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牡丹百合

第一百三十三章 牡丹百合

畫舫其實也是一種花船,不過相比於花船,畫舫不管是從大小,還是從裝飾的華麗程度來說,都遠勝於花船。

能夠進的起花船的人,身上有個小五兩銀子,便已經足夠了,但想要進畫舫,身上若是沒有二十兩銀子,恐怕連最低消費都承擔不起。

莫輕狂一直流連於畫舫之中,身上的百來兩銀子就是這樣用光的。

他知道畫舫消費的華奢,可丁牧不知道啊!

再說了,他那一幅勞資有的是錢的模樣,還真不會將那幾兩銀子個給放在心上,然後跟在莫輕狂身邊的丁牧可就倒黴了。

他身上的銀子本就不多,可有莫輕狂在前麵裝大爺,每遇到一名畫舫舞女歌姬,他都會讓丁牧掏銀子。

丁牧也不知道怎麼了,就乖乖的聽了莫輕狂的話,不停的往外撒銀子。

他這般表現,讓莫輕狂覺得丁牧身上應該有不少銀子,於是表現的就更加誇張了。

不光是遇到畫舫的舞女歌姬,便是遇到畫舫裏麵的仆役,他都會讓丁牧打賞銀子,看來裝大爺裝的是漸入佳境。

而且一路走來,丁牧還發現有不少舞女歌姬似乎都認識莫輕狂,一個個看到俊美不凡的莫輕狂全都巧笑嫣然的稱呼著“莫公子!”

很快,畫舫之中的舫主便迎了上來。

莫輕狂見到舫主,滿臉壞笑的對著舫主眨了眨眼睛,說了一句“老地方!”

那舫主立馬便明白了過來,帶著莫輕狂和丁牧往一間雅致的廂房走去。

進入廂房以後,那舫主就退了出去,廂房之中瞬間便安靜了下來。

莫輕狂拍了一下丁牧的肩膀,對著丁牧眨了眨眼睛,臉上的壞笑不減反增,給丁牧帶來了一種極為不好的感覺,“丁兄弟,怎麼樣,感覺如何?”

“什麼感覺?”丁牧憨厚的抓了抓腦袋,目露疑惑,半晌之後,似乎是明白了什麼,一臉恍然的說道:“有一種心疼的感覺,銀子流水似的撒出去,我這心裏空落落的。”

丁牧的話讓莫輕狂無語的撫著自己的額頭,心中生出了一種無法和丁牧溝通的感覺,好像他和丁牧並不是生活在同一個世界。

“不是這種感覺,我的意思是你看見畫舫中那些個漂亮女人,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比如說小腹位置燥熱,心中蠢蠢欲動。”

“沒有!”丁牧搖了搖頭,被莫輕狂說的一頭霧水。

這下莫輕狂是真的沒有什麼話可說了,盡管丁牧有著一品小宗師境界的武道修為,可不光闖蕩江湖的閱曆,近乎一張白紙,就是對男女之事,也像是一塊榆木疙瘩,當真是夏蟲不可語冰,朽木不可雕也。

不過莫輕狂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可不是專門帶丁牧來消遣的,而是為了他自己前來享受的,之所以拉著丁牧,便隻有一個原因,他口袋裏沒有一文錢。

說不通幹脆就不說了,莫輕狂沒好氣的白了一眼丁牧,也不多說,直接來了一句:“你自己體會吧!”

便磕上了眸子,進入了假寐狀態。

丁牧雖說並算不上是一隻剛踏入江湖的菜鳥,可說到底也隻是做了半年的鏢師。

鏢師走鏢,循規蹈矩,一直遵循的便是那套鏢師的規矩,雖說身處於江湖,其實離真正的江湖還真是有一段不小的距離。

走鏢的那套規矩,到了真正的江湖中,說全然不管用,有些誇張,但至少一多半的東西,都讓人用不到。

這一點丁牧深有體會。

走鏢途中遇到的江湖中人多是一些三教九流之輩,修為低下,混在江湖中的最底層,幹著一些燒殺搶掠,殺人放火的勾當。

真正的江湖中,是沒有人願意去做這些受人唾罵的勾當的。

真的一個人闖江湖了,丁牧才發現江湖中的多姿多彩,他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飄蕩在江湖之中,領略著各地江湖中的風土人情。

在他從陵州入湖州的這月餘時間中,遇到的人,撞見的事,似乎比他十六年的歲月加起來還要精彩。

他遇到過鮮衣怒馬的宗門弟子,遇到過錦衣華服的翩翩公子,遇到過帶刀背劍的江湖俠客……

在這一個月中,他仿佛真的看到了他夢中的江湖,人來人往,百花齊放。

那些人才是真正的江湖中人,江湖氣運雖然在大薑王朝鐵蹄的踐踏下支離破碎,可江湖從來不缺天才,也不缺高手。

在江陵燕三州幾乎難以遇到的上三流高手,在丁牧真的孤身一人踏入江湖之後,似乎隨處可見。

那些人中,有不少人的年齡甚至是比丁牧大不了多少。

比如說丁牧身邊這個俊朗不凡,放蕩不羈,但卻給人一種邪氣凜然感覺的莫輕狂,他的年齡估摸著也不會有多大,也就二十多歲,可他的修為,卻讓人能夠為之奮鬥一輩子,一品小宗師境界,哪怕是整個江湖之中,數量也是能夠數的出來的。

丁牧光想著莫輕狂,似乎把他自己給忘了。

他怔怔出神,腦海中胡思亂想,很多的事情一一湧現,然後重新塵封,丁牧發現他似乎已經站到了當初大胡子許諸所能站到的高度。

一陣輕盈的敲門聲傳來,喚醒了丁牧的思緒。

丁牧望向門口,廂房的門被輕輕推開,連通那名畫舫的舫主一共走進來三個人。

那名舫主對著莫輕狂露出了一個略顯曖昧的笑容,對著他右手邊的一名女子點了點頭,那名女子叫了一聲莫公子,便走到莫輕狂的身邊坐了下來。

在那名舫主左手邊站著的女子見狀,則自覺的朝著丁牧走去,最後在丁牧身邊坐了下來。

“莫公子,在您朋友身邊坐下的這名女子是我們畫舫之中的一名清倌人,絕對的花骨朵,不知道您對我的安排可否滿意。”

莫輕狂含笑點了點頭,然後揮了揮手,那名舫主才識趣的走了出去。

畫舫中走來走去的那些舞女歌姬,都是隻賣藝不賣身的姑娘,而在畫舫之中,還有另外兩類人,一類是賣身不賣藝,一類是先賣藝,待價而沽再賣身,俗稱清倌人。

坐在丁牧身邊的那名長相清麗脫俗的女子正是一名這樣的清倌人。

其實清倌人很多都是迫不得已才委身於畫舫之中的,都是這個操蛋世道之中,一群可憐的人啊!

看得出來,那名清倌人是第一次接客,坐在丁牧的身邊,略微顯得有些拘束。

隻是,她身邊的丁牧似乎比她要更加拘束,不知道男女之間那點事的丁牧,隻是模糊的知道男女之間愛與不愛這種感情,至於愛了以後會做什麼一概不知。

在他十六年人生中,還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坐的離他那麼近過,那種處子身上獨有的幽香一刻不停的灌入丁牧的鼻孔中,讓丁目小腹部位真的就生出了一種燥熱的感覺,他心煩意亂,心猿意馬。

莫輕狂坐在丁牧對麵,望著丁牧那副拘束的勝過姑娘的模樣,哈哈大笑了起來,就是他身邊的那名女子,也掩著櫻桃小嘴,嬌笑不已。

而丁牧身邊坐著的那名清倌人,則抬頭望向丁牧,漸漸的放開了手腳,好像她和丁牧的位置來了一個對調。

“莫公子,你帶來的這名小哥可還是雛吧,看他那模樣,我可真想笑。”莫輕狂摟著的那名女子曾經也是清倌人,隻是早在莫輕狂來到這艘畫舫上以後,她便不再是了。

如今眉心散開,談吐舉止皆放的很開,好似一顆已經成熟隻等人采摘的蜜桃,給人帶來一種無法抗拒的誘惑。

這隻蜜桃,莫輕狂已經采摘過,其中滋味實在是令人回味無窮。

莫輕狂聽到自己身邊那名女子的調笑,笑了一聲,“丁兄弟,既然出來玩,那就要放的開,你怎麼如此束手束腳,真像是一個娘們。我之前不是說過了嗎,帶你來一個可以讓人忘記憂愁的地方,這裏便是了。”

說完這句話,莫輕狂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還拍了一下腦袋,“對了,還有一種可以讓人忘記憂愁的東西。”

說完,他便望向自己身邊的這名女子,“牡丹,你去拿幾壺好酒來,要烈一些的,越烈越好。”

那名叫做牡丹的女子,聞言當即起身,開門走了出去。

丁牧聽見莫輕狂說的是酒,這才鬆了一口氣,酒他可是喝過了不少,他之前還有些害怕莫輕狂又弄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這下算是放心了。

不過莫輕狂此時閑著沒事,可沒有忘記打趣丁牧。

他望著丁牧身邊的那名清倌人,對著丁牧露出了一個男人都懂的表情,隻是丁牧似乎不大明白啊!

“唉!”

莫輕狂輕歎了一聲,隻好將目光望向那名清倌人,心道雖然是清倌人,可在畫舫之中,該知道的東西大概都應該知道吧。

“姑娘,還不知道你的芳名呢?”莫輕狂對著那名清倌人眨了眨眼睛,惹得那名清倌人麵頰泛起了兩朵紅雲。

雖然羞澀,她還是回答道:“奴家名叫百合!”

說完她便扭過頭,不再敢看莫輕狂一眼。

莫輕狂那俊朗不凡的麵孔,放蕩不羈的笑容,邪氣凜然的氣質,都是對女人來說很要命的東西,尤其是他那帶有傾略性的眼神,總是讓百合心中生出一種不自在的感覺。

相比於莫輕狂,百合心中其實要更喜歡比莫輕狂看起來要普通很多的丁牧一些,丁牧帶給他的感覺,讓他很舒服,很舒服,就像是她還沒有被賣到畫舫中時家中那個懂事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