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殺人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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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裏的自習室,有時候會被充當成教室,不過大學裏的課程普遍不是很多,想找個空置的教室其實很容易也很簡單,我上大學的時候就不是很喜歡去圖書館,而是喜歡一個人一杯茶帶著一些書找到一間空置的教室做自己的事情。

不過,傍晚的時候來自習的人會最多。

我身體微微後仰,坐在椅子上,窗外不停地風雲變幻,很快就天色灰蒙蒙下來,夕陽西下了。

一個個學生不約而同地走入這間自習室,大部分選擇自習室時都會有自己的喜好,比如特定的教室特定的位置,這個能容納百人的階梯教室裏,此時有十幾個學生正在伏案做題,教室裏沒人吵鬧和喧嘩,顯得很是安靜。

緊接著,我看見一個黑影,從教室門口走了進來,他先在教室前麵停頓了一段時間,似乎是在分辨一些人,然後主動地走過去,把一張張紙條就這麼明目張膽地放在了特定人的桌上。

很多學生其實並不是很意外,甚至,我能夠感受到這些學生對這個發紙條的人,很是熟悉,乃至於,隱隱約約間帶著一種敬畏。

敬畏?

“敬畏”這兩個字,是蔣貴筆記本裏經常出現的一個詞,意味著這個發紙條的人,在學生中具有極大的影響力,可能是老師,也有可能是學生會裏的幹部。

很可惜的是,調查因為上麵的叫停而無法深入繼續,因為一旦深入下去,那麼勢必會帶出極大的牽連,產生連鎖反應,就算是不抓人也得抓了,這不是上麵一力維穩所希望看見的,百來個重點大學在校生參與的謀殺案,聽起來簡直就是聳人聽聞,所以蔣貴也不知道這個人的真實身份。

我前麵的那個男學生也收到了這張紙條,顯得有些受寵若驚,甚至起身對這個發紙條的人表示感謝,隨後坐下來開始看紙條。

站起身,走到了這個男學生身邊,我和他一起看著這張紙條,這張紙條的內容蔣貴的筆記本裏也有記載,很簡單的一段話:“現在,我已經找到了一個目標,一個粗鄙肮髒的女人,一個自以為是眼高於頂的女人,一個自私刻薄的女人,一個讓人惡心得難以直視的女人,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不,是我們該怎麼辦!回複寫在背麵,臨走前丟到垃圾桶裏,保潔阿姨一般都是第二天白天打掃衛生的,所以大家不要擔心你們留下的紙條我收不到,你們每個人的回複,我都看見了,也都記在了腦海之中。”

這個男學生很是激動,翻過紙條,在背麵馬上寫到:“殺了她啊,殺了這個賤女人!”

我微微皺眉,我覺得自己有些理解這個流程和玩法了,94年的時候,智能手機距離普及還有很久遠的距離,甚至手機對於大部分人來說也是一種奢侈品,同時,這種用紙條傳遞信息再發布的方式,可以給受眾一種安穩刺激的感覺,一筆一劃寫下的字,更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官代入感。

這是一場,殺人遊戲。

我已經能夠預知到後麵將會如何發展,而發展到最後,就會釀造出屬於王雪的悲劇結局。

讓這幫天之驕子的大學生們去忽然主動參與一場殺人案,顯然是不現實的,但是利用年輕人固有的獵奇心理,用這種方式讓他們一步一步地參與進去,這無疑是在那個年代很前衛的一種方法,畢竟,案發時間是94年,那個還沒到達信息技術爆炸的年代,人的思維還是有著極大的局限性,但是卻有人可以運營起這樣子的一種遊戲,即使是身為旁觀者,我也很好奇,那個真正的幕後始作俑者,二十多年後的今天,到底混成什麼樣子了。

教學樓快關燈了,學生們一個個地離開自習室回宿舍了,管理員也一個樓層一個樓層地拉下電閘,這件自習室也很快暗了下去,但是,很快,一個黑影走入了我所在的自習室,去翻動紙簍子,然後把這些紙條都收起來,隨後就離開了這件自習室,去了另外一間繼續收集。

我跟了出去,看見那個黑影一個自習室接著一個自習室地進進出出,蔣貴的筆記本裏記載,真正參與凶殺案的,有將近百名學生,但是這些學生是在一個人或者是幾個人組成的團隊運營下運作起來的。

否則,如此量大的工作,一個人很難完美地執行下去,而一旦哪一天出了紕漏,某天的紙條傳遞失敗或者是來不及或者是傳遞錯了人,那麼將會讓這場遊戲的吸引力直接崩盤。

隨之,在我的視線之中,開始出現兩個黑影,三個黑影,到最後變成四個黑影。

四個黑影,差不多了吧,人數再多,也就沒有必須繼續這個遊戲了,他們自己就可以組成一個小型的殺人遊戲,不需要再在外麵拉玩家了,也不會有那種遊戲者玩遊戲的趣味。

天,又亮了。

我看見王雪上午就來到了自習室裏,拿出一本書,在整理著筆記,很認真很專注。

我就靠在王雪所在教室的門旁邊,看著裏麵的人,嗯,現在裏麵隻有王雪一個人。

少頃,慢慢地,這間自習教室慢慢進來更多的學生,快三十個了。

如果要上課的話,三十來個人不算多,但是對於自習來說,三十來個人,已經算是挺擁擠的了,正常來說,一個想來自習的學生都會下意識地去找人少空蕩的教室,最好是自己前後左右都沒人,這樣比較適合自習。

王雪也是有些愕然,發現這個自習室裏的人有點多,不過好在所有人都很安靜,她也就繼續埋下頭做自己的事情。

我走了進去,伸手在一個學生書裏翻了翻,果然找到了小紙條:“這個女生,現在就在404教室左邊最後倒數第二排自習,你們想不想去看看我們即將獵殺的目標呢?記住,要保持安靜,記住,要保持鎮定,記住,要保持冷靜,你們所有人在昨天,都回複了想要殺死她的,嗬嗬;當然,還有很多人因為上午有課來不了,不過沒關係,機會,還是有的,我們隻是先偷偷地去觀察一下自己的獵物;回複的話寫在小紙條後麵丟進這個階梯教室的紙簍子裏,老規矩,照舊。”

把小紙條放回了桌麵上,我走到了講台上,看著周圍坐著的三十幾個學生,他們都不約而同地偷偷打量著王雪,場麵顯得很是詭異。

而王雪似乎是看書做筆記得太忘我了,什麼都沒發現。

我忽然覺得好扯,真的好扯,三十幾個學生,沒有一個人去提醒王雪。

大家真的都當是一場遊戲一樣,進入了這個遊戲的節奏,開始審視自己的獵物,天方夜譚,真的是天方夜譚,比起網絡上這二十來年的討論認為是凶手背景太深厚那個合理猜測,如今我所看見的這一幕,確實讓人很難以理解。

時間很快流逝,那些來觀察的學生砸離開教室時,都把自己的紙條丟進了紙簍子裏。

我不知道他們寫的是什麼,因為到這裏,蔣貴的筆記沒有記載下來,先前自己所看見的紙條內容,其實都是蔣貴記載下來的。

後來因為調查被中斷,案件被塵封,所以也導致蔣貴手中其實也沒有詳盡的資料。

不過,至少能夠讓我把這件案子,給大致地繼續看下去了。

黑影又是在晚上來撿紙條,然後離開。

我繼續坐在講台上,第二天,很快就來臨。

王雪今天沒來這間自習室,但是這間自習室裏還是有其他的學生,黑影又來發紙條,這裏坐著十來個學生,隻給三個發了,顯然,他每天給誰發紙條,也是有自己的目的性的。

可能一開始的紙條發給了幾百個人,然後層層下來,到最後,估計也就剩下百來個左右。

一場殺人遊戲,做得這麼誇張這麼明顯,但是最後卻成功了,而且迫使警方為了維穩也因為法不責眾所以壓下了這件案子,從結果上來看,他們成功了。

我走到一個女生麵前,今天紙條的內容是:“來,我們一起來討論一下,我們該怎麼殺了那個女人,你們有什麼建議麼?老規矩,回複的紙條丟入紙簍子裏。”

這個女生長得有點嬰兒肥,也挺好看的,但是我就站在她身邊,看著她開始寫紙條回複:“實驗室裏有N物質,比毒藥殺人的效果其實更好,並且現在國內根本就檢測不出來,我覺得,這個女人用這種東西去對付她,才是真正的死得其所。”

我抿了抿嘴唇,正戲,終於開始了麼。

一張網,已經慢慢撒了下來,可能二十多年前身處其中的這些學生們並不覺得如何,但是我這個局外人,此時卻能夠感受到一種內心窒息的壓力。

人,有時候真的能變得這麼可怕,隻要一個合適的方式,隻要一個恰當的引導,將近一百個算是天之驕子前途不可限量的滬上大學的高材生們,就一個個變成了置人於死地的惡魔,開始用紙條的方式交流著殺人的方案和計劃。

這一切,簡單得和在現實驗室裏做實驗一樣,仿佛,這一次,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實驗而已,哪怕實驗的結果,是一條和自己一樣鮮活的生命。

我可以確定,讓這一百個大學生去真的拿刀去殺人,估計有九十九個會不敢,剩下的那一個也難說,畢竟,他們也不傻。

但是,組織者隻是用這種簡單的小紙條加上每天的循循善誘,就讓他們都投入到了這場緊張刺激的遊戲之中,可能一大部分人並沒有真的想過如果王雪真的死了會怎麼辦,因為他們現在全身心地都沉浸在這個刺激的遊戲之中,不可自拔。

這讓我想到了傳銷,是的,傳銷。

但是,通過紙條的方式,特定的話語,加上自己篩選選定出來的人群,就這樣都能夠對這些高材生們進行了一種特殊的洗腦,二十年後的那些搞傳銷的組織隻知道喊口號放音樂,和我眼前的這一幕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我就坐在這間教室裏,天黑天明,日複一日,坐在這裏的他,看著周圍的這些學生們不停地進來和離開,看著每到晚上管理員拉下電閘關燈後的忙碌的黑影。

紙條裏的內容,也在不停地變化,對於後麵的這些紙條內容,我覺得有點怪,有點和之前的人說的話寫的字不是一個水準的,我猜測應該是這些具體的內容,蔣貴也沒弄到,但是卻經過他的推斷以及他的一線線索自己複原了出來。

這種複原出來的話語,內容和意思應該差不離,但總是讓我覺得欠缺了一種藝術感,這種殺人遊戲,講究的就是一個細節,哪怕是最細微的一個標點符號,都是對方深思熟慮的結果。

不過,大體的思路和進程,還是清晰地展現在了我的麵前,這幾天紙條的內容依次是:……………,昨天歸納了幾個同學的方法,我覺得不錯,大家集思廣益一下,覺得什麼最可行:第一個,是投毒,而且一個同學列舉出了一個有毒物質,不是那種尋常意義之中的毒藥,是一種特殊的物質,醫院裏根本無法檢測出來。

第二個,是先把那個女人約出來,然後幾個力氣大的男生負責殺人和轉移,幾個女生負責善後和互相達成不在場證明的聯係。

第三個,是利用恐嚇的諸多手段,比如恐嚇信,比如宿舍裏的一些人為製造的怪事,讓那個女人自己先崩潰,最後引導她自己去自殺;提出這個建議的同學有好幾個,其中一個也列出了比較詳細的方法。

實話實說,當我們在落筆討論時,一條美麗的生命就將在我們的手中綻放出最為美麗絢爛的花火。

很美,不是麼?

老規矩,回複丟紙簍裏。

………………

總結了大家對昨天三條辦法的意見,大部分人覺得第二條建議太顯眼,人數越多,固然越方便,但是卻也容易露出馬腳;第三條建議費時太長,容易出現太多的變數。

那麼,第一條建議方法的支持其實是最多的,並且很多人問了那是一種什麼物質,很抱歉,我不能在這裏告訴大家,因為這是秘密。

我們必須得為你們的身份保密,事實上,收到紙條裏的很多人,其實已經不算是參與這次殺人遊戲了,他們收到的紙條也都是一些節日的問候或者是一些沒意義的討論而不是你們現在所見的文字內容,之所以發給他們,也是為了遮蔽耳目而已,也是為了保證大家的安全和隱秘。

所以,這是一次完全在黑幕之中的遊戲,我們,可以無所顧忌。

老規矩,回複丟紙簍子裏,照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