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俠莊的血戰
不死金剛功,橫掃九州雄。武林稱霸主,到我地獄中。如果地下有地獄,那麼天上一定有天堂。如果人間有地獄,那麼天堂就未必在天上。地獄和天堂都在人的心中,心生種種魔生,心滅種種魔滅,成佛成魔隻在一念之間。
三俠莊裏有三個男子,一個整日修文演武,一個整日作畫,一個整日想著成親,不用多說,他們就是淩州三俠。
徐公淩正在廚房炒肉絲,他切菜的動作很熟練,速度也很快,雖然他揮劍砍人的時候卻是那麼的慢,京醬肉絲的香味很快就飄到了廚房外麵,即使是睡獅級的張翔龍也會在夢中驚醒,他的小背心再次被流下的口水打濕了。
張無音突然走進廚房,對徐公淩道:“公淩,門口有一個人要見你。”
徐公淩依舊炒著肉絲:“你就說我閉關修煉絕世神功不見外人。”
張無音笑道:“大哥!這次真不是外人,準確地說是你的故人,說不定你也想見她。”
徐公淩轉臉笑道:“不會吧!我哪有什麼故人?不會又來個女人吧?麻煩!”
張無音笑道:“是個女人,但並不麻煩,男人有時會比女人更麻煩,你要知道一個受傷的女人也會讓我感到無能為力。”
徐公淩回過臉笑道:“老三!你最近說話越來越有思想了,受傷的女人應該去找大夫,找我又有什麼用?”
張無音剛要開口,一個衣著豔麗的妙齡女子走了進來,她的身材很高挑,腰細得像水蛇,雪白的素顏沒有任何雕琢粉飾,她濃濃的自然美,讓人覺得很舒服,而又不會讓人想入非非,簡直像一朵純潔的芙蓉花,不過她的亮眼紅衣卻顯得有些多餘。張無音向紅衣女子瞥了一眼,歎了口氣,走出廚房。
徐公淩聞到了一股撲鼻的蘭花香,他把肉絲裝盤,接著做宮保雞丁。
紅衣女子對徐公淩道:“你的左手還是那麼有力,廚子都是左手有力,看來你還是適合當個廚子!”
徐公淩笑道:“我天生就是左手有力,如果可以讓我重新選擇,我寧願去當個廚子,看你的樣子反倒適合當個女殺手。”
紅衣女子道:“你今天說話有點奇怪啊!你覺得你拿菜刀和拿徐風劍有什麼區別?”
徐公淩道:“拿菜刀的時候我很放鬆,因為我的菜都會心甘情願地讓我切。我拿劍的時候很緊張,因為他們不僅不會不動讓我砍,還會主動砍我,這也說明他們根本不是我的菜。”
紅衣女子道:“當年縱橫天下的徐風劍在你手中簡直是暴殄天物啊!難道你就想這麼過下去嗎?”
徐公淩道:“我原本隻想考取個功名,或者當個廚子,每天做飯吃飯,其他的事我都不想過問。”
紅衣女子道:“難道江湖就沒有你還留戀的······”
徐公淩炒著雞丁:“江湖的確很精彩,但江湖也很無奈。我從小就喜歡和別人打仗玩,但如果讓我天天和人打仗,我也會很煩。”
紅衣女子靠近徐公淩,徐公淩剛把雞丁裝盤,紅衣女子就從他背後抱住了他,徐公淩回過身來,兩人緊緊貼在一起,從遠處看相當曖昧,兩人相互對望著,徐公淩犀利的眼神讓紅衣女子羞紅了臉,但她嫩滑的玉手卻在徐公淩的背上亂摸起來。
張翔龍踮起腳尖,看得入神,對張無音歎道:“吾嚐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見也,如今大哥這種文人也需要女人了。”
張無音笑道:“公淩是文人,但首先還是男人。”
紅衣女子飽滿的酥胸完全壓在了徐公淩的胸口上,她嬌笑道:“你好討厭!你的胸好硬。”
徐公淩耳語道:“它本來也是極軟的,但遇到你格外的緊張,這叫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紅衣女子也耳語道:“難不成我把你降住了,你長得還真不錯,我開始喜歡你了。”
徐公淩按住紅衣女子的胯部笑道:“可惜喜歡我的人,喜歡的都是我的傳說。很少有人真正喜歡我。”
紅衣女子像一條水蛇精在徐公淩的身體上纏繞著,徐公淩始終按住她的胯部,紅衣女子抬起修長的玉腿夾住了徐公淩的腰,笑道:“我是真的很喜歡你,什麼也不要,不過你該硬的地方卻沒有硬哦!”
張翔龍從遠處瞭望,隻見徐公淩抱起紅衣女子,把她抵在牆上,身體就在紅衣女子的兩條腿之間,張翔龍又歎道:“大哥竟然也學會霸王硬上弓了,如果被纏的是我該多好!”
徐公淩緊盯著紅衣女子的媚眼:“瑤琴,你不是什麼都不要,而是要的太多了,你想要的我都給不了。”
張無音笑道:“翔龍,如果是你,恐怕早就沒命了。”
張翔龍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張無音道:“你要知道,那不是一朵普通的牡丹,而是朵帶刺帶毒的牡丹,你隻能做鬼,絕對沒法風流。”
逡巡間,張翔龍又看見一個白衣的吳瑤琴從大門口進來,白衣吳瑤琴看著悠然自得的張無音,不由嗔道:“張三俠,你讓小女子在門口等著,自己卻在這喝茶,淩州三俠就是這麼待客的嗎?”
張無音指著徐公淩笑道:“你看,我走不開。”
白衣吳瑤琴看著一個紅衣女子正與徐公淩緊緊纏在一起,怒火中燒:“什麼淩州三俠,你們簡直是衣冠禽獸。”說完就準備離開。
張無音又笑道:“請留步,你看那女人是誰?”
白衣吳瑤琴仔細一看,那女子的臉長得跟自己一模一樣,連自己都覺得是看花了,她揉了揉眼睛,道:“那個女人不是我,我才是吳瑤琴,我才沒那麼下賤,真不要臉,徐公淩簡直是禽獸不如。”
紅衣女子接著用酥胸摩擦著徐公淩,她吐氣如蘭,輕輕舔著徐公淩的耳根:“其實我什麼都不想要,你真的很特別。”
徐公淩把鼻子貼在紅衣女子的豬膽鼻上,笑道:“你這句話倒像是藝伎跟嫖客說的話,我本真心托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為什麼很多漂亮的女人都想要我的命。”
紅衣女子把薄薄的紅唇貼向徐公淩:“你會做狗肉嗎?”
徐公淩避開她如烈焰般的紅唇,笑道:“很多人都知道我不吃狗肉,我竟然不吃,又怎麼會做呢?”
紅衣女子勾在徐公淩脖子上的手抖動了一下,嬌笑道:“那真是太遺憾了,我的狗卻是會吃人的。”
徐公淩用勁一扭腰,紅衣女子的手偏離了寸許。忽然間,從莊外跳進來一頭黑色的藏獒,足有一頭大象那麼大,燈籠大小的眼珠裏閃出紅光,滿臉的橫肉,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似乎讓整個三俠莊都搖晃了起來,張翔龍就在它的血盆大口下,身體已微微顫抖:“三兒!我從小就怕狗,現在兩腿發軟,我頂不住了。”
張無音也在發抖:“開玩笑,你要知道,我三歲就被狗咬過,我也不行,快喊大哥來。”
張翔龍望著四周,對張無音道:“跑我是跑不了了,大哥正在辦事,我怎麼叫,你快點放暗器啊!”
張無音道:“翔龍,我現在兩手發抖,怎麼放暗器啊!我總不能用腳放吧!”
張翔龍道:“那你下次還是練練用腳放吧!”
人天生就會對野獸產生恐懼心理,第一個反應一般是冷凍反應,雙腳發軟,沒法動彈。第二個反應就是逃跑反應,如果無路可逃,就會激發第三個反應,也就是作戰反應。逃跑的人如果被窮追猛打,被追得無路可退,往往會奮力死戰,這也是窮寇莫追的道理,他已經走投無路,你追上他,他就會跟你拚命。一個暗器高手真正的悲哀不是沒有暗器,而是有暗器卻不知道該怎麼發。白衣吳瑤琴拔劍笑道:“你們這幫男人真是廢物,區區一條狗,就把你們嚇成這樣。”
白衣吳瑤琴運起峨眉輕功,飛向那頭藏獒,張翔龍立馬逃到張無音旁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瑤琴姐,你的確比我夠爺們,我幫你把風。”
張無音道:“她是峨眉派女弟子首座,我們怎麼比,我們是業餘的,我們還是看著吧!”
紅衣女子在徐公淩的身上越纏越緊,徐公淩用太極的聽勁法不斷地化勁,疾纏則疾應,緩來則緩隨,敵不變,我不變,敵欲變,我先變,外人看見隻會覺得這是一對情侶在卿卿我我,情意綿綿,怎麼也不會想到,這是場百年難見的生死較量,這是場幾乎零距離接觸的肉搏戰。紅衣女子的身體滑得像泥鰍,徐公淩找不到力點,隻好用倒卷肱守住門戶,在這種貼身纏鬥中任何摔法、拿法、膝法,腿法都是完全多餘的。沒有足夠的攻擊距離,任何攻擊都很難奏效。徐公淩的雙手與紅衣女子纏在一起,根本抽不出來,他的衣服被紅衣女子刮得到處都是裂口,徐公淩暗想:太黏人了,第一次遇到這麼難纏的女對手,我有什麼招數有足夠的攻擊距離可以製伏她,又不傷她性命呢?
白衣吳瑤琴在半空中與那黑藏獒鬥了幾招,雖然她的越女劍很鋒利,可那藏獒竟似金剛不壞,白衣吳瑤琴雖然招招命中要害,但都像砍到厚厚的鐵板,手臂被反震的發麻。
張翔龍道:“三兒!怎麼辦?瑤琴姐快支撐不住了,我要放大招嗎?”
張無音道:“你快把公淩的徐風劍拿過來。”
張翔龍道:“徐風劍那麼重,我一個人也拿不動啊!你跟我一起去啊!”
張無音道:“實在不行,我放大招,你快去拿徐風劍,快點。”
張翔龍抬頭喊道:“瑤琴姐,你不要力敵,守住門戶,我馬上就來救你。”
白衣吳瑤琴回過臉來:“要走便走,囉嗦什麼!”
張翔龍答應一聲,跑向徐公淩的書房。徐公淩看著眼前妖媚動人的小美人,不由心神一蕩,血液沸騰,他隨即就勢點住了紅衣女子的海底穴。紅衣女子那令人眼花繚亂的纏繞終於停止了,僵硬地掛在徐公淩的身體上。徐公淩緩緩拿下她的手臂,把她放在一邊。
紅衣女子驚異道:“不可能,你絕對不可能有機會點穴,我的地獄纏絲功不可能有破綻。”
徐公淩坐下笑道:“你可真難纏,小小年紀就學了一身害人的邪術,我希望你以後改邪歸正,年輕的人總會容易做錯事。”
紅衣女子道:“你也大不了我幾歲,憑什麼說我?我們地獄門的人,決不會向你屈服,我隻想在死之前知道,你是怎麼點中我的?”
徐公淩道:“說來慚愧,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我有的東西你不一定有。”
紅衣女子疑惑道:“你有的東西我沒有,你又不是李哪吒,有三頭六臂。”
徐公淩道:“我有的東西也就是你覺得該硬的東西,以後不要色誘別人了,找個老實人踏踏實實過日子吧!”
白衣吳瑤琴有些體力不支,被那黑藏獒用粗壯的前爪壓製著,雖然用雙手抵劍抗衡,但畢竟力量差距懸殊,白衣吳瑤琴被壓倒在地,藏獒口中的唾液濺在她的胸口上,白衣吳瑤琴聞到那股味道,異常地惡心,隻得把頭扭向一邊。
紅衣女子將要咬舌自盡,徐公淩卻解開她的穴,笑道:“你走吧!我不會殺你的,你如果還想殺我,我隨時恭候。”話音剛落,徐公淩就消失了。
張無音拿起一個茶杯,用手指捏住,茶杯將碎,誰知本來壓在白衣吳瑤琴身上的大黑藏獒竟然一下被摔得四腳朝天,地上的石塊也被震成碎片,一看徐公淩緊緊抓住大藏獒的尾巴,先向左後向右,連摔了十八次,突然撒手道:“這狗真不輕,不知道是家養的,還是野生的。”
張無音放下茶杯,心想:英雄救美的機會還是留給大哥吧!張無音道:“公淩!這頭藏獒不一般啊!我第一次看到這麼大的藏獒,你不是從小也被狗咬過嗎?你怎麼不怕狗?”
徐公淩笑道:“我是踹了一條狗,被咬了,你是害怕狗,被狗咬,我們不太一樣。”
就在徐公淩說完話,紅衣女子吹了個口哨,大藏獒應身而起,紅衣女子騎上大藏獒,跳出三俠莊,大聲喝道:“徐公淩!我下次還會再來的,你的命隻有我能取!”
徐公淩抬頭一看,笑道:“老三!我現在終於知道那條狗怎麼能長這麼大了,它是條騸狗。”
張無音笑道:“公淩!人自宮能長高長壯,狗騸了也能長壯,看來狗和人還是有共性的。”
張翔龍拖著徐風劍,氣喘籲籲道:“大哥!三兒!我這次好不容易拖來徐風劍,你們竟然讓狗跑了,我這次徹底被三兒坑了,你們簡直是放狗歸山啊!”
徐公淩望著張翔龍,一臉正經道:“二弟!我還得麻煩你件事!”
張翔龍道:“什麼事?大哥!”
徐公淩道:“再幫我把徐風劍放回去。”
張翔龍崩潰道:“大哥!我真心頂不住了,我從早上到現在都沒吃飯。”
張無音道:“確切的說,翔龍是從昨天晚上睡到今天中午。”
地麵上開始出現水滴,張無音仰臉一看,天空早已是烏雲密布。張無音對徐公淩道:“公淩!快要下雨了。”徐公淩笑道:“放心!這雨下不大!”徐公淩剛想扶起白衣吳瑤琴,張翔龍突然勸道:“大哥!別動!說不定她是假的,我們先相互對對真偽。”
白衣吳瑤琴嗔道:“我看你們才是假的,你們淩州三俠通通是假的,你們怎麼不對對真假啊?”
張翔龍問道:“也是!我們先對對真偽。三兒!我十四歲暗戀的夢中情人叫什麼名字?”
張無音答道:“我勒個去!這麼多年的事我怎麼可能記得,換一個!”
張翔龍問道:“那好,我成名前的綽號叫什麼?”
張無音答道:“血手小生!”
張翔龍道:“回答正確,你確實是張無音!如假包換!你再問我個問題。”
張無音問道:“我的小名叫什麼?”
張翔龍答道:“大建!”
張無音道:“回答不準確!”
張翔龍答道:“小建!”
張無音道:“還是不準確!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
張翔龍道:“我拚了,建建!”
張五音道:“恭喜你答對了,你是真的張翔龍!”
張翔龍舒了一口氣:“好險!差點就答錯了。大哥!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喜歡吳瑤琴嗎?”
徐公淩答道:“換一個,這也叫問題啊!”
張翔龍道:“你會在有生之年娶她嗎?”
徐公淩想了一會道:“如果我們有緣的話,我就隨緣了。”
張翔龍道:“確實是我物美價廉的好大哥!那麼白衣女子,如果你是吳瑤琴你願意嫁給大哥嗎?”
白衣吳瑤琴答道:“不願意,誰願意嫁給一個臭流氓!”
張翔龍神色一變:“大哥!可能是假的,我無意中聽到她本人說隻要能嫁給你,當小的也可以。”
白衣吳瑤琴罵道:“去你的張老二,我隻說嫁,沒說當小的,你別胡說八道!”
徐公淩笑道:“她是真的!二弟!老三!我們先吃飯吧!”
張翔龍笑道:“大哥!你剛剛真讓我大開眼界,我一直以為你是力量型的,沒想到你技術也那麼好!”
徐公淩笑道:“二弟!我說我是在生死搏鬥,你信嗎?”
張翔龍笑道:“大哥!怎麼沒有人找我來這種生死搏鬥?”
徐公淩笑道:“過幾天,說不定就會有一群人找你搞這種生死搏鬥。”
吳瑤琴的身上有股惡臭,像是掉進了陰溝裏,徐公淩用拳頭擋住鼻子,轉頭道:“二弟!你快把瑤琴師姐帶到八仙泉,我去給她買身衣服。”
張無音道:“大哥!現在時間緊急,你那不是有幾套衣服嗎?”
徐公淩愣了一會,又道:“那也好!”
徐公淩打開衣櫃,取出了一套白色緊身衣,帶著吳瑤琴走到了八仙泉那裏。三俠莊裏的八仙泉是百年的老溫泉,徐公淩用鵝卵石鋪底,用大理石砌了個大方水池,足夠十個人暢快地泡澡,池壁上有兩個陰陽魚,陰魚嘴裏是冷卻的泉水,陽魚嘴裏是沸騰的泉水。
吳瑤琴笑道:“想不到你們三俠莊看著不怎麼樣,還有這麼好的大水池。”說完就拉下了陽魚的閘門。
徐公淩急忙喊道:“別動!小心燙,那個出來的是沸水。”
吳瑤琴急忙縮手,滾燙的熱水流淌下來,徐公淩關掉熱泉水,打開了冷泉水,對吳瑤琴道:“先開冷泉水,再兌點熱泉水,不然會被燙熟的。”
很快水就放好了,徐公淩試了試水溫,道:“可以了,瑤琴師姐,你快洗吧!我們等你一起吃午飯。”
吳瑤琴道:“你還不出去,你想偷看我洗澡!”
徐公淩笑道:“雖然你很美麗,但我也不至於偷看你洗澡,我還能把持住。”
吳瑤琴脫下外衣諷道:“我看你剛剛是想把持都把持不住。”
徐公淩道:“少林高僧都有破過戒的,我一個凡夫俗子怎麼可能沒有七情六欲?我去收拾東西了,你自己小心。”
吳瑤琴突然抱住徐公淩:“我害怕!我一個人在這洗澡,我會害怕!”
徐公淩道:“那我在門口候著!”徐公淩掙脫吳瑤琴的雙手,走到門外,帶上了大門。
吳瑤琴的眼神帶著少許失落,她不明白為什麼徐公淩對她如此冷漠,峨眉派的男弟子對她幾乎是百依百順,殷勤備至,隻有徐公淩總是拒她於千裏之外,但她轉念一想:在門口也好,省得他一會想非禮我,徐公淩不過是個臭男人。
吳瑤琴脫下衣服,跳進水池,歡快地遊動著,洗了好長時間,她想起徐公淩喊道:“徐公淩,你還在嗎?”
徐公淩被她驚醒:“我在!”
吳瑤琴道:“我還以為你走了,對了,我在你這洗澡的事不能說出去,我一個黃花閨女······”
徐公淩打斷她的話:“放心,我們三人不會說出去的,你一個峨眉派首座女弟子,傳出去,別人會怎麼想我們淩州三俠?”
吳瑤琴道:“你看不起我們峨眉山。”
徐公淩道:“我可沒看不起你們峨眉!你們峨眉派是天下第三大派,我雖然是個閑人,但也久聞你們峨眉的大名。”
吳瑤琴道:“天下武功出峨眉,我們峨眉派武學正宗,外功剛猛,內功獨到,輕功絕倫······”
徐公淩道:“少林寺說天下武功出少林,你們說出峨眉,我看還是這麼說吧!少林武功出少林,峨眉武功出峨眉,這樣就沒爭議了,你們峨眉杜門和洪門的男弟子是很厲害,不過你們女弟子相對就差點了。”
吳瑤琴道:“誰說的,我們女弟子一點也不輸男弟子!”
徐公淩道:“好!女弟子強!你老人家快點吧!我每次洗澡最多半柱香,你從中午洗到了晚上,大家可都在等你吃中午飯,快點洗吧!”
今天的午飯冷了,雖然熱過,但四個人都沒有動筷子,徐公淩表情凝重,顯得有些心事重重。張翔龍也沒什麼胃口,隻顧閉目養神。張無音望著門外的雨,沉默不語。隻有吳瑤琴心情舒暢,蓄勢待發。
吳瑤琴對徐公淩道:“徐公淩!你們怎麼都不動筷子。”
徐公淩道:“瑤琴師姐,你不該來!”
張無音道:“我們早就決定退出江湖了,打打殺殺沒意思!”
吳瑤琴道:“我也不想來找你們,是家師讓我帶陰陽魚向你們求救,青城一戰,我們峨眉派傷亡慘重。”
張翔龍道:“不會吧!你們峨眉派門徒眾多,你們頂不住,找我們三有什麼用?”
張無音道:“缺人還是找丐幫吧!丐幫弟子幾千萬,我們三人不濟事。”
吳瑤琴道:“丐幫五萬精英昨天大敗,死傷不計其數。”
徐公淩問道:“那對方的人數呢?”
吳瑤琴道:“不足五百!”
張無音驚道:“不是吧!五百打五萬,那五百人還能贏?”
吳瑤琴道:“毫發無傷!”
張翔龍問道:“是什麼人這麼猛?”
徐公淩道:“地獄門!”
吳瑤琴點了點頭,問道:“你怎麼知道?”
徐公淩道:“剛剛那女的,說她是地獄門的人,她的武功很邪門,我險些招架不住。”
吳瑤琴道:“那是他們的地獄纏絲功,但他們最厲害的是不死金剛功,簡直是刀槍不入!”
飯桌晃動起來,張無音道:“公淩,來了不少人!”
徐公淩道:“還有很多長得跟大象一樣的大黑狗!”
張翔龍道:“那狗長得真是太囂張了。”
窗外射進來很多箭,釘在牆麵上,正好圍成六個字:必滅淩州三俠!
張無音怒道:“口氣真不小!”
張翔龍怒道:“老子今天把你們全滅了!”
門外有幾個道士打扮的人,禦劍而來,領頭的劍指一揚,腳下的仙劍立即回鞘,他對徐公淩道:“徐大俠!蜀山李碧華奉家師命令,特來請三位大俠移駕蜀山避禍。”
張翔龍道:“你們幹嗎不早點來?地獄門已經上門滅我們了。”
後麵一個蜀山女弟子上前,對徐公淩道:“公淩大哥!地獄門滅絕人性,都是一群吃人的野獸,你們三人很難抵擋,快跟我們走吧!”
徐公淩道:“碧清師妹,我們死在家裏,也算是魂歸故裏,我們謝過尊師的好意了,隻不過地獄門殺了那麼多武林同道,我拚了命也要把他們一舉殲滅。”
張翔龍歎道:“你們帶著峨眉派的吳瑤琴先走吧!我們三兄弟早就準備好血濺三俠莊了!”
吳瑤琴剛說一句不走,卻被張無音點住,徐公淩道:“拜托諸位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徐公淩道:“二弟!三弟!為兄我一直憋著一口氣,早就想發泄了!今天也許是我們的最後一戰了,今天大家放手大殺。”
三俠莊上空落下了很多紫色的大火球,三俠莊立即被火海淹沒。“好熱的地獄烈火!老三,外麵的十幾條大家夥交給你跟二弟,其他人交給我。”徐公淩凜然道。
突然李碧清又從門外飛了進來,徐公淩驚道:“碧清,你怎麼又回來了。”李碧清一下子哭了:“我還以為你們已經被燒死了!”
張翔龍道:“我們沒那麼容易死!三兒!你快點啊!熱死我了。”
張無音抱球的雙掌,忽地撐開,喝道:“千山暮雪!”
徐公淩道:“碧清,快過來!”說著拉住李碧清進了張無音的暮雪結界裏。
張翔龍道:“涼快多了!不好!房頂要塌了!”
徐公淩凝聚三分真氣,單掌擊地,喝道:“先天罡氣罩!”
先天罡氣罩可以抵擋一定的物理攻擊,千山暮雪是張無音自創的避火絕技,兩個一起開防禦效果相當強,鬼火遇到暮雪結界上的寒氣就熄滅了,石塊遇到渾厚的罡氣就會緩緩落下,像是砸上了一團大棉花。
“大哥!你的罡氣罩今天怎麼軟軟的!”張翔龍道。
“公淩的罡氣罩可剛可柔,柔性的防禦力更高!”張無音道。
“天下莫柔於水,水乃至柔之物,而水滴石穿,攻堅強者莫能勝之!”徐公淩道。
“大哥!我真心沒聽懂!”張翔龍道。
整個三俠莊很快就被燒光了,小雨對地獄火沒有任何影響,四個人如今似乎站立在廢墟之中,徐公淩望著周圍的黑煙,怒火中燒。張無音道:“公淩,他們會在火停後強攻的。”徐公淩道:“老三!開閘吧!我不會讓他們活著離開這!”張無音拉開腳下的水閘,地下的泉水噴射而出,鬼火全都熄滅了。張翔龍道:“看來我們留下的洗澡水還是有用的!”
火雖然熄了,但是四人卻被濃煙籠罩,什麼也看不見,呼吸也很困難,到處都是燒焦的糊味,李碧清雖是蜀山弟子,但卻不會閉氣類的基本武功,直接被濃煙給熏暈了。
徐公淩剛衝出去就被一群壯漢包圍了,這些人都比徐公淩要高一個頭,全身都是大塊的肌肉,嘴裏長著尖銳的獠牙,麵上毫無表情,隻有一臉的凶狠。一群人跳了起來,用右肘尖砸向徐公淩的頭頂,是古泰拳裏的斷象拔,左膝對準了徐公淩的頸部,使的是古泰拳裏的神猴騰空。徐公淩仰倒在地,飛起右腳使出全力,用兔子蹬鷹一連把一群人的牙齒全都踹碎了,那些人捂住嘴,更加憤怒。又有一群人撲向徐公淩,還有一幫人跳起來想用泰山壓頂。徐公淩拍地起身,拔出徐風劍,運足真氣喝道:“徐風掃魔!”徐風劍原本以慢為主,沒想到也可以如此之快,一百多斤重的徐風劍本就勢不可當,再加上精妙的徐風劍法,劍光過處,血流如潮,此刻徐公淩也不管什麼不死金剛功,他完全不按招式出劍,隻求簡單痛快,他是頭過來劈頭,膀子來砍膀子,腿來剁大腿,他直接用徐風劍往脖子上一拍,頸骨一斷,頭顱就直接滾了下來,到處是橫飛的肉塊,徐公淩殺得正歡,左臂有些隱隱作痛,一看正被一個人死死咬住。徐公淩盛怒之下,放下徐風劍。攥住鐵拳猛搗向那人頭頂,隻一拳就把那人打得腦漿迸裂,烏珠迸出,沒想到那人扔不鬆口,咬住徐公淩的人反而多了。徐公淩把右手伸進那人嘴唇裏用力猛扯,那人原本完整的臉被徐公淩硬生生拽掉半拉,頓時血肉模糊,徐公淩又猛擊一拳,“轟”的一聲巨響,那人的頭顱直接炸開了,徐公淩的白衣上,滿是朱紅色的鮮血。又一個人咬向徐公淩的襠部,徐公淩雙手交叉內纏,一招“裹鞭炮”所有咬住他的人都被震飛,他抓起徐風劍,捅穿了咬他下體的人,然後一個猛擲,那人和徐風劍一起釘在了牆上,徐公淩殺紅了眼,左右手分別抓住一個人的左右腳踝,撕小雞似地把那人撕成了兩半,腸子內髒到處都是。又有兩個掄起板斧,往徐公淩頭上砍。徐公淩一聲狂嘯,凝氣於梢節,低下頭,一招黑虎掏心,十指齊開捅碎了結實的肋骨條,然後用力一扯,兩顆正在跳動的心髒被他直接掏了出來,鮮血暴流,他把兩個心髒捏癟後扔在地上,等待下一個目標,與其說這是人與人之的搏殺,不如說這是野獸也野獸之間的搏殺,這樣的搏殺比野獸還要凶殘。
張翔龍遇上了四個瘦瘦的男子,他本來以為比較好解決,誰知這四人使的都是地獄纏絲功,四人像四條無骨的毒蛇一樣纏在他身上,張翔龍隻好用雲手護住要害,眼看要被纏成麻花,張翔龍怒道:“我不能忍了,雷公爆炎彈!”張翔龍的前額上出現了一個雷字,四個男子瞬間被炸開,全身都被燒成了黑炭,麵目全非,一塊好肉都沒有。
張無音對上了十八頭地獄藏獒,盡管他很怕狗,但他也知道這次不是他把狗打死,就是他被狗咬死。他張開十指,把內力繞成內力絲,每個手指各控製一根內力絲,然後瞄準十頭藏獒,十指齊飛,擊中了它們,再拉住控製的十頭藏獒與另外八頭相撞,張無音又收回內力絲,再控製那八頭藏獒,結果這些狗對咬起來,隻有一頭藏獒傷痕累累還沒死,張無音用內力絲纏住匕首,直接扔進了藏獒的嘴裏,然後抖腕一轉,最後一頭藏獒直接被絞成肉泥。
徐公淩的四周拋過來很多的鐵鉤子,他一看是西域的天蠶絲,拔出徐風劍纏住了一大堆的鐵鉤,一群拋鉤手和徐公淩鬥起力來,徐公淩本就神力驚人,如今又怒到極點,大吼一聲猛力一拽,削鐵如泥的西域天蠶絲竟也給他拽斷了。徐公淩跳到空中,雙手揮劍喝道:“風淩中華!”無數道如風般淩厲的劍氣,破空而出,劍氣過處盡是口細底深的裂痕,一群拋鉤手似乎中了招,不是他們不想擋,而是根本擋不了,徐公淩的劍氣又薄又鋒利,速度快得像藍色的閃電,與其說這是劍氣,不如說這是風中的閃電刀。一群拋鉤手雖然被橫削成兩半,但一滴血也沒有流,沒有絲毫痛苦,他們被分成兩半的身體還貼在一起,他們望著腰上那一圈血痕,以為自己根本沒事,再次拋鉤,一使勁,都發現自己的上半身已經與下半身分離,滑落下去,血痕處血如湧泉。
徐公淩經過長時間的廝殺早已筋疲力盡,張無音趕了過來,張翔龍也衝了出來,到處都是屍體,除了最後十個蒙麵人和淩州三俠,外麵再也沒有一個完整的人了,地麵已被鮮血染紅,整個世界仿佛都變成了血海。徐公淩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有些百感交集,他不想殺人,可是卻總有人想殺他,他真想問問上天,為什麼江湖上的恩怨總是沒完沒了。李碧清也醒了,她飛奔出去,看著滿身鮮血的徐公淩,頓時六神無主。徐公淩用徐風劍撐住身體,他的氣息開始淩亂,張翔龍扶住他:“大哥!你沒事吧?”徐公淩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李碧清劍指向前一點喝道:“出鞘!”背上的長劍飛出,在空中幻化成十道劍影,分別攻向十人。十個人都沒有動,但十道劍影都被彈開,李碧清雖出全力禦劍,還是毫無作用。徐公淩對張無音道:“把他們引過來再用萬裏雪國。”張無音道:“公淩!這裏水不夠!”徐公淩道:“這裏水很少,但是鮮血卻很多。”張無音用內力絲捆住地上的鐵鉤,用纏絲法射向十人,十人果然跳在血泊裏,手腳已被鐵鉤後的天蠶絲纏住,動彈不得。張無音收回內力絲,以掌擊地喝道:“萬裏雪國!”十個人都被紅色的冰塊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