“你這孩子,今天的功課做完了嗎?”中年男子平靜地看著他。
幕雲天不敢直視孟父的眼睛,小聲解釋道:“爹,我去幫村頭的劉奶奶家幹農活了。所以功課……”說到後麵竟然低到聽不清說的話。
孟父看著幕雲天眉頭微皺,顯然有些生氣,冷哼一聲,“所以功課沒做完是吧!”
幕雲天默默地點了點頭,孟父猛地拍了拍桌子,嚇了幕雲天一跳。
一旁沉默不語的孟母連忙勸解道:“然兒不是去幫劉奶奶幹農活了嘛,老老太太我是知道的,兒女都在外麵,一個人幹農活也怪辛苦的,然兒去幫她分擔一些負擔也是一件好事,證明然兒已經懂事了,您就別責怪他了。”說罷,孟母便朝著幕雲天,輕聲低語道:“然兒,還不跟你爹承認錯誤!”
幕雲天連忙道歉道:“爹,孩兒知錯了。”隨即舉起右手,信誓旦旦道:“孩兒向天發誓,以後再也不會延誤功課了。”
孟母聞言衝著孟父笑道:“你看,然兒都道歉了,您就原諒他吧。”
孟父聞言歎了一口氣,苦笑道:“你呀!老是慣著少然,這樣會讓他長大後養成壞毛病的。”隨即又歎了一口氣,說道:“罷了,此事就此作罷,下次不可再犯!”
幕雲天頗為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孩兒一定謹記在心,不忘父親的教誨!”
……
“別跟我提這個名字!”
“當年要不是因為她,我孟府何至於活的需要和其他家聯姻的地步才能生存下去。她是夜家的人!而夜家與我孟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好好好,碰巧姓夜,她為什麼在族裏懷疑她的時候連夜逃走。”
……
孟父生前所說的話猶如一根鎖骨釘,砌如幕雲天的腦海中。隻見幕雲天冷冷地看著那道黑衣身影,質問道:“小寒,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做?”
“因為他攔了我的路!”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隨即躍上屋頂遁去。幕雲天看著遠去的黑影,怒吼道:“夜瓏寒,我與你不共戴天!”
數十天後,大婚如期舉行……
“恭喜恭喜啊。”大量的達官顯貴之人拿著請帖前來拜訪孟府,
“哈哈哈,同喜同喜啊!”幕雲天站在門外迎接眾人,臉上掛著不似偽裝的笑容,仿佛籠罩在孟宅十幾天的悲痛早已煙消雲散。
“來來來,請新郎官和新娘子上堂!”
一名穿著鳳冠霞帔的女子,和穿著新郎官服的男子走了過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此時的高堂之上隻剩下一名麵容憔悴的中年婦人。看著二人擠出一絲笑容。
“夫妻對拜!”
“不行,你們不能在一起!”一名女子闖了進來,隻見她麵容極醜,留著數道疤痕,十分嚇人,手裏卻抱著一個哭泣不停的嬰兒。
那疤痕婦人哭著大叫道:“少爺,這是你的孩子啊!你不認他了嗎?”
新娘掀開紅蓋頭,看著那長相恐怖的女子,冷冷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我希望孟少爺能給我一個解釋!”
幕雲天怒氣衝衝地看著那疤痕女子,冷冷道:“你是什麼人,為何在我孟宅大鬧。”隨即不聽疤痕女子的解釋,便對著下人大叫道:“來人,把這女子給我趕下去。”他可從來沒見過這樣一名女子。
眾人議論紛紛,新娘子直言晦氣,扔了蓋頭朝著後院走去。
幕雲天的如意算盤算是落空了,他本是等著夜瓏寒出現,然後當眾揭穿她偽善的真麵目,以眾人之力將其繩之以法。可不料來之人卻是一個他素未謀麵的女子。
幕雲天看著議論紛紛的眾人,連忙解釋道:“方才的女子我敢發誓,我從未見過她,今日怕是有宵小之輩派她前來搗亂的。”
眾人紛紛點了點頭,紛紛笑道:“我等自然相信孟公子的為人。”隨即若有所指,“隻是那女子……若是傳出去,怕是對孟公子的清譽有所影響。”
幕雲天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輕聲道:“謝謝閣下好意提醒,晚輩自知輕重。”
那人冷笑道:“孟家少爺這場婚禮也算是搞砸了。不如我們先行離開吧!”
幕雲天略微有些惱怒,看著那人冷冷道:“閣下想離開一人離開便是,何必遷就他人?!”
“好,很好!”那人看著幕雲天冷笑道:“你們孟家,我記住了!”
幕雲天冷冷道:“來人,送客!”說罷兩名家丁對著那人做出了‘請’的姿勢。
隻見那人長袖一揮,轉身朝著門外走去。那人的離去還帶走了不少追隨者。
幕雲天看著餘下眾人,負手而立,平靜地說道:“諸位要是有誰想離開,晚輩絕不挽留。”
眾人麵麵相覷,其中一名年長者,輕聲道:“我們與他不同道,不會拂了公子的好意,晚上我等與孟公子暢飲一番,不知孟公子意下如何?”
幕雲天漸露笑容,看著餘下眾人笑道:“好,不醉不歸!”
眾人笑道:“平日隻知孟家公子溫文爾雅,不曉得孟家公子還有如此豪爽的一麵!”
……
“這是怎麼回事?”一名白衣女子看著孟宅大堂之上的幕雲天和眾人,疑惑道“大師兄,何時成了孟宅的少爺?”
那白衣女子疑惑地看著麵前的景象,隻見一名蒙麵女子默默地站在孟府門外,觀望著府內的幕雲天和眾人。
一名家丁冷冷地瞪了那蒙麵她一眼,冷冷道:“去去去,哪裏來的喪門星,壞了孟少爺的一樁好事。”說罷,一把把那蒙麵女子推倒在地上。
白衣女子正要上前扶住她,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從那女子身體裏穿了過去。
白衣女子眉頭微皺,疑惑道:“難道說這是幻境?”隨即喃喃道:“可是幻境怎麼會讓我感覺到特別的真實?”
“還有這女子。”白衣女子眉頭微皺,目光一動不動地看著她麵前這蒙麵女子那張神秘的麵孔,喃喃道:“這麵孔怎麼好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