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還沒等我說什麼他就轉身走了。
我咬著牙,很想過去給他兩拳,而身旁,張媛兒卻把我拽進了房間,關上門,對我說道:“剛才我檢查了賈小偉的屍體,屍體有勒痕,還有淤青,他身前,應該是被人囚禁過。”
我一驚,說:“你的意思是,他可能因為發現了什麼,被姓郭的他們囚禁過?最後迫於無奈才跳樓自殺來引起我們的注意?”
張媛兒搖了搖頭,說不能確定。我一拳打在桌上,說:“那就是個小孩,而且還因為鉛鋅礦汙染中毒,是個病人。他們怎麼下得去手!”
“地下室肯定藏著什麼對於他們來說致命的秘密。”張媛兒說道。
我們正說著,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趕緊接通電話,對麵傳來一個低沉而熟悉的男音,說道:“村裏出什麼事了?怎麼到處都是人,看什麼熱鬧呢?”
我一愣,過了老半天,才反應過來,說:“你……師叔?”
那邊說道:“嗯,臭小子,這幾天有沒有想我啊!你們在什麼地方,我過來看看。”
雖然覺得有些蹊蹺,但是師叔來了,我終歸放心不少。我立刻告訴她我們的位置,說這裏發生了案子,讓他小心些別給警察盯上了。
她“哦”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十幾分鍾後,杜純出現在我們住處門前,她還是那個樣子,穿著一身休閑運動裝,天氣已經轉熱了,他卻好像不怕熱。
就他這副打扮,完全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跟村裏年輕後生沒啥太大區別。我急切的把她拉進屋裏,把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把我們的推測也都說了一遍。
完了之後,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村子裏那幾個雜碎做了什麼,你們查的差不多了,就直接辦了他們。我過來,主要是要解決人麵瘡的事兒。”
“人麵瘡?!”我愣了一下。
“就是腦後長臉,和你說的懸棺被人替換得事情。”杜純說。
“記住,你說的那個郭老師,一定要給我拿活的,別讓他也死了。那個女老師,和村裏的屍體死法一模一樣,說明這幕後的家夥,已經動了殺機,接下來,可能也會殺姓郭的滅口。”
“等警察走了,我直接去把那姓郭的綁過來。”我咬牙說道。
“你倒是直接,不過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杜純笑了笑道。
“咱們時間不多,辦法越直接越好。”
我點頭,隨之而來的卻是一陣敲門聲,我一愣,問了一句是誰,外頭傳來了胖子道士何忠的聲音。
我不知道他有什麼目的,想讓杜純躲一躲,杜純卻笑著說,沒事兒,現在就算省城那個霍家的來了,都沒人有空管我,何況是一個三清山的小道士,指不定丫還不認得我呢。
我覺得老鍾頭話裏有話,心說難道縣城和幾大家族又有什麼變故?但卻不好多問,趕緊去開門。
果然,何忠看見我師叔的時候,隻是有點訝異,還問我是誰,方不方便說話。我趕緊敷衍說是自己人,沒關係之類的。
何忠這才放心點了點頭,說:“其實就一件事,我還是想勸兩位一句,趕緊走吧,再不走就沒機會走了……”
我問他怎麼了。
他說:“你們應該看出來了吧?這事兒,不僅僅是學校裏那幾個老師的問題,這背後肯定還有人在操縱大局。那人是什麼來頭,我都看不透。我聽說這周邊原本是省城靈異世家霍家布的局,卻全部讓那個家夥給破了,這種道行的人,咱們根本不是對手。”
我冷笑一聲,說我還想問問清楚那個郭老師,幹嘛要殺那麼多人呢。何忠卻說,不用你問了,郭老師已經跟警方交代了,自首了。
我當時就愣住了。這麼簡單就自首了?何忠確認的點了點頭,說就在剛才,郭老師叫了幾個警察去房間裏,似乎是說了幾句什麼。
接著有個警察出來,表情輕鬆的說了一句:“全撩了,一會兒他帶我們去指認現場。”
我看了一眼張媛兒,張媛兒也是一臉疑惑,我頓時覺得這事情有些不對勁,轉變的實在太快了,這郭老師絕對沒有可能忽然良心發現,就交代事實。
指認現場?!我頓時一陣驚慌,難道,他要帶警察去地下室?
我實在按捺不住,一把推開了何忠,說道:“不好,要出事,那個郭老師瘋了!快,跟我走!”
郭老師一定是瘋了。他的同伴全死了,而且,從他之前的反應來看,他也弄不明白死因。
現在的他,必然已處於癲狂的狀態。他要把藏在地下室裏的東西放出來。這會兒,他應該已經帶著警察下去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勇氣,完全不顧外頭的狀況,一股腦兒的向儲藏室衝過去。
倉庫的門口,站在兩個民警,他們表情輕鬆的在抽著煙。
但我要往裏頭衝的時候,他們卻伸手攔住了我。我沒空跟他們解釋,當即就要硬來,那兩個人差點直接給我來個擒拿術。
還好,趙晴和老鍾頭他們隨後趕上,說是有重要線索要告知警方,又竭力強調說郭老師另有陰謀,這才把他們兩個穩住。
但是,兩名警察依舊不讓我進倉庫,僵持之間,突然,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接著,有人開始猛砸倉庫裏的那扇鐵門。
還有一陣陣想要開鎖出來的聲音。那兩個民警頓時也被嚇壞了,我趁著這機會一個箭步衝到門前,伸手去推那鐵門,鐵門是從裏頭上鎖的,紋絲不動,鐵門冰涼無比。
師叔伸手一按,說道:“布了局的,讓開!”
我們迅速推開,杜純摸出兩枚銅錢,迅速壓在鐵門下的縫隙裏,又拿出一串小點兒的銅錢,對著那門叩了三下,說了句“花錢開道”。
隨即退後一步,一個箭步,一腳踹在鐵門上。壓在鐵門下的銅幣飛崩了出去,鐵門卻轟然敞開,頓時,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我看見,一隻被硬生生扯下來的人手,就扔在向下的樓梯上。杜純也沒管那麼多,一腳踹開人手,率先衝了下去。
我們緊跟其後,那樓梯上到處都是黏膩的血跡,空氣中的味道著實不好聞。牆壁上的血跡,可以看出來,是新舊疊加,舊的血跡剛剛幹枯,新的血跡又濺了上去。
這地方,果真是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沒幾步,我們就到了地下室裏。我看見了郭老師,他背對著我們,站在地下室中間。
而他的麵前,此刻站著一個看似十分高大的身影,那身影旁邊,是被完全扭曲破碎的籠門,而籠門旁邊,是兩具穿著製服的屍體,屍體已經被撕得七零八落,像是被野獸啃食了一般。
郭老師似乎伸手試探著那個高大的身影,低聲說道:“孩子別怕,別擔心,老師一會兒就帶你們出去,是誰害的你們,就找誰報仇,老師帶你們殺光那些畜生。”
隨即,那個高大的身影,發出一聲聲低低的吼聲來。
“臥槽你大爺的……”
我呆然之際,旁邊的杜純卻大吼一聲,一個箭步衝了出去。
一伸手,高瘦的郭老師,居然被他直接扛了起來,接著又是一聲大吼,郭老師被拋出了至少一米多的距離,重重摔在地上,杜純反身回來,一把提住了郭老師的領口,伸手在他臉上就是一拳。
我們當時就驚呆了,這是女的麼?而隻有一旁的張媛兒微笑著好似看戲一般。
郭老師被就摔的夠嗆,這一拳,更是打的他毫無招架之力。而那高大的身影,發出一陣哀嚎,又是一陣鐵鏈撞擊地麵的聲音。
我立刻將手機電筒照過去。我看見,一個頭顱巨大,雙臂過膝,整個身體臃腫無比,雙腿卻萎縮得極其短小如同幼兒的家夥,被鐵鏈拴在牆壁上。
那家夥的五官長得十分扭曲,整個臉就像是被充氣膨脹了一般,鼻子眼睛全都擠在一起,唯有一張嘴特別大,嘴邊全是鮮血。
這到底是人還是怪物?!杜純師叔踹了一腳想要爬起來的郭老師,又翻身衝到那怪物麵前,伸手把銅錢按在他腦門上,可那家夥忽然一扭頭,杜純師叔大概是怕被咬上,急忙抽手,一枚銅錢,卻被那家夥直接吞進了嘴裏。
緊接著,那東西發出一聲嘶叫,一口把銅錢吐了出來。
“不要!不要傷他……”
郭老師嘶啞著嗓音吼道:“那是這裏的孩子……是孩子……”
“麵目猙獰,三分像人七分似鬼,必為妖孽,留不得!”
一直沒說話的胖子何忠忽然開口說道:“一把火燒了。”
“不要!”
這話一出來,郭老師更加瘋狂,站起來就朝杜純師叔衝過去,我趕緊上前一把架住郭老師,他用力掙脫,但畢竟已經受傷,再次被我放倒在地。
那怪物也隨之嘶吼起來,不斷的掙脫鎖鏈。杜純師叔回身對我說道:“天賜,放他血!除他怨氣!”
我一時恍然,杜純臉一沉,說:“怎麼,墨老頭連五心鎮邪之法都沒教你?”
我茫然的搖了搖頭,墨老頭還有很多東西還沒教我呢!就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