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分道揚鑣

王公子聽到陶知縣和弱冠青年的對答,不由大怒,指著陶知縣罵罵咧咧的罵道:“嘿,你還愣著幹啥?還不給我抓了他們?不知道我爹是誰嗎?信不信我回頭就讓我爹撤了你的縣官?”

陶知縣一聽,心裏大叫糟糕,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弱冠青年淡淡的道:“陶知縣,我的話你沒聽見嗎?王府尹若是要革你的職,可得奏請朝廷方行。但你現在若是不抓了他們回去,我現在就可以撤了你的官職。”

陶知縣一聽,雙腿差點一軟,就要跪倒,但總算是做出了決定。

王公子的話,他是肯定不能依的,敢抓了康王殿下,那可是掉腦袋的事。不依的話,回頭盡管去跟王府尹和王公子賠罪,扮孫子就行了,起碼他和府尹大人還算是有點交情的,不然,他也不會坐上這個高位。而且,康王殿下說得對,他是四品大員,府尹大人雖為從一品,卻也不能直接對其革職查辦,而眼前的康王殿下卻有這個職權。

作為熱門的皇位繼承人之一,徽宗授予康王殿下行知南北二京之職,對於南北二京治下的所有三品以下官員,可先斬後奏。

陶知縣硬著頭皮喝道:“來啊,給我把王公子和他的同黨全部給我抓回去。”

一幹捕快目瞪口呆,縣丞嚷道,“還愣著幹什麼?快點去辦啊。”

一幹捕快回過神來,王公子和他的仆役們還處在震驚中。王公子的跟班甲乙丙們嚷道:“你敢抓我們王公子,我們老爺可是應天府尹。”

王公子也是怒道,“反了你了,敢抓我?”

弱冠青年身旁的黑衣人,此時已經有些明白過來了,眼前的弱冠青年,來頭定然極大,不然陶知縣也不會如此驚慌失措,而且,對方竟會大宋皇室絕學真龍之氣,難道是那位殿下?不對,那位殿下坐鎮東京,為開封府尹,怎會來到南京城?

不是他,難道是他?黑衣人已然猜到了,眼前這位弱冠青年當是康王殿下,兩大熱門皇位繼承人之一,傳聞這兩位殿下都是文韜武略、俱有才華的人中之龍,因此徽宗皇帝遲遲未立太子,便是要從這兩位殿下中好好考較一番。

黑衣人附耳王公子耳邊,說了幾句話,王公子頓時如霜打的茄子,也不嚷嚷了。

待陶知縣帶著一幫捕快抓走了王公子,圍觀的普通老百姓還沒返過神來,對著弱冠青年指指點點。

“什麼?應天三霸之首竟然被知縣老爺抓走了?”

“那可是應天府尹的兒子啊,知縣老爺吃錯藥了吧。”

“我看那位青年來頭更大,你看,就是他讓知縣老爺抓的王公子。”

弱冠青年本來想著,王公子伏誅,普通百姓應當奔走相告、額手相慶,沒想到卻是眼前這麼一副場景。弱冠青年無奈的搖搖頭。

堂堂四品大員,南京應天府治所宋城的知縣大人竟然目不識丁,弱冠青年著實心中大震,他是第一次到地方來,但今日帶給他的震撼已經太多了,沒想到官員腐敗現象已至於斯,離東京城如此之近的南京尚且如此,那其他地方豈不是更為腐敗不堪?弱冠青年痛心疾首。

“公子高義,未請教大名?”小禮兒上前問道,王公子被抓走,他和青少怕是難得的兩位為此高興,支持眼前的弱冠青年的人了。

弱冠青年心中稍寬,今日所見,雖甚為遺憾,麻木不仁的百姓、欺井霸市的惡少、貪汙腐敗的官員,但還好在汙濁的河水中見到一溪清流,便是眼前的兩個少年了。

弱冠青年笑著答道:“在下趙康,不知兩位兄弟如何稱呼?”

青少搶著答道:“我叫青少,趙康大哥的武功很厲害啊,大哥什麼時候有空,我還要找你學習太祖棍法。”

小禮兒見青少這麼熱情,答道:“我叫小禮兒,我二哥對看得上的好漢就是這麼熱情,趙康大哥勿怪。”

“無妨。”趙康笑道,“我居於應天書院的學生宿舍,是書院這屆的學生。青少有空的話,便去那裏尋我吧。”

“什麼?真是太巧了。”青少驚喜道,“趙康大哥,我和小禮兒也是這屆的學生,我們也住在學院裏,看來以後有的是機會了。”

“嗯,好。”趙康聽說兩人也是應天書院的學生,那可是大宋的人中之傑了,但趙康神態不改,並沒有因為青少和小禮兒的身份而有所改變,笑著道:“應天書院能招得兩位小兄弟,實在是書院之福。”

小禮兒記起還要和青少趕去郢都客棧,經王公子這麼一攪和,隻怕其他兄弟要等急了,遂與青少告別了趙康,往郢都客棧而去。

到了郢都客棧,霍展白、楊世行、秦誌揚、沈昭義已然入座等著他們的,這次秦誌揚置辦了一桌子精致的菜肴,不再是燒刀子加鹵牛肉。

秦誌揚開口道:“世行和昭義下午就要走了。”語氣中,掩飾不住的離愁別緒。

小禮兒驚道:“竟然這麼早?”

霍展白搖搖頭,表示不知什麼情況。

沈昭義開口道:“我們上午到了‘老字號’藥房後,對上暗號,對方知道隻有我和世行要入刀廷前往鵬城後,便隔開了霍大哥和誌揚。”

秦誌揚道:“不錯,我和霍大哥在外麵等了一會兒後,昭義出來告訴我們沒事兒,讓我們先回來客棧等他們。我和霍大哥便先回來了。”

楊世行道:“後來,我們在城外見到了鵬城之主。其中,這些事,鵬城之主告誡我們都不可外傳,但我們是兄弟,沒什麼好隱瞞的。鵬城之主傍晚時分會在城外等我們,我們下午要返回‘老字號’藥房,通過地道到達城外。到了鵬城,我們會有新的名字,等我和昭義安頓好後,我和昭義會給你們寫信的。”

沈昭義道:“對了,‘老字號’藥房有條地道通往城外,你們若是在城內遇上危難可以考慮從那裏逃生。進去藥房,後麵會有個小院子,柴房在北首,柴房裏的東北角的柴火下麵是個通道,但是機關在何處我們也不知,我們去的時候機關已然開啟了。”

青少道:“城外什麼地方,我們到時去送你和世行。”

楊世行道:“還是不要送了,鵬城之主告誡過我們不可對你們多言見麵之事。他若是有察覺你們來送必會知道我和昭義對你們有所傾吐。”

沈昭義道:“放心吧,沒有事的。”

秦誌揚道:“好吧,這頓飯便是最後一頓了。”

沈昭義忽道,“我們從飛虎寨一役開始,到現在,自己的性命一直不能把握在自己的手裏。”

青少歎口氣道:“是我們太弱了。”

沈昭義續道:“所以,我們要變強,我們要想掌握自己的命運,要想去踐行我們結義時的誓言,必須要讓自己強大起來。”

楊世行點頭道:“嗯,我們都明白。”

“所以,希望下次見麵的時候,我們都能在武學上有所建樹。”沈昭義堅定道。

兄弟五人堅定地點了點頭,這個江湖,誰的刀快,誰的拳頭夠狠,誰就有理。

濃濃的離愁別緒飄散空中。

夕陽西下的時候,小禮兒望著天邊最後一縷陽光被黑暗吞噬掉,歎道:“這個時候,大哥和四哥已在路上了吧。”

小禮兒又歎口氣道:“霍大哥也走了。”

青少在小禮兒的旁邊,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以後就你和我還有誌揚了。”

秦誌揚歎了口氣,道:“來去匆匆,人世無常。”

“怎麼能少了我。”便見風少走進了院子,刀扛肩上,及其霸氣。

院子裏有亭子。

亭子裏有石桌,桌旁有石椅,小禮兒和秦誌揚、青少坐在椅子上。

風少將手上油脂包裹的鹵牛肉、燒刀子放到桌上,道:“酒能澆愁,來,喝酒。”

青少問道:“風少,一天不見你人影,那跑哪兒去了?”

“應天城內我已然轉了個全部,此誠已在我心中。”風少一拍胸口,昂首道:“然後我又去了城外,將城外的地理形勢打探了一番。”

小禮兒奇道:“風少,做這些有什麼用啊?”

風少大刀一揮,立於石椅上,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這一刻,風少彷如萬馬軍中的無敵統帥,霸氣外漏。

而後,風少坐下笑道:“嗬嗬,習慣了,我每到一地都有打探當地地理、人文形勢的習慣。”

風少又續道:“我此前一直在太行山脈活動,後來到了大名府,也是在前線同金人廝殺,現在來了應天書院。我想,我這算是要踏入江湖了吧。但是,江湖上的形勢我都不知道,你們知道多少,便盡多告訴我吧,給我普及下基礎知識。”

小禮兒聞言道:“我知之不多,還得三哥和二哥來給你普及。”

想到大哥、四哥和霍大哥的離去,小禮兒心下鬱悶,開了一壇燒刀子,便自顧自地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