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要他活著

第一百零八章 要他活著

高台之下,嘈雜的聲音戛然而止,整個演武場中,鴉雀無聲。

丁牧突然使用飛劍術將陶行遠給釘死,讓所有人心中都感覺到有些發寒,那一劍的威勢太恐怖了一些,所有人都隻是看著木劍黃牛的虛空飛行,並沒有看懂木劍黃牛是如何釘死陶行遠的。

這種高深莫測的感覺,讓丁牧的形象在所有人心中都高大了起來。

哪怕是龍威鏢局總鏢頭劉遠山,江陵燕三州第一高手,都沒有看出丁牧那一劍的玄奧。

飛劍術,在江湖中會的人並不是太多,可是隻要會使用飛劍術的,無不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高手,個個名震江湖,讓人談虎色變。

這種襯托,加上飛劍術在江湖中千裏取人頭的傳說,讓丁牧的飛劍術在這群人的眼中更加強大了幾分。

之前丁牧在和肖勝的那次比鬥中也有使用過飛劍術,可沒有任何人被斬殺,反倒是讓人覺得丁牧使用的並不是江湖中令人敬畏的飛劍術,而是普通的投劍術。

可這一次,再也沒有人質疑,丁牧使用的絕對是飛劍術無疑。

有了飛劍術的襯托,丁牧的來曆一下子就神秘了起來。

別說是鏢局中的鏢師,平遠鏢局的少東家曹禪,哪怕是劉遠山都覺得丁牧的身份不簡單,小小年紀,修為高深,而且還身具飛劍之術,他們都覺得丁牧可能是江湖中哪名劍道大宗師的弟子。

這個想法的出現,讓每一個人的表情都變得大不相同。

劉遠山是興奮,若是丁牧真的是江湖中那名劍道大宗師的傳人,那他們龍威鏢局這一次可賺大了。

若是能夠借助那名劍道大宗師的名聲,龍威鏢局就能夠一舉成為江陵燕三州唯一的鏢局,其他鏢局都將不再有活路。

肖勝是嫉妒,丁牧要真是某位劍道大宗師弟子的話,那身份可真是不得了的很,根本就不是肖勝這個層次的人可以得罪的起的,若是這次沒有成功的話,那他絕對不會再有對付丁牧的機會了。

被滔天恨意衝昏了頭腦的肖勝根本就不曾思考,若是丁牧真的是某位劍道大宗師的弟子,以他對丁牧所做的事情,將要麵臨的會是什麼後果。

而曹禪,相比於肖勝則明顯要清醒的多,他眼露驚懼,望著倒在高台上的丁牧,心中惶惶然如同天威降臨。

以平遠鏢局的實力,絕對連劍道大宗師的一根手指頭都對抗不了,若是丁牧真的是某位劍道大宗師的弟子,那麼他們平遠鏢局所有人都將死的的極慘,平遠鏢局滿門上下,或許會雞犬不留。

思考到這一點的曹禪麵露苦澀,他看了一眼臉上興奮溢於言表的劉遠山,連場麵話都顧不上說一句,連陶行遠的屍體都沒有收拾,便帶著平遠鏢局中的十幾名鏢師離開了演武場。

看他行色匆匆的模樣,應該是回平原鏢局去了。

他心知丁牧中的是更漏子,這毒是南詔奇毒,若是劇毒攻心,也許神仙都救不回來。

那丁牧身死所造成的那名劍道大宗師的震怒,無疑是天威降臨。

他們平遠鏢局遠在定州,他從陵州趕回去,無論速度多塊,都需要兩天時間,時間緊迫,事態嚴重,耽誤不得,說不定他若是回去的早,還能夠讓平遠鏢局逃過一劫。

至於其他龍威鏢局中的鏢師,則是徹頭徹尾的豔羨,大宗師弟子的身份,有多麼尊崇?對於這群江湖底層的小人物來說,簡直就和大薑王朝中的皇子身份一般無二。

整個龍威鏢局中,唯有一人在丁牧倒下的時候,就衝到了高台上。

劉婷臉上有著化不開的擔憂,她抱起丁牧的身體,看著丁牧蒼白如紙的臉色,心中慌亂無比。

“爹爹,爹爹!您快來看看丁牧的情況,我感覺到他的氣息低靡到了快要讓人不可察覺的地步,您快來看看啊!”劉婷的話語中已經帶上了哭腔。

劉遠山聞言,臉上的興奮之色消失一空,他遣散了聚集起來的龍威鏢局一眾鏢師,這才閃身到了高台上,望著雙目緊閉,麵白如紙,氣若遊絲的丁牧,急忙蹲下來,握住了丁牧的脈搏。

他那張滿麵紅光的臉一陣陣陰沉下來,到最後已經是麵罩寒霜。

根據他把脈察覺到的情況,不消一時三刻,丁牧一身生機便會徹底泯滅。

丁牧的狀況糟糕到了極點,那種恐怖的不知名毒素如同一張巨網,分散在丁牧全身上下,每一個穴位,每一條經脈,都布滿了那種毒素。

現在就是有解藥,這種毒素恐怕也解不開,也就是說,丁牧必死無疑。

“唉!”劉遠山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他覺得真的很可惜,如同丁牧這樣天資卓絕的年輕人,而且還擁有一名大劍師境界的師尊,怎麼說都該前途無量,如今死在這裏的話,真的很可惜。

混跡了江湖幾十年的劉遠山並沒有覺得有太難過,他想的不僅深遠,而且多,丁牧死後可能帶來的後果和好處,他一瞬間便了然於胸。

人情冷漠,老江湖劉遠山自然也不例外。

“婷兒,丁牧他沒救了,劇毒已經攻心,怕是神仙來了,也無活命之術。”劉遠山的語氣有些低沉,看到自己女兒梨花帶雨的麵孔,他這才覺得有些心疼。

劉婷畢竟是他的女兒,而丁牧,卻是一個外人。

他對丁牧,欣賞歸欣賞,也決心讓劉婷嫁給丁牧,以丁牧的武道資質,能夠配得上劉婷。但這都是活著的時候,若是丁牧死了,這一切自然便不存在了。

劉婷並沒有理會自己的父親,兩行清淚劃過劉婷的麵頰,讓劉婷看上去多了幾分淒然。

劉遠山的話讓劉婷如遭電擊,身體僵硬了那麼一會之後,她便瘋狂的搖起了腦袋,口中呢喃不斷,讓人忍不住鼻尖發酸,“不會的,不會的,爹爹您一定是在騙我,您一定是在騙我,丁牧肯定不會有事的……”

劉婷口中一遍遍呢喃,可她很清楚,劉遠山絕對是不會騙他的,畢竟以劉遠山對丁牧的欣賞,若是丁牧還有救,他肯定會全力施救的。

隻是,她心中真的不願意相信丁牧會這樣死去,那個有著憨傻笑容,經常佝僂著背,騎跨黃牛,腰挎木劍的少年,那個讓心儀的少年,真的會就這樣死去。

“對了,找武嶽,他是大宗師境界的高手,一定能夠有辦法的。”劉婷想到了武嶽,心中重新燃起希望。

武嶽是大宗師境界的高手,比劉遠山的修為高了不知道有多少倍,劉遠山沒有辦法救丁牧,可不代表武嶽也沒有辦法救丁牧。

最後的希望也是唯一的希望,讓劉婷身上充滿了力量。

她抱起丁牧的身體,在劉遠山的呼喚中跑遠,向著廣陵城中武嶽居住的客棧跑去。

客棧的某間客房之中,正悠閑喝酒吃菜的武嶽突然一怔,而後皺起了眉頭。

他一揮手,房門便被打開,劉婷抱著丁牧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雙眼中。

“把丁小子放到床上,讓我看看!”武嶽讓開身子,對著劉婷說道。

劉婷立馬將丁牧放到了武嶽睡覺的床榻上,聲音焦急而悲竦,“武大叔,你可一定要救救丁牧,我父親說丁牧沒救了,我覺得丁牧一定還有救,隻是我父親的修為太低,所以無法救治。武大叔你的修為已經是大宗師境界,一定能夠救丁牧的,一定能夠救丁牧的,對不對。”

武嶽看了一眼劉婷,“丫頭,你冷靜一下,我先看看情況,隻要有一線生機,我就不會讓丁小子死去的,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劉婷安靜了下來,他站在武嶽身邊,關切無比的望向丁牧。

武嶽在床邊坐下,伸手探住了丁牧的脈搏,隻是一接觸,他的眉毛就皺了起來,讓劉婷一顆芳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更漏子!這可是南詔奇毒,前幾天還好好地,丁小子怎麼會突然中了這種毒?”武嶽一邊診脈,一邊開口詢問。

對於武嶽,劉婷自是不會有所隱瞞,她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對武嶽說了。

聽了劉婷的話,武嶽的一雙眸子中寒光閃爍,“竟然對丁牧使用更漏子,心腸歹毒可見一斑,這樣的江湖敗類,死一個,少一個。”

武嶽話語之中,已是殺機森然。

“丁小子身上的毒不好辦啊!幸虧你將他及時的帶到了我身前,若是再晚一步,丁小子就真的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了。他的一身毒素,已經攻入五髒六腑,奇經八脈以及他身上的所有竅穴。的確如你父親所說,必死無疑。幸虧這個江湖中還有那個人存在,哪怕更漏子這種毒極為可怕,不過想來他也應該是解得開的。”武嶽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在對劉婷說話。

劉婷聽到丁牧還有救,臉上綻放出令人震驚的神采,“武大叔,那個人是誰?我們現在就帶丁牧過去吧!”

她的話讓武嶽一怔,苦笑了一聲,“丫頭,現在還不行,我必須先用真元將丁牧身體中的毒素給穩定下來,為丁牧吊命。而且,想要讓那個人救丁牧,也不是那麼簡單的。那個人救人的規矩可是多得很,雖然在江湖中有醫仙之名,但真要論起來,他的心狠手辣比他的醫仙之名還要更強一分。”

“那想要他救人到底要怎麼做,武大叔你就直接說吧,不管那人是醫仙聖手,還是辣手閻王,隻要能夠救丁牧,不管付出什麼,我都願意。”

劉婷神色認真的望著武嶽,有一句話她未曾說出口。

她這輩子付出一切都想做的事情不多,眼前恰好就有一件。

隻要能讓丁牧活著,隻要他能活著,哪怕是刀山火海,她也願意去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