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已到豫州

第五十九章 已到豫州

五天過去了,四人在徐州城玩得盡興,房錢由徐公淩收齊後一起付掉,吃飯一般是大家輪著請。徐公淩算著這幾日的花費,暗叫不好,如此花錢隻走一半路程,就成窮光蛋了。馬家駒倒是想多玩幾天,張無音斥道,咱們有錢玩嗎?張翔龍也想著早點到狂刀門入學籍,同意盡快啟程,心裏卻有點不舍。

這幾天在城中發現不少有誌青年都在準備淩虛宮的青仙大會,也有手捧佛經準備去報考菩提寺的。經過一陣詢問才知道,青仙大會並沒有想象得那麼簡單,分為山前初試、品級測試、淩虛策問,一連通過三場考試,才有資格成為淩虛宮的青仙,也就是最初級的學徒。如果一年結業後,沒有被上仙看中,收作弟子。隻能作為老青仙,再學一甲子,等有仙人垂青。徐公淩和張無音一起買了些《淩虛宮策問寶典》、《山前初試心得》、《品級測試不用慌》等等應考書籍。

徐公淩把一套書遞給馬家駒:“家駒,書你可得好好看啊!其實考淩虛宮可比鄉試還要難。看這個架勢,起碼會有十幾萬人去,隻取八十一個青仙。”

馬家駒嘿嘿一笑,嗯了一聲:“嗯嗯!我知道了。”

張無音看到這幾本厚書:“這完了,公淩你腦子好!我記性可不行啊!我根本記不住啊!”

徐公淩微微笑道:“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我給你們說說。”

徐公淩給兩人講了一個《說苑》中的一個故事,:晉平公問於師曠曰:“吾年七十,欲學,恐已暮矣。”師曠曰:“何不炳燭乎?”平公曰:“安有為人臣而戲其君乎?”師曠曰:“盲臣安敢戲其君乎?臣聞之,少而好學,如日出之陽;壯而好學,如日中之光;老而好學,如炳燭之明。炳燭之明,孰與昧行乎?”平公曰:“善哉!”

徐公淩補充道:“師曠,字子野,冀州南和人。生而目盲,尤擅音律,也有說法是他為了治五音,自己刺瞎了雙眼。總之,我要說什麼,大家都明白,要用心苦讀啊!”

張無音滿臉沮喪地說道:“唉!既然公淩都這麼說了,我總得給他幾分薄麵啊!”

馬家駒聽得雲裏霧裏:“嗯嗯!我知道了!”

張翔龍一旁笑道:“好在狂刀門沒有文試啊!不然我肯定過不去的。”

四人上了大路,騎上草泥馬疾奔起來。徐公淩騎馬的技術長進不少,要走便走,要停便停,很是隨心所欲。張翔龍騎了草泥馬之後才發現,長途騎馬,馬上的人也是很累的,日行三百裏還好一點,六百裏以上,身體素質差點都不行。倒是馬家駒盡量在用兩條腿跑,張無音取笑著說,你姓馬,其實也是四條腿。

跑了一個多時辰,徐公淩也被顛得難受:“無音,還有多久能到豫州啊?”

張無音單手掏出大地圖,仔細對照:“五六天就能到了。草泥馬的速度和千裏馬差不了多少。不用喝水也不用吃草料,太省事了。”

徐公淩用關切的眼神望向馬家駒:“家駒,你也累了。我下去跑跑,你上來騎。天黑之前找個地方落腳,無音看好路,一定要最近的路。”

馬家駒聳了聳肩:“公淩,我要把我失去的東西拿回來。”

張無音眼看馬家駒累得跟狗一樣:“家駒,一口氣吃不成胖子。”

徐公淩欣慰地笑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不過積極點總沒壞處。”

徐公淩向追風問道:“劍聖啊!你能指點指點我嗎?”

徐風劍亮起紅色的光芒,隻聽追風正色道:“如今你力氣不夠,你至少有一萬五千斤力氣才能揮一下徐風劍。五萬斤力氣隻出三招,你就會力竭。完全駕馭徐風劍,你至少得有十萬斤力氣。然後和我學追風逐月,接著學鬼哭神嚎,成功之後再學天地無用,最後融三招為一體,領悟出風神斬。一旦悟出風神斬,徐風重劍一出,天下更無抗手。”

徐公淩聽到追風給自己點明了方向,立時問道:“劍聖啊!你應該會風神斬吧?直接傳給我不就行了。”

追風的聲音還是那麼冰冷:“隻有你自己領悟出了風神斬,才是真正的風神斬。看你的造化了。”

四人又騎了半個時辰,正看見林子裏有個十七八歲的小道士正蹲在煉丹爐旁煉丹,臉上全是黑黴灰。徐公淩見這小道士眉清目秀的,臉上卻到處黑灰,不由笑了起來:“道長是在煉丹嗎?”

這個小道士緊緊盯住了徐公淩明亮的眸子:“少俠好目力,看來是吃了千年不遇的天眼果。”

徐公淩一聽這話,覺得這個小道士非同一般:“道長高明。我幾年前確實吃了一個很奇怪的果實。”

小道士擦了擦臉上的汗:“那不是什麼奇怪果實,是三品仙果天眼果,五百年一開花,五百年一結果。眼神再差的人,吃了也會變成千裏眼。你吃了天眼果幾年了?”

徐公淩算著日子:“三年多了!”

小道士一邊盯著爐子一邊說道:“那你現在眨眼三下就能放大所視之物,眨眼四下就能透視經絡。到第五年仙果的效力完全和你融合,你連著眨五下還可以發天眼神光。”

徐公淩也瞪大了眼:“天眼神光是法術嗎?”

“轟”的一聲,爐子突然炸開了,四人急忙後退。隻見那小道士的道冠都被炸飛了,頭發也被火焰燎焦了一部分,他反而哈哈大笑:“真是的,還是沒煉成啊!我的聚靈丹啊!”

張翔龍看他被炸得慘不忍睹,問道:“道長,你沒事吧?”

“沒事,好在我沒用好藥材!不然就虧大發了。”看來這道士對自己的失敗也是習以為常了。

這道士近距離打量著徐公淩:“根骨絕佳,還有天眼在身上。不如跟我上山修道吧?”

徐公淩吃了一驚,支支吾吾地說道:“上山修道……這個……這個……”

這道士跟四人見個禮:“我是茅山派煉丹道士茅小春。見過諸位少俠了。”

馬家駒聽他叫茅小春,急忙問道:“茅小春啊!茅小正和你是什麼關係啊?”

茅小春也咧大了嘴:“茅小正是我師兄啊!諸位認識嗎?”

張無音點了點頭:“何止是認識。他還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呢!”

徐公淩一聽茅小正是他師兄,立時覺得親近了許多:“你師兄的法術真是厲害!小春道長怎麼在這煉丹啊?”

茅小春嘿嘿笑著:“我從小就不喜歡打打殺殺的事。我們茅山派入門後,可以自由選擇一門道術專攻。小正師兄是驅魔道士,想必到了四十歲就是天師了。我是煉丹道士,專門學習煉製金丹之術,幫助修道者早日得道成仙。我對自己要求也不高,以後能做個上品煉丹師就行了。還有那趕屍道士,專門幫人押運屍體,這活打死我都不幹。”

馬家駒問道:“什麼是上品煉丹師啊?”

茅小春說起來,表情帶著三分得意:“我們煉丹師有九個品級。先做煉丹童子,再做煉丹道士,上麵是下品煉丹師、中品煉丹師、上品煉丹師、丹宗、丹仙、丹尊者、丹聖。”

徐公淩帶著幾分恭維:“道長這麼努力煉丹,以後起碼也得是個丹仙。”

茅小春臉上樂開了花:“借少俠吉言了。混到上品煉丹師,我就該每天叩謝天地了。”

張翔龍也來了一句:“茅道長,丹仙是遲早的事。”

徐公淩還是想問天眼神光的事:“道長,你還沒說我的天眼神光有什麼用呢?”

茅小春撓了撓頭:“具體我也說不準,據說修煉一般的妖魔鬼怪,被這神光一照,就會瞬間化為齏粉。”

徐公淩欣喜若狂:“太好了,以後我不用擔心走夜路了。”

徐公淩從小就聽高先生講鬼故事,有時候晚上睡覺都不敢熄燈,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鬼怪。一直到十七八歲,膽氣壯了起來,才敢獨自走夜路。現在他聽說他的天眼神光,能驅鬼降魔,高興得不能自己。

馬家駒記得當時茅小正似乎中了頭發精的毒,便問:“你師兄在茅山嗎?”

茅小春嗯了一聲,臉上帶著愁苦:“在山上,不過師兄一直在閉關練功,還要九十多天才能出關。不過我師兄早就能辟穀斷食了,想必這次出關,必定會功夫大進。”

張無音覺得有些可惜:“本來一直想當麵謝謝恩人的,也是無緣相會啊!”

“看你們風塵仆仆的樣子,一定是要去淩虛宮吧?”茅小春用袖子擦拭著臉上的灰,張無音見狀遞了一袋清水過去。

“可不能用水,會把我皮燙掉的,隻能用我們茅山的藥水來擦。”茅小春小心翼翼地從懷中取出藥水。

張翔龍有些惆悵道:“我是去狂刀門!到豫州再走一段路,我就得向東往青州方向走了。”

徐公淩看出張翔龍的不舍:“翔龍,沒事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張無音暗想:“我說翔怎麼最近騎得這麼慢,原來他就想慢些啊!”

茅小春指著西北方向:“順著這邊趕路就能到豫州,這一路還算是平坦,因為有我們茅山派和菩提寺鎮妖伏魔,也沒甚山精野怪,隻是分割豫州和徐州的紫沙河裏有隻巨靈水怪,妖法通天,極是厲害。菩提寺四大金剛也拿它不住,務必要小心,切記不要招惹!”

“啊!成形的黃精!諸位我先走一步了。”徐公淩眼中也望到一道金光,看著像是個金色的小人。茅小春順著光亮就追了上去,口裏念著口訣,瞬間無影無蹤。

馬家駒心生佩服:“這個茅小春的道術也不低啊!”

張無音嗯了一聲:“畢竟茅山派也是名門大派啊!鼎盛的時候,山上幾千人修道煉丹。茅山派曾經也是很輝煌的。就像我曾經也是很輝煌的。”

張翔龍捂著肚子在笑:“老張,我受不了你了。你曾經很輝煌嗎?”

四人又騎上草泥馬,策馬慢行,不一會兒徐公淩就看到前麵的城牆,上麵寫著豫州兩個大字。徐公淩下了馬,收回草泥馬說道:“這麼快就到豫州了啊!大家可以下馬了。”

張無音看著地圖上的方位:“比我想象得要快,離地圖的標注好像還有一段距離。也沒看到茅小春說的紫沙河啊!”

馬家駒接口道:“興許這地圖是舊的,現在豫州近了。或者我們草泥馬夠快啊!”

徐公淩向來是從善如流的:“無音說得對,大家要多留點心。”

大約到了戌時,四人步行進了豫州城,徐公淩打量著周圍的房屋,沒有發現任何異樣。張翔龍隻覺得這麼快就到了豫州,心裏隻是不舍。馬家駒心裏想著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好玩的、好吃的。張無音始終覺得這座城有點不太對勁。豫州城也是大城,不過街上沒有多少攤子,也沒看見幾家飯莊,隻是客棧門口排出了一條長龍。附近隻有三四家客棧,到處都是一條長龍一字排開。一經詢問,大多都是去青仙大會或是去菩提寺參禪的青年才俊。因為客棧裏沒有空餘,四人就隻好找個一個土地廟落腳。

張翔龍覺得很奇怪,偌大的土地廟竟無一人過來:“公淩,這個土地廟倒是也能遮風擋雨,怎麼沒有一個人啊?”

徐公淩歎了口氣:“這種地方可能也隻有我們尋常人家的孩子才會下榻。那些青年才俊從小嬌生慣養,怎麼會放下顏麵,來這種地方呢?”

張無音其實根本看不慣那些人:“有些人生來就是高貴的,他們情願在金床上硌得慌,也不願在草席上舒舒服服睡一覺。”

馬家駒倒是不在意:“我們年輕就應該多吃苦,這點罪算不了什麼。”

徐公淩看著滿天的蚊子,覺得實在心煩,便欲拔劍。

張無音連忙擺手:“別別別!公淩別出劍了,你的劍難道是用來砍蚊子的嗎?我來就好!”

說完張無音從背囊裏掏出一根香來:“這是我專門配製的滅蚊檀香,蚊子吸一口就暈,吸兩口就倒,第三口一定死翹翹。”

張翔龍豎起大拇指:“無音果然有辦法!太好了,一到夏天,蚊子是最煩人的。”

徐公淩也笑道:“我曾經為了打死一隻蚊子,追了它一個時辰,終於把它拍死了。我當時就想著,膽敢咬我,我追到海枯石爛,天崩地裂,鬥轉星移,也要把你個弄死。”

徐公淩正說得高興,門外有一個衣著華麗,約莫十三四歲的小書童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卷銀票。

他望著徐公淩,開門見山:“公子,我家少爺要買你的劍。想請你開個價,隻要你開得出,我們就出得起。這是十萬兩黃金的銀票,不夠我們還可以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