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勾魂巫師
淩虛宮,妖獸館,牧野草原中的一個小土丘。
嫣然真仙飯後從來都是要散步的,徐公淩吃完飯就不想動彈,隻想找個地方躺著。徐公淩吃下去不少羊排,一邊走,一邊打著飽嗝。他又想起了蕭先生,蕭先生做的烤全羊皮更脆,肉更香。徐公淩又哭了,他掩麵而泣,無比傷心。
嫣然真仙摸著徐公淩的臉:“小書呆子,為什麼你這麼愛哭啊?”
徐公淩趁機抱住了嫣然真仙:“我眼睜睜看著蕭先生被那人形吸走元神,卻束手無策。我恨我無能,我沒有能力去保護我身邊的人。”
嫣然真仙也抱住了徐公淩:“那人形的修為很高很高,你遠遠不是他的對手。但這不能怪你,你以後的路還很長。”
徐公淩再也忍不住了,他按住了嫣然真仙的後腦,狂吻著她的冰唇。冰火開始交融,徐公淩的溫熱傳了過去,嫣然真仙的清涼傳了過來。嫣然真仙當然知道徐公淩為什麼會把她拐來這裏,但她一樣很喜歡這種感覺。
冥冥之中兩個人,天造地設般相襯。徐公淩的身體貼得原來越近了,臂兒相兜,唇兒相湊,舌兒相弄。徐公淩把手伸了進去,搓揉起嫣然真仙的巫峰,扒開了她的上衣,吮吸著她的胸口。
嫣然真仙擋住徐公淩的手:“不行!小書呆子,我以後會是你師父。”
徐公淩根本聽不進去,他一手抓住美臀,一手撩撥著後背:“我不會拜你為師的,玄牝殿都是女弟子,也不是我修行的地方。但我愛的人隻有你!可惜你不是人!”
嫣然真仙緊緊抱住了徐公淩,她冷冰冰的臉上開始有了溫度:“你弄得我好熱啊!我無時不刻不在想著你。”
徐公淩發現嫣然真仙的胸口給他吮出了一道紅印,他隻好停住:“仙子,你的脖子和胸口被我弄出了幾個印子。”
嫣然真仙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衣衫如此淩亂,脖子下麵出現了好些紅印。
嫣然真仙突然趴在徐公淩的肩膀上:“小書呆子,你做的好事。”
徐公淩突然想起了在家中等他的李青絲,他輕輕推開了嫣然真仙:“你太美,我總是把持不住。我家中的未婚妻還在等我回家,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嫣然真仙看著了徐公淩冷漠的表情,心如刀絞,念出一首《飛鵠行》:
飛來雙白鵠,乃從西北來。
十十將五五,羅列行不齊。
忽然卒疲病,不能飛相隨。
五裏一返顧,六裏一徘徊。
吾欲銜汝去,口噤不能開。
吾欲負汝去,毛羽何摧頹。
樂哉新相知,憂來生別離。
躊躇顧群侶,淚落縱橫垂。
今日樂相樂,延年萬歲期。
《飛鵠行》又名《豔歌何嚐行》,講訴的是這樣一個故事:
天上飛來一對白天鵝,它們是從西北方向飛過來的。
這群白天鵝或十隻或五隻,行列並不整齊成行。
一隻雌天鵝忽然感到非常疲困,神情倦怠,完全跟不上隊伍。
前麵的雄天鵝飛出五裏就回頭看看,飛出六裏又徘徊不前。
雄天鵝說:“我想用嘴銜你而去,無奈嘴兒不能開張。我想背著你而去,無奈羽毛又已衰敗毀傷。”
雌天鵝告訴他:“我一生中最快樂的事莫過於我們當初相識,最憂傷的事莫過於我們今日就要生離死別。我緩緩飛行看著我的一群夥伴,眼淚就止不住地滾落下來。真希望我們相聚時的歡樂,能夠延續一萬年。”
雌天鵝的壽命已經就要走到盡頭了,但它無怨無悔,它永遠記得有一隻雄天鵝一直傻傻地愛著它……
徐公淩聽到嫣然真仙念出這首《飛鵠行》,隻覺肝腸寸斷,他用手指凝聚真氣,當即寫了一首《香語醉》:
狂風吹盡花幽柔,
暗香一片雨淋漓。
濁酒一杯肝腸碎,
秋水過冬淚。
長劍不盡你的美,
花香隻為誰。
春花秋落煙波起,
牆朽唱不盡追悔。
守寂寞,
難掩心扉。
歎奈何,心相媒,
流零過情簽。
緊鎖心扉歎一回,
哪盡長河千古淚。
曉月孤燈飲千杯,
繁華依舊人憔悴。
且唱少年輕朝暉,
大千世事難追。
醉美嬌柔一線牽,
相思是為誰。
月落伊人霜林醉,
誰染紅葉南飛。
歎奈何,意連綿。
風花催人歸。
嫣然真仙看到徐公淩寫下的《香語醉》,也是自歎不如:“小書呆子,我念的是前人的詩句,而你的《香語醉》卻是自己寫的。我這麼多年算是白活了。”
徐公淩淡淡說道:“這首《香語醉》我是為一個人寫的。她始終在我心裏,任何人都無法取代。”
嫣然真仙急忙問道:“你是為誰寫的?是不是你的未婚妻?”
徐公淩笑道:“這個人你很熟,她叫劉嫣然。”
淩州城,黃海邊。
張億豐眼見三隻老虎攻來,急忙祭起夜曲魔槍,長槍漆黑,鬥虎無悔。老虎的撲擊凶猛之極,絕對不能硬接,但是張億豐可不管,出槍就往老虎脖子上刺。
眼看就要刺中,邊上一隻卻快到麵門,他隻好掄起槍尾,猛掃近身的老虎。誰知明明掃中了虎頭,那老虎卻一點傷都沒有,完全不受影響。
張億豐這才知道,他遇到的不是普通的老虎。他找準了機會,一槍刺穿了一隻老虎,那老虎竟然沒流一滴血。張億豐這才明白,這些老虎原本就是死的,死了的老虎又怎麼會再死?
張億豐暗想:“這下麻煩了。這些老虎是打不死的。”
張億豐左手抱住小黑狗,右手持夜曲魔槍遊鬥起來。這些老虎並不厲害,但是打來打去就是打不死,也讓張億豐十分頭疼。他覺得背後有人在控製這九隻老虎,它們的攻擊很有章法,必然有人發號施令。
張億豐對這些老虎已經非常厭煩了,夜曲魔槍發出了鳳鳴聲。
張億豐感受到了夜曲魔槍的呼喚,一式“橫掃千軍”,打掉了九隻老虎的尖牙。
張億豐大笑起來:“這把你們沒牙了,我看你們還怎麼咬人?”
“你為何要打掉我虎屍獸的尖牙?”張億豐聽見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張億豐大聲笑道:“我把這些老虎的牙打掉,不是省得它們自己磨嗎?大牙太長了,吃飯肯定不方便啊!不用感謝我,我一向是見義勇為的。”
張億豐的麵前出現了一個戴著白色麵紗,穿著黑色開叉長裙的女子。他不喜歡女子穿著黑色的衣服,但他又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子的身材真的很好,當真是前凸後翹,要腿有腿,要屁股有屁股。張億豐看不到她的相貌,隻看到她左手掌中有一個火球,右手掌中有個冰球,一紅一藍,格外耀眼。
張億豐打著哈欠:“大晚上的能不能別玩火啊!搞得我都想尿尿。”
女子罵道:“淫賊無恥!放下你手裏的東西,我便給你留一個全屍。”
張億豐搖了搖頭:“它不是東西,它是我的朋友,我必須護它周全。姑娘,你要是不想早死早超生,就帶著你的九隻小老虎回家吧!我還真不想打你。”
女子問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張億豐搖著頭:“不知道,我為什麼要知道?”
“記住,我是仙巫樓的穆雅南,你是我殺的第一千個人。”穆雅南顯得傲氣十足。
張億豐笑道:“那你記住,我是淩州張億豐,你可能會是我殺的第一個人。”
穆雅南手掌中的冰球與火球更大了:“我不需要知道你叫什麼,死人是不需要名字的。”
張億豐拿起夜曲魔槍:“算命的說我能活到好幾百歲,他的話我信,所以我不會死。”
梁州仙巫樓是四邪門派之一,以修煉巫術為主。巫術來自於舜帝部落,傳說,舜帝的時候,為了給老百姓生產食鹽,滿足人民群眾的生活。舜就讓他的一個兒子到巫鹹國做了酋長,鹹即善於煮鹵土為鹽而得名,最古老的巫術就是製鹽術。
巫鹹國的人右手操青蛇,左手操赤龍,地處大荒之中,它與巫即、巫盼、巫彭、巫姑、巫真、巫禮、巫抵、巫謝、巫羅稱作十巫。巫鹹國在安邑城南,傳說有鹽池,上承鹽水,水出東南薄山,西北流,經巫鹹山北。
仙巫樓奉五帝之一的虞舜為祖師,巫術分為黑巫術和白巫術。黑巫術是指攻擊或詛咒別人時施用的巫術。白巫術則是祝吉祈福時施用的巫術,故又叫吉巫術。黑巫術主要是勾魂巫術、詛咒巫術、邪靈巫術、蠱毒巫術。白巫術主要是招魂巫術、祈雨巫術、破邪巫術、禹王巫術。
禹王巫術以治病救人為主。相傳大禹本人常主持祭祀、占卜活動。《禁經》受禁腫法中說:“五日旦即作法禹步法,閉氣握固,若治病時,作想此手作熱鐵,義想前人病如雪,手著病(處)即散。又治病時常在病人生氣上,若病人頭上有浮腫,不得頓治使盡即傷人,當留少許明日更治。”
黑巫術通常以詛咒和巫蠱為主。尋求黑暗或邪惡的力量懲戒施術者的敵人,不過一般要付出同等的代價。巫師使用詛咒時,一般把自己的靈魂供奉給邪神,並使用自己的血作為媒介召喚邪靈,如果詛咒成功,施術者必須以自己的生命力和靈力作為詛咒的力量來源。否則詛咒將無法進行,甚至招來的邪靈還會反噬施術者。
白巫術通常以治病驅邪和向神明祈福為主。尋求光明或善良的力量幫助別人,不需要付出任何太多代價,隻需要向神明告知目的並獻上貢品祭祀即可。
張億豐非常明白,不用說穆雅南也是仙巫樓的黑巫師,說不定可以隨時把他的魂魄勾走。張億豐知道黑巫師施法需要一定的時間,自己必須強攻上去,才能戰勝黑巫師。張億豐抬起夜曲魔槍,準備出手。
火球過來了,一個火球瞬間化作了無數個火球。張億豐急忙閃過,夜曲魔槍直點冰球,槍尖捅破冰球,直指咽喉。
張億豐大笑:“哈哈!仙巫樓的黑巫師就要死在我手裏了。”
穆雅南掌中的冰球散開,瞬間裹住了張億豐的雙手:“你還太嫩了,剛才那團火不過是虛招。你身上的靈力很強,我要找一具最好的幹屍給你。”
張億豐這才明白,為什麼那九隻老虎的攻擊那麼井然有序。仙巫樓的黑巫師勾走了別人的魂魄,然後放進幹屍之中,施法複活幹屍。這樣就出現了不死不滅的屍獸,想要擊殺屍獸就必須滅其魂,散其魄。
張億豐喝道:“夜羅天刹!”
張億豐手上的冰球炸開了,他的頭頂上出現了一個披頭散發的天刹鬼,張口了血盆大口,就去攻擊九隻老虎。
張億豐一招“英雄無畏”提槍衝了出去,沒想到穆雅南竟也拔出了短刀,與他正麵交鋒。召喚天刹鬼非常消耗靈力,但是天刹鬼非常厲害,一口一個就吞掉了九隻老虎,連骨頭都沒吐。天刹鬼既可以吞食肉體也可以吞噬靈魂,是非常厲害的鬼靈。
穆雅南一腳踢中張億豐的腰,大驚道:“你竟然會夜羅天刹大法,你是天魔島的門徒嗎?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勉強召喚天刹鬼,隻會讓你死得更快。”
張億豐上次和青丘閃電狐一戰,身上受了不少的傷,隻是他當時魔化了,不知疼痛。如今遇到這麼厲害的黑巫師,除了再次魔化,他沒有別的選擇。
“嘭!”張億豐被穆雅南一腳踢飛,重重摔在地上。小黑狗從他懷裏跑了出來,護在他麵前。
穆雅南咬破手指,結成咒印:“你的魂魄歸我了!勾魂術!”
張億豐的身體已經不受控製了,他的胸口好像被石頭壓住了,完全喘不上氣,連魔化的機會都沒有了。
“住手!”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隻見天邊飛下一道白光,衝向穆雅南。
穆雅南施展勾魂術的時候,不能被外力幹擾,她眼見白光厲害,當即停止施法,揮刀去擋。
“哢嚓”一聲,她手中的短刀就斷了,一股剛猛的劍氣瞬間攻破了她的防線。穆雅南隻好祭起邪靈法盾,擋住了劍氣,但也消耗了大半的靈力。
誰知又一把重劍劈下,一下就劈破了邪靈法盾,穆雅南中了劍勁,口吐鮮血。
張億豐回過神來,看見一個白衣劍仙禦劍飛來,把劍架在了穆雅南的脖子上。
白衣劍仙盯著穆雅南說道:“淩虛宮徐公淩在此,你方才施展的是勾魂邪術,想必是仙巫樓的妖邪之輩。”
穆雅南“呸”了一聲:“別以為你們淩虛宮就是什麼高高在上的劍仙,我們仙巫樓就是妖邪。我就是仙巫樓的黑巫師聖女穆雅南,有本事不要偷襲!淩虛宮的劍仙不過是一幫衣冠禽獸,給我們仙巫樓洗腳都不配。”
穆雅南暗想:“此人是淩虛宮的劍仙,我決非是他的對手,隻能想辦法脫身。”
張億豐望向徐公淩,興奮地喊道:“公淩,是你嗎?一年不見,你小子混成淩虛宮劍仙了啊!這仙袍還真不錯啊!”
徐公淩回頭笑道:“億豐,你要是喜歡。下次我給你帶一套。”
穆雅南看到徐公淩回頭,暗想:“機會來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嘭!”隻見穆雅南扔出一個煙霧彈,消失在張億豐眼前。
徐公淩捂著口鼻,趕忙回退:“好酸的煙霧,嗆得我難受!”
張億豐看見穆雅南消失,長長舒了口氣:“公淩,你再晚點來,就見不到我了。我剛才魂魄差點就被那黑巫師勾走了。仙巫樓的黑巫術真是名不虛傳。”
徐公淩收回徐風劍,扶住了張億豐:“億豐,想不到能在海邊遇見你。我本來已經要到家了,發現海邊有人打鬥得異常激烈,本來想一走了之。後來轉念一想,以後我可是要當大俠的人啊!怎麼能見死不救呢!我急忙禦劍飛過來,沒想到是你在打架。”
張億豐回想剛才的情形,還覺得有些後怕:“公淩,我剛才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根本控製不了身體。”
徐公淩嗬嗬笑道:“你說你大晚上不睡覺,跑到海邊幹嘛?你是要在海邊數大牙啊!不會是你要非禮那個黑衣女子,人家不願意,結果你還沒打過人家。”
張億豐笑道:“死滾!公淩,我還以為你去了淩虛宮能沾點仙氣,少點市井之氣。聽你說話,比以前還要俗啊!你這叫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穿上仙袍也不是劍仙!我這次明明也是見義勇為啊!”
徐公淩點頭:“行啊!億豐!我知道你是見義勇為,不是見色起意。你很有當大俠的潛質啊!我今天是偷偷溜出來的,淩虛宮不許門人私自下山。”
張億豐歎道:“公淩,沒想到區區一年時間,你進步了這麼多。以前你還在地上爬,後來漸漸學會了走,沒想到現在都能飛了。”
徐公淩笑道:“億豐,你當時早就能駕馭飛毯了。我現在才學會禦劍飛行啊!對了,我給你寫的信,你收到了嗎?水中月姑娘怎麼樣了啊?她還好嗎?”
張億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誰見色起意,分明是你徐公淩重色輕友啊!”
徐公淩眼觀滄海,有了許多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