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趙接過去了話茬,說:“我先說吧。”
老警察說:“行,你先說。”
小趙說:“昨晚全部嗎?”
老警察說:“全部。”
小趙做了一下回憶的姿態,他說:“昨天我和驢子相約去上山看星星,結果下雨了,我必須下山回單位,於是我倆就下山了,到了小廟那裏,驢子回家取車,我在小廟裏等驢子。驢子開車下來,送我回去,然後幫我開閘放水。都弄好了之後,驢子回家了,我就一直在水庫值班。單位有攝像頭的,可以去查。一直到了白天之後,我又去了驢子家,我這時候很苦惱,因為一直接不到上級的指示,所以我打算找驢子抱怨一下。到了驢子家發現他受傷了,驢子告訴我,昨晚上回來的時候受的傷。整個白天我都在單位,沒離開過。”
小警察記錄下來之後,點點頭說:“可以了。對了,你們單位的攝像頭好著呢嗎?”
小趙說:“好著呢。隨時可以去看監控錄像。”
老警察看向了我,說:“你呢?”
我說:“基本和小趙說的一樣,我倆從山上下來之後,我送他回去,幫他弄水庫的閘門,放水泄洪。然後我回來的時候在半路上被堵住了,有一塊大石頭剛好滾在了中間。”
老警察說:“在什麼位置?”
我這時候想了下,我不能說把石頭推到了山下,按照一個正常人的邏輯,隻要推到路邊能過去就行了,沒必要再往山下推了,那會很吃力,而且毫無意義。我要是說推到了山下,一定會被懷疑是在撒謊。那就是欲蓋彌彰,不能這麼做。
我說:“大概是四公裏左右吧。雨太大了,我說不好。”
老警察說:“石頭有多大?”
我確實在路上看到了一塊山石,挺大的,放在路邊,但是多大我怎麼表達呢?我確實記不太清,我隻能說:“挺大的,我把它推到路邊了。就是推這石頭的時候,有一塊鋒利的石頭從我的胳膊上劃了過去,把我胳膊割開了一道口子。”
老警察說:“然後呢?”
我說:“我用衣服把胳膊纏上之後,我就回家了。到家之後,我媳婦兒給我處理傷口,處理好了之後,我就睡覺了。”
老警察說:“你家有監控嗎?”
我說:“我家沒有監控,我家有條狗,那狗看家挺好用的。”
老警察說:“這麼說的話,隻有你妻子能證明你在家,是嗎?”
我嗯了一聲說:“是,昨晚到家之後我就沒出去。”
老警察說:“看電視了嗎?”
我搖搖頭說:“沒看,我不喜歡看電視,我更喜歡看小說。”
我知道,老警察問我看電視了沒,是想讓我說說電視裏演得啥,但是我沒看啊,我根本就說不出來。
老警察這時候把本子合上了,說:“你要是這麼說,我可就得懷疑你了。你根本就證明不了昨晚你在家了啊!”
我說:“這還用證明嗎?我在家睡了一晚上,我真的哪裏都沒去啊,昨晚上難道又死人了?”
我看電視上那些嫌疑人,動不動就和警察要證據,讓警察拿出他在現場的證據,這不是扯犢子嗎?嫌疑人都這麼為自己辯護的嗎?這麼挑釁人民警察,合適麼?我覺得電視會害死人啊!我現在要是讓警察拿出我沒在家的證據,警察肯定會坐實我的嫌疑,其實最好的辯護就是讓自己表現的和平常,不要有任何的情緒出來,好好配合就是了。
這場大雨洗刷掉了所有的痕跡,警察是不可能找到什麼線索的。隻要我不露出馬腳,警察就找不到任何我昨晚上去葡萄園的證據。他們倒是有可能把那個女的也挖出來。要是能直接挖到那女的就好了,畢竟,她是真的凶手。我就可以徹底擺脫嫌疑了。
但是我又不能說這件事,要是我告訴警察還有個女的在村裏,是個神仙,警察肯定會覺得我殺了人之後,嚇瘋了。一定會直接把我給抓起來的。一旦抓起來,這麼一查,一比對,那我直接就暴露了,我可是個通緝犯啊!
老警察說:“行,我看你們今晚就別回去了,就睡在這裏吧。”
我說:“那不行,我不回去,我媳婦兒會惦記我的。”
老警察說:“放心,我這就去給你媳婦兒送信兒,告訴他你不回去了。”
我知道,老警察和小警察這是要去審問秦嵐了啊!但是我明白,秦嵐他們是審問不出什麼的,即便是問出點什麼,秦嵐也能讓他倆都忘記掉。我現在最擔心的,還是那女的。
小趙說:“那我倆住哪裏啊!”
老警察說:“你們先在這裏坐著,回來我會安排你們住處。”
老警察和小警察起來了,然後出了門,接著,這門從外麵鎖上了。會議室的窗戶上都有鐵柵欄,我倆這算是被拘留了吧。
不僅鎖在了裏麵,而且還有村裏的人負責看守我倆。
小趙呼出一口氣說:“驢子哥,看來是當我倆是嫌疑人了。”
我說:“清者自清,別擔心。”
一直到了夜裏十點半的時候,倆警察總算是回來了,應該是調查取證結束了。回來之後打開了門,老警察在門口對我倆一招手說:“來,這邊。”
我倆被安排在了一間宿舍裏,剛好兩張單人床,中間還有個寫字台,寫字台上有台燈,不過沒電,成了擺設。
老警察給我倆拎了個馬燈過來,他說:“你倆就住這裏,明早有人給你們送吃的。”
小趙說:“我們這是犯了什麼罪嗎?人真的不是我們殺的,我們沒有作案時間啊!”
老警察說:“你們也別多想別的,要相信組織,你們要是沒殺人,組織絕對不會冤枉你們,你要要是殺人了,你們也賴不掉。村裏人反應你們偷窺村子,還試圖闖進村子,羊倌兒和你們起了衝突,之後就死了。你們嫌疑最大,現在隻是請你們協助調查,你們也別有抵觸情緒,這都是正常手續。”
小趙說:“殺人的事情我們倆可真幹不出來,你們倒是應該好好查查村子裏的人,也許是誰和羊倌兒有仇呢。或者羊倌兒偷了誰家老婆,被人給弄死了。”
老警察說:“這不用你教我們,我們會全麵調查的。”
我說:“小趙,你也別和警察講道理了,人家是刑警,辦案是人家的職業,比你明白的多。”
老警察一笑說:“還是驢子懂事,行了,你們休息吧,床底下有尿罐子,夜裏就在屋裏方便吧。”
我說:“這是怕我倆跑了啊!我倆能跑哪裏去?這一重重的大山,山裏全是荊棘,我們想跑也不可能。”
老警察說:“不要講條件,一切聽安排。”
我說:“行吧,聽安排。我們也真夠冤枉的,殺人這種事也能落到我的頭上。”
小趙說:“誰說不是呢。”
小警察拎來了一個暖水瓶,兩個茶缸子。放在了寫字台上。然後倆人就出去了,門從外麵鎖上了。
小趙倒了一杯熱水給我,他說:“驢子哥,怎麼能證明清白呢?這不是有罪推定了嗎?”
我說:“行了,睡覺吧。”
言多必失,隔牆有耳。我指了指隔壁,小趙頓時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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