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輕舟用心的指導下,王恪很快明白了包括出杆、發力、杆法等一係列台球最基本的要素,而他的學習能力讓林輕舟完全肯定了自己的判斷,隻要能夠引導王恪走上正確的道路,這絕對會是台球界一顆最為璀璨的未來之星。
可是,王恪現在僅僅是表現出來了自己的天賦以及對台球的熱愛,在今天之前他甚至都沒有真正接觸過台球,他會願意走職業的道路嗎?如果他不願意,自己要要怎樣才能說服一個文化課全校第一,看起來走傳統的路子就會有一個光明前途的少年向著另外一條很可能荊棘密布,而且前途未卜的道路上轉向?
走什麼樣的路,就要麵對怎樣的未來,沒有誰可以以自己的意誌去幫別人做出選擇,未來不可測,選擇了就要麵對,無論結局如何。
林輕舟還沒有成長為一個純粹的商人,現在的他還隻是一個少年,和其他同齡人一樣渴望友情,珍惜友情。王恪是他的朋友,他不能強迫他,更不能害他。
人生很多時候就是一個結,你越想去解開它,越會發現它變成了一團亂麻。
王恪的心思卻很簡單,他現在隻是覺得林輕舟簡直就是一部關於台球的百科全書,幾乎什麼都知道,自己跟他學一學,進步一定飛快。
教他的林輕舟和在一旁觀看的李壯卻是在心裏不停的念叨著“變態、變態、真變態”。
王恪的變態達到了什麼地步?舉例來說,很多對初學者來說極難掌握的杆法技巧,他隻要聽上一遍,試上一遍,問一次“是這樣嗎”?練習不超過3次,一般都能完成得來。兩個人並不知道他其實為打台球做過很多場下的準備,隻把他當成普通的初學者,自然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而事實上,其他的放到一邊不說,單單是對球杆的感覺,恐怕一般的職業選手都不如王恪好,對手裏的這根球杆,王恪真正做到了如臂使指,指到哪裏就能打到哪裏,他需要學習的部分,其實是對擊球點和力度的把握,其他的基礎,隻要稍加練習就可以了。當然,這是基於他作為一名初學者的身份而言,他的基礎很紮實,但如果想要練得高深,必須得持之以恒。
很多事情我們看著不可思議,很可能是因為我們隻看到了表麵。
“你簡直就是為打台球而生的。”末了,林輕舟無奈的感歎著。
李壯在旁邊一個勁兒的點頭,深以為然,他深信,隻要王恪堅持練習上一段時間,自己就再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什麼叫天才,什麼叫天賦異稟?這個就是,天才的一天,很可能就能抵他人的一生。
“我可不敢說就是為它而生的,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回學校了吧。”王恪一句話就把林輕舟打入了絕望的深淵,任何時候都不忘學習,這是一個多麼標準的三好學生啊!看來要想說服他走職業的道路,林輕舟確實任重而道遠。
“要不你考慮一下去打職業台球?你在這方麵表現的真的很天才啊。”林輕舟試探的問。
“還是算了。”王恪搖了搖頭說,“我說了你可能都不信,我喜歡台球,或者說斯諾克,僅僅是因為我做過的一個夢,做職業我還真沒想過,況且我要是回家跟我爸說我不念書了,要去打台球,我爸肯定能二話不說,直接就把我的腿給打斷了。台球雖重要,生命價更高啊。”
“王恪的問題還好解決,好好勸勸,我就不信打動不了他,看來問題的症結還是在他父親身上。”回去的路上,王恪很快就忘了林輕舟的話,隻有林輕舟始終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要不你考慮一下,我給你聯係一次專門的訓練,也讓專家看看,你到底是有潛力還是沒有?”林輕舟嚐試著去用迂回側擊的方式去誘惑他,“你家裏不富裕吧,打職業體育可是能賺大錢的。”
“真的?我也可以?我還以為隻有電視裏的那些人才能靠打台球賺錢呢。”王恪的眼睛一亮,隨即想到了父親,又變得垂頭喪氣起來,“還是算了,我還小,這些事還是等我長大了再說吧。”
林輕舟一聽他這麼說,立刻就翻了翻白眼,“你還算小?你今年十二還是十三?你知不知道這個年紀都有人奪取世界冠軍了,而你才剛開始接觸台球,也敢說早?”
“哇!世界冠軍?聽起來好酷的樣子,可是就像你說的,人家這個年紀已經是世界冠軍了,而我還什麼都不會,哪裏還會有什麼前途?輕舟,你不會是故意拿我開涮吧?”王恪的懷疑的說。
“我……”林輕舟氣得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我要真是拿你開涮,還需要費這麼大的功夫?”
一旁的李壯沒有說話,不過他對林輕舟的話有些不以為然,他還是覺得好好讀書才是正道,天才不天才也不過是對台球而言的罷了,他從小就聽媽媽說,爸爸以前大小也算個台球天才,可現在也不過是在鎮上開個半死不活的台球廳,每天被媽媽嘮叨都不敢還嘴,那樣的生活也太沒意思了,在他心裏,爸爸的人生最是最慘不忍睹了,他可不想王恪到最好落得和他父親一樣。
李壯覺得,等到林輕舟不在的時候,他必須把這些話說給王恪聽,這是作為朋友的義務。相比從市裏來的林輕舟,他還是覺得王恪更親近一些。
“還是別說這個了,怪沒意思的。”李壯搶在正準備繼續開口遊說的林輕舟之前,一臉興奮的說,“王恪,你知不知道誰是這次升學考的第二名?”
“一個第二名罷了,王恪為什麼要知道她?”林輕舟不滿他打斷自己的話,不屑的撇了撇嘴。
“第二名可能是沒什麼了不起,可是你不知道吧,這個第二名可是一個大美女來著。”李壯神秘兮兮的說,看來他突如其來的興奮也不是沒有緣由的。
“什麼狗屁美女。”林輕舟更加不屑了,他是見過大場麵的,一個鄉下的小丫頭怎麼能入得了他的法眼?在他眼裏,十二三歲的小丫頭根本沒什麼看頭,又青又澀,隻有十七八歲、哦,不,二十出頭的大姐姐那才叫有味道。
王恪自小家教極嚴,他並不知道對這些二十一世紀的10後來說,早熟早已是一種普遍現象,小學女生女生就有摟摟抱抱的,在他的思想裏從來就隻有男孩和女孩的區別,卻沒有漂亮與否的不同。
“美女又怎麼樣,還能當飯吃?”王恪更是興趣缺缺。
“娃呀,你這個話可就同時代脫節了食色性也,美女怎麼不能當飯吃?不過前提是得看美到什麼程度。”林輕舟表達了不同的意見。
看到兩個人一個不信,一個又像老學究一樣完全不感興趣,李壯一下子急了:“你們知道什麼呀,你們又沒見過她,我告訴你們,簡浵和我從小就是同班同學,長得可漂亮了,比電視上那些明星都漂亮!”
對此林輕舟是不屑一顧的,在這方麵他有太多的優越感,不說眼界,他才李壯懂什麼叫做漂亮呢。
……
“現在請同學們挨個做一下自我介紹!”一個笑眯眯的、看起來很富態的老頭站在講台上對著下麵說道:“接下來先請王恪和簡浵同學給大家帶個頭,王恪同學,你是這次升學考試的狀元,就由你先來說兩句?”
也難怪老頭子得意,作為這所初中最老牌的班主任,仗著資格老,這又是他帶的最後一批學生,他這次可是將新生的前兩名都納入了自己的班級,三年後的中考肯定能露臉了,這個就叫做善始善終!至於為了得到這兩個學生,班上比別的班多了幾名後進生,據說還有一個是找關係進來的,老頭子就全都不在乎了。
“我先來!”王恪剛站起來,就見坐在教室中間第一排的一個梳著馬尾辮的女生搶先從座位上走了出來,完了就徑直走上了講台,完全把他給忽視掉了。
這個女生一上台,就引起了下麵的一片驚呼,而她則是非常得意的瞪了剛剛坐下來的王恪一眼,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王恪清楚,這是在向他示威。
莫非我得罪過她?難道我之前就見過她,隻是我不記得了?王恪是百思不得其解。
男人總是很容易就會忽略掉女人的小心眼,無關他或她年紀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