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前輩,我們現在該怎麼做?”看著胸有成竹的文侯,柳睿皺了皺眉頭問道。
“小姑娘,老夫說要是老夫沒在六扇門裏留後手,你們信不信?”文侯沒有回答反而笑眯眯的道。
長孫飛燕和司馬瑩搖了搖頭,但柳睿卻點頭道:“信,您沒那個必要,就算六扇門很多人有異心了,但那裏麵有一個地方的人是絕對忠心不二的。”
長孫飛燕吃驚的看著柳睿,要知道她是六扇門中人,剛才在腦海裏迅速的將六扇門各部門都過了一遍,可以說,沒有一個部門敢說是絕對忠心的,但柳睿卻說有。再看看含笑點頭的文侯,長孫飛燕的心中頓時起了萬分波瀾,六扇門的隱秘自己都不知道,柳睿這個外人卻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察覺到了長孫飛燕和司馬瑩的疑惑,文侯收起了笑容淡淡的道:“柳睿之所以知道,是因為高建瓴和那個地方的人打過交道,你們還是別知道為好,有時候,知道太多不是好事。”
柳睿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再次問道:“文老前輩,時不我待了,說一下下一步的計劃吧。”
“嗬嗬。”輕笑了兩聲,右手食指輕輕敲了兩下桌子,文侯搖搖頭,“小姑娘,你還是不如沐天青,如果是沐天青那小家夥在這裏,絕對會比你沉穩的多。”
“這可不一定。”柳睿冷靜的道,“天青有時候也會急躁的,畢竟天青是個活生生的人,該有的七情六欲他都有,隻不過天青更會控製自己的情緒罷了。”
“抱歉,還是要吊你們的胃口。”文侯站起身,將緊閉的殿門打開,“祈福一共有三天,結束後按照正常行程回華山,下一步的行動計劃在高建瓴的手裏,一同行動的還有蜀中唐門、西湖藏劍和惡人穀。”
“夜煞呢?”司馬瑩問道。
“夜一會有別的安排,你們就不用管了。”看了看天色,文侯又將殿門關上,“還有一個時辰的休息時間,下午的祈福表現好點,不要讓有心人看出破綻,尤其是你這個司馬家的小姑娘。”
“演戲很累的。”司馬瑩無力的道。
“不想災難發生的話,認真點。”文侯的臉色凝重了起來,“如果真的不可控了,朝廷調集大軍血洗整個武林的話,你們想想要死多少人,而且,這還是失控的最好的情況。”
想到那個場麵,三個姑娘頓時都打了個寒噤,然後就沉默了。
文侯點點頭道:“明白就好,好好做事吧。”
看著文侯離開,三個姑娘才發現背後的冷汗已經浸濕了裏衣。
“朝廷,真的會血洗武林?”司馬瑩幹澀的道。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六扇門都不會留下,你說呢?”柳睿淡淡的道。
“你們純陽不擔心?”司馬瑩驚訝的問道。
“北純陽,南武當。”長孫飛燕冷靜的道,“準確來說武當都有危險,如果真到了那一步,隻有純陽宮才能真正逃過一劫。”
“為什麼?”司馬瑩更加驚訝了。
“武林諸強中,純陽宮是唯一一個連產業都沒有的,除了信眾的捐獻以及做法事收的一點錢糧,純陽門人基本是自食其力,這樣的一個門派,對於朝廷根本沒有威脅。”長孫飛燕答道,“還記得三武一宗滅佛嗎?”
“你的意思……”
“對於朝廷而言,武林諸門派就類似於漢末那一個個的地方豪強,隻不過是削弱版。但就算是削弱版的,焉知沒有再度興起的一天,再加上俠以武犯禁這幾個字,朝廷什麼時候對武林中人放心過?”長孫飛燕歎道,“純陽不置產,也不布道,信者恒信,不信者不求,跟朝廷的衝突可以說小到了最低點,你說,朝廷有必要拿這麼一個一點油水都沒有甚至打了還要被罵幾句的一個道觀開刀嗎?”
“可是我看你們純陽生活的好像也不賴啊?”司馬瑩還是很奇怪。
“華山多奇景。”柳睿淡淡的道,“每年光是文人騷客寄宿的銀錢就夠純陽宮的各種開銷了,再加上純陽不少弟子醫術都不錯,行醫救人得到的錢糧也都尚可,再加上做法事等等各項收入,純陽宮沒必要靠一畝三分地去過活,隻要做完那些雜事安安心心修煉就可以了。”
司馬瑩下意識的瞅了瞅柳睿的道官袍服,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伸手摸了一下後驚道:“這、這是麻布?”
“是啊。”柳睿點點頭,“純陽弟子的衣衫基本都是麻布所製,冬日好一點,但也沒好到哪去,再加上講究身體力行什麼的,開銷自然很小啊。”
雖然不知道柳睿口中的身體力行是什麼鬼,但司馬瑩想到純陽多高手,對於武功並不熟悉的她也能大致猜出是什麼意思。
“苦中作樂?”司馬瑩不解的問道。
柳睿沒有回答,隻是轉頭看向了西方,修道,修道,不是真正的修道人,是不太懂得修道人的心的。
同樣的時刻。
看著手裏的密信,隨手丟進一旁的火盆裏,看著拿著一本《莊子》看的津津有味的夜一,高建瓴雙手往腦後一抱,雙腿往桌子上一架,椅子慢慢的搖著道:“你大雪天跑上華山就為了送這封信和來看《莊子》的?”
翻過一頁書頁,夜一答非所問的道:“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這書這麼好看呢?”
“問你話呢?”高建瓴不滿的用腿敲了敲桌子。
抬起頭,夜一略帶不滿的道:“又不止你一家,文老頭子看來是徹底火了,弄了一個這麼大的計劃。”
“我沒意見。”高建瓴將雙腿放了下來,“就是陣仗是不是太大了點?”
“畢其功於一役。”夜一知道文侯是怎麼想的,“告訴你一件事,宋正剛要動手了。”
“殺萬全?”高建瓴皺了下眉頭,“什麼時候?”
“具體時間不知道,但應該在兩個月內會動手。”又將頭埋到了書本裏,夜一隨口答道。
“宋正剛準備夠嗎?”
“天知道他怎麼想的。”合上書本,夜一伸了個懶腰,“等七星劍的秘密解開了而我還活著的話,高老哥,給我在這裏修間屋子,我打算金盆洗手了。”
高建瓴笑笑:“喜歡曲寒煙就自己去追,我樂見其成。”
“算了吧。”夜一苦澀的笑笑,“人家一顆心就在你身上,我這麼英明神武都從來沒被睜眼瞧過。罷了,隻要以後能天天見麵也不錯了。”
“不試試你怎麼就知道一定會失敗呢?失敗總比逃避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