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不解地回道,隻是當我再回望過去的時候,那兩人已經轉頭望向了車窗外,像是正在欣賞車窗外的風景。
雖然我不知道這漫天黃土的有什麼好欣賞的,不過沒準人家是城裏過來的,現在的城裏人好像就喜歡欣賞一些一般人欣賞不來的東西。
“下一站苟家溝,要下車的乘客請做好下車準備。”
大巴車顛簸了一路,終於趕在天黑前把我們送到了村口,隻是我和靈雨下車的時候,那兩名壯漢也跟著走了下來。
難道是遊客?可我們這也不是什麼旅遊景點呀,也沒出過啥名人,會慕名來這的人似乎並不多。
再說這兩人手上什麼都沒拿,按說出這麼遠的門,多少該帶兩身換洗的衣服,哪有這樣兩手空空就出來旅遊的?
我越想越覺得奇怪,正要提醒靈雨注意那兩人的時候,就聽身後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待反應過來的時候我的脖子已經被人一把扼住。
而且身後的人像是存了置我於死地的決心,下手一點也沒留著力,甚至還不在不斷地收緊著手臂。
“放開他!”
就在我想要運氣操控不遠處的一塊石頭的時候,靈雨忽然大叫一聲,而隨著她這一叫,她的眼中也泛出了紅光。她一手虛虛握著拳,淡金色的光芒從指縫間傾瀉而出。
“我讓你們放開他!”她慢慢朝著我走近,抬手落下的瞬間,我身後的兩人已經橫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岩石上麵,猛地吐出了一口血來。
而靈雨看上去像是仍不打算放過他們,不斷朝著他們逼近,掌心的光芒也已經從淡金色轉為了赤橙色。
“受死吧!”
靈雨像是失去了自我意識一般,抬起手臂便要朝著那兩人砸下去,我忙在她身後叫道:“靈雨!不要!”
靈雨身形一怔,回過頭來看著我,見我慘白著一張臉,眼底的紅色一下消散,忙跑回我的身邊問道:“懷祖哥,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虛弱地站了起來,朝著那兩人走了過去。
“是誰派你們來殺我的?”我混混蹲下身去,一手捏著其中一人的下巴,強迫他與我對視。
而隨著他這一抬頭我也記起來了,這人正是那天將我扔進江水裏的人。
隻是因為他上次是帶著墨鏡的緣故,所以在火車上的時候我沒有第一眼就認出他來。
“你,你們都是妖怪......”墨鏡男囁嚅著嘴唇,眼睛裏寫滿了恐懼,像是自言自語般說道,“我就說呢,我那天明明是看著你摔進江水裏的,而且那酒勁大得很,沒道理能活著遊上岸。”
我無視掉他後半段話,冷笑一聲道:“就算我們真是妖怪又怎麼樣?至少我們行得端做得正,從不想著做些謀財害命的事。倒是你們這些個自詡為人的東西,從來不幹人事!”
就在我說話的時候,靈雨已經走了過來,說道:“懷祖哥,現在我們要把他們怎麼處置?”
我正要說話,那墨鏡男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我隱約猜出這通電話是誰打來的,便對墨鏡男說道:“把手機拿出來。”
墨鏡男為難地看著我,幾秒鍾敗下陣來,不情不願地將手機掏了出來,隻是光就這麼拿著,卻沒有下一步動作。
“按接聽,我要和他說話。”我繼續命令道。
而墨鏡男也像是碗裏的魚頭一般,撥一撥動一動,最終滿臉不情願地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剛一接通,一道熟悉的聲音就衝了出來,正是英壯。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這回要是再失手,我就弄死你們兩個沒用的狗東西!”
我故意按下了揚聲器,好確保英壯的話清晰無誤地傳進這兩人的耳朵裏,在欣賞夠了這兩人臉上精彩紛呈的表情後,我將手機拿到了耳邊,朝著電話那頭的人輕飄飄地說道:“那看來你現在就可以把這兩個狗東西弄死了。”
電話裏一下安靜了下來,我甚至可以聽見英壯粗重的呼吸聲,我想他現在一定是氣急敗壞的。
“苟懷祖,怎麼是你?!”
“是我難道很奇怪麼?”我好笑地問道,“還是說你以為我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句不會說話的屍體才更符合你的想象?”
電話裏又是一陣沉默,半晌後英壯的聲音重又響了起來:“你,你給我等著!”
或許是實在想不到該怎麼還擊,隻能又說起了那不太狠的狠話。
我譏誚一笑,幽幽道:“我一直都在等著呢,就是你的這些計倆實在幼稚得很,我都快要沒有耐心了......”
我話還沒說完,英壯便啪的一下將電話掛斷了,“嘟嘟”的忙音聲順著聽筒傳了出來。
“聽到你們主子說的話沒有?”我把手機屏幕按熄,交還到墨鏡男的手裏,而那墨鏡男已經被嚇出了一手心的汗,接過手機的時候險些抓握不住。
就在他以為自己肯定是活不過今天了的時候,我終於開口道:“你們走吧。”
墨鏡男一愣,不敢相信地抬起頭看著我,怔怔道:“你真的決定要放我們走?”
“那不然呢?”我平靜地說道,“難不成帶你們回家,好吃好喝的供著你們麼?今天算你們運氣好,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在身上,就不跟你們計較了。”
我正要轉身離開,靈雨卻拉了拉我的衣袖,不確定地說道:“懷祖哥,你真的決定要放他們走麼?”
我朝著靈雨笑了笑,說道:“爺爺還在家裏等我們回去呢,沒必要為了無關緊要的人浪費時間。”
“可他們才不是無關緊要的人,他們剛才想要殺了你。”
“但他們最終也沒有殺成不是麼?而且我真正的敵人不是他們,是他們的幕後主使。”
靈雨終於意識道事情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簡單,我卻已經不打算再說下去,抓起靈雨的手就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的時候爺爺已經做了一桌好菜在等著了,隻見他老人家佝僂著背在廚房裏忙進忙出,雖然腿腳已經不怎麼靈便,可看得出來他今個兒心情很不錯,就好像為他的孫兒孫女做飯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