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驗明正身

第八章 驗明正身

張翔龍成功地穿越了地獄門的防線,來到了寶禪山腳下。他馬不停蹄地趕路,中間隻休息了二個時辰,吃光了攜帶的幹糧,此刻饑腸轆轆,卻也聞到了烤肉的香味,於是勒住韁繩,聞香下馬。

騎馬會消耗大量的體力,在馬背上不停顛簸,全身的肌肉都需要用力。張翔龍此刻腰酸背痛,聞到烤肉的香味,口水直流。張翔龍聞著香味走到樹叢之中,果然看見了身穿羅漢袍的菩提寺弟子正在烤野兔。

張翔龍當即問道:“你是菩提寺的弟子嗎?”

王永龍看著張翔龍的裝束,警惕起來:“尊駕雖然穿著樸實無華的衣服,但是身上的肌肉飽滿,一看就是常年習武的高手。尊駕雖然長了一雙小手,但是食指骨節粗大,一看就是用指的高手。”

張翔龍驚道:“這你都知道啊!你身上穿的是菩提寺的僧衣,但是卻在這裏烤野兔吃,是不是破了葷戒啊?我一看就知道你不是一個好和尚。聽你口音不像是豫州人。”

王永龍緊緊盯著張翔龍的小眼:“你是不是地獄門的探子,看你長得賊眉鼠眼的,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鳥。口水直流三千尺,你是想吃我的野兔吧?”

張翔龍厲聲道:“正有此意,你給還是不給吧?你要是給,我們一團和氣一起吃,你要是不給……”

王永龍眉頭緊蹙:“我不給便如何!”

張翔龍伸手入懷,掏東西。

王永龍急道:“你這個小胖子要幹嗎?你是要放暗器嗎?小爺我可不怕你啊!我告訴你寶禪山可是我們菩提寺的領地,不要輕舉妄動啊!”

誰知張翔龍隻是掏出了幾枚大錢:“別誤會,你要是不給,我拿錢買行不行?我實在餓得厲害,感覺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行個方便吧!”

王永龍還是十分警惕:“地獄門的探子經常在錢上下毒,你可別想騙我啊?”

誰知張翔龍直接把大錢,含在了嘴裏:“你看沒毒吧!要是有毒,我自己先死了。”

王永龍一看確實沒毒:“竟然你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我就分一隻兔腿給你吧!一個人吃野兔也沒什麼意思。”

張翔龍於是直接坐了下來:“好懷念以前家鄉的燒雞和排骨啊!昔日我們兄弟幾個經常在竹林裏烤雞吃,撒上鹽和調料,蘸著醬料實在太好吃了。有鹽嗎?撒點上去,才有味道。”

王永龍早就準備好了鹽和辣椒麵:“你家鄉的燒雞很出名嗎?我家鄉的燒雞才是真的好吃。”

張翔龍大聲說道:“我說句真心話,我家鄉的陶記燒雞,每天一開門,就有一條長龍在等著買燒雞,一天隻買一百隻,如果你沒有排到,隻能明天再來了。當時我一邊練功,練完十遍鞭法,我就吃燒雞,有苦也有樂啊!”

王永龍驚道:“你說陶記燒雞,你是淩州人嗎?”

張翔龍驚喜不已:“對啊!我就是土生土長的淩州人!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我就是淩州人啊!你也是淩州人嗎?”

王永龍問道:“你竟然是淩州人,你聽說過徐公淩嗎?”

張翔龍瞪大了眼睛:“淩虛宮的劍仙徐公淩那是我結拜大哥啊!我們以前一直在一起練功,你認識我大哥?”

王永龍搖搖頭:“隻是神交,未曾拜識尊顏。你認識張億豐嗎?”

張翔龍一拍大腿:“張億豐!好熟悉的名字!我知道了!是不是使一杆夜曲魔槍,比較好酒,常年帶著酒壺。”

王永龍不住點頭:“對對對!張億豐是我的好朋友,我聽說他認識徐公淩、馬家駒那幫上了淩虛宮的劍仙,還救過他們的命。”

張翔龍大喜,向王永龍抱拳:“兄弟,我乃淩州張翔龍,他與我、張無音是結拜兄弟,他還專程到狂刀門看望過我。我還真沒想到能在菩提寺遇到同鄉,我在青州狂刀門學藝,還未請教!”

王永龍當即還禮:“在下王永龍,永是永遠的永,龍是神龍的龍。菩提寺俗家弟子,功夫一般,在菩提寺裏學藝,真是煎熬!天天不讓我吃齋念佛,佛經倒是會了幾部,但是三四天不吃葷腥,我可就渾身難受啊!”

張翔龍深有同感,他抓下一隻兔腿:“反正我是離不了雞鴨魚肉,每天都要下力氣練功,不吃點肉食,根本沒有力氣練功啊!”

王永龍當即問道:“翔龍兄,你是狂刀門的弟子,為什麼來菩提寺呢?我們菩提寺可不收別派弟子啊!”

張翔龍啃著兔子腿:“王兄,不知道你聽沒聽說,攻打淩虛宮敗兵的蛇王幫、地獄門殘軍,此刻駐紮在青州之外,想要向我們狂刀門借路。二十萬殘軍浩浩蕩蕩,如同二十萬餓狼,如果一擁而上,很可能會滅掉我們狂刀門。此刻我前來,主要想請見生大師發兵援救。”

王永龍倒吸一口涼氣:“地獄門的鐵騎軍確實厲害啊!全身都是重甲,沒有殺傷力大的武器,根本奈何不得。看你風塵仆仆的樣子,一定是馬不停蹄趕了過來。吃完兔子,我就帶你上大雄寶殿。”

張翔龍興高采烈地點了點頭:“多謝王兄了,你在菩提寺做俗家弟子,其實也相當於淩虛宮裏的劍仙了。菩提寺可是佛門正宗啊!你會金剛不壞體神功嗎?我對菩提寺的高僧,還是很佩服的。”

“金剛不壞體神功!我也想學啊!可惜沒人教我啊!我們俗家弟子入門三年後,可以自選一百零八絕技中的一種絕技。但是不包括金剛不壞體神功。翔龍兄應該聽過我們菩提寺的菩提一指吧?”王永龍歎道。

張翔龍微微一笑:“菩提一指誰不知道啊!那可是神功中的神功啊!一百零八絕技之中,練成一兩樣就相當了得了。難不成你會菩提一指嗎?”

王永龍大笑起來:“我不會啊!菩提一指隻有掌門方丈可以研習,其他首座都沒有機會學習。淩虛宮的天罡罩也隻能掌門傳掌門,否則即便是入室弟子,也隻能學個基本功。你們狂刀門不是有金剛鬥氣罩嗎?護體類功法其實差不多,隻要練精達到爐火純青,都可以無視敵人的攻擊。”

張翔龍吃完了兔腿,顯得心急如焚:“王兄,那我們就快點上山吧!我一刻也坐不住了,兵貴神速,越快越好啊!”

王永龍指著張翔龍的戰馬:“這是你的馬吧!連夜奔跑,早就累了,如果你此刻驅使它上山,它馬上就會跑死。你沒看到它已經開始喘了嗎?你的戰馬已經四歲了,還屬於幼齡馬,五歲到十六歲就屬於中年馬了,十六歲之後,戰馬也會慢慢變老。馬的壽命隻有人的三成。二十歲到三十歲就會進入垂暮之年。”

張翔龍計算著路程:“一連跑了幾百裏,是該讓它歇歇了。我的馬很喜歡喝溪水,水不幹淨它都不喝,比我嬌慣多了。一路顛簸,我現在屁股都覺得疼,一會就牽著馬上山吧!竟然一匹馬十六歲就是中年了,我就騎它到十五歲吧!等它到了十五歲,我再換馬。”

王永龍看著張翔龍那匹健壯的戰馬,笑道:“走!我牽著你的馬,過去喝水!後麵就有一條清澈的小溪。”

走了一個多時辰,張翔龍和王永龍終於走到了寶禪山頂上。全寺的僧眾都在念經,在菩提寺修行除了打雜,就是參禪和練功。王永龍看著很多新入門的弟子還在苦練挑水的基本功,想起了自己剛來的樣子。

菩提寺挑水需要平伸兩臂,每臂挑三十斤到六十斤水,主要是為了練橋勁,一旦挑水每臂練到一百斤以上,即便人坐上去,也能帶著行走,神力非凡。菩提寺的基本功講究一力壓十會,更以無上佛法融入其中,善能誅妖滅魔。

王永龍對門口的知客僧說道:“這是狂刀門的弟子張翔龍,奉師門之命前來,有要緊事要見掌門方丈。”

知客僧向張翔龍行個佛禮:“施主,請入客堂稍等,我這就前去稟報。”

張翔龍向他還禮:“多謝大師!”

菩提寺,掌門方丈內室。

見生大師召來圓塵,商定援兵狂刀門的事。

見生大師說道:“圓塵,狂刀門派弟子遠道而來,向我寺求援,依你之見,我們該不該發兵。”

圓塵顯得很是沉穩:“掌門方丈,輔車相依,唇亡齒寒。地獄門和狂刀門都在青州地界,狂刀門又和我們菩提寺挨得很近。狂刀門大將軍莫雲端雖然和我們沒有來往,但是有意和我寺交好。若是不發僧兵救援,地獄門和蛇王幫就會瓜分狂刀門的領地,我寺也會失去天然屏障,長久難安啊!”

見生大師讚道:“圓塵此言甚合我心!可是仙巫樓的殘兵離我們不遠,若是我們派遣大軍出動,寺內空虛,仙巫樓就會有機可乘。前者淩虛宮被圍攻,我寺按兵不動,如果菩提寺被圍攻,淩虛宮必定會袖手旁觀。”

圓塵正色道:“掌門方丈,狂刀門和我寺隻有幾天的路程。由我們四大護法僧其二帶領一百零八棍僧前去支援,既能保住狂刀門不破,寺內也不會空虛。我會把釋厄劍帶過去,任他十萬、二十萬,也擋不住萬劍齊發的釋厄劍。”

見生大師微微點頭:“老衲,擔心那個狂刀門的弟子是邪派的探子,你去驗一驗他的武功。如果會金剛鬥氣罩一定是狂刀門的真傳弟子,如果武功雜而不純,一定是邪派的探子。”

圓塵單手行禮:“掌門方丈,弟子會親自驗明真假,如果他是真的,我就帶著一百零八棍僧前去救援。如果他是假的,我當場就會擒住他!”

……

鬥戰殿,張翔龍被僧人覺悟帶到了鬥戰殿。鬥戰殿以鬥戰勝佛孫悟空命名,奉孫悟空為祖師,殿中弟子多習練一根靈陽盤龍棒,棒法出神入化。菩提寺門下有涅槃院、菩提洞、地藏殿、鬥戰殿等等門戶,但是各支非常團結,不似淩虛宮一盤散沙。

一眾弟子看到來了一個衣衫破爛的胖子,麵露輕視之意。鬥戰殿的弟子戰鬥力非常強悍,一條盤龍棒,橫掃一大片,非常適合大戰。張翔龍看到這些弟子的功夫,不由暗暗點頭。

菩提寺非常重視基本功,三年之內都是在打基礎,不教任何打法招式,隻練內外功法,待三年後,氣力充足,開架練拳。再三年後,拳法嫻熟,選擇長短兵刃修煉。雖說佛門弟子不殺生,但是一棒下去,即便是地獄鐵騎也會被砸成肉醬。

張翔龍暗想:“到底是菩提寺的高僧啊!功夫真是厲害,我們狂刀門的弟子基本功遠遠不如他們。”

能入選鬥戰殿的弟子,都是菩提寺精英中的精英,不是剃度出家的,根本沒有機會進入鬥戰殿。張翔龍看他們棒法使得虎虎生風,心生羨慕,也想練成這麼厲害的功夫。

王永龍突然出現在張翔龍麵前,喜道:“翔龍,我已經把你的戰馬拉到馬廄了,它正在大吃大喝,你放心。”

張翔龍小聲說道:“多謝了!鬥戰殿的弟子看來很厲害啊!我十七歲的時候來過菩提寺,對你們菩提寺十分敬仰!”

一百零八棍僧之中,站出一人,身高一丈,手中拿著很粗的盤龍棒,一人就知道力大如神。這個僧人相貌凶狠,看著非但不像是出家人,反而像是一個殺豬的。張翔龍看他氣勢洶洶的樣子,心裏覺得有些不妙。

隻聽那人聲如洪鍾:“小僧覺象,自幼出家,練成龍象之力。聽聞狂刀門高徒來此,不妨賜教幾招。”

張翔龍隻是推辭:“別別別!在下隻是來請援兵的,不是來切磋武藝的。我不過練了三四年,功夫低微,不堪和大師過招,還請大師見諒!”

覺象喝道:“素聞狂刀門的弟子以金剛鬥氣罩,霸體無敵,就讓小僧見識見識吧!難道狂刀門的弟子都是一幫窩囊廢嗎?”

張翔龍暗罵道:“你罵我可以,但是你不能辱我師門吧!他肯定是想激我動手,不如和他來個文鬥吧!”

張翔龍抱拳施禮:“覺象大師如果想要切磋武藝,我們不妨來個文鬥,你先攻我三招,我再攻你三招,若是誰被打倒,就算輸了。若是無人倒地,我們就算平了。”

覺象微微點頭:“好是好,但是這樣不過癮啊!你有兵刃嗎?拿起你的兵刃來,我們一決高下,這才過癮嗎?”

張翔龍不住擺手:“不不不不!刀劍無情,還是點到為止的好。”

覺象是個性急之人,當即擺開架勢:“那小僧就先出招了。”

王永龍附耳道:“翔龍,覺象的力氣很大,你要小心啊!能擋得住嗎?”

張翔龍咬緊牙關:“我不能給狂刀門丟臉啊!”

覺象聚滿真氣,一拳擊出,風聲加急,拳如重錘。

隻見張翔龍聳起肩膀,喝道:“金剛罩!”

“嘭!”

一道金光閃亮起來,覺象的龍象拳打在張翔龍的腹部,當即被他的金剛鬥氣罩彈開,退了五步,穩住了身形。張翔龍呼了一口氣,幸虧他金剛鬥氣罩開得及時,不然覺象一拳就能打得他吐血。

覺象見這一拳被彈開,非常惱怒:“剛才的金光是金剛罩嗎?你為什麼不開著金剛罩?”

張翔龍答道:“我當然可以開著金剛罩,但是這樣會消耗太多真氣。你出拳的時候,我開一小會,消耗的真氣也少。如果帶兵衝鋒,那我會一直開著。”

王永龍笑道:“翔龍,你果然有兩下子。看不出來你竟然已經練成了金剛鬥氣罩,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你有這個功夫,直接和覺象對打就是了,反正他也打不過你啊!別給我們淩州人丟臉啊!”

覺象怒道:“剛才那一拳我隻使了三成功力,隻是想試試他的底子,不算不算。我都沒有看清楚他的金剛罩呢!”

於是覺象兩拳交叉,使出七成功力,一拳轟向張翔龍。張翔龍還是不急不慢,等到拳頭過來,開啟金剛鬥氣罩。狂刀門的弟子一旦練成了金剛鬥氣罩,基本上是刀槍不入的,覺象這拳雖然很重,但是沒有傷到張翔龍,隻是將他打退了幾步。

張翔龍拱拱手:“多謝大師手下留情,不如我們做個平手吧!”

覺象當即搖頭:“不行,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我今天非得和你分個高低。難道我的拳頭真的攻不破金剛罩嗎?”

王永龍勸道:“覺象差不多行了。金剛鬥氣罩可是狂刀門的看家武功,你一拳就打破了,還有人去狂刀門學藝嗎?”

覺象指著自己的鐵拳:“看好了,我這一拳要出龍象拳的最後一式。我一直想要試試能不能攻破狂刀門的金剛罩。隻要攻破了你的金剛罩,我會撤回勁力,決不傷你。”

一邊的弟子議論紛紛:“我還真沒見過誰,能擋住覺象兩拳,尋常人給他一拳就打吐血了。狂刀門的弟子還是有兩下子的,覺龍和他好像還是老鄉啊!”

張翔龍隻好抱拳:“說好,真是最後一拳了啊!我的金剛罩雖然能擋住勁力,但是我體內還是會受到兩股巨力的震蕩,也不能說是毫發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