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或許我們馬上就能見證答案了,你願意和我一起麼?”小胖平靜地問道。
我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抵不過心裏的好奇,直接站起身跟著他往樓上去了。
小胖手裏拿著的是他爸書房門上的鑰匙,成功打開書房門後,小胖輕車熟路地找到了隱蔽角落裏的保險箱。
“我們家所有的重要證件都會放在這個保險箱裏,戶口簿,房產證。”小胖停頓了幾秒,心事重重地繼續道,“當然,也包括我的出生證明。我爸有錢了以後為了追求所謂的民主,保險箱的密碼都是告訴了我的。”
小胖顫抖著指尖按下了一串數字,“嘀”的一聲提示音後,保險箱果然應聲而開了。
明明真相就在眼前,我和小胖卻一同猶豫了。
“師兄,你說我如果真不是我爸的親兒子,我該怎麼辦?”小胖神情哀傷,像是已經猜到了結局。
我盯著保險箱裏一堆紅紅綠綠的本子發了會兒呆,最終道:“哪一個是你的出生證明?”
其實這話已經表明了我的態度,小胖也吸了吸鼻子,準備去拿出生證明。誰知就在他的手指快要碰上出生證的一腳的時候,書房門的忽然被人從外麵打開了。
“你們在這麼做什麼?”秦叔滿是慍怒的聲音從背後一下傳了過來。
原來這保險箱是連著秦叔的手機的,隻要保險箱一被打開,秦叔就會第一時間收到通知。
我後背一涼,連忙拉了拉小胖的衣角,小胖卻已經趁著這個工夫將出生證拿在了手裏。拿到出生證後,小胖就變得無所畏懼了起來,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你就不準備和我們解釋一下麼?”
秦叔冷著臉道:“我是老子,你是兒子,我有什麼要跟你這個做兒子的解釋?”
小胖冷笑一聲,“你是不是我老子還不好說呢?”
話音剛一落下,小胖的臉上便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秦叔暴怒道:“老子親親苦苦把你養這麼大,你這說的是哪門子的混賬話,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個不肖子。”
情形一下子回到了小時候,秦叔拿著鞋底便要往小胖身上招呼,可小胖早已不是十幾年前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屁孩,秦叔剛一揚手,小胖便一下捉住了他的手腕。
“您這是心虛了麼?”小胖麵無表情地問道。
秦叔氣得咬牙,剛要使勁掙開小胖的鉗製,便聽嘎啦一聲脆響,竟是扭著了腰,動一下都無比費力。
小胖是知道他爸有腰椎間盤突出的老毛病的,也是被嚇了不輕,隻能把身世的事情放到了一邊,趕忙扶著他爸去了房間休息,又第一時間通知了家庭醫生過來。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把掉落在地的出生證明拿了出來。
“馮清源,男,出生時間:1991年12月23日23時59分59秒,出生地點:夢金第一人民醫院。”
出生時間確實是小胖的出生時間,性別也沒錯,但除此之外的其他幾點都和小胖對不上。我還沒有傻到會認為秦叔他們會把別人家孩子的出生證明當寶貝似的藏在保險箱裏。
所以毋庸置疑的是,馮清源就是小胖,小胖就是馮清源,可這個夢金第一人民醫院又在哪裏呢?
我飛快地打開手機,在搜索框裏輸入了“夢金第一人民醫院”幾個字,卻隻有寥寥幾條的相關信息,而且據資料顯示,這家醫院十幾年前遭遇了一場大火,當時的條件有限,百分之八九十的資料檔案都沒有記錄在電腦裏。
這一場大火幾乎將所有的資料檔案都燒了個精光。
我出神地望著手機,就連靈雨站在門口叫了我好幾聲都沒有聽見。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忽然像是控製不住自己的雙腿一般,衝出秦叔家就攔下了輛出租車。
半個小時後,我站在了這個我從小長到大的破落小院子裏,太久沒有人搭理,屋簷上已經掛滿了蛛網。我徑直穿過院子來到爺爺的房間,把自己關在了裏麵。
距離爺爺去世已經過去了幾個月,可這個屋子裏的味道還是那樣的熟悉,那樣的令人莫名心安。
我雙手抱著膝蓋,倚著牆坐了下來,貪婪著吮吸著這屋子裏的氣味,喃喃道:“爺爺,秦叔他說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話音落下,唯餘滿屋的沉默,爺爺自然是不會回答我的。
我揉著濕潤的眼眶,混亂的想著,竟就這麼睡著了過去......
睡夢中,我站在了一片廢墟之中,抬頭卻看見一座完好的小洋樓,牌匾上寫了“富貴花影樓”幾字,隻是大門緊閉著,也沒有往來的客人。
這個夢尤為的漫長,漫長得我甚至以為自己再也不會醒來,直到外麵響起了“咚咚咚”的敲門聲,我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門一打開,進來的人是小胖。
“我爸......”小胖頓了頓,改口道,“醫生已經過來檢查過了,沒什麼大礙,倒是師兄你,怎麼沒事跑來了這裏?”
我恍恍惚惚地搖了搖頭,嘴上說著沒事,腳步卻有點虛浮。
就在我朝著桌邊走去的時候,餘光忽然瞥見了一絲光亮,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閃爍著,而那光亮是從鎖著的櫃子裏透出來的。
爺爺走後,櫃子裏的東西就被我都清掉了,隻留了個小匣子。這個小匣子還是秦叔當時親手交到我手裏的,隻說裏麵的東西是爺爺特意留給我的。可當時我怕睹物思人,便直接將小匣子收進了櫃子裏。
現下這麼一想,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忙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櫃子前,二話不說將小匣子取了出來。
我的手在發抖,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勉強將蓋子打開,可匣子裏除了一張黑白照片外就再沒別的了。
“師兄,你在找什麼?”小胖邊疑惑地問著,邊朝著我走了過來。
我將黑白照片拿了起來,照片上是個溫婉的女子,看樣子也猜得出是哪家的小姐。
隻是,爺爺留給我的東西為什麼會是一張女人的照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