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俊和吳宇命懸一線之際,手持弓弩的男子瞬間倒在了地上,血液沿著後腦勺流出。其他幾名同夥驚慌不已,他們猛然意識到身後出現了十幾名警察,頓時嚇得腳趴手軟無心戀戰,都繳械投降了。
王一虎看見不遠處一個身著警服的男子正緩緩向自己走來,空氣中回蕩著不急不緩的腳步聲。王一虎對向他走來的警察並不感冒,當警察走到王一虎麵前時,王一虎的臉上即刻露出驚恐的表情。“你就是那個在雷雨交加的夜晚裏逃出工廠的傻子?”
“你的記性不錯,我是高誌鴻,刑偵隊隊長。”
“你竟然會是警察,不可能!”
“事實擺在麵前,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若不是那天晚上電網故障,你早就死翹翹了。”
“我的使命還沒完成,怎麼能輕易死掉。你大哥已是在劫難逃,你還是早點醒悟吧,別再為虎作倀了。”
“看來真的印證了古人所言‘多行不義必自斃’。”
“我們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抓住你大哥,我希望你能幫助我們。”
王一虎閉著眼睛沒有再說話…
早上六點鍾,劉忠良在餐廳吃著早飯,馮哲麵露慌色的出現在劉忠良麵前。“忠良,有幾名警察正向莊園的大門口走來,他們應該不是你請的客人吧?”
“如果是有警察要來,張副局長會事先通知我,可我沒得到張副隊長的任何消息。我先給張副隊長打電話問他是怎麼回事。”
劉忠良撥打了兩通電話,可都沒有接電話。一名馬仔跑到劉忠良麵前氣喘籲籲地說:“老大不好了,王一虎和數名弟兄都被警察擒住。警察人數眾多且來勢洶洶,許多人望風而逃。”
馬仔的話剛說完,便聽見了槍聲。劉忠良從臥室的衣櫃裏取出槍,並分發給了十幾個還願追隨他的人。劉忠良和追隨他的人朝著小路逃跑,可警察已經緊緊跟隨在他們後麵。
在逃跑的途中槍聲不斷,兩名馬仔中身亡。馮澤說:“大哥,你帶兩名弟兄趕緊跑。我和剩下的弟兄給你們斷後。”
“我怎能撇下你們不管,別說廢話,大家趕緊加快腳步。”
“警察人數眾多,我這麼做也是為了能保全你,這次你一定要聽我的。”
劉忠良有些猶豫不決。
“此一別,你我今生恐無再見麵之日。大哥,需好自珍重,他日定會東山再起。”
劉忠良已是淚眼婆娑,哽咽著說:“認識你這樣肝膽相照的兄弟…今生足矣,願來生我們還是好兄弟。”
“別再說了,趕緊走!”
馮澤帶領著十二名馬仔跟吳宇帶領的警察展開了激烈的槍戰,馮澤帶領的馬仔明顯處於劣勢。槍戰持續了近十分鍾,馮澤帶領的馬仔全部陣亡,馮澤也身中數槍倒在了地上一命嗚呼。劉忠良不要命的逃跑著,但仍然麵臨著警察的圍追堵截,跟在劉忠良身旁的兩名馬仔相繼中彈身亡。劉忠良感覺越來越不對勁,心中暗想:“怎麼我的逃跑路線警察都了如指掌,難道有人泄密,若我抓到泄密的人,定要將他大卸八塊。”
劉忠良被迫改變了逃跑路線,糟糕的是體力已經消耗了大半,逃跑的速度越來越慢。劉忠良一不留神失了足,整個身體毫無控製的向山坡下滾去…
程俊帶領著警察埋伏在劉忠良要經過的道路附近,可等了許久卻不見劉忠良的身影。突然李麗娜打來了電話。“隊長,王一虎在被押往看守所的途中打傷了警察,並趁機逃跑了。現在王一虎已不知去向,接下來該怎麼做,請指示。”
程俊心想:“我以為王一虎隻是個四肢發達的人,沒想到他還會使用心計,我真是低估他了。”接著程俊斬釘截鐵的說:“擒賊先擒王,先暫時不用管王一虎。劉忠良還在逃跑中,麗娜,你立刻帶領十幾名警察協助我們一起抓捕劉忠良。”
“明白。”
劉忠良摔下山坡後,左腿的摔傷比較嚴重,隻能一步一的踮著腳走路。劉忠良發現身後已經沒有追捕的警察,心中寬慰了許多。劉忠良看見前方有一條小河溝,此時也正好感到口渴難耐,走到河岸邊後,趴在河岸邊大口的喝著涼水。
突然李忠良看見小河溝對麵出現一個人影,而且十分眼熟。劉忠良站了起來,麵帶微笑。“王一虎,能看到你真的太好了。”
“大哥,你的傷不要緊吧?”
“不礙事,你不是被警察逮捕了嗎?”
“我是被警察逮捕了,我來這裏是想勸說你放棄掙紮…”
“我待你不薄,你竟然出賣我。你這個吃裏爬外的家夥,馮澤都被你害死了,你還有和顏麵跟我稱兄道弟!”
“請你聽我把話說完,再生氣也不遲。”王一虎懇求著說,劉忠良忍著性子點了點頭。“一年前,你買了十個傻子到廠裏做苦工,有一個傻子趁著雨夜跑出了廠。如今這個傻子成為了正常人,而且他今天也來到了這裏,他就是刑警隊隊長。我覺得是我們的壞事做到頭了…”
“夠了,我不想再聽下去。背叛者都沒有什麼好下場,我今天就送你一程。”劉忠良拿出槍對準了王一虎,王一虎閉上了眼睛視死如歸的樣子。
一聲槍響之後,王一虎居然安然無恙。劉忠良右手拿槍的食指流出了鮮血,疼得劉忠良哇哇大叫,槍即刻掉在了地上。接著從草叢裏走出了十幾名警察,迅速將劉忠良製服。
高誌鴻走到劉忠良麵前問:“去年跟我一起來的幾個人不在工廠,他們現在在哪兒?”
“他們已被一夥人帶走,同時也是這一夥人把你們帶到我的廠裏。他們的行蹤神秘不定我幾乎沒有跟他們來往,隻知一個人叫張青山。”
高誌鴻曾聽程俊說起過關於張青山的事情,不想正與此事有關。“他們因何又要被帶走,何時被帶走的?”
“我不太清楚,他們是去年六月上旬被帶走的。”
在王一虎乘坐囚車去監獄的路上,一位年輕的武警向他說道:“若不是高隊長及時趕到並搭救你,你早就成為槍下鬼了。”
另一名武警說:“高隊長可是赫赫有名的神槍手,他的槍法出神入化。我敢打賭國內狙所有擊手的槍法都比不上他,他是刑警局的驕傲。”
“你們警隊裏真是個臥虎藏龍的地方,所向披靡自然也在情理之中。”王一虎欽佩的說,看著車窗外湛藍的天空和衝入雲霄的山峰,心中充滿了感激和愧疚。
5月10日高誌鴻和張秋雨舉行了婚禮,親朋好友皆來祝賀,場麵熱鬧非凡。周雄因諸事繁忙未能參加婚禮,隻送去了賀禮。
劉忠祥得知自己的弟弟被警察逮捕之後,開始坐立難安。此時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向李永浩求情,當他帶著貴重的禮品去李永浩家時,不想吃了閉門羹。李永浩以前未曾這樣待過他,突然距他千裏之外使他憤怒的同時,也讓他感受到了危險正一步一步的向他逼近。劉忠祥連忙找到他多年的朋友王君和張強商議對策。
“我弟弟身陷危難之中,兩位有何方法救他?”
張強說:“恕我直言你弟弟的把柄已眾人皆知,救他無異於引火燒身。與他劃清界限實為明智之舉!”
“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能見死不救。平日裏,你說會盡心盡責的照顧我的弟弟,到了危機關頭怎說出這樣的話。”
“老張的話在理,此時我們已是泥牛過河。劉哥,你可要為大局著想。”
“我把你安插在刑警局最主要的目的是讓你當眼線,可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你竟渾然不知,你說你在搞什麼?”
“他們不傻,許多事都防著我,我施展不開拳腳。”
張強說:“兩天前刑警局的人找過我,問及了我跟你弟弟的關係,我什麼都沒有說。我感到陣陣心慌,這些年我們也撈了不少,逃至他處也不愁生計。大哥,我們趕緊逃吧。稍再延遲,我們就沒機會逃跑了。”
王君內心怕得慌,非常讚同張強的說話,不停地點著頭。
“都怪弟弟當初不聽我的勸阻,才惹出如此大的禍害。你們各自回去,容我再想想。”劉忠祥原本以為叫兩位朋友能商議出好的對策,可都是些下下策,此時他已感到六神無主。
5月12日傍晚審訊室裏亮起了燈光,劉忠良戴著手銬安靜地坐在椅子上,低著頭一副頹喪的樣子,他的對麵正坐著高誌鴻、程俊和吳宇。高誌鴻說:“通過這幾天的調查,發現你跟張強的關係甚好,你們是不是有利益往來?”
“這點你們用腳趾頭想都會知道,還要我說嗎?”
“我們還調查到劉忠祥是你的哥哥,劉忠祥跟張強、王君沆瀣一氣,做出了許多違法的勾當。我們苦於沒有足夠的證據,未能將他們送進監獄。”
“我哥哥為官清廉,請你不要往他頭上扣屎盆子。”
程俊說:“種種跡象表明他並非你說的那樣。我知道沒人願意去傷害或背叛自己的親人,請你站在理性的角度想想…”
“你們這幾天一直不停地審問我,軟磨硬泡對我不管用。請你們不要再白費心機了,趕緊讓法院定我得罪。你們累不?我已經累了,我要休息。”
吳宇聽到這樣的話甚是火大,正欲罵他一通,被程俊及時的製止。高誌鴻讓兩名警員把劉忠良帶出了審訊室,吳宇便說:“我們沒必要在審問他了,他一心袒護他的哥哥,怎肯做出損害他哥哥的事?”
程俊說:“切不可急躁,時機成熟後他自然會為我們作證。”
次日早晨,高誌鴻和程俊來到刑警隊時,便聽到了劉忠良的噩耗。兩人火速趕到了看守所,在關押劉忠良的房間裏,一名法醫正檢查著屍體狀況,房間外站著幾名看守所的工作人員。高誌鴻發現劉忠良的床邊放著一瓶藥,藥瓶上沒有任何標識,幾顆藥片落在了枕頭邊或地上。桌子上擺幾盒治風濕的藥,以及有一個裝著水的水杯。
法醫說:“他已經死了三個小時了,服用了過量的安眠藥是導致他死亡的直接原因,床上的那瓶藥正是安眠藥。”
程俊向一名看守所的工作人員問:“他怎麼會有安眠藥?”
“昨天晚上你們離開後,劉忠良的妻子便來到了看守所,手中拿著幾袋藥。她說她的丈夫患有嚴重的風濕病。當時我確認了一遍,都是治風濕病的藥。不曾想到她還給劉忠良帶來了安眠藥。”
高誌鴻說:“趕緊帶我們去王一虎的房間看看。”
幾個人來到關押王一虎的門前,見王一虎倒在地上,牆壁上有著顯眼的血跡。看守所的工作人員即刻打開了門,高誌鴻走到王一虎麵前發現王一虎還有體溫,閉著雙眼呼吸特別的微弱。高誌鴻喊了幾遍王一虎的名字後,王一虎才回過神來。“程俊,你快去把醫生喊來。王一虎堅持一下,醫生很快就到。”
正當程俊準備向醫護室跑去時,王一虎微笑著搖了搖頭,並叫住了程俊。“不用麻煩了,我知道我已經不行了。”
高誌鴻說:“你為何要尋死呢?”
“若我活著,我的家人就會受到威脅。我做的都是些違法的勾當,隻有死才會讓我的心靈得到解脫。”
“你害怕你的家人因你受到傷害,就選擇自殺。如果你死了,那幕後黑手一定就會放過你的家人嗎?你說過你會幫助我的,如今還未將他們繩之以法…”
“我已經幫助過你一次,對你也不再有慚愧或虧欠。我不能再做出背叛他們的事情,抱歉。”王一虎話剛說完就閉上了眼睛,呼吸也隨之永遠停止了。
“程俊,趕緊帶人去抓捕劉忠良的妻子。”
程俊帶著警員經過兩天的搜查,沒找到關於劉忠良妻子的任何消息,她以及她的家人似乎在人間蒸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