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相遇

關於這件事,劉為民僅僅是一知半解之後,自個琢磨出來的,他不敢保證事實就是自己的猜想的那樣,也不能向幸存者詢問:喂,當年老子帶你們幹嘛去了?

劉為民說,九州大地有十四條龍脈,但共計二十四個王朝,並不是說每個王朝就有一條龍脈,因為一條龍脈會衍生出許多龍勢,比如隋朝的龍脈在弘農,但建國不到百年的原因便是一條小支龍撐著的王朝。

道士上戰場,有時候連普通士兵的不如,除了打打遊擊戰,根本沒多大用處,一些算人的邪術根本衝不進軍營,那煞氣軍氣殺氣可不是鬧著玩的,有時候,活人還真就比鬼厲害。

所以劉為民告訴我,他的真身應該是帶著一群道士,滿天下尋找二十四個王朝消失後,潛伏在各地的龍脈,具體如何施術,劉為民說,那不是他可以企及的高度,甚至連幻想的膽子都沒有,他那一位真身也不行,否則也不會隻留下二十多個活人,沒幾年又死了幾個。

凡是敢出山打鬼子的道士,大多是那種熱血上頭就張牙舞爪要殺人的愣頭青,抗戰那會,充其量也就三四十歲,道士曆來長命,沒有意外絕不會早早夭亡,他讓我去找許祈詢問,問他曆代龍虎天師都活了多久,為什麼從二十八代天師開始,接連好幾個,都是五十歲出頭就忽然掛了。

我說你趕緊說啊,你的真身到底幹嘛了。

劉為民吧咂著嘴,說道:“要麼他們彙聚華夏龍脈,一股腦衝進了鬼子的國家,要麼是彙聚華夏龍脈,小龍從大龍,將島國那稀薄微弱的小龍脈抽來了華夏。”

我撇撇嘴,打心底裏不相信,就說,你又在吹牛逼,要是照這個說法,小鬼子能投降,還全成道士的功勞了,你這樣說,人家和尚也不樂意呀!

劉為民嘿然道:“你還別不信,雖然不能全算作他們的功勞,但你要是明白他們那樣做所造成的結果,估計你得嚇得三天吃不下飯,這種犯忌諱的事,我是不能跟你說的,去問你師父吧,如果他不知道其中隱秘,將我剛剛的話告訴他,他應該想得到,就看他有沒有那個膽子告訴你了!”

許祈?兔子都比他膽兒大!

該說的也都說了,不知道的還是不知道,而劉為民說,官賜村的事他會再琢磨以及打探消息,真到了不得已的地步,就帶著我去把天師棺找出來,打開看看裏麵是什麼鬼,他說那個劉為民敢做的,就算他力有不逮,但也不會相差太多。

而我目前的任務就是留在北京,一來幫他,再一個,他感覺那個劉為民的背後肯定有小道協的影子,因為他不與同伴交流是心有餘悸,可那一位,總不會也像他一樣悲催吧?小道協裏總有他的蛛絲馬跡。

幫他就是幫自己,我自然全力以赴,隻是報仇之前先要解決文靜的事情,我便問他,是否打探出了李顯與小玲的下落。

當天在醫院裏,來探望的考古隊成員可是說過:我們要找,你能溜到哪去?

所以我對劉為民信心十足,可他卻說,這兩天在忙事情,還沒顧得上這件事,而且動用國器幫我找人,這是犯了大忌諱的,他能幫的,就是找一些世俗中的朋友。

其實找人的事情並不如我想象中的困難,警察就是幹這個的,而且許祈曾經用文靜的八字找她,也可以再找李顯和小玲,哪怕他們死了,還有招魂這一說呢。

與劉為民交流到深夜,我想在他家裏住一晚上,可劉為民卻說自己還有要事,家裏不能留人,否則會大禍臨頭,我隻好苦兮兮出門,灰溜溜回秦風家。

給我開門的是王雨,秦風白天睡了一會,此時依舊被綁在椅子上看電影,家裏一股中藥味,王雨說是許祈在熬藥,給秦風驅邪做準備。

我問她,我師父在哪。

王雨衝著文靜的臥室撇撇嘴。

我推門進去,便看到許祈盤腿坐在墊子上守著文靜,而那丫頭穿戴整齊,已經睡著了。

叫許祈去陽台抽煙,把劉為民與我說的那些,對他講了一遍,這也是劉為民允許的,他說等自己報仇之後就要離開了,如果我想,可以告訴許祈,反正他與小道協說不上話,說上了,也沒人信他。

而許祈聽了之後,臉上的表情很複雜,我問他怎麼了。

許祈苦澀的說:“哎,道協的水太深,名道觀在我手裏振興無望了。”他拍拍我肩膀說:“徒兒,努力,跟著副會長混出個名頭,最好是他退下來,你頂上去,給咱名道觀爭口氣,讓我也在張繼業麵前耀武揚威一把!”

我還真不想當道士,穿著道袍談情說愛,這感覺太古怪了。

我問他,龍虎山的張天師從二十八代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許祈一愣,我趕忙說就是好奇,問一問,他便讓我自己上網查,有腦子的人,看一看就明白咋回事了。

於是我又問他,劉為民的真身到底做了啥?

許祈沉默良久,就低著頭小聲說道:“我差不多能猜出來,但這種事說出去也沒人信,你知道了,未必是好事,與你無關又何必追問不休呢?修道要清心寡欲,你就從斬絕好奇心開始學起吧。”

別的都不願意多說,可他對老族公的身份卻很好奇,同時也肯定了劉為民的推測,納蘭元清應該是納蘭秀,而納蘭秀也應該是天子近侍,否則清滅之後,為什麼小截龍脈奔他去了?如果是龍脈養出的三品官,那他也更加是皇帝身邊人了。

許祈惡意猜測:“隻是不知道他是禦前侍衛,還是太監?”

我說老族公有後代。

許祈卻說那可不一定是他的後代,你沒聽說嗎,他跟兒子都不親,以前我還見過他幾次,也沒發覺那老頭有什麼能耐啊,早知道我就請他去名道觀做客卿了。

在我肩膀上拍打兩下,許祈說道:“徒兒啊,劉為民給你看的那塊布,是當年抗日的道士留下來的,布上的內容又與元吉天師棺材蓋上的內容相同,難道你不能察覺出一些線索麼?那群道士在找龍脈,官賜村裏有龍脈,我敢說他們八成知道那口棺材,而去官賜村的劉為民又對棺材如此熟悉,所以師父要交給你個任務!”

被他拍過的地方頓時起了雞皮疙瘩,我膽戰心驚的說:“你可別坑我啊,振興名道觀的大業還指著我呢,你把我坑死,名道觀可就沒未來了。”

許祈湊過來,賊笑道:“咱倆交易交易,你幫師父去那小道協,那天師棺的秘密偷出來,咱爺倆把棺材一開,寶貝一分,你說這事美不美?到時候名道觀興盛,香客雲集,還不全是你小子的好處?而且師父收你為徒之後,你三個師叔也可以收徒了,我讓他們收上三個七八歲的女徒弟,從小灌輸對你這個大師兄言聽計從的思想,嘖嘖,你小子以後就活成人間活神仙了,想想還讓人嫉妒呢!”

抽口煙,我和許祈對視,他笑的賊眉鼠眼,瞳孔中映著的我的臉,也是浪笑連連。

一隻羊是趕,一群羊也是放,跟著劉為民做那些事,如果成功,弄出秘密並不困難,回報也是巨大的,財源滾滾不說,家裏擺個小文靜,觀裏養著仨師妹,都是對我百依百順的好妹妹,官賜村裏藏著九香姐姐,予取予求的女人,這就不能怪我太花心,實在是她們太可心了。

上床睡覺,驚醒了文靜,隻是許祈擔心她再出意外,依舊在臥室中打坐,我才沒有被不停索取的文靜給糟蹋了。

第二天一早,與劉為民聯係後,我便照他的吩咐先去刑警隊找他的關係的報案,隻有解決了文靜的安危,我才能安心幫他做事。

刑警隊外,一位中年警察笑著與我打招呼,領我進了威嚴十足的大樓,路上樂嗬嗬的告訴我一會需要做的事情,臨近他辦公室時,有個穿著警服的魁梧男子從我身邊經過,他低著頭研究手裏的文件,隨口衝中年警察說道:“錢隊,這麼早就來啦。”

錢隊回道:“是啊。”

擦肩而過,錢隊領我進屋,隨後又拍著額頭轉身喊道:“小李,你把手頭的工作先放一放,來幫我的朋友做一份筆錄。”錢隊衝我笑道:“把我們最優秀的警員派給你。”

那小李回應一聲,片刻後,他出現在門口。

看到彼此的模樣,他手裏的文件墜地,臉色登時變得鐵青,而我卻驚叫道:“顯哥?你怎麼會在這裏?!”

身材魁梧,精神頭十足的男子,赫然就是應該失蹤的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