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陷入了沉默,這時人群中有人悶頭輕咳了一聲,出了個主意,“總要想個辦法解決的,這樣待著也不是事兒,要不然我們今天去把這些屍體都給埋了,不是說入土為安嘛?”
話剛落音,旁邊立馬就有人反駁了,“這可不行,那李媒婆臨走前囑咐過這裏都不能亂動!我們都不懂,萬一……”
那人說了一半,垂下頭去,好像不大想說不吉利的話。眾人聽了這話紛紛附和表示現在絕對不能動靈堂裏的一切。
村長悶頭抽著煙,聽他們說了這大半會兒,心裏估摸著也有了主意。
隻見他“騰”地一下站起身來,單手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一臉嚴肅地掃視了眾人一眼,沉聲說道:“看來我們隻能再去找個懂道的人來給看看了。”
我一聽村長說這話,就知道村長已經深思熟慮好了。與此同時眾人都看向村長,似乎所有的希望都落在了村長身上。
“這樣吧,翻過幾座山頭,那邊有個道士我以前聽說過,我去請一趟。雖然不怎麼熟但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你們都放機靈著點,天黑之前我會趕回來的,這期間靈堂的東西都不要亂動,一切都等那道士來了再說!”村長嚴肅地向眾人囑咐道,又轉頭看了看天色,“天亮了,我這就動身吧。”
眾人異口同聲說好,有人提議說和村長一起去請那道士來,不料被村長拒絕了,說他一個人走得還快些,在這裏安心等他回來就好。幾個村民一直將村長送到了路上這才折了回來,紛紛蹲在院子口上等候著。
整個院子又是死一般的沉寂,我哪裏也沒有去,待在這裏靜靜地等村長回來,心裏說不清是啥滋味。
就這樣大夥兒連飯都沒心情下咽,一直蹲坐在大門口等到了傍晚時分。
眼瞅著天色就要黑了,大家都有些躁動了。
“村長不是說天黑前一定能回來麼?怎麼都這會兒還不見人影?”有人開始慌了,壓低聲音問。
“再等等吧,這山高路遠的,說不定就在路上了呢?”誰也不確切,要是村長晚上再不回來,那這攤子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收場了。
又過了一會兒,天色快要黑定了,我巴巴地朝著門外看了眼,什麼都沒有。
村長不會不回來了吧?難道是沒有請到那個什麼道士?我緊張地猜測著,大不了今晚不睡了,我就不信還會和前兩晚一樣!
正這樣想著,突然身邊有眼尖的,大喊了一聲,“村長回來了!”
大夥兒聞言紛紛站起身來,我忙抬頭看去,果然看見村長從大路那頭朝著這邊匆匆忙忙外趕來了。
身後還緊緊跟著一個人,因著天快黑的緣故,隻能看見那人穿著白色的長衫,大晚上的往那裏一站,看著怪嚇人的。
走得近了,我才看清那人身上穿著白色道袍,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看著年紀不算大,頂多三十來歲,整個人看上去十分儒雅,文質彬彬的。
“這位就是道長了。”村長上前指著那道士向大夥兒介紹。眾人見大救星終於來了,忙圍了上去,七嘴八舌地招呼著。
“諸位請稍安勿躁,既然我出山了,就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對了,我姓張,祖上是茅山道士。”那道士簡單地介紹了自己一番。
村長站在一邊朝我打了個手勢讓我過去,我忙走過去,那道長也剛好看見了我,仔細上下打量了我幾眼,問我,“你就是那個天天晚上老太太都會去找你的那個小夥子?”
我木訥地點了點頭。那道長緊蹙著眉頭,又疑惑地打量了我幾眼,單手托著下頷,一臉的不解,“你看上去也沒有異常之處啊,為何她偏偏要來找你呢?”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看樣子這問題就出在老太太身上了。”
一想到每晚那老太太都會毫無征兆地出現在我的床邊,我頓時一個激靈。心想今晚能不能躲過這一遭就得看那道長的本事了。
張道長低頭沉思了片刻,轉頭對眾人說:“你們這兒的情況,村長在路上已經告訴我了,我們先進去看看吧。”
說著便打頭進了院子,一眾人等了一天早就萎靡了,現在大救星終於等來了,自然又精神了不少,紛紛跟在那道士身後打算跟進院子裏去。
“慢著!”可誰知那張道長剛踏進院子半步,突然就停了下去,猛地退出了院子,將身後的眾人攔在了外麵。
“咋了?”身後緊跟著的眾人都被嚇了一大跳,忙圍上前去問那張道長。
“這裏陰氣太足,你們還是先待在外麵吧。你來和我進去看看。”張道長說著看我了一眼,示意我跟他進去。
不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轉身進了院子。我忙緊張地跟在他身後,隻見他順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羅盤模樣的東西捏在手裏,沿著院子邊緣走走停停。
我跟在他身後看著那羅盤詭異的變化,越往靈堂走,羅盤指針轉的就越快,尤其是到了門口的時候,那指針轉的飛快,我在身後看得是一清二楚,心裏好奇那指針怎麼會有如此變化……
這樣想著,不由得問出了聲,“張道長,這羅盤指針怎麼轉的快慢不一?”
張道長緊蹙著眉頭,目光緊緊盯著那羅盤,臉色蒼白得不像話。
他接過我的話解釋道:“羅盤轉的越快說明陰氣程度就越重……”
我心裏猛地一驚,此刻我們正站在靈堂門口,而那羅盤指針飛快地轉動著,完全沒有要放慢速度的意思。
“這麼重的陰氣我還是頭一次見到。”他垂眸看了一眼那羅盤,然後又朝著靈堂看去,自言自語地說了句。
我站在一旁聽得是心驚膽戰,這得是有多重的陰氣啊,道長之前都沒見過,那這次他能順利……
我不敢再往下想,忙搖了搖頭,將腦海中想法給壓了回去。
等我回過神來,張道長已經進了屋子。他徑直走到那三具屍體跟前,蹲下身子察看了一番,半天沒有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