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裏說著久仰,但沐天青卻沒有一絲的恭敬之意。
“小娃娃,老夫好歹是你的長輩啊,怎麼一點敬老的意思都沒有哇。”笑眯眯的看著眼前的兩人,謝遠山不知道怎麼的越看越喜歡。
“哼,遠山師兄,沒你在眼前更好。”柳睿將身子轉向一邊冷冷的道。
“誒誒,小師妹,你這就不地道了啊,當年你闖禍可都是師兄我替你兜著的啊,你不能不領情啊。”謝遠山不樂意了,雖然柳睿來到純陽半年後他就出走純陽去了惡人穀,但對這個小師妹他是打心眼裏照顧的。
“有嗎,我印象中每次欺負我都是師兄你帶頭的吧。”柳睿黑著臉道。
“這個,這個,這個嗎?哈哈哈哈……”
翻翻白眼,沐天青看著這個沒大沒小的師叔級人物,果然和掌門不愧是親兄弟,大致的性格都差不了太多。
“這個,這個,我說小師妹啊,還有天青師侄,有沒有興趣到我的惡人穀做一次客啊。”在這兩人麵前,謝遠山實在拿不出惡人穀主的威嚴,搓搓手道。
“沒興趣!”沐天青和柳睿異口同聲的回絕道。
“呃……”謝遠山有點磨牙。
看了看天,沐天青一拱手道:“師叔,天色不早了,天青就此告辭了。”
“大師兄,告辭。”柳睿一拱手也就此作別。
看著很快就走遠了的兩人,謝遠山臉上沒有一點的沮喪之色,反而大聲喊道:“兩個娃娃,日後江湖上呆不下去了的話,可以到老夫的惡人穀來。”
聽了這話,柳睿頓時火有點不打一處來,回頭剛想反駁,卻不料除了秋風卷著幾片孤零零的落葉外,哪裏還有謝遠山的影子。
看著柳睿吃驚的樣子,沐天青在旁邊隨意的道:“不用去找了,遠山師叔跟誰的時間最長,師父,您應該很清楚吧。”
柳睿恍然,但還是有點氣不過,雖然師兄妹這麼多年沒見,但一見麵就說如果有難就可以去惡人穀尋求庇護,心氣能順就是怪事了。
“看來,有人是不希望我們活著到武當了,不然的話,遠山師叔也不會前來告誡。”相比較比較單純的柳睿,沐天青一眼就看出了謝遠山的來意。
“天青,好像以前的人下的也是死手吧?”柳睿看著沐天青疑惑的問道,她發現自己的思維真的跟不上這個大弟子了。
“那不一樣。”看著前麵幽遠的山路,沐天青的眉頭輕皺,“因為我們打亂了對方的計劃,使得他們本來是能殺就殺,殺不了就將我們的思路引到有利於他們的地方去。但現在,他們發現我們直往武當而去,就知道他們的計劃就算沒有完全失敗,也差不多完了。所以,我們兩個必須在進入武當前消失在這個江湖上。”
“天青,你的意思是,歐陽明遠的身上的信息很重要?”柳睿眼前一亮,她時時刻刻的記著殷秀名劍大會時所受的暗傷。
“不是歐陽明遠很重要,而是背後的那個黑手在武當的布置很重要。”沐天青也有點發愁,就這麼上武當確實有點太冒失了,還是有點心急了。
看著沉默了的沐天青,柳睿沒有再說什麼話,冰雪聰明的她隻要靜下了心,很快就理清了其中的一切,也知道謝遠山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可是柳睿真心不想就這麼半途而廢,清虛一脈的血與仇,不可能這麼容易就放下。
“刀山火海,既然已經走了這條路,就沒有停下的道理。天青,我們走!”沉思了半晌,柳睿斬釘截鐵的道。
“好的,師父。”看著走在前麵的柳睿的背影,沐天青微微一笑然後迅速跟上。
官道,茶鋪。
既然放開了,沐天青和柳睿也就沒有再走山路,而是選擇了走官道。
“小二,來壺茶,再來兩碟小菜。”走到一個靠邊的位子,沐天青和柳睿坐下後沐天青喚道。
“好勒。”
很快,一壺熱氣騰騰的粗茶就端了上來,一起來的還有兩碟時令蔬菜和一點米飯。
“小二,這裏離最近的可以借宿的地方有多遠?”先給柳睿倒了一杯熱茶,沐天青問道。
“哦,客官,再走四裏路就到縣城了。”
“多謝。”沐天青謝道,然後就賞了小二一些碎銀,小二謝著走開了。
正當沐天青和柳睿兩人的飯食快要用完的時候,一堆人突然湧進了茶鋪,看那裝束打扮,很像是附近的山賊。
“掌櫃的,這個月的孝敬呢,嗯?”
一個獨眼龍大大咧咧走進來,隨手將一個用飯的路人提溜著踹到了一邊,然後立即就有小嘍囉上前用絲巾將那條凳擦幹淨好讓老大坐下。
“何二爺,這個月的孝敬不是交了嗎?”老掌櫃一臉的皺紋更深了,本來就很苦的臉色更苦了。
“交了。”從小嘍囉的手裏接過一杯酒,獨眼龍直接潑在了老掌櫃的麵上,“哼,隻不過三十兩銀子,你他媽是打發要飯的啊。老家夥,別給臉不要臉,拿五百兩出來。”
“何二爺,您行行好吧,就算把小老兒全部身家都當了也不過才三百兩銀子啊,到哪去拿五百兩銀子出來啊?”
“拿不出是吧,拿不出就拿你孫女抵著!”
“何二爺,您行行好,小老兒除了這個茶鋪就隻有孫女這一個親人了,您行行好,小的給您做牛做馬了,求您放過小的孫女吧。”一聽這何二爺竟然要抓自己的孫女,老掌櫃當即就嚇得跪在地上抱著何二爺的大腿苦苦哀求。
“去你娘的,要麼給孫女,要麼給銀子!”一腳將老掌櫃踹了個底朝天,何二爺蠻狠的道。
“砰”的一聲,一個粗瓷碗直直的砸在了何二爺的腦袋上,差點沒砸出血來。
“娘的,誰幹的,說,他媽的誰幹的?”竟然有人敢用碗砸自己,何二爺頓時跳將起來拔出了長刀大吼道。
“呃,大爺,不好意思啊,手滑,手滑。”
循著聲音看過去,本來怒火滿麵的何二爺瞬間沒了,僅有的一隻左眼裏麵充溢著淫邪,臉上也堆滿了淫笑。
“哎喲喲,沒想到這荒山野地的,竟還有這麼可人的小娘子啊。來來來,到哥哥的懷裏來,讓哥哥好好疼疼你啊。”
柳睿笑了,這一笑,讓人如沐春風,似乎百花都已盛開,讓那些山賊全都醉了,除了沐天青看到了那眼睛裏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