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天。
“沒想到,柳睿竟然也無功而返了?看來,我之前的猜想是多餘的了。”離司馬家府邸不遠的一個小吃攤,陶和一身普通的獵夫打扮,看著從馬車上下來怏怏不樂的柳睿和司馬瑩低聲自語道
隨手放下幾個銅錢在桌子上,陶和將鬥笠壓了一壓,既然柳睿也沒能見到長孫飛燕,那就說明,柳睿對這一切並不知情,隻不過天子祈福的旨意和文侯逮捕令撞到了一起而已。
陶和沒注意到的是,就在他轉身離開的那一刻,門口的柳睿卻不著痕跡的往他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就和司馬瑩垂頭喪氣的進府裏去了。
剛在書房裏坐定,喝了一杯薑茶驅驅寒後,司馬瑩眨眨眼睛俏皮的道:“演戲是不是很累?”
柳睿放下手裏的茶盞道:“陶和,看來不是一般的奸細,不然的話,他不會親自來看一趟。”
“飛燕一直是和陶和搭檔的。”摸著精致小巧的下巴,司馬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轉了轉,“六扇門裏論起對陶和的了解,沒人能超越飛燕。”
“飛燕還是我師兄的義女,六扇門和惡人穀之間的聯絡一直是靠她的。”柳睿轉頭看了一眼窗外,“所以我這次的態度,很大一部分可以間接的反應出我那穀主師兄的態度,由不得那些有心人不上心。”
就在這時,隻見一個很是普通的侍女走了進來,將一碟點心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又出去了。
司馬瑩的雙眸裏精光一閃而逝,然後對著一旁侍立的青兒使了個眼神,青兒會意,當即就守門口去了。
拿起最裏麵的那塊點心,司馬瑩再次瞄了一眼外麵,然後掰開後就見裏麵露出一小片白紙來,將上麵的蠅頭小楷看完,司馬瑩迅速的紙條塞進點心然後毫不猶豫的吞咽了下去。
“出什麼事了?”柳睿低聲問道。
“計劃有變,長孫飛燕不能送到我府裏來了。”司馬瑩低聲答道,“再過兩天,召你進宮祈福的旨意就會來到,進了皇宮後,文老大人自有安排。”
柳睿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外麵後低聲道:“耳目很多?”
司馬瑩點了點頭道:“自從長孫飛燕被抓入天牢後,狐社鼠們就不再懶散了。”
“明白了。”
兩天的時間過得很快。
看著穿著道官盛裝的柳睿,再看看那度牒,司馬瑩嘖嘖歎道:“沒想到你竟然還是有官身的,柳大人,失敬失敬啊。”
看著司馬瑩那神態,柳睿拿過度牒看了一眼後放回懷裏道:“這身衣服基本穿不到,所以這道官身份,有等於無,如果不是有了天子詔書,我都忘了我還有個道官身份了。”
“小姐,車馬都準備好了。”
看了看外麵,柳睿看著也變成了一個黃冠打扮的司馬瑩道:“我這次到京師來借住在你府中,可是惹得京師那幫道友很是不高興。”
“不高興又能如何。”司馬瑩翻了個白眼,“京師的道觀可不像純陽宮那樣,你一個女道不借住在我這個好友家裏難道和一幫子臭男人住一起。再說,我對外也放出了風聲說要和你多參研參研道法的,他們能除了歪歪嘴還能說什麼。”
看著同來的清虛女弟子也都準備好了,柳睿開口道:“好了,時辰也不早了,我們還是早點進宮吧。”
皇宮的禮儀很繁瑣,祈福的儀式更繁瑣。
看著有板有眼的柳睿,在下麵冒充女道的司馬瑩心裏不知道打了多少個哈欠,心中佩服不已,果然是得道之人,起碼自己絕對沒有這個本事。
上午的祈福儀式做完了,當即就有宦官領著柳睿一行人往歇息的地方走去。
這是一間比較偏僻但很幽靜的小殿。
剛進殿門,就見文侯大馬金刀的坐在正椅上,而他身後,如果不是柳睿對易容術也有研究的話,絕對看不出那個捧劍侍衛是個易容貨,既然是易容的,那除了長孫飛燕就再無別人了。
柳睿對身後的清虛弟子點了點頭,這些弟子們會意,迅速的跟著那個宦官離開了,接著,大門“砰”的一聲關上,一陣腳步聲後,這間偏殿可以說守的一隻蚊子都飛不進來了。
“京師裏的氣氛感受到了吧?”看著落座的柳睿和司馬瑩,文侯緩緩但不失威嚴的道。
“京師要地,都快被滲透成篩子了。”柳睿答道。
“萬劍門、極樂教、屍人……老夫都不知道那個幕後之人到底準備了多少明麵上的靶子。”文侯自嘲的搖搖頭,“老夫自詡精明一世,卻不想到了這個年紀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頭。”
“袁天紹袁統領是不是有很大的問題?”柳睿問道。
文侯點點頭,眼中帶著嘉許道:“沒錯,袁天紹確實有很大的問題,隻不過他和陶和之間到底是一種什麼關係不知道。老夫動用的暗線已經將六扇門所有有嫌疑的人事先查了一遍,發現要想解開六扇門的大門,鑰匙就是陶和。”
“因為所有的統領中,隻有陶和是例外?”柳睿臉上帶著點奇怪的笑容道。
“例外?”一旁的司馬瑩皺了皺眉頭,忍不住插話問道,“什麼例外?”
“六扇門往常派統領外出公幹,從來都是兩個統領一起的,而且雖說是一明一暗,但卻都是幹的一件事。”柳睿答道,“唯獨陶和不一樣,雖說陶和每次都和飛燕搭檔出來,但陶和在暗處的時間,至少有一半的時間幹的事情和飛燕在明麵上的完全不一樣。”
“你是怎麼知道的?”站在文侯身後的長孫飛燕驚訝的道,說真的,如果不是文侯告訴她,長孫飛燕還真不知道陶和到底都幹過什麼。
“是沐天青吧?”文侯皺了皺眉頭道。
“我不知道天青是從什麼時候確定陶和有問題的,但我隻知道,天青得到了七星劍被迫前往惡人穀的時候,就有了那種懷疑了。”
“走一步看三步。”文侯讚許的點點頭,“沐天青,不枉費老夫這麼看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