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甘蔗的老男孩
夜淩州,老男孩,鐵甘蔗,紫血劍。淩州城裏一直流傳著一個傳說,每到夜深人靜,孔方山的半山腰總會有一個老頭在賣甘蔗,老頭被喚作老男孩,老男孩確實可能像傳說中那麼老,但老男孩並不一定是男孩,他早已滿頭白發,但不管是誰問他的年紀,他總會說自己十八,盡管別人隻會認為他八十,可惜所有嘲笑過他的人,都沒有活著走下孔方山。他的生意並不好,或者說他根本沒有生意,很少有人入夜後還在山上,更少有人有勇氣去買他的甘蔗,不巧的是淩州三俠今夜就在山上。
“大哥,我頂不住了,我快累死了。”張翔龍的腳步開始緩慢,呼吸開始加速。
“翔龍,你要知道到目前為止,你隻走了七步,比平時的天龍八步,還差了一步。”張無音笑道。
“三兒,你說的倒輕鬆,今天本來是你要搞特訓,現在變成我特訓,我不能忍了,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我欲哭無淚啊!”張翔龍停下了腳步。
“翔龍,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有淚你就盡情流,你不是每天在練功房練功幾個時辰嗎?而且每天徒步二十裏,快,勇敢邁出一步,對於你來說,這隻是你個人的一小步,但其實是你人生的一大步,給自己一個機會,你可以的。”張無音笑道。
“二弟,忍住,大哥一天到現在還沒用膳,大哥也很累!”徐公淩道。
“公淩,你真的累嗎?你也會累啊?”張無音笑道。
“我的精神很累,但我的身體還很精神。”徐公淩笑道。
“大哥,你什麼東西都沒帶,兩袖清風,身無長物,我不能跟你比啊!”張翔龍歎了一口氣,表情十分疲憊。
“翔龍,我穿著一百多斤的沙背心,綁著四十四斤的重綁腿,我都沒說什麼,你就不能堅強點。”張無音笑道。
“廢話,三兒,我現在背著你,你所有的重量都在我身上,我不行了,快下去。”張翔龍坐倒在地上,張無音安全著陸。
陽光早已無跡可尋,天色漸漸昏暗起來,說不出的陰森恐怖,張翔龍呼吸著微冷的空氣,感覺簡直是在喝冰水,他喘道:“大哥!你要是早點叫我,現在我已經在家喝果汁了。”
張無音道:“翔龍,你還好意思說,我們昨天這個時候就叫你起來,結果你拖到今天下午,我以為我已經很能睡了,沒想到你現在越來越能睡。”
“二弟!你叫大哥如何是好!”徐公淩學著唱戲的聲音說出這句話。
“哥哥!切莫著急,切莫著急,翔龍自會改過。”張無音也用戲曲的腔調來應和。
“二弟!老三!我們下山吧!二弟,老規矩,你請客喝果汁,沒意見吧!”徐公淩道。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十文錢之內你們隨便喝,我全包了,二爺我有的是錢。”張翔龍笑道。
“翔龍,貌似果汁都漲價了,都是三四文錢一小碗,你那十文錢還不夠我一人喝。”張無音道。
“一人一碗甘蔗汁不是正好嗎?”張翔龍笑道。
“那我也隨便不起來啊!你為什麼不給我一個隨便的機會。”張無音道。
“三兒!哥窮啊!哥是真心請不起。”張翔龍道。
陰暗的山風不知從何而來,為這溫柔的夜色平添了幾許失意,也許隻有在入夜的深山裏,徐公淩才能嗅到自然的氣息,遠處的竹林晃動起來,徐公淩也不知道是他的眼眶在晃動,還是竹林在晃動。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兩耳塞豆,不聞雷霆。徐公淩閉上雙眼,可是每當他閉上雙眼總會聞到他最討厭的味道。徐公淩的鼻子很靈敏,最擅長聞兩種氣體,一種是美食的香氣,一種是血腥的殺氣。當然,他最喜歡香氣,討厭殺氣。不過,他一樣為他討厭的殺氣著迷,這種血腥的氣味,就像他闊別多年的老朋友,可這老朋友並不容易招待。
“公淩,我的眼神越來越差了,近看你們像麻花,遠看你們像西瓜,怪不得我的暗器準確度下降,最近都沒有一擊爆頭,煩啊!”張無音道。
“三兒,我問一個洋大夫,你說你是左眼遠視,右眼近視,雙眼玻璃體渾濁加散光,配個西洋眼睛就行了,小菜一碟,三兒,下次我帶你去配。”張翔龍道。
“二弟,你不懂別亂說,再說你能整出透視眼來。”徐公淩笑道。
“公淩,翔龍,山腰那有人!”張無音正色道。
“這個人三十歲左右,武功極高……”徐公淩道。
“有多高呢?大哥!”張翔龍問道。
“見過不就知道了,我們有優勢,單挑是他一個挑我們三,群毆是我們三毆他一個。”張無音道。
“可能比我們三個人加起來的功力都高!”徐公淩道。
“不會吧!大哥!我們好漢不吃眼前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我們撤吧!我感覺我隻能打打小怪,我對我的功夫還是很有自信的。”張翔龍道。
“躲不過去的,我們現在隻有一條路。”張無音道。
“三兒!這人年紀不大,功力怎麼會這麼高,還有沒有人性啊!”張翔龍道。
“我們那是自己修煉內功,而他是吸別人的內功,別人幾十年的功力都被他榨幹。他自己的功力自然是首屈一指,我們現在也可能是他的獵物,要小心了!”徐公淩握住劍,手心開始發熱。
“是老男孩嗎?夜淩州,老男孩,鐵甘蔗,紫血劍。”張無音道。
“老男孩?老了的處男?這名字起得真怪,他媽也太不負責了。”張翔龍道。
“看來我們淩州城的傳說,也不全是假的,我們可以下去會會他。”徐公淩道。
“公淩,如果他用玄牝妖法,我們的內力也許會被他吸幹。”張無音道。
“大哥!三兒!這種變態殺人狂,我們還是避開為妙,早知道我們就去石盆山,這裏是他的地盤,他這是什麼中捉王八,不太妙啊!”張翔龍道。
“甕中捉鱉!翔龍!大俠沒文化,流氓都不怕!”張無音道。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甕中捉鱉,手到擒來。”徐公淩不由自主地念出典故來。
下山的路本來很短,但三人卻走得極慢,該來的總會來,總會來的總不是該來的,壞人是殺不完的,唯一的辦法是感化,徐公淩以前總會這麼想:如果江湖中少一個壞人,就會多一個好人。好人越來越多,壞人就越來越少。但江湖需要壞人,或者說江湖需要各種各樣的人,江湖像是一鍋湯,如果好人是水,壞人是鹽,鹹了就要加水,淡了就要加鹽,鹹淡適中,才是好湯,江湖求和不求同。對江湖來說隻有強者和弱者,並沒有好人和壞人,江湖畢竟是江湖,人畢竟是人。
“三位貴客總算來了,奴家等候多時了。”一個女孩的聲音傳到了三個耳朵裏。
三個人向下一望,山腰那點滿了燈籠,有一個人坐在那裏,三人都沒看清臉,隻看到那人一身紅裝,打扮得像個新娘。上前仔細一看,蒼老的臉上滿是悲涼,毫無半點血色,皺紋像是道道溝壑,讓人不願直視。那雙眼卻又滿是似水的柔情,可那彎彎的眉梢,簡直像一條吐信的毒蛇。那纖纖玉手的確是女兒家的纖纖玉手,可那蒼老的麵容卻十足是個老頭。
“大哥!我去跟這不男不女的人妖拚了!”張翔龍道。
“二弟,鷙鳥將擊,卑飛斂翼。猛獸將搏。弭耳俯伏。是龍你得先盤著,是虎你得先臥著,欲擒故縱,伺機而後發,才是高手所為。”徐公淩道。
“翔龍,你要知道,對方說不定早有準備。”張無音低聲道。
“三兒,你和大哥先頂著,我想方便一下,我最近有點虛。”張翔龍道。
“翔龍,關鍵時刻你不能掉鏈子啊!”張無音道。
“好吧!”張翔龍道。
終於四個人還是照麵了,這種感覺怪怪的。“你就是老男孩吧!”張無音道。老男孩淺笑道:“江湖上的人都這麼叫奴家,奴家極是討厭,三俠果然氣度不凡,奴家這廂有禮,能見到三位,真是三生有幸,荒山野嶺,款待不周,小女子隻好拿些羊奶給諸位解渴。”
徐公淩焦渴難耐,一飲而盡,笑道:“好喝,再來一杯。”
老男孩嬌小一聲:“人言徐公淩豪氣幹雲,果然不虛,你也不怕奴家在奶裏下毒嗎?奶是沒有了,甘蔗倒還有。”話音剛落,老男孩一抖衣袖,一根大甘蔗飛向徐公淩。
徐公淩起右手一接,握住甘蔗轉了三圈,然後直接把三四米長的甘蔗平舉在胸前,用左手拿起玉杯放在甘蔗下麵,右手五指加壓,笑道:“我還是喜歡喝甘蔗汁!”不一會甘蔗汁淌了下來,徐公淩又飲一杯,感覺不過癮,直接往嘴裏灌。
徐公淩笑道:“爽快,我怕的不是你下毒,而是你不下毒,如果你沒有下毒,剛剛二三弟在心裏反而錯怪你了。”
老男孩又笑;“徐少俠果然好神力,奴家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奶是無毒的,但如果奴家是你娘子,一定會給你下毒,男人太聰明了並不一定是好事。”
徐公淩笑道:“在下尚未婚配,何來賢妻,不過如果我是你相公,就算你要毒我,我也決不推辭。”
老男孩大笑:“看來做你娘子的女人,一定會很幸福啊!奴家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徐公淩想到往事,心如刀絞,不願多言。
“你到底是男是女,還是不男不女,還是時男時女,還是雌雄同體,男女兼修?”張翔龍問道。
“奴家自然是女嬌娥,隻可惜遇人不淑。”老男孩掩麵道。
“你也遇到一個不淑女的人啊!我以前也一直遇到野蠻女友,現在的女人太囂張,連三從四德都改過了,從不做飯,從不做工,從不做事,四德是什麼,我忘了,昨天還記得。”張翔龍道。
“翔龍,你昨天還在睡覺,我想哭啊!遇人不淑真不是遇到不淑女的人。”張無音道。
“大哥,你來說說傳統的三從四德吧!絕大多數人都不懂,我學會了就算學個了特長,以後也可以吹吹。”張翔龍也端起奶喝起來。
“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謂之三從。婦德、婦言、婦容,婦功。謂之四德。”徐公淩道。
“大哥,我聽得懂三從,但沒聽懂四德。”張翔龍喝了一小口奶,感覺有些涼意。
“翔龍,你要知道,你又不是婦女,不需要懂三從四德,我給你個男人的三從,決不聽從,決不服從,決不跟從,這樣你以後要有對象,你就牛氣了。”張無音笑道。
“張二俠喜歡喝熱奶嗎?”老男孩問道。
“我骨頭不好,腸胃不好,不能喝冷的。”張翔龍放下玉杯。
誰知老男孩攤開右手掌,用左手拿起玉杯,放到右手上,不一會玉杯中的奶就沸騰起來。
“好內功!”徐公淩笑道。
“這也太燙了吧!”張翔龍道。
老男孩笑了笑,又攤開右手手掌,把玉杯放上去,不一會,玉杯邊上,冒出了很多寒氣,他把手遞過去:“不冷不熱,請用。”
張翔龍又喝了一杯,雙目陡然明亮起來,視物極清,如同白晝,目能自顧其耳,張翔龍驚奇道:“這是什麼奶?這不是普通的奶!”
徐公淩喝得太快,效果發揮得慢,張翔龍話音剛落,他也發現自己的視野比以往大了一倍,看得見自己的後背:“這真神奇,我的視野更開闊了,看得見自己的後背,還有嗎?”
老男孩害羞地笑了笑:“徐少俠要是想喝,隻能等明日再飲了,今天奴家就這麼多了。”
徐公淩被震住了,二十年了他終於又喝到了母乳,味道確實比牛羊奶要好,但他又有種惡心的感覺,如果事先他知道,他是很難下口的,現在他不會再想喝第二杯了。張翔龍已經嘔了,吐出了前天吃的大棗和燒餅渣,他心想:“我竟然喝了一個人妖的奶,這日子沒法過了,不知道會不會有後遺症。”
“老三,雖然這是人乳,但有可能恢複你的視力……”徐公淩道。
“公淩,我寧死不吃豬肉,寧盲不飲人乳。”張無音道。
張無音是淩州三俠中脾氣最火爆的人,很少服人,在有些方麵極為固執。徐公淩的話,遇惡更惡,遇善更善,遇強更強,遇柔更柔,如果強求徐公淩,徐公淩不會買賬,如果好言相勸,徐公淩則很難拒絕。張翔龍是個自我約束能力極差的人,徐公淩勸他認真練功,他每次都說了解,肯定練功,不過他的肯定都不太肯定,如果換成一個美女讓他練功,他絕對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對他來說,美女比大哥更有衝擊力,更有誘惑力,更有殺傷力,可惜他這次遇到的是個長得跟八十歲老頭一樣的十八歲少女或少婦,他的內心很痛苦,他又在內心深處呼喊:“我怎麼就遇不到一個淑女啊!”
不遠處又傳來一個聲音:“師姐,妹妹我找的你好苦。傳聞你到了淩州,妹妹我千裏迢迢來看你,不知你鳳體是否安康?”
這人的聲音很柔美,但徐公淩和張無音都聽出了敵意,看來這兩人必定是水火不容。
張翔龍聽見女人的聲音,頓時來了激情,他向前疾行,然後仔細地打量這個身材嬌小的白衣女子,他說了第一句話:“有戲,你是男的女的?”
白衣女子退後一步,答道:“哪來的死胖子,臭流氓!”說的還是很柔美,簡直像在撒嬌。
張翔龍說的第二句:“你不會是人妖吧!我不能跟人妖搞對象的。”
白衣女子道:“賤妾自然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身,但也不會跟你搞對象。”
徐公淩暗想:到底是師姐妹,說出來的話都那麼像。
張翔龍第三句:“你成親了嗎?”
白衣女子答道:“還沒有!”
張翔龍第四五句:“你是處女嗎?你有孩子嗎?”
白衣女子怒道:“臭不要臉,你活得不耐煩了,敢拿本小姐開涮。”
張翔龍無奈地說出第六句:“看來你不是!”
張無音笑道:“翔龍,精辟,你進步了,小心她的劍!”
白衣女子仰倒在地,還沒有出劍,徐公淩道:“二弟小心,是青萍劍法裏的臥冰求鯉,要攻你頭頸。”張翔龍暗想:大哥很講江湖道義,這次出言提醒,一定是這招凶險之極,她躺在地上,不攻下盤,為什麼還攻我脖子以上呢?搞不清楚。
誰知躺在地上的白衣女子,驀地魚躍而起,劍尖直挑張翔龍咽喉,出手相當準確,幸好張翔龍心裏有數,退步躲開。白衣女子一擊不中,又使一招巧鯉化龍,平劍直刺心髒,白衣女子旋轉得像是一陣龍卷風,搞得張翔龍眼花繚亂,實在是快,快到不能眨眼,張翔龍眼看躲閃不及。半空中飛來一隻高速旋轉的玉杯,螺旋力極強,擊向白衣女子心髒。白衣女子回劍格擋,剛一接觸,虎口發麻,她急忙用上八成功力,與玉杯的纏絲功相抗,暗想:“不好,遇到一個太極暗器高手。“白衣女子忽然想到了小時候玩陀螺的情景,陀螺越抽越快,但隻要用小手指往陀螺的頂上一按,陀螺很快就不轉了。的確再強的武功,也有弱點,玉杯的中心就是旋轉最弱的地方,白衣女子,撤開長劍,撩劍後往玉杯頂上一拍,玉杯果然應聲而碎,奶花飛濺。片刻的時間讓張翔龍緩了過來,他調整好姿勢,用白鶴亮翅守住門戶,白衣女子一連刺了他十幾劍,都被他轉身卸勁,輕易躲開。
“大哥!三兒!你們不要幫我,我頂得住,說句真心話,這樣我會很沒麵子的。”張翔龍道。
“翔龍,我們不幫你,你剛剛必死無疑。”張無音道。
張翔龍發現了一個破綻,直接使出連環擊,左右雙拳齊開,亂拳圍攻白衣女子。“距離遠了,她下一招就是二虎爭環。”徐公淩道。
張翔龍身材肥矮,臂展也比較短,他急於使出連環擊,身到步子沒到,雖然搶到空門,卻差那麼一點。白衣女子果然使出二虎爭環,二虎爭環有很多變化,專門用來破解敵人連擊類的招數,破解連環刀尤為精妙。張翔龍隻能縮拳後撤,白衣女子乘勝追擊。一招玉連環讓張翔龍措不及防,白衣女子似乎幻化成了一條白蛇,首尾交攻,虛實難料。張翔龍不會使兵刃,有武器還不如空手肉搏,白衣女子的青萍劍法特別刁鑽狠辣,張翔龍實在想不到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竟然會這麼厲害的劍法。再過幾年江湖中說不定又會多一個青萍老魔,真是可怕。徐公淩實在看不下去,雙掌抱球聚了一個球形真氣,發了過去,與劍相碰,白衣女子握不住劍,剛一撒手。長劍立即化為齏粉。白衣女子惱羞成怒:“王八蛋,你賠我的劍,你死定了!你攤上大事了!”
徐公淩笑道:“請息怒,我死了可就沒人賠你劍了,小小年紀就如此歹毒,倘若遇到高手硬手,到頭來害得隻怕是自己。”
老男孩怒道:“小賤人,你就是個不要臉的賤貨,你害了我兒子,我要殺了你這個小淫婦。”
白衣女子指著老男孩笑道:“笑話,你兒子是你自己一掌打死的,與我何幹,你個瓜老女人還是自殺吧!”
老男孩更怒了:“如果不是你這個騷貨給他下了腐骨毒,我又怎麼會親手殺死他。”
白衣女子奸笑道:“我不過是試試新調的噬筋腐骨散威力如何,沒想到令郎的抵抗力這麼差。”
老男孩剛要出招,白衣女子卻突然倒在地上,徐公淩笑道:“老三幹得漂亮!”
“怎麼可能,他是怎麼點中我的?”白衣女子很吃驚。
“剛剛的杯子是佯攻,旋轉的不光是杯子,杯子裏的奶也在旋轉,激射出的奶,點中了你的穴道,頂部的弱點是我特意暴露給你的,目的隻是引你上鉤,可惜你沒有分清虛實。”張無音道。
“綿裏藏針,隔空打穴,你們是淩州三俠?”白衣女子喊道。
“對啊!怎麼啦!怕了吧!以後低調點!”張翔龍道。
白衣女子喊道:“淩州三俠,卑鄙無恥,暗箭傷人,不得好死!”
“我不能忍了,這是赤果果的詛咒啊!別逼我扁你啊!”張翔龍道。
“嗖”一個黑影竄了出來,白衣女子不翼而飛。
“大哥!有人!快追!”張翔龍喊道。
“不用追了,窮寇莫追!”徐公淩道。
“你追也追不上,翔龍,別忘了你從小跑步就是倒數第一。”張無音道。
“公淩,這個人的功夫很高嗎?”張無音道。
“功夫不是很高,但是輕功真的是絕頂了,我們絕對追不上,那身法簡直像是鬼魅!”徐公淩道。
張無音問道:“那女的是你師妹,那個黑影是誰?”
“那是她的姘頭。”老男孩道。
張翔龍問道:“姘頭是什麼?”
徐公淩道:“你以後會懂的!”
“男寵或女寵,二哥,你明白嗎?”張無音道。
“哦!了解。”張翔龍很高興自己會了個新詞。
徐公淩又問:“你丈夫呢?他怎麼不管你?”
老男孩含淚答道:“她的姘頭就是我以前的相公。”
徐公淩接口道:“他看上了你師妹,拋棄了你是嗎?”
老男孩點頭默認:“我是他的童養媳,剛開始他對我很好,後來他開始移情別戀。”
徐公淩道:“他一定認為你們死去的孩子,不是他的孩子吧!”
老男孩又含淚點頭:“他說我是和別人私通所生,把我休了。”
“大哥,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張翔龍問。
“這種事發生的太多了,隻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專一的男人實在是少。”徐公淩道。
“公淩,我怎麼不知道江湖中還有這麼個輕功高手?他的輕功足以媲美武當高手的輕功。”張無音道。
張翔龍看見一旁的甘蔗,隨便用手試試,有一根沉重異常,驚道:“大哥!三兒!這根甘蔗好重啊!”
徐公淩試了試:“嗯!這根甘蔗是全鐵的,但看著跟普通的甘蔗一樣,真是好東西。”
“三位少俠,這甘蔗……”老男孩神色緊張。
“傳說中能返老還童,讓醜男變美男,讓老婦變少女的紫血劍就在裏麵,是不是?”徐公淩問道。
老男孩拳頭一緊,似乎要出招。徐公淩大笑道:“放心,我們不會來奪你的寶貝,我們喝了你的奶,現在該回禮了。”
老男孩拳頭一鬆:“徐少俠,這甘蔗裏有一把紫血劍,可以救我的命,解我的老生毒,但我想盡辦法,也沒能破壞他半分。”老男孩道。
“放爐子裏燒啊!”張翔龍道。
“如果用火燒,一受熱裏麵的紫血劍會先行熔化。”老男孩道。
“公淩,這麼粗的鐵棒,估計隻有你的徐風劍才能砍斷。”張無音道。張無音抓起一把石子,發在鐵甘蔗上的小石子電鑽似的旋轉著,上半截處閃出了紫色的光。徐公淩拔劍,雙手握劍,喝到:“風淩天下!”電光火石間多餘的部分就被砍掉,火花耀眼。徐公淩收回劍,道:“二弟,扔到空中!”張翔龍拿出一小節的鐵甘蔗扔到空中,徐公淩再次出劍,這次沒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出劍的,他在空中劃了幾下,就收劍了,一把閃閃發光的紫血劍落在地下,沒有絲毫損壞,就這幾下,真是精妙無比,庖丁解牛,遊刃有餘,未必比得上徐公淩的徐風劍法,但讓徐公淩解牛,恐怕他也是小豬吃西瓜,無從下嘴。
老男孩拔出紫血劍,用劍在右手心劃了一下你,瞬間她臉上的皺紋就完全消失,白發變黑,她掏出鏡子,仍不滿意,又在左手手心劃了一道,這次臉上的老皮完全脫落,老皮一把一把地往下掉,秀發飄逸起來。可她又在左手手背劃了一道,這時她的皮膚變白,有了二十歲左右的容顏,比白衣女子的容貌還要嬌美萬分,不知為什麼她又劃了一刀……
徐公淩暗想:沒想到世間真有讓人返老還童的劍。
老男孩停了下來,老男孩不再是老頭,他現在是小美人,他不再是他,他現在是她,他真的完完全全成了她。對著鏡子,她笑了,笑得很甜美,就連號稱坐懷不亂的張無音也為之動容,張翔龍早已鼻血狂噴,熱血沸騰,直勾勾地望著高聳入雲的雙峰,徐公淩也歎道:“原來一個人可以這麼美,美得無懈可擊,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正當三人沉浸在各自的美夢之中,小美人卻在刹那間化為粉末,隨風而逝。隻剩下一把紫血劍,徐公淩惆悵不已:“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公淩!她的老生毒並不會毒死她,人生如夢啊!萬般皆是空。”張無音道。
“大哥!她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我這輩子都忘不了,雖然她是整過容的。”張翔龍歎道。
“士為知己者找死,女為悅己者整容,理解她們吧!”張無音道。
“害死她的不是老生毒,是她的愛美之心,凡是都不要太過,人的欲望才是最毒的。”徐公淩歎道。
三人話音剛落,地上的紫血劍突然消失了,徐公淩回過神來:“我們不該取出這把劍啊!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會因為這把劍送命。”
“大哥!我雖然想變帥,但不想整容,我們還是別管這事了!”張翔龍道。
張無音歎道:“有些事不是不想,就能不管的。”
地上有個石頭壓了個紙條:“多日不見,甚是想念,故友小蔡,今夜來拜!”
徐公淩笑道:“原來是蔡兄,我們可以放心的睡大覺了。”
張翔龍和張無音對望一眼,感覺莫名其妙,不過現在他們真的都隻想回家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