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會自己回酒店就行了,不用送。”回到探險家協會走進伊澤瑞爾的辦公室後拉克絲便眼尖的發現了自己遺落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點開屏幕看到了好多個來自奎因的未接來電。
留意了一下現在的時間八點過一點,拉克絲抬起頭來環視了下辦公室,盡管清晨的陽光已然散漫了整個房間,但是天花板加上所有角落亮堂的燈光卻令房間的氣氛格格不入,無法相襯。她趕緊離開了伊澤瑞爾的視線範圍走到了裏屋,輕輕撥通了電話。
“喂,你幹嘛呢,我給你打了那麼多電話都不接,你一個人在皮城真是擔心死我了。”手機音響處如期而至的傳來奎因的歎喊聲。
“別擔心,我沒事。”拉克絲到是安穩的說道。
“噢~皮爾特沃夫,探險家伊澤瑞爾,你最近是不是都跟他在一起?”
“我跟他真的沒有什麼,昨天晚上我們就開車去了趟山頂,然後車沒油了,剛剛才回來。”
“大晚上跑去山頂乘涼啊?老實交代,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對,不可告人。”拉克絲有些不甘這無理又令人尷尬的揣測,嬉笑的回擊道,“你是人吧,所以不可以告訴你。”
“嘿,小丫頭片子幾天不見在外麵變得這麼油嘴滑舌啦?那我這邊的事情也不告訴你了。”
“哎呀,奎因姐姐這麼小氣啊~”沒辦法,拉克絲隻得服軟。
“嗯~——”奎因故意把聲音拖得很長,“也不是什麼壞事,下周你就知道了,或許會是個驚喜喲~”
伊澤瑞爾點亮自己的手機屏幕卻沒有收到任何信息,他的心裏突然湧現出那麼一絲空落感,看見急匆匆回著電話的女孩,他覺得這好像是一正一負的落差,直到走出來的拉克絲令他停止了那繼續低落下去的情緒狀態。
“為什麼房間裏所有的燈都要打開,你不會是有強迫症吧?”拉克絲眯著眼睛,表情些許嚴肅,雖然她認為這算不上是奢侈的行為。
“當然不是,我隻是習慣家裏的燈都是亮的。”伊澤瑞爾淡然答道。
“早餐想吃點什麼?”
“你要工作了,我先走了。”
兩個人同時發聲。
拉克絲的話語中沒有任何感情,伊澤瑞爾不知道女孩在介意什麼,他也不想去糾結這些,隻是對話間的衝突讓他覺得有點不太習慣。——好好休息,這是伊澤瑞爾突然間多麼渴望聽到的話語......那為什麼自己沒有說出來呢?......什麼時候自己變得這麼多愁善感起來。
他突然覺得好像有那麼雙目光意味深長的凝視了自己一眼,當伊澤瑞爾回過神來抬起頭時,辦公室裏隻留下自己空落的一人。
周二一早探險家協會
正如拉克絲意料的那樣協會裏依舊是人聲鼎沸,盡管在之前通過各種途徑大致知曉協會的工作領域類似於外出調查走訪、探險考究等任務委托。如果探險家協會簡單來說像是個任務委托處,她確實不免疑惑這麼多人在這裏到底是要幹什麼......有那麼多複雜麻煩的事情嗎?
看著協會前台各列擁擠的隊伍,拉克絲茫茫然的站在原地又本能的挪動向人數略顯較少的一處,直到身邊響起經過人的招呼聲才拂去她心中不知所措般的焦慮。
“誒?拉克絲你來了,伊澤瑞爾已經將你工作的地點安排好了,你們感情挺不錯啊,我覺得伊澤瑞爾相當中意你。”前台總管馬克注意到這個特別的女孩自然上前問候到,當然也是伊澤瑞爾昨天向自己提起過的。
“啊?”拉克絲表情有些愁然本想好好解釋一番,看著眼前人熱情似火的樣子,她最後還是強擰住笑容緩緩答道,“你,誤會了吧......?”
馬克一愣,注意到的自己因失態而顯得多餘的話語,他重新調整了語氣鄭重的笑道。
“你好,拉克絲小姐,歡迎來到探險家協會。”
負責指導拉克絲學習的是萊米爾教授,據說的伊澤瑞爾的舅舅,當然拉克絲是不會知道這件事隻是簡單的覺得這位教授是非常慈祥又和藹的樣子。學習的地點是一間小巧而精致的教室,聽伊澤瑞爾說起這是每年春天新進選拔合格人員培訓學習的地方。
從周二到周五,“教室-食堂-酒店”的生活就好像是回到了過去讀書的日子,隻是短短幾天,拉克絲就覺得這單曲循環的日子有些枯燥乏味。她甚至有一時的迷惘,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麼,她是為了什麼才留在這裏。腦海裏浮現出那個熟悉的名字,如果是一個沒有伊澤瑞爾的皮爾特沃夫......拉克絲不想再想下去了,心中湧現出一種酸澀又令人興奮的感受令她無所適從。
當拉克絲幾次路過伊澤瑞爾的辦公室附近,她有看到那個男孩在辦公室裏認真的檢閱文件也有呼呼大睡的時候。至於有過那麼一次目光的交錯,看到臉上掛著欣慰笑容的伊澤瑞爾,拉克絲也隻是羞然的點頭快步離去,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在自己自由時間裏,拉克絲在探險家協會裏任意的穿行,她也留意到那在各個部門裏檢閱、傾聽、指導、交流、慰問的男孩,然而他終究沒有來看過自己一次.....莫名的心酸與失落感油然而生,一瞬間她莫名的覺得皮城沒那麼好了....僅因為男孩一己安排留在這裏的自己仿佛在沒有歸屬的流浪,無法探知自己存在的意義。
拉克絲咬著嘴唇,一手捂麵,屏住呼吸,傾聽的世間與心靈的音響。
——我可能無法觸及那個世界,亦或是我現在的選擇正在接近那個世界......
拉克絲沒有任何理由要求伊澤瑞爾來關心自己,換句話或許是伊澤瑞爾根本不必擔心自己這邊的情況,這樣說來應該讓她的心裏更為好受一些。
關於拉克絲來到探險家協會的事情也是不知怎麼傳的讓整個協會都知道了。
一傳十,十傳百。本來是很簡單的事情卻被傳得變了相。
較為正常的版本是光輝女郎入駐皮爾特沃夫將於探險家精致合作。
也有傳成是探險家找來的女秘書順便談戀愛的。
還有說是自己巴結會長潛入皮城盜取機密的。
總之各種版本花樣奇葩讓拉克絲都不得不佩服那些能夠如此胡編亂造的“故事家”。
自己被說成怎樣自己其實也並沒有太在意,反而覺得到是連累了伊澤瑞爾。
拉克絲趴在酒店陽台的欄杆上,眺望皮城高塔的方向,她想看看那棟大廈頂層的燈有沒有亮。然而高塔太高了,頂層穿插進了夜晚的雲層中,根本看不見。她並不是不能隱忍,隻是有點莫名的委屈,為什麼這個社會就沒有一個地方是完全充滿光明的呢?
這期間伊澤一直沒有聯係她,她也拚命忍住不聯係伊澤,兩個人其實也就處於探險家協會那棟皮城大廈中,並不遙遠的距離卻仿佛有著無法跨越的隔閡。可孤身所在皮城的自己還能找誰說說話呢?奎因那邊已經告訴過自己下周會知曉所發生的事情,而關於伊澤瑞爾提到的三國聯會的,自己心中也掂量著一些想要提出的疑問。好幾次她已經掏出了手機,點開了伊澤瑞爾的名字,看著屏幕上那一串熟悉電話號碼,感覺到眼瞼微微緊縮,她還是默默地放下了。
她沒想過要去幹涉那位探險家,隻是簡單的想問問伊澤瑞爾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飯。然而她不敢撥出電話,她無法適從他們現在這樣不明不白的關係,她怕聽到對麵的遲疑,更怕聽到一聲抱歉。她記得自己的錢包裏一直保存著那枚兩麵都是皮城高塔的硬幣,偶爾她會拿出來握在手心,暗自冥想一下,那仿佛被賦予了一種特殊的意義。
不過拉克絲還是覺得,強顏歡笑了那麼久,到頭來才發現...
——真正一個人的,是自己。
拉克絲睜開眼睛突然發現了燈光下自己的身影,
“有光的地方必有陰暗......”
翩浮的惆悵,晃若細長的觸角,肆無忌憚地鑽入拉克絲肌膚的毛孔,像藤蔓一樣伸展,入心入肺地纏繞,讓人窒息,讓人疼痛,甚至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