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狗東西在說什麼瘋話?!”英壯一聽他這話一腳就踹了上去,像是聽見了天方夜譚般幹笑了兩聲,說道,“苟懷祖他這會兒估計都已經被水泡得親爹都認不出來了,你跟我說他天天回宿舍來住?”
頭頂上的小吊扇吱呀吱呀地扇著風,可李鋒依舊是熱出了一腦門的汗,不過也可能隻是單純的害怕的。
他緊張地打量著英壯的神色,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因為說錯一句話就招來一頓毒打。
“我在和你說話,你給老子裝啞巴是不是?”英壯一下站了起來,一把扯過李鋒的衣領,一手握著拳便要往李鋒臉上招呼過去。
就在這時,我一把將衛生間的門推開,嘴上邊說著“放開他”,邊走了出去。
英壯在聽見我聲音的瞬間就愣住了,好半天才難以置信地轉過頭來,因為震驚,他的眼睛瞪得足有銅鈴般大小。
我冷冷看著他,厲聲問道:“你想讓李鋒報警說什麼?”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英壯仍未從驚訝之中緩過勁來,緊張地吞咽了口口水,不安地問道。
“這裏是我的宿舍,我不回這裏回哪裏?”
就在我話音剛落下之際,門外就傳來一道歡快的聲音:“英哥,英哥,你要的咖啡給你買回來了。”
趙曉傑手裏抓著兩杯咖啡,屁顛屁顛地衝進了宿舍,卻在看見我的一瞬間愣在了原地,手上一鬆,咖啡嘩啦掉在了地上,將剛拖過的地麵弄得一片狼藉。
“你,你怎麼沒有死?”話剛一出口他像是也意識到了不對,忙又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失蹤了麼,怎麼會出現在宿舍裏?”
“誰告訴你們我失蹤的?”我好整以暇地望著趙曉傑,不住朝他逼近,而他也因為害怕不斷朝後退縮,最終後背抵上了冰冷地牆麵,他才不得不停住了腳步,無助地望向英壯。
我順著他的視線轉過頭去,忽然就見一張椅子朝著自己砸了過來,我幾乎是出於本能抬腿朝著凳子踢了過去,而這一腳的威力不容小覷,那椅子一下斷成了兩截。
英壯手裏握著兩條凳腿,氣喘籲籲地望著我道:“苟懷祖,我不管你是不是身懷絕技,我要你今天死,你就絕不能活過明天!”
“是不是謀殺不成就想要明目張膽地殺人了?”我冷笑一聲,將英壯狼狽的模樣盡收眼底,目光狠厲道,“就算你真的想要殺我,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說完我懶得再多看一眼英壯的反應,直接走出了宿舍。
雖然和英壯的事情還沒完,但我現在還有更重要地事情要做,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把事情鬧大。
我趁著輔導員下班之前去了他的辦公室,雖然請假的過程繁瑣了一點,但好在最後終於是成功請到了三天假。
我匆匆趕到火車站,卻被告知最早的一班綠皮火車也要到晚上十點多了,而且還隻剩下站票了,再加上路上地十幾個小時,到家的話估計要到明天下午了。
隻是眼下沒有更好的選擇,我隻能就這麼決定了下來。
22:38分,綠皮火車準時出發,車廂裏人滿為患,大部分人都買的是坐票或臥鋪,剛上車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
眼皮有些沉,但我還沒有站著就能睡著過去的本事,隻等拿出手機和耳機,借著聽歌來驅散困意。
漫長的幾個小時過去,天邊終於又慢慢透出微光來,車上的乘客們都已醒了過來,簡單地墊吧了下肚子以後就開始找事情做,好借此打發無聊的時光。
我卻隻能在這個時候把手機收了起來,因為手機裏的電已經不多了。
我又開始左看看右望望,忽然就見兩個大高個從廁所裏走了出來,我莫名覺得他們的裝束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裏看見過,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
這兩人好像也和我一樣,一晚上沒有睡到覺,頂著兩個重重的黑眼圈,下巴上也已經冒出出了黑青色的胡渣。
他們小聲地交頭接耳著,時不時看我一眼,就好像談話的內容和我有關一樣。
我無聊地收回目光,覺得自己肯定是因為缺覺的緣故開始胡思亂想了。
就這麼頭腦昏沉地又度過了幾個小時,火車終於到達了終點站,我混在人群中下了車,剛走出火車站就看見了靈雨的身影。
幾個月沒見,靈雨出落得愈發的亭亭玉立了,雖然穿著最樸素的衣服,可站在人群中卻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懷祖哥,我在這!”她朝著我招了招手,像是怕我看不見,又歡快地蹦跳了幾下,像極了一隻可愛的小兔子。
我連忙朝著靈雨小跑了過去,隻是想到今天是該上學的日子,還是忍不住問道:“靈雨,你怎麼過來了,學校的課怎麼辦?”
靈雨笑了起來,回道:“我已經和老師請過假了,再說了,懷祖哥你不也是請假回來的麼?”
“這能一樣麼?”我忍不住道,“你現在是高三,我是大學,大學是什麼?是青年養老院。這性質能一樣麼?”
靈雨被我逗得大笑起來,笑得眉眼彎彎,說道:“懷祖哥,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的幽默,我最喜歡聽你一臉正經地講玩笑話了。”
好吧,合著我講了這麼多,靈雨這傻丫頭還以為我是在和她開玩笑呢,我隻能撇了撇嘴說道:“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們還是趕緊帶上爺爺去醫院吧。”
從火車站到家裏還有兩三個小時的車程,由於我歸心似箭,這路程就顯得更加的漫長了起來。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坐了太久火車的緣故,從來不暈車的我也暈起了車來,險些在車上吐了出來。我抱歉地朝著身旁的乘客笑了笑,這才發現身旁的人竟然是火車上和我同一車廂的大高個。
這兩人不苟言笑地看著我,把我看得渾身都不舒坦了之後,又偏過頭去望著靈雨。
靈雨不習慣被人盯著看,嘟著嘴奇怪地問道:“懷祖哥,你認識那兩個人麼?”
“不認識。”我搖了搖頭。
靈雨臉上的疑惑便更重了:“那他們為什麼一直盯著我們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