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性暴戾？稍一不順便能打的人死去活來？”黎承憲挑長了眉，看著頭越來越低的烏濛濛。
烏濛濛是那個想死的心都有了，若是黎承憲這般說時是帶著滿腔怒容，她倒也無甚，還能牙尖嘴利地反駁過去，可偏偏黎承憲是帶著笑容問她的，那好看到極致的笑容似是還含了幾分寵溺。
“全是我隨意說的。”她支支吾吾道。
黎承憲看烏濛濛這副模樣，便是有脾氣也發不出來。
這無賴女要是一早就這樣，他如何會那般討厭她。
方才那群婦人實在是纏人，黎承憲不得不動用了些武力威脅，這才成功帶著烏濛濛脫身而出。
而聽那白色布衣女子所說，這無賴女形容他的詞彙倒還真是無所不用。
“對了，今日我助你不過是看不下眼罷了，還希望你不要多想。”黎承憲躊躇著到底是叮囑了幾句。
這無賴女嬌容上浮著的幾朵可疑小紅雲，他也是活了半輩子了，哪能不知這是何意。
這一輩子除了小師妹，他難以再喜歡其他人，無賴女怎麼說也是個姑娘，有些事若是能避免便稱早拔了那芽。
烏濛濛身上的尖刺卻是再次立了起來，“放心，我不會自作多情。”麵若寒霜說的便是現在的烏濛濛。
原來還真是她多想了，她以為……
烏濛濛突的又恢複平常模樣，似是什麼也沒發生一般，“你今日若是不出手，你猜我會如何？”
黎承憲肅了笑意，“你說。”一時氣氛卻是有些凝固，黎承憲自然明白，隻是他卻也不得不那般做。
有時候，做什麼不一定是自己想要去做，隻是，又能有什麼法子。
烏濛濛眼裏再次燃起了殺意，“那群人應該感謝你，因為，我想殺了她們。”
如果不是黎承憲，她是真的有可能殺了那些女人的，她嫌煩。
她烏濛濛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更不是什麼良家女子，她殺死人來從未手軟過，且殺的人也從不分對象，不論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還是那隻有幾三歲的稚童，她都能夠殺的手起刀落。
黎承憲的眼中最後一絲暖意也已褪去，“看來是我看錯人了。”
他轉身便走，無絲毫留戀。
身後的女子似是步伐有些不穩，退了好幾步，止住後，美豔的嬌容浮過一分淒涼之色，最後終是徹底消無。
她不怕的，她什麼都不會怕的，因為什麼都會過去。
＊
行走於外林之間，暗一看著身旁女子笑的一副爛漫模樣，也不由薄唇微挑，勾起的弧度卻是極小，不為人所知。
其實他很羨慕像李莞茹這樣的人，能夠笑的發自內裏，像他卻是總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其實不是不想笑，隻是如何笑得出。
“喂，木頭，你經常出來嗎？看你這麼輕車熟路的樣子，平日裏一定也沒少偷懶吧？”李莞茹突然轉向了暗一，這人總是一身黑衣衫，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窮的永遠都隻有這一套衣衫。
暗一淡淡道:“你說的偷懶是指什麼？”
李莞茹把著手腕，“稱主子不在的時候就四處走走啊，就這些吧。”
暗一頷首，“那我算是偷懶了吧。”
主子以前雖帶他在身邊，卻在有事時也會讓他待在落處，並不會讓他一同隨行，至於皇上，一旦有自己的事，一般都是親自去完成，不習慣交給別人。
他在宮中大多時候也的確清閑，因而是無事，如今，跟這李姑娘出來逛逛外林，看看景色倒也不錯，是無非不可。
李莞茹卻突的搖了搖頭，“說你是個木頭，如今都看是高估了你，簡直就是個呆子。”
暗一也不還嘴，隻是一路沉默而行。
李莞茹終是耐不住這麼靜，也是擔心這小太監不會小心眼生氣了吧，雖然看著這小太監也不小心眼，不過知人知麵不知心，也不知這小太監的性子究竟是如何。
暗一繼續保持沉默，不過過了幾刻，知這樣未免讓李姑娘也會難堪，終究是說了句，“李姑娘，你喜歡什麼類型的男人？”
話一出口，他頓時覺得不妥，隻可惜就如潑出的水一般，也挽不回了。
果然，李莞茹捧腹大笑，“哎，我說你不會真對我有意思了吧？說實話，我對小弟弟是沒興趣的。”
這小太監長得是不錯，可是不是她的菜，而且看著小模樣長得這般青澀，定然是比她小大。
她李莞茹如何都不可能找一個比自己還要小的來做夫君，那叫什麼事？
再說了，就算這人不比她小？她也是斷斷不可能嫁於他為妻的，那對她來說不過就是一種侮辱。
“我比你小？”暗一摸了摸鼻子，自動忽視了李莞茹後麵一句話。
從幼時到如今，的確太多人都覺得他比實際年歲要小上好幾歲，他也正是苦惱這個，可惜就是沒法子。
他堂堂一個大男人，現在更是被麵前這姑娘喚作小弟弟，真是有幾分……
要是宮淩野在這，一定會冒出兩個字:童顏。
要知道，21世紀，童顏可是人人羨慕而不得的，想要擁有一張童顏，幾率真的是太過少。
麵對這點，宮淩野表示自己非常不滿意雖說老天待她也算不薄，給了她一張也能夠稱的上好看的麵容，不過她這張麵容讓人看了卻總是覺著她比實際年歲要大上一些。
李莞茹卻是笑得越加肆意，“不然還是我比你小啊？”
她又突然想起一點，這個小太監不會真的喜歡上她了吧？若是真喜歡上了她，聽說這小太監在皇上身前還是有些分量的，小太監要是到時向皇上要了她，皇上定然會許的，而她不就悲劇了嗎？
新皇做事果決，從來都是藐視民意，到時就算父親冒死為她求情，新皇怕也會堅持己決。
絕對不能，她才不要成為一個太監的對食，那樣的日子才叫生不如死呢，想著她不由又看了眼小太監，小太監模樣是不錯，人似乎也行，但那又怎樣？雖說那些話說出來是有些殘忍，她也有些難為情。
可是不說又能如何？人皆為自己，這次就讓她自私一次吧。
李莞茹轉身便是攔在了暗一身前。
暗一看著這個才及自己肩頭的女子，不問聲色地皺了皺眉，“嗯？”
這李姑娘看著便是極瘦，身段又是這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