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突然闖入的異物,我身體裏的不知名的力量叫囂得愈發厲害起來,隨時都要衝出我的身體。
忘了就這麼堅持了多久,我終於再難忍受,大叫一聲後,鋪天蓋地的光亮在我身後乍現,就連劉曉芳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亮光閃得睜不開眼。
而隨著我這一聲大吼,渾身的力量像是被按下了開關,從我身體中釋放而出,直朝著劉曉芳衝了過去。
劉曉芳絲毫不慌,隻懸空手臂在空中畫了個圓圈,麵前便立起了一道屏障,就像那日格日勒與阻水猿大戰的時候一樣。
說到格日勒,我倒是又納悶起來了,這麼會兒的工夫他能跑去哪兒呢,明知大戰在即卻故意玩失蹤,這一點都不像是格日勒會做出來的事。
就在我分心的短短幾秒,就又被劉曉芳找到了空子,竟是將那屏障不斷朝著我推進,原本要打到她身上的傷害盡然原路返回了回來,統統打在了我的身上。
巨大的後坐力,再加上沒有足夠的支撐點,我很快就被推擠到了牆上,而劉曉芳似乎是完全沒有打算就此收手,口中默念了咒語,是時間,山洞內轟隆作響,像是有巨石正朝著這處滾來,腳下的地麵隨之震顫了起來。
“師兄!”小胖像砧板上的鹹魚,被困在逼仄的角落動彈不動,但即便是這個時候,他仍在撕心裂肺地呼喊著我的名字。
我的心頭迅速地湧上一股熱流,憑借著最後一絲氣力將那屏障推開。
劉曉芳譏諷一笑,正欲再次施力,就聽身後忽然傳來一聲脆生生的“媽媽”。
“媽媽”二字像是一下擊中了劉曉芳,劉曉芳竟然在這緊要關頭撇下了我不管,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我迅速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緊緊抓住通玉石運轉功法,刹那之間,一股強而有力的光柱便朝著劉曉芳衝了過去。是時,劉曉芳的注意力全在叫她媽媽的那孩子身上,等她反應過來我已經朝著她發動第二輪攻擊的時候,為時已晚。
那豎強大的光柱直接打在了劉曉芳的背上,直接叫她吐出了一口血來,立在她麵前的那孩童至多隻有四五歲的模樣,見此情形不住地哭喊起來,而這哭喊聲很快又將更多的孩子吸引了過來。
我粗略數了一下,應是有六七個孩子。
不過他們似乎完全不懼怕劉曉芳,甚至對她有一種特殊的親近感,即便是現在的劉曉芳麵色慘白,嘴角掛著一抹血痕。
“媽媽,媽媽”,那幾個孩子圍散在劉曉芳的身邊。
“別哭,媽媽沒事。”劉曉芳慌亂地安慰了孩子幾句,下一秒就猛地抬起眼來,用陰鷙的眼神死死盯著我,喘著粗氣道,“我不允許你傷害我的孩子!”
背上挨的那一記重襲讓她半天都直不起身子來,嘴角有血不停地往外淌,那即便是這樣,她仍是將那幾個孩子緊緊護在自己身後,不給我半點靠近的機會。
其實說實話,我就是剛才被打得再狠,對劉曉芳有再大的不滿,也不可能對這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動手。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動你的孩子。”擺脫了屏障的舒服,我終於能騰出雙手,將懸在手腕處的通玉石重又捏回手心,以備劉曉芳又突然發動攻勢。
劉曉芳聽聞我的話後,完全沒有露出信任的表情,反而放肆地大笑起來,厲聲質問道:“我憑什麼要相信你!這些孩子就是我的命,你別想用他們來做人質,逼我就範!”
“這你絕對放心,我還真的沒有這個想法。”我緩緩朝著他們靠近,雖說不會傷害孩子,但還是要將孩子救回我們手中,才能有更大的贏麵。
畢竟劉曉芳隻是個妖,雖然現在將這幾個孩子視若己出,可誰又知道她會不會在被逼急了以後反將這幾個孩子作為人質呢。
我慢慢向前走去,為了消除她的戒心,我故意說道:“其實就算這些孩子是你抓來山洞的,我也並不怪你,因為我知道你所做的這一切都是情有可原。”
劉曉芳譏誚道:“你別指望說兩句好話就讓我對你言聽計從!”
我無奈一笑,“這裏沒有人想要你言聽計從,我們共同的目標就是尋找一個兩全的辦法。”
“兩全之策?”劉曉芳的眼底是深深的懷疑,“我不需要什麼兩全之策,我隻要你們現在趕緊從這兒滾出去,讓我和我的孩子過上安定的生活!”
“這也不是不可能,但在這之前我們是不是應該好好溝通一下?”說來奇怪,麵對身受重傷的劉曉芳,降服她已經算不得是一樁難事,但看著她和“她的孩子”待在一起的場景,我竟完全狠不下心來。
說來荒誕,我竟然覺得劉曉芳對這幾個孩子是真的付諸了心血的。
“我不用和任何人溝通,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都是陰陽師,為的就是將我收服。”劉曉芳看向孩子的時候,眼底是說不盡的溫柔,但當對向我的時候,卻又總是很快換上一抹狠厲。
我正苦思冥想著怎麼獲得她的信任,好讓事情朝著我所預想的方向發展,忽然就聽小胖的聲音響了起來。
“劉曉芳,既然你不想跟我們溝通,那就直接束手就擒吧!”
我和劉曉芳同時循著聲源望了過去,就見小胖不知何時偷溜到了劉曉芳的身後,抓住一個孩子勒住了她的脖子,那孩子看起來應該是一群孩子裏最大的那一個,但饒是如此,也還是被小胖的這一舉動嚇得失聲大哭起來。
但其實從我的角度看過去,小胖並未有用全力,甚至手臂與孩子的脖子還留了一指粗的縫隙,完全不可能傷害到孩子。
但劉曉芳因為關心則亂,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細節,憤怒地嘶吼起來,而隨著一聲聲淒厲的吼叫聲響起,她臉上的皮膚竟是變得斑駁起來,到最後居然一片片剝落下來,露出了裏麵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