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一聲聲不答應
這一切發生的極為突兀,連龍威鏢局門口站著的兩個看門大漢都來不及反應,等到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刻有勝威鏢局四個大字的匾額已然碎裂了一地。
那兩個大漢愣住了,龍威鏢局門外,聚集的一眾圍觀之人愣住了。
他們實在是難以置信,以如今龍威鏢局在整個江陵燕三州的如日中天,更名大典如此重要的日子,竟然還有人趕來搗亂。
這無疑是在太歲頭上動土。
龍威鏢局,在江陵燕三州就像是森林中的萬獸之王,一頭猙獰老虎,丁牧此舉,不正是在摸老虎的屁股嗎?這豈不是找死。
兩聲大喝在楞了半晌以後,同時響起。
“找死!”
那兩名大漢實在是勇氣可嘉,麵對丁牧,乃至是丁牧身後的百餘名武者,竟然還敢抽出腰間的長刀。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對著丁牧揮出了手中的長刀。
看他們出手的狠戾姿態,這兩刀顯然沒有留絲毫情麵,若是丁牧的修為不強,恐怕這兩刀一個回合,就能直接取下丁牧的性命。
可丁牧的修為此時又豈是不強二字能夠形容的,丁牧的修為,丁牧的年齡,強大到了讓他們難以相信的程度。
麵臨著那威勢極重的兩刀,丁牧連眼睫毛都不曾眨一下,他握掌成拳,一拳轟出,一道拳罡橫掃兩人,讓那兩名修為境界皆在八品境的武者倒飛出去,口中吐血不止,重重的砸落在喧鬧聲不絕於耳的龍威鏢局前院之中。
龍威鏢局前院,今日可是聚集了不少江湖人士,江陵燕三州,能夠叫得出名號的武者,基本都一一在列。
這些人雖然是抱著參加龍威鏢局更名大典的心思而來的,可此時發現有熱鬧可看,他們還是比較喜歡看熱鬧多一些。
因此,那些人迅速散開,很快,就在龍威鏢局空曠的前院之中,留出了一片巨大的空地。
穿梭於人群,春風得意,誌得意滿的肖勝臉色一沉,在今天這個大好日子,竟然還有人膽敢前來搗亂,莫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不成。
就在前幾日,他才騙著劉遠山將龍威鏢局總鏢頭的位置傳給了他,他這才有了隨便折騰的機會。
劉遠山也許是真的乏了,三年前劉婷帶著丁牧消失,三年時間了無音訊,他整個人都為此蒼老了不少,就連鏢局的事情也是無心打理,不然也不會鬧出這麼多的事情。
前幾日,肖勝突然告訴他有了劉婷的消息,隻不過消息卻不是太好,而是壞到讓他幾乎難以置信。
三年前丁牧身中劇毒,劉婷帶著丁牧四處求醫,僥幸遇到一名高人,那名高人告訴劉婷丁牧所中劇毒為南詔奇毒更漏子,劉婷因此帶著丁牧前往西域十國中的南詔求醫,途徑西涼十萬大山,不幸隕落在了山匪手中。
劉遠山本就是老江湖,南詔奇毒更漏子的名字自然是聽過,因此他對這個消息深信不疑。
劉婷三年時間了無音訊,他還能夠接受,可劉婷身死,他卻無論如何都是接受不了的。
劉婷和丁牧身死,他能夠信任的人也就隻有肖勝了,在那種情況下,他怎麼還有精神打理鏢局,因此這才將龍威鏢局交到了肖勝的手中,撒手不再去管。
女兒的死,對劉遠山的打擊太大,龍威鏢局,他顧不了,也顧不上了,肖勝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
而他,則和柳如雲一起待在龍威鏢局的後院之中,深居簡出。
陰沉著一張臉的肖勝抬頭望向鏢局門口,隻是半晌,他都沒有見到鏢局門口有人出現,這讓他很疑惑,難道是前來搗亂之人心生畏懼,逃走了?
這個想法一生出來,他便嗤笑了一聲,目錄鄙夷之色,朗聲說道:“無膽鼠輩,敢來搗亂,卻不敢露麵,當真是可笑至極。”
為了避免萬一,他還是揮了揮手,派出了鏢局中的兩名鏢師走出去查探。
可是,那兩名鏢師剛剛走出鏢局門口,便以更快的速度飛了回來,重重的砸落在肖勝身邊,口吐鮮血,暈死了過去。
“好膽!”猜測失誤,肖勝的麵子上有些過不去了,他的臉色再次陰沉,仿佛要滴出水來。
一揮手,龍威鏢局中在場的所有鏢師全都湧向了門口,在一眾鏢師的簇擁之中,肖勝這才有膽子走向門口,“我倒要看看是誰,竟然有膽子來我龍威鏢局之中搗亂。”
隨著肖勝移動的身體,前院中聚集的賓客一起跟著走向門口,隻是門雖大,無奈他們人卻太多,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從門口擠出去。
冷笑不止的肖勝前腳剛剛踏出龍威鏢局門口,隨後便直接愣在當場。
這倒不是因為他認出了丁牧,畢竟如今的丁牧變了很多,便是熟人,也別想一眼認出他來,而是他認識那整整齊齊的站著的一百餘人。
那些人以前都是龍威鏢局之中的鏢師,他為了發展自己的力量,取締老一輩龍威鏢局眾人,處處為難那些老一輩鏢師,讓他們知難而退,自動退出龍威鏢局。
沒想到那些人竟然那麼大的膽子,在龍威鏢局更名大典之時,前來搗亂,這實在是讓肖勝氣急。
掃視全場,肖勝的視線一下子就定格在了那百餘人身前的丁牧和陳二旺身上。
丁牧他不認識,可陳二旺,他卻認的清清楚楚,當即就是一聲暴喝,“陳二旺,你好大的膽子,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竟然敢糾集如此多人,到我龍威鏢局搗亂,是不是活膩歪了!”
麵對肖勝,陳二旺也是怒火上湧。
看見肖勝竟然沒能認出丁牧,陳二旺哈哈一笑,也不將丁牧推出來,而是自動往前一步,一人獨麵肖勝,笑道:“肖勝,正是因為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我們一行人才會主動上門來,你不分青紅皂白,就大喝一通,未免顯得氣量有些狹小吧!我們可是帶著禮物而來的,不信你看看!”
陳二旺伸手一指龍威鏢局大門上嶄新的匾額,得意的撇了撇嘴,又伸手指了指地麵。
肖勝聞言一愣,隨著陳二旺手指指出的方向望去,這一看,心中也是怒火上湧,過分,實在是太過分了。
他花重金,聘請名家,製作的那一塊匾額竟然被換了下來,而原本的匾額則碎裂了一地。
“陳二旺,你這是找死!”肖勝怒不可遏,頭發都隨著他心中的怒火跳動起來。
他的雙眼之中血絲密布,這三年來順風順水慣了,陡然被人違逆,他竟是有些難以承受。
一句找死出口之後,他的身形便瞬間移動。
三年時間,他的修為竟然進步驚人,由之前的七品境竟然到了五品境,難怪他會表現的目中無人,自信心極度膨脹。
這份修為,的確足以在年青一代之中自傲了。
可他以為他的修為能夠在年青一代之中橫行無忌,那麼他絕對是大錯特錯。
肖勝瞬間移動奔襲到陳二旺麵前,他的一隻手伸出,閃電般的扼向陳二旺的咽喉。
以陳二旺七品境的修為,在他麵前根本就沒有絲毫還手之力,隻是這一扼,他有信心掌控住陳二旺的性命。
隻是,那隻是他的想象罷了,在他的一隻手伸到陳二旺麵前時,一襲淡藍色衣衫的丁牧便同時動了,他伸出一隻手,恰好到處的捏住了肖勝的手。
用力一握,肖勝吃痛的大叫了一聲,滿臉驚懼的暴退開來。
以他五品境的實力,那個身著淡藍色衣衫的年輕人竟然還能夠後發先至,這份實力,實在是太恐怖了一些吧!
“閣下是何人?為何要針對我龍威鏢局?”肖勝一隻手握住自己腰間的長劍,另一隻手一個勁的顫抖著,劇烈的疼痛一陣陣傳入他的心底,讓他忍不住倒抽了幾口涼氣。
丁牧長身而立,背脊不再佝僂,一身不凡氣度足以折服任何人,他目視肖勝,雙眼之中看不出悲喜,“我是誰,你不用管,你隻需要知道的是將龍威鏢局更名為勝威鏢局,我不答應就行了。”
‘我不答應’四字從丁牧口中吐出,格外重,重到讓肖勝心中驚悸不已,幾乎要拔出腰畔的長劍。
他忍不住往後退出了一步,實在是難以承受丁牧身上傳出的驚人壓迫之氣。
緊隨著丁牧,陳二旺也往前踏出了一步。
這個皮膚黝黑,膽大包天的漢子,裂開嘴笑的極為燦爛,露出一口與他那黝黑的皮膚截然相反的潔白牙齒。
他邁步往前,重重踏出一步,如同踏在肖勝心頭,讓肖勝的臉色為之一沉。
“肖勝,你將龍威鏢局更名為勝威鏢局,我也不答應!”
借著丁牧的勢,陳二旺氣勢如虹。
在陳二旺表明了他的態度以後,站在他身後抬匾的幾人同時向前踏出了一步,而後他們虎目圓睜,一身凶焰洶湧而起,衝擊向肖勝,齊聲開口說道:“肖勝,你將龍威鏢局更名為勝威鏢局,我們也不答應!”
肖勝麵對這數名身上凶悍氣息極重的鏢師,忍不住再次往後退出了一步。
可在這幾名鏢師身後,百餘人跟隨在那幾名鏢師身後,整齊劃一的向前踏出了一步,一身凶悍之氣澎湃而起,轟擊向肖勝,毫不留情。
那一百人的修為雖然不是多麼的強悍,可疊加起來,卻驚人至極,肖勝的五品修為麵對諸人的壓迫,根本就不堪一擊。
他蹬蹬蹬往後退出了幾步,強忍住喉嚨中翻湧而起的鮮血,臉色蒼白。
“肖勝,你將龍威鏢局更名為勝威鏢局,我們大家全都不答應!”
“哇”的一聲,肖勝如遭雷擊,被他強行壓在喉嚨口的那口鮮血終是沒能忍住,噴了出來,灑在地上,殷紅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