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在吃飯的時候，小趙騎著摩托來了。他把摩托騎到了工棚裏，然後在工棚裏脫了雨衣，把雨衣掛了起來。然後小跑著進了屋。
他進來的時候卷著褲腿的，進來之後坐在了炕沿上，脫了涼鞋。
秦嵐出去給他找了擦腳布，他一邊擦腳一邊說：“下麵都在抗洪呢，沒空搭理我們了。我估計這條路一個月也不一定能修通。我那邊是個汽油發電機，還有一桶汽油呢，我估計堅持一個月沒問題。你這邊怎麼樣？”
我說：“我這沒儲備那麼多汽油，主要是加油站也不賣給我那麼多啊！十天八天還是夠用。我這車裏油有多半箱，反正也出不去，壓地頭子也用不了多少油。”
小趙說：“你要是怕費油，我們就騎摩托車去張各莊。”
我說：“還是開車吧，不是很遠，費油能費多少？”
小趙說：“也行，不過我倆得統一口徑，我們都別提那小廟的事情，免得麻煩。”
我說：“小趙，你得和我說實話，你是不是見到一女的，白衣服，高挑，漂亮，手裏還拿著個發光的寶貝。”
小趙聽了之後看著我說：“你也見到她了？”
我說：“小趙，我很失望，你為什麼要瞞著我呢？”
小趙這時候呼出一口氣來，他說：“不是我想瞞著你，是她不讓我說。”
我說：“她不讓你說，你就不說嗎？你當我是同誌了嗎？”
秦嵐說：“不怪小趙，小趙被那女的給控製了，小趙現在心裏當那女的就是自己的一切。小趙，你是不是喜歡上她了？”
小趙這時候支支吾吾說：“她那麼漂亮，我喜歡也沒用。我高攀不起。”
秦嵐看著我，微微搖頭，意思是別怪小趙了，這不是小趙的問題。
我這時候也是明白了，當初這女的也和我說過，她是我一輩子都高攀不起的女人，看來這是一種手段，隻不過，我好像比小趙更有抵抗力一些，我不吃那套。
秦嵐也有控製人的本事，靠的就是那雙媚眼。這女的多半是靠手裏的那發光的寶貝，也不知道那是個什麼寶貝。不過我感覺到，那是一隻會發光的眼睛，沒錯，她手心裏有一隻眼睛。
我說：“行了小趙，你也別解釋了。以後你記住，有事別瞞著我，知道嗎？”
小趙說：“驢子哥，你啥時候見到她的？”
我說：“昨晚上回來的時候見到的。”
小趙說：“也是在小廟裏嗎？”
我搖搖頭說：“不是小廟裏，我去了鳳凰嶺，是在山上見到她的。”
小趙說：“她太漂亮了，以前我一直覺得周慧敏是這個世上最好看的女人，自從見了她，我突然意識到我大錯特錯，和她比，周慧敏那就是螢火對皓月啊！”
秦嵐說：“你倒是會比喻。其實我告訴你，她並沒有那麼漂亮，隻不過是給了你這種感覺，其實，她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隻是比一般女人漂亮了一些而已。”
秦嵐說的沒錯，那女人是很漂亮，但是也沒漂亮到那種程度，在我看來，趙雅芝和周慧敏已經到了漂亮的最高境界了，我從早就挺欣賞周慧敏的。
不過我可不像是小趙這樣容易有非分之想，對我來說，看美麗的女人就和看一輛好車一樣的感覺。
小趙聽秦嵐這麼說，頓時就不樂意了，她說：“嫂子，你是沒看到啊，她真的太漂亮了。你也漂亮，但是你和她比，不是一個檔次的，真的。”
秦嵐歎口氣說：“我看你是著了她的道了，你是色迷心竅了啊！”
小趙說：“驢子哥，你說，那女的和嫂子比，誰漂亮。我知道你肯定說嫂子漂亮，等下我們一邊走一邊說。”
秦嵐嗬嗬一笑說：“你驢子哥和你想的不一樣，她呀，肯定覺得都漂亮，沒啥好比較的。”
我嗬嗬笑著說：“沒錯，我就是這意思。”
小趙說：“總有個高地吧，以前我就覺得周慧敏最好看，然後是王祖賢，黎姿，林青霞他們一批。王祖賢，黎姿和林青霞比較，我覺得黎姿第一，王祖賢第二，林青霞第三。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個排名，不是嗎？”
我說：“論漂亮還真的不好排名，不過我覺得邱淑貞挺招人喜歡的。”
我說完嗬嗬笑了起來。
小趙說：“對對，邱淑貞是挺好看的，不過在我看來，在第三梯隊了。周慧敏一直是我最喜歡的女人，沒有之一。現在我背叛了她，我更喜歡昨晚上小廟裏看到的女人了。”
我說：“她是個女妖精。”
小趙說：“就算是女鬼，我也心甘情願。”
我說：“你是那張文藝範兒的青年，我和你不同，我是個土包子。”
小趙這時候歎口氣，看著窗外的遠方說：“這就叫人各有誌吧！”
秦嵐說：“你現在不惦記你前女友了？”
小趙說：“我早把她忘了，現在就算是她來找我，我都懶得搭理她。什麼玩意啊，一點吸引我的地方都沒有了。和她比，我前女友就是個母豬。等著瞧，我以後一定出人頭地，我必須幹一番大事業出來，我要迎娶這世上最漂亮的女人。”
我心說兄弟，有野心是好事，但是這好像不太現實啊！我折騰這麼多年了，也沒敢想過迎娶最漂亮的女人，差不多行了，要求太高，大概率實現不了。還不如先定個小目標。
但是咱心裏這麼想，嘴上不能這麼說啊，我說：“有誌氣，小趙同誌，我無條件支持你。”
我和小趙擊掌，然後我繼續吃飯。
吃完之後我刷牙，小趙坐在炕上和秦嵐吹牛腿，憧憬他今後美好的生活。他說，他要是發大財了不會忘了我，會讓我做他的管家，幫我處理好家裏的事情。一個月給我十萬塊錢，不虧帶我。我在外麵一邊刷牙一邊覺得好笑，心說小趙同誌啊，你格局未免太小了吧。十萬塊錢就想雇我，別做夢了。我可是一個要飛升成仙的人，隻要我找到藍寶石，地球，我就要和你說拜拜了。
刷完牙之後，我拿了車鑰匙喊了句：“小趙，走吧，那邊警察估計要等著急了。我們要是不去，估計就要來提審我倆了。”
小趙說：“等我發達了，我和公安廳的領導稱兄道弟，到時候一個電話問題就都解決了。”
我說：“現在你還沒發達呢，我們還是走吧。”
我開上車，帶著小趙下了山，順著柏油路往上遊走，到了岔路的時候，我一把方向拐過去，沿著小山坡翻過山脊就遠遠地看到了張各莊，此時張各莊也斷電了。整個村子就像是一座鬼村一樣，毫無生機。
我們把車開到了村口的時候，這裏沒有一個人了。
村裏的路不是水泥路，是石板路，看起來有些年頭了，要是騎摩托，這石板路還是挺危險的，下了雨和鏡子一樣滑，搞不好就要摔跟頭。汽車就沒問題了，尤其是四驅車，慢慢悠悠就進了村，沿著主路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了村委會。這村委會大門開著，像是在等我們。
我把車開進村委會大院兒裏，然後我和小趙下了車，直奔亮燈的屋子走去。到了門前的時候，門就打開了，老警察伸出頭來，笑著說：“這麼大雨，我還以為你們不來了呢。兩位同誌，快請進。”
我心說，不來能行嗎？不來就是心裏有鬼的表現。這是想來也要來，不想來也要來啊！
進去的時候才發現，這裏是黨支部的會議室，牆上貼著標語：加強黨的自身建設，鞏固黨的執政地位。
坐好之後，我問小趙：“你是黨員嗎？”
小趙說：“我是啊，我在大學入的黨，你呢？”
我說：“我不是，我就是普通群眾。”
小警察這時候把錄音機拿出來了，放在了桌子上，他說：“我們這次找你們談話，希望你們認真對待。”
我說：“我認真，談吧。”
小趙說：“我是黨員，我肯定對組織說實話。”
老警察這時候說：“好，我們談話開始吧。”
他拿出了一個本子來，低著頭，戴上了眼鏡，看著本子說：“你們昨晚上在幹什麼，去過什麼地方？誰能證明？”
這哪裏是什麼談話，這就是一次嚴肅的審問。
《靈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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