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堂已經開始審理周長祿殺人一案,然而雙方各執一詞。丞相府管家一口咬定周長祿是受了蘇夢暖的指使,而周長祿對此則死不承認。
就在吳大人要對周長祿用刑的時候,李氏拉著周老爺子和周長福到了。
李氏在公堂上,除了有嫌犯生母的身份之外,她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苦主。
躲在屏風後頭的蘇文都沒想到,這老婆子居然在這兒東拉西扯,竟然真的把吳大人的思路給成功帶歪了。
原本是處理蘇夢寒被害一案的,結果竟然變成了李氏狀告丞相府強搶自己兒子。
凡事都是有因才有果,雖然李氏所告之事與今天要審理的案子沒有本質上的關係,但兩家也是因此才埋下禍根。所以吳大人不敢不解,於是便將這兩個案子合並成一個來審理。
“大人呐,老婦人我冤枉啊。我們家大兒子就是入贅的,二兒子和三兒子又老早都分了家。我這老婆子可憐呐,就指望著我這小兒子給我養老送終呢,可沒想到這京城天子腳下,竟然有人要搶我那小兒子去入贅呀。”
李氏盤腿坐在地上,拍著巴掌哭天搶地。還真別說,她這麼一鬧騰,竟然引起圍觀眾人不少的共鳴。
“這丞相府真是太過分了,自家倒黴也不能拉著別人一塊兒倒黴啊。”
“就是,窮人怎麼了?泥腿子又怎麼了?他們就這麼輕賤咱們沒權沒勢的窮人嗎?陛下都說民以食為天,士農工商,這農戶還占著第二位呢。”
“哎,都是可憐人啊。饒是這次真的是那男子酒後失德做了錯事,可那也都是丞相府的人有錯在先不是?誰讓他們先想著搶人家弟弟的,還不許人家哥哥來給弟弟報仇了?”
外頭的議論聲越來越大,說的話也越來越過分,弄得那吳大人想要偏袒丞相府都難。畢竟人言可畏,他已經在這個位置上蹲了五六年了,如今就指望著辦好這次案子,到時候好求丞相幫自己動一動呢。
然而對方的身份也並非真正的泥腿子,一個弄不好那就是得罪了郡主府。若是一個普通的郡主他倒也不怕,畢竟郡主的封地在濟州府那邊兒。可他怕的是郡主府的親家,也就是六王府。
好在這次六王府那邊兒並沒有像丞相那般沒品,沒有給他公然施壓,否則他豈不是要受夾板兒氣?那他還是不要活了。
此時蘇夢暖正被司徒雲策拉著小手,躲在人群裏頭看熱鬧呢。時不時的還有蜜餞從旁邊兒送過來,蘇夢暖也不客氣,直接一口吞下。雖然偶爾某男會搞一些小動作,害得她會咬到他的手指,但他似乎對此樂此不疲。
兩人就這麼在侍衛的包圍中秀恩愛,撒下一地的狗糧!
李氏哭天搶地,蘇文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最後才一甩袖子出來。
吳大人趕忙讓人給他看座,蘇文則毫不客氣地坐在那兒,四平八穩,還真有那麼幾分威嚴。
“老狐狸出來了。”司徒雲策低聲在蘇夢暖耳邊兒道。
蘇夢暖則笑了笑,推開了司徒雲策遞過來的蜜餞,徑直拉著他朝著正堂走去。
冷二喊了一聲:“郡主、世子到!”
吳大人趕忙起身給兩人行禮,而後同樣讓人給他們搬來了椅子。
司徒雲策卻堅持要與蘇夢暖坐一張椅子就好,讓人將另外一把椅子給搬走了。
外頭圍觀的人都驚掉了一地的下巴,因為司徒雲策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讓蘇夢暖坐在了他的腿上~
“哎,世風日下呀。”
“沒辦法,小年輕的,又加上是新婚,人家小兩口熱絡些也很正常。”
吳大人一臉的尷尬,蘇文更是老臉通紅。他沒想到自己這破落戶的閨女,竟然如此大膽。
他出來是要給自家管家撐腰的,沒想到蘇夢暖也在這個時候出來了,豈不是擺明了要與他這個親爹作對?
心裏頭將蘇夢暖詛咒了個半死,如果意念可以殺人的話,估計蘇夢暖早就下了十八層地獄了。
“哼,無知婦人,有傷風化。”
蘇文說了這麼一句,就再也懶得去看對麵那膩歪在一起的兩人了,太辣眼睛了!
“本郡主也是閑來無事,順便過來看看我繼父那可憐的二哥。竟然被人如此冤枉,還真是世風日下呢。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有人\/大白天的就往家裏頭搶男人。呸,到底是誰有傷風化,大家的心裏頭都有數。”
像是附和蘇夢暖似的,下頭果然有人亂哄哄的開始指責丞相府這段時間的暴行。
“可不是咋地,之前劉屠夫家的小兒子,就因為長得細皮嫩\/肉的,就被丞相府給搶了去。哎,可憐的劉屠夫,直接用那殺豬刀去丞相府門前抹了脖子。”
“哎,還真是好意思賊喊捉賊呢。人家郡主可是救了不少災民,而且當初我家小兒的天花也是用了郡主的方子才救回來的。郡主人家是好人呐,小兩口親\/熱一下怎麼了?總比見天兒的惦記別人家男人,看好就搶走的好吧?”
眾人哄堂大笑,蘇文一張臉已經氣成了豬肝色。
李氏得理不饒人,見蘇夢暖來了,她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似的,直接扯亂了自己的頭發,將方才哭出來的鼻涕抹了自己一臉。
原本就很猙獰的麵孔,此時更是慘不忍睹。就像是一個烤熟了的地瓜,“啪嘰”一聲掉在了地上,而後又被人穿釘子鞋踩了一腳,然後又吐了口水在上麵一樣。
“堂堂一品丞相,理應造福百姓,可他居然專門禍害好人家的兒子呀。我那好好的小兒子,被他抓走之後,好幾天都沒給飯吃。可憐我那兒子,這輩子也沒受過這般的苦喲。青天大老爺呀,你可得為民婦做主啊,不然我就一頭撞死在這堂上。”
還真別說,李氏這次還真是豁出去了,眼瞅著就要去撞柱子。
“寧王爺到!”
就在蘇文被說得麵紅耳赤,不知道如何反駁的時候,那寧王竟然大搖大擺地來了。他就坐在蘇文旁邊兒,擺明了自己的立場。
吳大人也不是傻的,自然明白雙方這是在比靠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