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的向上一提,將趙娉婷整個提了上來,我意識到怪物開始發起進攻,但我已經來不及發生反應了。我的腹部中了一爪,爪子似乎穿透我的小腹,戳到了刀傷之上,劇痛之下我本能的鬆開手,趙娉婷尖叫一聲,朝下跌去。
我想要再次抓住她的手,但已經來不及了。
我的手背似乎碰到了濕乎乎的液體,清澈透明,那是趙娉婷的淚水,而這滴淚水徹底激發了我的鬥誌。我一直認為,那些可愛美好的女生是值得所有男生守護的,蘇薇,唐雨綺,包括大明星唐嫣然,我都曾經為她們奮不顧身。
雖然趙娉婷在我心中隻是一個小妹妹,但我依舊不願讓她受到傷害。我大吼一聲,以左手為軸來了個托馬斯半旋,雙腳朝下快速下墜,口中大喊一聲抓住我。
大概人在瀕臨死亡的時候都會迸發出極大的潛力。
趙娉婷一把抱住我的腰,而我的雙手死死扒住鐵皮洞口的邊緣,拚命的想要上來。雖然嬌小可人的趙娉婷不過九十斤,但她掛在我的身上,讓我難以發力。
我無奈,大聲告訴她趕緊閉上嘴,無論如何都不要張開。因為趙娉婷張大嘴拚命吼叫著,這讓我的心情越發急躁。緊接著我心中猛的一緊,身體猛地一震酥麻舒服的感覺,兩腿之間似乎被什麼東西給咬住了。
我低頭一看,趙娉婷閉著雙眼,小嘴更是緊緊閉著。
我頓時無語,她抱在我的腰間,我讓她閉嘴,然後她不顧一切的閉上了嘴,結果恰好將我那個東西含在嘴裏。我又氣又笑,想要趙娉婷鬆開嘴,但是當我準備說話的時候,我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怪物沒有放過我們,它走來了。
過來的時候我有過觀察,這節傳說中的神秘車廂跟普通車廂不同,更像是特意設置的儲物間。它的下半部分完全懸空,距離鐵軌有四米的距離,我和趙娉婷加起來也有三米多,我知道趙娉婷萬一稍微鬆手,很可能被帶到鐵軌之中。
情勢十分危急。
我怒吼一聲,希望給自己加油鼓勁,卻都是宣告失敗。
而那個怪物已經來到了我的麵前,它的身體幾乎已經完全愈合,我注意到它的皮膚之下是可憐的一點血肉,緊接著便是凸出的白骨,它的樣子,跟廢棄工廠的白骨屍鬼幾乎沒有差別。
它的手裏攥著幾個葫蘆瓷瓶,裏麵的丹藥散了一地,其中不少更是被我喂給趙娉婷,我想我一定惹怒了它。果不其然,怪物蹲下身來,一隻爪子伸了出來。
我的雙手死死扒住邊緣,根本沒有力氣躲閃,我心中暗喊一聲糟糕,顯然是凶多吉少。我無奈的閉上眼睛,選擇靜候死亡。
我的身體素質還是不夠強,小腹的傷口更在流失著我的體力,我根本無力支撐自己和趙娉婷的體重。
別了,花花世界。
就在這這時,我忽然感到手中一輕,兩腿之間的舒服感亦是瞬間消失,我睜開眼睛,褲襠濕乎乎一片,趙娉婷卻沒了蹤影?難道她掉下去了,不,我再一次聽到了她的尖叫聲,怪物竟然把她提了上去。
或許怪物大發慈悲?
但我寧願相信它重女輕男,它確實把趙娉婷拉了上去,但是對於我卻是極度暴力,一腳躲在我的手上。我吃痛的手一鬆,再也忍受不住,整個人刷的一聲朝下跌去。
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忽然點燃了我的鬥誌。
我的雙手雙腳死死抵住通道四壁,希望借助摩擦力阻止自己的下滑速度。當然,這確實起到了一點效果,不過隻是一點而已,我依舊不斷下滑著。
終於我的一隻腳離開了洞壁,兩隻手和一隻腳無法支撐我的力量,我知道,這一次我死定了。可我萬萬沒想到,我的腳似乎被什麼東西拖住了,雖然力氣不大,卻給予我一個堅實的托點。
我瞄了一眼,似乎是一隻女人的手,一隻年輕女人的芊芊細手。
我忽然感覺有點硌得慌,我想起了一個東西,趕緊趁著托著我腳的東西還沒有力盡,趕緊掏了出來。因為一直沒有僵屍,我幾乎將周雲真道長送給我的黑驢蹄子拋之腦後,雖然這個怪物應該不是僵屍,但我依稀記得,黑驢蹄子鋒利的狠。
我抓起黑驢蹄子,狠狠扒住牆壁上。
我成功了,鋒利的蹄子嵌進鐵皮之中,成為一個最有利的支點。這個通道並不算太遠,黑驢蹄子先是支撐了我的手,然後又成為腳的支點,接下來手足並用,終於回到了車廂裏。
趙娉婷已經昏過去了,怪物正將她扒住,啃噬著她的脖子。怪物滿足都是血液,難不成這是一個吸血鬼,專門吸食人類的鮮血。
不,吸血鬼來自於國外,在中國,應該叫做僵屍。
眼前這個怪物穿著現代人的衣服,舉止打扮也都是現代人的習慣,僵屍應該至少是清朝之人吧。據說清朝戰亂頗多,民不聊生,遍野死屍得不到及時清理漸漸變成了僵屍,袁枚先生的《子不語》以及影視紅人紀曉嵐的《閱微草堂筆記》中都有記載。
對於僵屍,我一直深信不疑。
但眼前這個現代人是僵屍,我怎麼就有點不信呐。
它似乎看到了我,鬆開趙娉婷開始朝我撲了過來,我揮舞桃木匕首跟它戰作一團,桃木匕首和神符都能夠起到一定效果,但是依然無法掩蓋一個事實,那就是無法對它造成致命一擊。
狹小的車廂很難輾轉,幸好怪物的速度並不是那麼敏捷,憑借三清真氣,我勉強可以進行躲避。我必須發現它的弱點,我怒吼一聲,抓起幾十張神符一起打了出去。
怪物顯然有些忌憚神符,我注意到,它在用爪子擋住額頭。
或許,額頭就是它的命門。
鎖定了進攻目標,我開始製定計劃,通過神符逼迫以及葫蘆瓷瓶限製怪物的身形,最後將桃木匕首釘在它的額頭上。就是這樣,我一隻手發動神符,另一隻手撿起瓶子開始布陣,然後吸引著怪物一步步走來。
我在瓷瓶地下墊上數張神符,簡單的組建了一個由神符製成的八陣燈,八門布置,奇門遁甲一應俱全。我一個筋鬥帶著怪物走出陣外,開始挑釁,怪物果然上當,開始跟著我走進陣中。
沒走過一個瓷瓶,我便點燃地下的神符,等到怪物走到陣中央的死門時,四十九團火焰已經開始熊熊燃燒。我知道神符不同於蠟燭,燃燒的時間極其迅速,所以我必須抓緊時間。
我迅速念動咒語,神符上火焰開始旋轉。
屍鬼果然被限製住了身形。
就趁現在,我抓起桃木匕首念動咒語,匕首上的神符燃燒起熊熊烈火。我怒吼一聲去死吧,匕首對準怪物的額頭刺了下去,就這一次,我不服!
就在我的匕首即將刺到怪物額頭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了一陣聲音,住手。
我回過頭來,發現一個女人正從鐵皮裏走了出來。
定睛一看,正是麵色陰沉的列車員大媽。我有些猶豫,這一匕首是否該刺下去,最終我還是選擇住手。如果不是她,恐怕我已經死在鐵軌上了,不管怎麼說,列車員都是我的恩人,我有必要聽聽她想說什麼。
我尷尬的笑笑:“大嬸,趕緊救人吧,趙娉婷現在失血嚴重,再不治療很可能出人命。再就是我的束縛頂多能夠維持五分鍾,我需要趕緊把它殺死……”
列車員大媽冷冷的笑了一聲:“殺死?其實,它已經死了。”
我一愣,看了一眼正在掙紮的怪物:“沒有,列車員你是不是眼花了,它還在掙紮……”
列車員大媽搖了搖頭:“八年前,他二十一歲,正是氣血方剛的時候。因為在火車上發現了一個小偷團夥並且見義勇為報了警,結果被小偷的同夥扔下了火車,車輪將他碾壓成了肉醬,那一幕,真慘……”
我看看大媽,再看看怪物,有點不明白了。
列車員搖了搖頭嚴肅的說道:“還好,他的父母來自屍門,從小便將一身屍門絕學傳授給他。當他死後,並沒有立刻死亡,而是啟動了體內的白骨弄人之術,變成了一具白骨屍鬼。他叫彭趙,他父親姓彭,而我,姓趙。”
我頓時臉上變色,有些驚訝的脫口而出:“你……你是他的母親,也就是說你也是屍門之人……”
列車員大媽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卻用實力證明了一切。她的手輕輕一揮,一道黑色的符印湧向怪物,不,應該叫它白骨屍鬼彭趙。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精心布置的八陣燈竟然在這道符印的攻擊下灰飛煙滅。
這是多麼恐怖的實力。
彭趙突破了束縛,躺在趙大媽的懷裏低聲吼叫著。
趙大媽冷冷一笑:“其實,他爸的屍術也是我教的,所以你的道術在我看來,不過是雞毛蒜皮的本領而已。這些年他父親一直在外麵賺錢,煉製丹藥讓彭趙腐骨生肉,年輕人,其實我們不想殺人,我告訴過你們不要住進那個包間,是你們自己不聽的。現在你知道了我們的秘密,我留你不得,你還有什麼想問的。”
我猶豫了,終於說出了我心裏的疑惑:“我隻有一個問題,既然你跟彭趙是一夥兒的,為什麼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