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試試這個刺蝟精還愛不愛你爹,天要是心裏還有你爹,咱就用另一個法子來解決了,她要是一點舊情也不念了,一心要殺了你爹報仇雪恨,咱就勸你爹也別再姑息她了,想法子直接把她的精魂收了就是了,你說呢大侄兒?”
玉傑點頭稱是,但是怎麼試呢?鬼好試嗎?他詫異的問。“當然不好試,但是要想試還是有法子的。”
三個頭在湊到了一起。
到了深夜,李叔照樣對院子和各自屋裏熟睡的婆媳做了一番手腳,然後又用招魂功把刺蝟精的魂魄招引到那個木偶假人上,她還是滿腹怨氣的上來就對著明恩詈罵埋怨,又罵明恩還找人來捉她,並輕蔑的說她是不怕這個的,區區一個俗家道士隻能招招她的魂卻根本絲毫傷不了她一魂一魄的。李叔看著她默然無語。
玉傑暗暗用肩膀砰砰爹,明恩對著她一下子跪下了,然後痛哭流涕的說:“紫薇,紫薇, 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咱倆相處的那五天五夜,反正在我心裏那是我這輩子最美好的時光,也是我這一生最寶貴的回憶,我記得我在那個地窖裏睜開眼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看見你穿著紅衣裳,拖著一個長辮子,我一時竟以為你是天仙下凡呐。你見我醒了就端給我一碗濃糊糊的草藥,快死了的我咕咚咕咚喝下去就覺得病好了一半,其實不是全是那碗藥的功勞,是我看到了你的美貌心裏一激動病就被驅趕出去一大半……”
那個假人不罵了,也不語了,一副沉浸其中的神往樣子。
“你說我咋能把你跟一隻小小的刺蝟相提並論呢,我咋會想到你是一個刺蝟精呢?別忘了我是一個兵,部隊的紀律是鐵的紀律,就是這樣我心急火燎的返回部隊,跟連長說了我病在大草原上的遭遇,他們死活不信,到底還是把我給退回地方了。那時候一個被部隊退回的人是如一個被婆家休了的媳婦在村裏是臭如狗屎的,你不知道我當時受了多少屈辱,是咋過來的……但是一想到跟你的相遇,又毫不後悔,隻是我痛苦我竟然沒有找到你,我當時想要是找到你我無論如何也要把你帶到我家來,說啥也要娶了你跟你過一輩子柴米油鹽的日子……但是我再也見不著你了……”
玉傑吃驚的看看爹,他覺得爹戲演的太過了,他們沒有安排他說這些啊,不過他也很想聽下去,因為他還真不知道爹還上演過這麼“一出戲”。真是意外收獲啊!
明恩的淚在院子裏的月光下明晃晃的像兩根屋簷上的冰淩。簫韶九成,鳳凰來儀,情到濃時,月破烏雲。本來一連幾天烏雲遮蓋的天空無月無星漆黑一團的夜空,在此時竟然有一輪明月急匆匆的穿透了厚厚的雲層,熠熠生輝的將自己呈現在天際,嫵媚的灑下透明的白光,登時天朗氣清,大地一片明淨,玉傑和李力不由一齊歡呼,好像忘了自己正在麵對著一個鬼魂。
這時明恩好像絲毫不受外界影響,完完全全進入了他所謂的“最寶貴的回憶裏”繼續披肝瀝膽的向他的“天仙”訴衷情……
“你知道我被你摔死了原身後魂在哪嗎?”那個假人玻璃珠子做的眼睛裏流出了淚,馬上把紙人的臉洇濕了一大片。
明恩聽了馬上看著用淚眼花花的眼看著她淚水漣漣的眼,真是“斷腸人對斷腸人,流淚眼對流淚眼”啊!
“當你你把我摔死後,頭也不回的就跑,我的魂悲傷的欲散,到了夜裏我就不甘心的飄到你部隊去找你,但是那裏燈火通明,陽氣旺盛,我就又哭哭啼啼返回了草原,在草原上孤孤單單的四處遊蕩,遊蕩了好些日子我又在深夜去你的駐地去找你,這才發現你已經不再那裏了,我就記著你說過的的你家是山東的,我就去內蒙開往山東的火車站去找你,果然在那裏一下子就聞到了你的氣味,但是那裏人更多,陽氣更勝,我就偷偷的附在車廂裏跟著你,直到跟到柳樹村你進了村,我不敢再跟著你進村了,因為我發現你村裏的人簡直跟部隊裏跟火車上人一樣多,一樣陽氣勝,跟草原上幾十裏不見人煙的地方可不一樣,況且人地生疏,我被嚇了回來,就停在村南的破廟處哭,還好,我師傅王收留了我的孤魂。後來老廟被封,我就也被封在裏麵二十多年啊,這二十多年我和你雖近在咫尺,而卻陰陽兩隔,我苦心修煉,你卻享受你的幸福日子,我恨你呀我恨你,我日日夜夜想著要出來找你報複,我發誓不但要索你的命發,還要讓把你過的幸福日子給攪亂,叫你嚐嚐活著比死了更痛苦的滋味,你個沒良心的,你個薄情的人——”她說到這裏放聲大哭。月光撒滿庭院。
“再哭別說那個假人紙做的臉就是全身都被泡塌架子了。”李力半是俏皮半是擔心的說。
玉傑狠狠瞪他一眼說:“我賠給你一個。”
“嗬,到底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爹的情人兒的親人啊——”他趕緊噤口了,因為玉傑的眼睛裏噴出了火。
“好好好,紫薇,你別恨了,你的恨把你折磨的太苦了,今天我這個罪人就還你一個公道吧,不過臨死我要說一句話‘我如今恨不得用我此時的後半生去換再次的與你相處的五天’。”他說著掏出了藏在袖筒裏的水果刀(其實是假的,這不過是玉傑用木頭刻的模子李力上的明漆),但是玉傑在他抽出上了漆的木殼後吃驚的發現他拿的不是那把假刀——而這時爹已經把刀尖刺進了胸膛……“明恩——”那個紫薇大喊一聲,他們隨即看到一個透明的物體非到爹的懷裏,然後爹的刀落了地,那個通明的物體不見了。
再看祭壇上那個假人,又是一個僵硬的木頭紙人了。
大家都如夢舒醒,都蹲到老爺子身邊看他的傷口——他的衣裳破了,但人沒事。但是此時明恩卻迷亂失措的拿眼睛四處尋找,“不用找了,她走了,也等於她原諒你了,最起碼今夜原諒你了,說不定啥時候又後悔了還來找你也說不準,女人是善變的,大爺。”
李力用話語截斷明恩的目光,明恩在這句話裏醒了過來,有些難為情的擦擦臉上的淚,還餘情為消的開口說了句:“她去哪了呐。”
大家無奈的對視一眼。李叔站起身用他那雙被道士電話過的眼睛在院子裏的各個角落查看一番,然後肯定的說:“她真走了。”
玉傑忽然興奮的兩眼放光,他不顧客人一頭鑽進了他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